奈何娇纵——乌望
时间:2019-10-04 09:11:02

  有时候唐辰炎小朋友也会很苦恼,他觉得他应该是他妈妈亲生的,但是不是他爹的,还有待考证。
  因为他漂亮的妈妈总会抱着他叫他小朋友或者亲亲宝贝,但他爹就只会叫他“唐辰炎。”
  “唐辰炎你好好吃饭了吗?”
  “唐辰炎你再黏着你妈妈我就把你扔出去。”
  “唐辰炎乖乖去睡觉,我数三声。”
  就连他摔倒了,他爹都只会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淡淡地给他拍掉身上的灰尘,敲敲他的小脑袋:“男子汉,不许哭。”
  唐辰炎小朋友表示,他才不会哭鼻子呢。
  唐辰炎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有一回他母亲大人带着他在院子里玩积木。
  后来封晨抱着他,指指隔壁院子里骑木马的小姑娘,哄他:“妈妈再给你生个妹妹怎么样?”
  妈妈身上香香的,唐辰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恰好他爹从他们母子俩身后走过,轻描淡写留下一句话:“你想都别想,不可能。”
  唐辰炎很委屈,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小小唐小朋友三岁的时候上了幼儿园,封晨那个咖啡厅之前请了人专门打理,现在终于能腾出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某天傍晚,咖啡店收拾完准备打烊,兼职的小盈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机灵鬼似地笑道:“晨姐,你老公和儿子来了。”
  这段时间唐老板兼任司机工作,每天准时下班,去幼儿园接了儿子,便来咖啡店等封晨。
  咖啡店大部分都是附近大学的兼职生,短短几个月唐老板已经收获了一批小迷妹。
  听到小盈的打趣,封晨笑了笑,把手中洗干净杯子挂到沥水架上,才挽着耳边的碎发抬起头来。
  唐临聿牵着唐辰炎站在朝外扩出的露台边,天边灿烂的霞光把一大一小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她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扬声道:“再等一下下。”
  小盈说:“要不你先走吧,待会我锁门,不要让你老公和儿子等太久哦。”
  封晨把钥匙递给她:“仔细检查,那我先走啦。”
  小盈接过钥匙,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Yes,Madame!”
  看着封晨走出去,小盈又扭头看了看静静等在外面的父子俩,忍不住捧脸小小花痴了一下:“晨姐上辈子真是拯救了银河系吧,人生如此圆满,让人好生羡慕呢,嘤嘤嘤。”
  封晨从商场正门小跑出去,温柔的风轻轻吹过她的长发。
  跑到跟前,她停下来喘气,碰了碰唐辰炎软乎乎的小脸,问:“你今天在幼儿园有乖乖听话吗?”
  唐临聿拍着她的背,语气严肃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跑什么。”
  封晨吐吐舌头:“怕让你们等太久。”
  她蹲下来欲抱唐辰炎,小朋友悄悄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摇手拒绝:“我自己走。”
  封晨也跟着仰起明艳的脸庞去看唐临聿,笑眯眯地把唐辰炎抱起来,做了个鬼脸:“小屁孩。”
  “给我吧。”唐临聿淡淡说着,单臂就把唐辰炎接过来抱住,另一只手牵起封晨。
  封晨立马甜腻腻地叫了声:“老公~”
  唐临聿绷着脸:“叫我做什么?”
  封晨说:“你真好。”
  唐临聿严肃的表情终于还是崩塌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小朋友:我啥也没听见,啥也不懂。
  很久以后,封晨一直记得她怀孕那一年的十二月,唐临聿和她从滨城回来,飞机落地的时候岚市飘起了雪。
  那场雪下了整整三天,是这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新闻里播报积雪量达到了32mm,交通一塌糊涂,出门几乎是寸步难行。
  市里发了紧急通知,让所有的学生、非特殊部门职员全部暂停了工作,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出行。
  唐临聿因此得了三天假期,在家里陪封晨。
  连续几天的雪让天地间蒙上了干净到极致的一层银白,屋里的暖气轻轻地吹,窗面上凝着一层雾气。
  封晨用手指抹净一小片,站在窗边朝外看。
  唐临聿从背后搂着她,修长美丽的手递来一杯温热的牛奶。
  他轻轻贴在她耳边,清浅的呼吸拢着她,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他说:“世间最好的事无非是——十二月,大雪,封城(封晨)。”
  全文完
 
 
第55章 如约而至 番外一
  夕阳西下,偌大的国际学校空荡荡的,只看得到零星几个人影。
  漫长的铃声划破天际,这并不是放学铃,而是提醒所有的学生该离校准备锁大门了。
  傅而至坐在车子后排,膝盖上放着的一套雅思试卷写了三分之一。
  握着钢笔的修长手指顿了一下,他抬起头,鸦睫下一双眼透着冷淡和几分不耐烦。
  “傅如约还没过来?”他盯着校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忽地淡淡开口。
  平时放学,她可是最积极冲出校门的那一个。
  何伯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忙压着声音说:“要不我给小姐打个电话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手机。
  傅而至已经按亮自己的手机:“不用了。”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三十秒后自动挂断。
  傅而至一张脸上辨不出喜怒,坐了片刻,他摔了笔和试卷,抓起手机下车:“我去找她。”
  十月的傍晚,干枯的树叶落了一地,傅如约单手提着一把竹扫帚靠在操场的铁栅栏上,低头瞥一眼无所畏惧完全不顾形象坐在地上的清秀男生。
  “姓詹的,要锁门了,这地你还扫不扫?”
  坐在地上的男生正值青春期,个子窜得老高,声音却没变,细细的,像个女孩子,连发起脾气来都没有一点架势:“不扫了!”
  傅如约气笑了:“詹鸣你吓唬谁呢,都没人跟你一起打扫卫生,我主动陪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在这儿给我甩脸子。”
  叫詹鸣的男孩子瞪着地面,脸色铁青:“不要你可怜,我和你很熟吗?”
  傅如约望了望天,默默忍住想要暴走的心情——她也真是犯贱了。
  她今年上高一,开学不到两个月。国际学校里的学生个个家里不是富就是贵的,隔三差五就有谁不服谁而引发一场争斗。
  要不是她顶着傅这个姓,加上她哥傅而至和他那几个同在高二的发小名声在外,她才没法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国际学校随心所欲活得这么舒坦。
  正在青春期的孩子习惯抱团取暖,这个叫詹鸣的是他们班的一个例外,男生嘲笑他娘娘腔,女生觉得他变态,他融不进任何一个圈子。
  开学到现在的这么多天里,傅如约一共只和他说了三句话,真不熟。
  上个星期三的体育课上,班上的男生分成两队打篮球。
  别看詹鸣瘦得弱不经风,反应却很快,在球场上好几次都截住了对方的球。
  下课后他被对方的队员堵在教室后面打了一顿,一直到放学都没人敢和他说话,以至于安排卫生时只有他一个人被孤零零落下了。
  傅如约原本和同一组的人都出了门,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主动拿了扫把和簸箕跟在他后面,一起去打扫操场。
  不是傅如约圣母,如果她不姓傅,她也许会和班上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绕詹鸣远远的走。
  可惜她哥叫傅而至,她永远能顶着傅而至妹妹的头衔为所欲为,多的是人愿意捧着她,排挤是什么滋味,她从来不懂。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主动提出和詹鸣一起值日,反正和谁一起都躲不过要打扫值日,女生娇气又麻烦,一个男生总能充当点劳动力,她还是很懂得权衡利弊的。
  这周又轮到这个姓詹的。
  他们学校虽然是国际学校,但该有的规矩一样都不少,打扫卫生、中午不能出校、每天都得穿校服等等等等,家境再优渥的学生都必须遵守,没有例外。
  轮到谁值日,该他负责的那片区域早中晚要去检查三次。
  傅如约早上、中午和詹鸣一起去操场检查卫生的时候他都还挺正常,路过超市甚至请她吃了盒冰淇淋,这会不痛快了,她猜应该是放学后他和班上一个胖子一起出门时被骂了句“死变态。”
  他说完那句“我和你很熟吗”之后,傅如约沉默了几秒,然后诚恳地摇头:“不熟。”
  詹鸣没再怼她,有气无力地说:“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这话乍一听还有那么一丝负气的意味。
  傅如约犹豫了一下,用扫把尖戳了戳他脚上那双崭新的球鞋:“要不你跟我混吧,我哥罩着我,我罩你。”
  詹鸣扬起秀气的脸,惊恐地看着她:“你,你不会喜欢我吧,我不喜欢女的。”
  傅如约翻了个白眼:“巧了,要不是因为你不喜欢女生我还懒得搭理你呢。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到底愿不愿意啊,过了这个村可没这店了,到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
  詹鸣这下倒认真地打量起她:“你要跟我做朋友?”
  “看你可怜罢了。”傅如约耸肩:“反正又没人会孤立我。”
  “哦。”
  哦?哦就是同意了吧?
  傅如约伸出手:“行了,快走吧,我可不想待会被关在学校里。”
  詹鸣盯着她的手指看了一会,伸手握住了,借着这股力量站起来,拍拍校服上的灰,再次正经重复:“我不喜欢女的,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娘们唧唧的小男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就这一会功夫傅如约已经和他熟起来,大概确认了他的性取向,她不再有所顾忌,蹦起来像摸宠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还手知道吗,姐姐给你撑腰。”
  她抢过詹鸣手里的扫帚放在围墙角落,拉着他的校服:“快点,要是锁门了我们俩就完了。”
  少女柔软的手拉着他的手腕,似有若无的橘子香气钻进鼻腔。
  詹鸣对傅如约真没什么非分之想,但看着她澄澈真诚的眼眸,他的心还是稍稍软了一下。
  他抬起头,视线从少女的肩膀望向她身后:“你哥来了。”
  傅如约回头,果然看见傅而至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她眼里的开心瞬间褪去,面色如常地叫了声:“哥。”
  手指按在詹鸣的腕上没有收回,她压低声音警告:“你不许打他的主意。”
  詹鸣没来得及回答,傅而至已经淡淡叫了她名字:“傅如约。”
  她眸色加深,无声用眼神威胁他,要他保证。
  僵持了一会,他点点头。
  傅如约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背着手倒退着走:“那明天见,拜拜。”
  说完后,她转过身,快步朝傅而至走去,马尾在半空中甩出一个流畅的弧度。
  何伯见两人从校门走出来,立马启动了车子。
  按照以往的习惯,傅如约先上车,坐在里侧,傅而至靠右坐在外面。
  像往常一样,一个看窗外的风景,一个沉默着做试卷。
  路程过半,傅而至第n次从松怔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刚才做过的八道题,错了三道,史无前例的糟糕。
  他今天已经看到过傅如约和那个男生一次了,那时候他们俩并肩从超市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盒冰淇淋,笑得很甜。
  傅如约正发着呆,突然听见身旁的人说:“你最近和那个男生走得很近。”
  语气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她转过身子,少年仍旧盯着摊在膝盖上的试卷,侧脸线条坚毅,睫毛是纤细的鸦羽,鼻子是秀挺的山峦。
  她嘴唇动了动:“嗯。”
  还想继续说下去。
  傅而至又说:“不许早恋。”
  她到底没再说,塌着肩膀,棕色的小皮鞋蹭了蹭。
  过了会,她想到什么,伸手在书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浅蓝色礼盒:“我们班许茜茜让我给你的。”
  他没说话,眼神仍然停留在印着密密麻麻英文单词的试卷上,干净的指尖捏着一支再简洁不过的黑色签字笔。
  傅如约看见他手背上紫色的血管动了一下,然后在题序号前画了个弧。
  这题他选了C。
  空气是安静的。
  傅如约抠着纸盒边缘,血液在身体里平静流淌。
  她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没什么新意的放着一封粉色的情书和一块Godiva黑巧。
  没动那封情书,她把巧克力拿出来,故作轻松地说:“那还是按老规矩,我帮你处理了。”
  傅而至顿了顿:“随你。”
  到家的时候,巧克力还剩最后一小块,舌尖沾着些许苦涩。
  傅太太见到两人回来,端了果盘从厨房出来。
  傅而至咬了块苹果,淡淡道:“谢谢妈。”
  傅太太点头,不用她再叫,傅如约已经主动靠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妈妈,我给你吃个好吃的东西,张嘴,啊——”
  傅太太宠溺地看着她,照做。
  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口中。
  傅如约狡黠一笑,提着书包往楼上跑:“我先写作业去了。”
  “傅如约!”
  傅如约一口气跑回房间,关上门。
  她小口小口平静了呼吸,才走到书桌前蹲下,从最下面的柜子里抱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按了密码解锁,她从书包里拿出许茜茜的情书放进去。
  小臂高的箱子里,没有拆的情书整整齐齐分成两摞,堆了快一半的高度。
  不同颜色的信封、不同的字迹和署名,这些从未被男主角吝惜过一个眼神的少女心事,全都被她妥协的安置好。
  每一个女孩的真心,都值得被珍惜。
  楼下。
  傅而至脱了校服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在一旁坐下来,随手拈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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