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春如酒
时间:2019-10-06 07:55:41

  赵祝升心底刺痛了一下,险些撕坏窗帘。
  她果然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宁愿在外面找替代品,也不愿回家看着他。
  他原以为只要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就能挤进她的生活,取代段瑞金在她心里的地位。
  可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赵祝升死死地盯着对面,半晌后一口气喝光整杯咖啡,丢下钱快步离开。
  餐厅里,顾千秋有些尴尬。
  “咳咳……要不还是我自己来擦?”
  阮苏拒绝,“不,你坐着别动……对,就这样坐着就好。”
  他穿着段瑞金生前最喜欢的衣服款式,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喝咖啡。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眼瞳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辉,鼻梁侧面留下深深的阴影,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
  这一瞬间,阮苏感觉段瑞金又回来了。
  顾千秋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一定要穿衬衫吗?我觉得长衫更……”
  “别说话。”
  他苦笑一声,“你是把我当成照片了吧。”
  阮苏道:“当成照片又如何?我按小时付你工资,几个小时的钱够你喝一年白粥了。”
  顾千秋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人?”
  “谁?”
  “跟我长得一样的人。”
  阮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喝茶,冷冷地说:“这跟你没关系。”
  两人已达成协议,每次她约他出来都按小时计费,纯粹的雇佣关系,没感情可言。
  阮苏知道凭自己如今已婚的身份,做这种事有浪荡之嫌,容易招惹非议。但哪怕只能带来片刻的满足,她愿意承受那些代价。
  她相信顾千秋也不会不愿意,每次只需要出来坐在她面前,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让她静静地看着,便能赚到一年的饭钱,何乐而不为?
  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点心,是段瑞金以前最喜欢吃的山楂锅盔。
  阮苏拿了一块喂到顾千秋嘴边,他犹豫了一下,张开嘴,白而整齐的牙齿咬下一口,迅速闭上嘴。
  “好吃吗?”阮苏问。
  他点点头,嗯了声。
  她放下锅盔,双手捧着脸幸福地看着他,目光不肯往旁边偏移一寸,仿佛只要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她就能永远沉浸在段瑞金还没死,就坐在自己面前的幻觉里。
  顾千秋咽下那口锅盔,又扮演了半个小时的照片,忍不住说:“不如我们去看电影?一直坐着……”
  说到一半他停下了,因为发现阮苏已经趴在桌上睡着,她闭着眼睛,眉眼是舒展的,安静而惬意,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正做着甜美的梦。
  “唉……”顾千秋叹了口气,将她压在胳膊底下的小勺子抽走,继续喝咖啡。
  等阮苏送走顾千秋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深夜。
  她是亲自开车的,把车停好后感觉到了疲倦,打着哈欠往里走,谁知就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秒,原本漆黑一片的客厅突然亮起灯,音乐也响了起来。
  璀璨的灯光中,安安和音音推着一辆小车朝她走来,车上是一个大大的蛋糕。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mommy,
  Happy Birthday to you。”
  二人唱着不甚熟练的英文歌,羞涩又开心地看着她。
  阮苏整个人都愣住了,站在门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小车抵达她面前,画了小猫胡须的赵祝升突然抱着小凰跳出来,催促道:“妈妈,快吹蜡烛。”
  阮苏稀里糊涂地吹灭了蜡烛,兄妹俩放下蛋糕跑来拉她的手,一人拉一只,将她拖到客厅里。
  茶几上摆着小盒子,安安拿起其中一个,递到她面前。
  “娘,我送你一栋小房子。”
  阮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用泥巴捏成的小房子。总共两层,有门有窗有烟囱,虽然都捏得歪歪扭扭,但是该有的都有。
  安安挨个指窗户,“这是娘的房间,这是妹妹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还有这个……这是爸爸和小凰的房间……”
  赵祝升苦笑着问:“你们都一人一间,怎么到我这儿就跟狗一起住了?”
  安安不理他,继续介绍自己的作品。
  “娘的房间里有一张大桌子,我和妹妹每天晚上都去那里写英文,然后娘就在旁边……在旁边……”
  他一时间想不出阮苏该干嘛,纠结地抓了抓头。
  音音插嘴道:“娘在旁边跳舞。”
  “不要!”
  赵祝升道:“她跟我一起听收音机。”
  “写英文的时候不许开收音机。”安安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终于想到主意,“娘在旁边给我们做红烧肉吃。”
  阮苏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哭笑不得。
  不等她说话,音音就拿着自己的礼物挤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说:“快快!看我的!”
  阮苏打开盒子,拿出一幅画。白纸上用彩色蜡笔画了四个手牵手的小人,还有一条狗。
  小人头顶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幸福的一家人。
  阮苏瞥了赵祝升一眼,问:“这是你自己想画的?”
  音音用力点头。
  她摸摸她的小辫子,“好吧,画得很好。”
  “现在轮到我了。”赵祝升拉住她的手,要带她去楼上。
  阮苏被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正好上楼问他。当二人走进房间后,赵祝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深情款款地说: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阮苏看了一会儿,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说:“你有安丰烟草的股份?”
  “嗯。”
  “哪儿来的?”
  他摸了摸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两年前钱家也想进军烟草,跟商元良斗得很激烈。我和另外几个人被他任命将一批烟草从襄城运送到晋城分厂,路上遭遇堵截,几十吨烟草差点毁于一旦,是我死里逃生才把它保住,这些股份是商元良给我的酬劳。”
  阮苏喃喃道:“难怪你有钱买这么大的房子……”
  他笑了笑,走过来说:“我孤家寡人,要钱没用。从今往后,这些股份就是你的。”
  手里的纸张突然变得很烫手,阮苏赶紧塞了回去。
  “我才不要你的股份,你自己留着……还有,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你们记错日子了。”
  赵祝升道:“我知道今天不是你生日。”
  “那你还弄这些?肯定是你提议的吧,他们年纪那么小,不可能想到给我过生日。”
  赵祝升绕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说:
  “因为我希望大家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阮苏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自嘲地说:“哪儿有那么容易。”
  “怎么不容易了?”赵祝升不服气,“我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没有一样是当初留下来的。我们如今住得房子比以前的更好,有自己的事业,谁在乎你以前在寒城是什么身份?谁还记得寒城?名字、生日、身份……这些东西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何必执迷不悟?”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句话在阮苏脑中反复回荡,警钟似的敲击她的神经,让她从这些天梦一般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安安和音音等着她照顾,段瑞金的仇等着她去报。
  她不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仅仅是与他长相相似的人身上。
  阮苏深吸一口气,抬头感激地看着赵祝升。
  “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傻了。不过股份你还是自己留着,若将来我真的缺钱了,不会跟你客气的。”
  赵祝升欣慰地说:“好吧,我出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翌日阮苏醒来,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下意识想到可以带顾千秋出来散步。晋城城内有一个大湖,湖边种满垂杨柳,不远处有条街,酒楼歌台、商肆作坊,十分热闹,是个好去处。
  不过当她掀开被子,便想起自己昨晚对赵祝升说得话,犹豫了一下,躺回被窝里。
  靠幻觉满足自己跟那些有烟霞癖的人不是一样么?只图一时欢愉,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患。
  她不要做那种人。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阮苏努力忘记顾千秋,琢磨如何对付林清。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推开,音音的小脑袋探进来,大眼睛忽闪忽闪。
  “娘,你睡醒了吗?”
  阮苏看着她可爱的脸,万千烦恼化作满心房的甜蜜,对她伸出手。
  “醒了,过来娘抱抱。”
  音音立刻跑进来,后面跟着安安,二人扑进她怀里,说爸爸在楼下等她吃早饭,待会儿要出门做客。
  “去哪里?”阮苏问。
  他们摇头。
  阮苏心中好奇,怀疑他跟商元良又有什么打算,让他们先下去,自己换了衣服洗漱一番,也走下楼。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点,赵祝升正在吃面条,听到脚步声抬头说:“快点,就等你了。”
  安安和音音在比赛喝牛奶,阮苏拉了把椅子坐到二人中间,拿起餐巾为他们擦掉嘴角的奶渍,看着赵祝升说:“你待会儿要出门做客?”
  他摇摇头,咽下口中的面,“不是我,是我们。程厂长昨晚喝醉酒摔了一跤,骨折了,我打算带你们去他家里探望他。”
  程厂长乃商元良的左膀右臂之一,也是最早跟随他的伙计,因为非常得他信任,所以才拿到这么重要的职位,并且一当就是好几年。
  与他打好关系对未来无疑会有帮助。
  阮苏点头道:“好,要买什么吗?我现在就吩咐人去买。”
  赵祝升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你快点吃早饭,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陪我出门就行了。”
  阮苏耸耸肩,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吃了几个小笼包,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上楼换衣服去。
  她选了件浅灰色的暗纹旗袍,化了淡妆,随便收拾一下自己便去给兄妹俩选衣服。
  她本来就是个爱花钱的人,加上赵祝升也非常宠爱他们,二人跟比赛买衣服似的,兄妹俩的衣服早就塞满了好几个衣柜。
  阮苏喜欢看他们可爱的模样,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安安选了格纹小短裤,给音音选了粉色的公主裙。
  谁知兄妹俩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肯穿她挑的,自己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安安选了一套绅士十足的小西装,音音选了一条鲜红的小裙子。
  阮苏看见他们换好后的模样,哭笑不得。
  “宝贝,咱们不是去结婚,是去探病。”
  “不可以穿这条裙子吗?”音音摸着心爱的衣服,恋恋不舍。
  阮苏搂着她亲了一口,“乖,今天穿朴素些,下次出门玩再穿这件。”
  二人只好换成她之前选好的,安静地站在车边等待,模样可爱又乖巧。
  阮苏理了理裙摆站起身,听见有人下楼,转身看到了赵祝升。
  他穿着一套淡黄色细格纹的西服,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富有朝气。他一路微笑着走到阮苏面前,拉了下衣领挺胸抬头地问:“帅吗?”
  阮苏故作认真地摩挲着下巴,“唔……也就一般般帅吧。”
  “那我要怎样穿才能很帅?”
  阮苏抓住他的领带,逼他低头,踮起脚尖将他头顶一缕翘起的杂毛按下去,松开手说:
  “等你彻底长成大人以后。”
  赵祝升舔了下嘴唇,“那一天很快就会到的。”
  一家四口开车出门,来到程厂长家的独栋小洋楼外。
  程厂长瘸着一条腿出来迎接,太太抱着刚满四岁的孙子跟在后面,热情洋溢。
  一番寒暄后,安安音音与孙子去花园里玩玩具了,太太.安排午饭去,阮苏本来想跟她唠唠家常,客气几句,但赵祝升不愿意她走,程厂长见风使舵,也邀请她坐下喝茶,便与他们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
  程厂长拿出了英国进口的红茶,让佣人为他们满上后,笑着说:
  “我本来最喜欢西湖龙井的,可这些年到处都在打战,连茶商都没法做生意了,茶叶时常买不到,只好改喝英国红茶……这是我特地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你们尝尝正不正宗。”
  阮苏端起来喝了口,除去红茶味也没喝出多大不同,本着礼貌的态度称赞:
  “确实是好茶。”
  程厂长道:“要是你们喜欢,不如带点回去?我这里还有好几罐呢。”
  赵祝升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连忙摆手:“不不不,您留着喝。”
  程厂长还要客气,赵祝升见状转移话题,“不知你伤势如何?”
  他果然放下了茶叶的事,摸摸自己打了石膏的腿长叹一口气。
  “唉,年纪大了身体真是一年差似一年,摔个跤都能摔断腿。想当初我刚刚跟随良爷的时候,那叫一个身强力壮,扛着一百斤的烟草箱子能跑几条街!”
  阮苏生出兴趣,好奇地问:“你们当初是如何做起烟草生意来的?还做得这样大?”
  程厂长正愁骨折闷在家里没人听他讲述光辉事迹,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一切,还得从良爷十六岁那年去烟草行打杂开始说起……”
  商元良进入烟草行做事还是十八世纪末的事,当时晋城还没有流行卷烟,烟草行所售卖的分为四类,旱烟、潮烟、水烟、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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