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几世也看过身边的人看小说,也知道一些套路。
“如果这些世界真的有天道,有天道的宠儿,又该如何对付,这一次还好,如果下一次是对立的立场,如何才能解决掉女主光环?”
020都没想到自己的宿主这样有上进心,还没发生的事情也在考虑着,但是女主光环并不是那么容易祛除的东西:[宿主,以前也有主播试图去掉女主光环,但是没有成功的,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
“总得试试,我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捉摸的,所有虚无缥缈的东西都只是没有发现正确挖掘的方法而已。”
望着坚定地想用科学手段解释一切的宿主,系统在屏幕上模拟出一个牙疼的表情,在上一世和绿叶的相处中,020什么也没学会,就迷上了用表情包这一个技能。
它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宿主如果到了仙侠世界,或许会一本正经地发展科学修仙。
不过这目前还只是玩笑,宁素把玩着手上的袖木仓,抬手对着立在院中的靶子开了一枪,在偏下的边缘留下一个焦黑的洞,她在这方面还是不够准确。
不过倒也没关系,在古代社会做皇帝,大概率也不需要她出手。
除了袖木仓,还有火木仓,宁素试图组建一个火器营,另外还改进了如今的弩箭,让其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
如果没想错的话,藩王也该忍不住了,不造反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权力被一点点削弱,这对那些野心勃勃自认正统的藩王来说,无疑比杀了他们更加难受。
但这些都是后话,如今女帝面临的尴尬局面是,满朝堂的逼婚者。
先是上奏陛下孝期已过,应该充盈后宫了,后宫无人主事不好;然后是让她选秀,选的是各家男子,举国上下官员都十分关心她的婚配情况,然而事实上许多官员前脚上奏,后脚就给家中优秀男子定亲。
毕竟入了女帝后宫,只能当一介面首,地位再高也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准备献给女帝的,自然不能是顶梁柱,虽然这些被洗脑后的崇拜者自己觉得加入后宫也不是什么大事。
宁素拿起一个奏折,上面又写着选秀的事情,她将这扔到一旁,对着叶羽奇很是真诚:“辛苦叶卿了。”
“臣不觉得辛苦,但是陛下……”奏折都交给他分类处理,这样的信重他实在是惶恐。
宁素没在意下属的一点小疑惑,她无奈地摇头:“新政还在推行,也不知道这些人哪儿来的精力关注朕的后宫。”
“诸位大人也是关注陛下的血脉延续。”叶羽奇说着都有几分心虚,事实上,大部分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甚至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根本不愿意女皇拥有自己的血脉,如果女皇有了继承人,那一定还姓宁,让忠于燕家王朝的人无法接受。
宁素没有管朝中的声浪,她一心考虑着如何改变这个国家,没有想过儿女情长。只是或许是谈到了感情,她在出宫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湛辛,原主的爱慕对象,令人奇怪的是,他此时还不是一个和尚。
剧情中,他与原主的见面时间是在几年后,女主已经嫁给了燕修然,做好了造反准备之后。女帝对一袭白衣的僧人一见钟情,不顾世俗的反对追求他,甚至做出了囚禁的举动。
而此时,剧情里天生佛子,从小在寺庙中修行的男人,此时却是俗世打扮,长发束起,穿着精致的衣服,唯有指尖拨动的念珠,透着几分剧情中的模样。
他举步向宁素走来,露出一个笑容,又倏然消失,他望着宁素的眼睛,又像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掩去眸中的悲痛,垂目带上几分悲悯之色,当真如佛陀在世般圣洁。
湛辛低声念了一句佛号,对着宁素点点头,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宿主……]
“我知道。”宁素的面色未改,心里已有定论,她想起原主在说起这个恋慕对象时的神情,露出一个微带怜悯的表情:可惜了。
第54章 女帝世界
湛辛的出现只是宁素生活中的一个插曲,无论他是开启宿慧, 还是从那个结局回到了过去, 都与宁素无关。那点浅淡的感慨很快随风而逝, 她将这位佛子抛至脑后, 投入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中。
她太忙了,新政的施行面临着各方面的阻碍, 一个国家, 一个交通不便的古代社会,谁也不能保证, 政策的传达可以十全十美, 这一点甚至是现代社会都很难做到的。
再加上那些官员,那些油滑刁钻,又喜欢揣摩上意的官员,执行的效果总是和预期相差甚远。
打个比方, 比如在赋税方面,如果女帝规定的赋税是两成,传出朝廷的时候就会变成三成,传出京城的时候就会变成四成, 真正落实到各个地区的时候, 每个农民所交的赋税, 或许都高于六七成甚至高达八九成。
而皇帝只收到了两成的税收,剩下的都进了层层官员的腰包, 皇帝自以为自己给农民减轻了负担,其实并不是这样。人们的怨声载道, 或许一开始的矛头在那些官吏身上,但最终只会冲着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民怨就是如此起来的。
宁素很想让政策直接做到上下通达,然而她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她只能派遣能够信任的臣子,去走访去调查去巡视,处理掉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吏,或者杀鸡儆猴,让那些人有所顾忌,不阳奉阴违。
这边的建设搞得热火朝天,那边舒书兰的进展同样很快。燕修然是一个很小心的人,用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骗过了云朝的所有人,包括以前的女帝在内都对他毫不设防。这样的人即使在自己的府邸,依旧不会卸下伪装,面具已经和他融为一体,早已无法区分。
一开始,看见燕修然在府中的表现,舒书兰甚至考虑过,如果他没有谋反的意愿的话,那么自己要不要伪造端阳王试图造反的证据。
舒书兰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她唯一的顾虑,反而是这样的构陷手段,会不会女帝看穿。就算有着现代的知识,再见识了那么多人以后,她也不敢把古人当做傻子。
不过在舒书兰准备付出行动的时候,她找到了端阳王府内的暗道,犹如神助一般,顺着冥冥中的指引,找到了他的谋反证据,甚至是与外族勾结的信件。
她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整理证据,然后悄声无息地进入王府盗走信件,和女帝派去协助她的那些人一起,兵分几路,扰乱燕修然的视线,接着走出了他的领地。
只不过舒书兰还是被发现了,在骑马逃走时,她被流矢射中,带着伤跌跌撞撞的躲避追兵。女主折断箭羽,简单处理了伤口,掩盖了血液滴落的痕迹;又在城镇里,故布疑阵,拖延追兵的脚步;最后还是躲进了客栈一间有人的屋子,在屋主的帮助下才躲过去。
她躲在屋主的车队里,易容成小丫鬟的模样,千辛万苦才回到京城。
一路的波折掠过不提,舒书兰再次出现在宁素面前的时候,还是那副小丫鬟的装扮,她急着将东西交给女帝,都忘了自己还在易容中,若不是女帝给的信物,大约还不能入宫。
她洗去脸上的妆容,常日的奔波和绷紧神经让她显得有几分憔悴,脸色苍白,眼下青黑,几乎是她穿越后最狼狈的时刻,然而见到女帝时,舒书兰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幸不辱命。”
“辛苦了。”宁素翻阅着女主整理的证据,端阳王隐藏的颇深,谋反的准备在早期已有许多。而信件中,他还与外族做交易,试图让对方拖住边境的官兵,这可以说得上心思歹毒。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只有自己的利益,而没有天下苍生,所以才会这样不顾边境的人民,做出类似卖国的举动。
“陛下,端阳王狼子野心,您不要气坏了身体。”
内侍劝慰着应当被气狠了的女帝,舒书兰抬头看了看,总觉得在女帝面无表情的脸上,是看不出有没有生气的,她甚至觉得,女帝早就知晓这件事,只不过是确认了而已。
“爱卿觉得,朕应当怎样做呢?”女帝将皮球踢给了舒书兰,对方从怔愣中回神,脸上笑容未改:“陛下您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第二日的早朝上,舒书兰弹劾端阳王意图谋反,并宣称自己已经拥有了证据,,群臣哗然,没有人相信风光霁月的端阳王会意图谋反,然而所有的质疑都在舒书兰放出的证据中消失。
女帝的心腹拿出这样详尽的证据,只能说明无论这事是真是假,女帝都会以谋反论处,打定主意要将端阳王捉拿归案。
处理的方法很快下来,先礼后兵,先派人去捉拿燕修然,如果对方不从,就派兵攻打封地。
仅仅一个早朝的时间,对燕修然的处理方式就已经定下。
燕修然京中的眼线传去消息,在信件丢失时就有准备的他短促地冷笑一声:你不仁,就别怪我不易了。
端阳王的封地上演了一出好戏,皮笑肉不笑的宣旨钦差,饱受冤屈然的王爷,以及情绪激动阻拦逮捕的侍卫和难以置信的封地百姓。
群情激奋,每个人都不愿意相信端阳王会谋反,他们阻拦着钦差执法,在这样的情况了,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燕修然“不得不”召集封地内的军队,以清君侧的名义,开始攻打周围的城镇,一路往京城进攻。
“开始了。”听到军情的女帝轻笑一声。
燕修然的算盘打得很好,剑指王位,依然要抱着一个好的名声,显示自己的不得已,如果他胜利了,最终还是会像这样不得已才接过王位。到了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掩盖,没有人会疑惑他的封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军队,确凿的证据也会被说成是污蔑,史书上只会留下光辉的一面。
不过他漏算了一件事。
“下一步,就该让他看看我们军队训练的结果了。”舒书兰笑容温和,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这一次和剧情中截然不同,女帝没有失去民心,甚至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燕修然没有了舒书兰的帮助,军备和士兵数量都比不上原剧情的规模。
他准备不足,起兵仓促,这与他的计划不同,只好暗地里去说服联合了其他几个藩王一起发难,试图以自己为例,告诉他们就算安心被削弱势力,也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
这样一来,也确实有部分藩王被说动,紧跟着端阳王的脚步,也起兵造反,同样使用清君侧的名义。
面对这样战火四起的局面,女帝没有一点慌乱,她对自己用现代方式训练出来的军队很有信心,更别说,他们还拥有着别人比不上的武器。
很快,意图一路高歌猛进,直接打到京城的藩王们就傻眼了,女帝的军队数量足够分拨去镇压每一个地区的叛军,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对方的行军速度比他们快很多,并且手上的武器制作精良,与他们的完全不同。
□□可以连发不绝,射程很远,盾牌防御力极强,而且每一个藩王都会遇见的火器营,自己手中的火药枪比起他们的武器,简直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军队的士兵,他们从没见过那样管理森严的部队,令行禁止,战斗力极强,难以策反煽动。很快,藩王联盟就节节败退,本来是在攻打封地外的城池,然而一周的工夫,就被逼回了封地之内。
女帝的军队管理极严,打下城池后没有烧杀抢掠,甚至整顿扎营就在街道上,不去打扰百姓,也没有关闭城门,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也可以回来。
因为他们在出发前就被告知,这些封地都是云朝的领土,那些百姓都是云朝的子民。就算不是云朝的百姓,他们也不会动手,这是女帝亲自定下的军队规矩。
在初期,她还加上了违者斩,而遵守者均有赏赐的条例,赏赐可比劫掠得到的更多,尝到甜头的众人自然不会违反。等到日后形成了风气,这支军队会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部队还要强劲。
这样一来,藩王们试图煽动百姓拼死抵抗的策略就此破产,对面更是派出士兵天天在阵前喊话,痛斥藩王的谋反举动,还在阵前熬煮肉汤,馋得守城士兵眼都绿了。各路手段层出不穷,打压敌军的斗志,或者仿佛骚扰敌军让他们消磨意志,或者正面出击击溃敌人。
战争来得快,结束的更快。
燕修然直到被抓捕,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就败了,还败得如此轻易。
攻城的军队在他府上搜出了龙袍和联系藩王造反,以及新的勾结外族的信件,让封地内坚信他无辜的百姓目瞪口呆。一向以高贵优雅示人的端阳王被粗鲁地关进囚笼里,就这样一路运回京城,其余的藩王也在各自的领地被抓捕,以同样的方式运走。
一路的颠簸,他们已经不是藩王,按囚犯的待遇,短短时日,燕修然就消瘦了许多,满脸的胡茬。到达京城后,女帝甚至没有见他们,就直接投入了天牢。
终于聚首的藩王们互相埋怨,尤其对劝他们造反的燕修然埋怨不已。他们一路走来,发现京城的繁华出乎意料,甚至京城周边的州府,地上都铺的是水泥,用着玻璃视频,小孩手中的玩具都很新颖,与他们封地上截然不同。
而且他们还在狱卒的嘲讽中听说,那些没有参与谋反的藩王都没有事,虽然按女帝的削藩手段来看,他们的权柄封地都会渐渐缩小,但是至少不愁富贵,不像现在,落得一个阶下囚的下场。
燕修然冷笑着,他抛却了当初温润君子的面具,言辞辛辣地讽刺其他兄弟明明是自己贪心,却还要将一切推给自己的举动。
这些以往高高在上的权贵,如今互相撕咬,形似市井无赖。
而所有藩王,直到判决下来,都没有见到女帝一面。
明日就是死期,燕修然躺在牢房干硬的木板床上,稻草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有老鼠悉悉索索爬过的声音。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到如今的地步的。
燕修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中,他此时还在潜伏,女帝没有那些变化,朝廷中有他眼线,他还是意气风发的端阳王。在入京贺寿的时候,他遇见了女扮男装的舒书兰,对方没有入朝为官,而是在嫁给他后,全心全意为他筹谋。
在这个梦境的最后,他掌握了所有的权利,登上了这个王朝的最高位,过上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日子。
然而梦终究是梦,从这个过分真实的梦境中清醒之后,燕修然疯狂地大笑着,被狱卒压上刑场。人头落地的时候,他看见了梦中的妻子,对方神色冷淡,身着官服监斩。
就好像那个梦境的最后,他穿着龙袍看着对方的时刻那样。
舒书兰没有将一个末路藩王的目光放在心上,行刑完毕后,她匆匆离开,向女帝禀告这件事。
镇压叛军不过是这次军队的试刀,他们还有更重要的目的,攻打北方蛮族,要将他们打狠了,打怕了,打到他们再也不敢将云朝作为肥羊,只能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