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通了武定侯府的下人,就要在霜姨娘抬侧室那天闹上一顿。
林氏的几个子女最近被夏柔蔓跟霜姨娘打压的只敢在自己院子里,至于杨柳依,早就老老实实。
霜姨娘生产那天她们三个伙同林氏闹事,已经被夏柔蔓狠狠打过。
如今被林氏的三个子女一捣鼓,竟然又起了心思。
夏柔蔓知道此事,想着一次清算林氏,也只跟霜姨娘设好局,等着林氏那毒妇下套。
趁此机会,将林氏两年不准回武定侯府多加上几年。
至于杨柳依三人,霜姨娘也自有办法,只让大小姐放心。
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跟林氏算总账,夏柔蔓也是上了心,只是朝中贵妃病危,霜姨娘这个仪式办的就低调的很。
霜姨娘也不甚在意,反而隐隐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这些天在大小姐身边她也明白了,
凡事都还要靠自己,若不是当初大小姐拉她一把,现在她还在梨霜院以泪洗面呢。
毕竟林氏那个毒妇是不可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的。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林氏再次整理了妆容,让人抱着孩子跟自己一起去正院。
果然林氏穿了下人的衣服,混进下人里,夏柔蔓早有准备,让人假装没看见,但牢牢看住林氏。
而夏德容则是看见霜姨娘抱着的儿子,满心欢喜,如今他已经是快五十的人,又生了儿子。
夏德容也是很得意的。
夏德容看着全家人都出来观礼,连林氏的子女们都过来了,心里甚是欣慰。
但夏柔蔓一刻也不敢松懈,总害怕林氏出什么昏招。
果然,刚要礼成,只见侯府外面吵吵嚷嚷,说是林家来找自己的女儿。
夏德容见此,又听林家嘴里说什么:“当年夏德容你什么落魄样,如今富贵了就忘了发妻。”
又有人说:“什么侯爷,当初做过的事你忘了,我们林家记得清清楚楚!”
夏德容怕那些人再说什么,林家人又是打着找林氏的口号,不得不让林家人进来。
那林家人一来,扫眼看了一圈穿着下人衣服的林氏,忙抱着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为武定侯府生儿育女,如今竟然被一个妾室逼成这般摸样。”
林父说着,就要拉林氏去街上让众人看看。
夏德容哪肯,霜姨娘也慌了神。
见此,夏柔蔓直接让人锁了侯府的们,一律下人不得窥探,这才对着林氏道:“我原以为你混进府中是为了做什么,原来就是想毁了侯府的名声。”
林氏穿着下人衣服笑道:“大小姐,你说的还真对,今天就两条路,那么你让我回侯府,之前的事我们都一笔勾销。”
说着,林氏光明正大的坐在堂上道:“要么今天我们索性就撕破脸,我是没什么可输的了,你现在可不一样,未来太子妃啊,若是让满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刻薄继母,怂恿家中妾室成为侧室,你说说,世人会如何骂你这个太子妃?”
夏柔蔓不接招,反倒说起来:“你我不早就撕破脸了吗?再说了,就你做的事,早就该进牢房了。”
那林氏听了也不怕:“反正我是没进去,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御史们可不管对错,你敢让继母为奴为婢,扶妾室为侧室,一个待嫁女搅得家宅不宁,你说御史们对听你说以前的事吗?”
这话就完完全全说明白了,御史们弹劾夏柔蔓那就是打太子殿下的脸。
如果夏柔蔓真的私德有亏,怕是这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也难保。
林氏就是觉得夏柔蔓肯定爱惜名声,这才敢这么说。
反倒是夏柔蔓听了扑哧一笑:“林氏啊林氏,你就这些招了吗?想必当年逼迫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吧。”
第50章
林氏听完夏柔蔓的话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将高高在上,天神一般的茂温拉了下来,你看看你们,名门贵女,侯门嫡女,那又如何,你们两个还不是被我这个小门户出来的人踩在脚下。”
夏柔蔓整整衣衫坐下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按你说的做?我就不能撕破脸,随便你说什么,只要你进不了侯府的门,只要你们林家一直落败,我就开心呢?”
这话已经是在威胁了,首先反对的竟然是夏德容。
那夏德容急忙道:“不行不行,要是传出去你名声不好,会对太子不利,怕是太子妃的位置不保啊。”
夏柔蔓本就不在乎这些,直接道:“那索性就不当什么太子妃,我也要把林氏赶出门!”
林氏一家这时才慌了,知道夏柔蔓说的不假,她真的不在乎名声。
然而林氏心里忐忑,当初她就是拿着名声的事威胁茂温,这才进到侯府。
如今同样的招数,竟然对茂温的女儿不管用?
林氏厉声:“你当真不顾名声?若是今日霜姨娘着贱人抬了侧室,我不能进侯府的门,夏柔蔓,我定会去都城的府衙告你!”
夏柔蔓听了不慌不忙:“你去告,今日就去,正好我还有你侵吞我母亲的家产一时还未跟你清算!”
林氏见如今的夏柔蔓大有不同,心里胆寒,夏柔蔓却向逼着林氏发狂,才好真正收拾林氏。
转身看了看林氏的三个子女,皆是一脸怨毒的看着自己,夏柔蔓对林氏说道:“霜姨娘,不,霜侧室的身份文书早已经由官府变更,今日你来这仪式也没用,就算不办这小礼,霜姨的身份早就不同了。”
林氏完全没想到文书已成,霜氏已经成了正经的侧室,她的子女们也成了嫡子女。
当下怒极攻心,又道:“夏柔蔓,当初你的婚事可是我一手操办,如今你得了势,就这么对你的继母,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婚事搅黄?”
夏柔蔓叹气道:“我说了多少次,这个太子妃我当不当都行,你要真有本事你找茂长安,跟他讲别让我当太子妃了?”
从外走来的茂长安呼吸一滞,瞥了眼毫无知觉的未婚妻。
等茂长安走进来,有眼尖的连忙下跪,这才让夏柔蔓看见。
又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的话确实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但茂长安怎么会在别人面前给她没脸,只能附和道:“安心备嫁,想那么多做什么?”
夏柔蔓只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是茂长安在别人面前维护她,到了自己这,还在为上辈子的事跟茂长安闹别扭。
赶紧站起来去迎茂长安,让茂长安坐下,自己则走到林氏身边。
夏柔蔓看着林氏道:“太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还就告诉你了,当初你逼迫我母亲,如今一报还一报,你子女的婚姻如今全在我的手里,若你老老实实还好,倘若再有贪念,还希望你想想你的子女。”
原本就因夏柔蔓有个好姻缘怒极,又被几句话将林氏最看重的子女们做要挟,此刻的林氏早已没什么理智。
一旁夏德容只当什么也看不见,霜姨娘那贱人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林氏扫过众人的脸庞,低头想起那人交代的话,如今也只能就此一搏了。
众人都以为林氏要妥协的时候,只见林氏从怀中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朝夏柔蔓刺过来。
夏柔蔓离林氏太近,只是伸手就已经要见血。
而看林氏的样子,竟然是要下死手,茂长安看见立刻去拦,好在茂长安伸手先将夏柔蔓拉开。
也就只伤到了夏柔蔓手臂,只是那林氏用劲极狠,胳膊都匕首划的鲜血淋漓。
此刻的茂长安已经暴怒,直接将让人将林氏按住押送到府衙。
那林氏见时机已失,大声道:“夏柔蔓连孩子都不能生,太子你竟然要她当太子妃吗?”
林氏押送还在喊:“太子,你不行可以去查!夏柔蔓根本连孩子都生不了。”
茂长安的人听此赶紧将那林氏的嘴堵住,这才赶紧拉下去。
茂长安急忙让人去请御医,又看那血流的实在多,心中更恨那林氏。
又看那林氏的女儿似乎有所动作,直接让人扣住他们,这才抱着未婚妻回院子。
出此变故,是大家都并未想到的,谁知这林氏竟然随身带着刀?
反倒是受伤了的夏柔蔓心里隐隐有些松快,她原本凑到林氏身边,就是想着激怒林氏,好再做文章。
没想到这林氏竟然随身带着匕首。
这下林氏肯定是不能再翻身了,偏巧这点偷笑被茂长安全都看在眼里,又急又气,真是不知道该拿夏柔蔓怎么办的好。
想了想茂长安决定将林氏的事压后再审,夏柔蔓包扎胳膊的时候,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将这事交给了茂长安。
他们二人心里有数,但在别人看来却有些震惊,如果夏柔蔓真的如林氏所说。
没有生育能力,那恐怕这太子妃是真的当不了了。
毕竟明显茂长安十分喜爱夏柔蔓,正宫无子,多少不会同意?
恐怕陛下跟皇后就会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这门婚事。
这个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传遍整个都城,到了陛下跟皇后的耳朵里。
果然就算豁达如皇后,此刻心里也在犯嘀咕,林氏已经到那般田地,绝不会无故说这种话。
这让皇后心中不太舒服,多次想找太子说此事,都被太子打断,转移了话题。
朝中又有人开始说,太子这般行径,实在是枉为人子,不顾祖宗繁衍的大事。
朝中的气氛明显是被有心人推动,夏柔蔓问起来探病的茂长安,茂长安也摆摆手道:“有些人就会这种暗戳戳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这么一说,夏柔蔓就知道肯定是二王爷做的手脚,也只有他爱用阴损的手段。
不过现在看来,林氏还真是厉害,既搭上贵妃的线,又给二王爷做事。
说起贵妃,她吃了那特制的药丸,如今早就到一月期限,全靠御医吊命。
在茂长安的说法,估计撑不到三日了。
这贵妃在陛下为登基的时候就侍奉他,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陛下也算是仁至义尽,并未真的追究大王爷与贵妃给自己下药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对大王爷跟贵妃的仁心,让二王爷这次感觉有可乘之机。
终于贵妃还是没熬过去,夏柔蔓远远的看了大王爷一眼,不管大王爷对别人如何,他的生母去世,大王爷看起来悲痛欲绝。
早就跟前几年那个意气风发,带着傻气跟莽撞的王爷不一样了。
夏柔蔓知道,大王爷此时已经是彻底失了夺位的心。
若说怨恨,大王爷却不怎么讨厌茂长安,反而对二王爷隐隐有些怨毒。
总是觉得当初皇庄上,若不是二王爷陷害自己,生母贵妃也不会收到刺激,走这么快。
如今再看大王爷的女儿,眼神看向夏柔蔓也是充满恶毒,但却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
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夏柔蔓并不关心,茂长安跟她讲,耐心等两天就会有一出大戏。
夏柔蔓有些不解,但总归应该是大王爷跟二王爷之间的旧怨。
茂长安没说的是,还有人已经开始撺掇陛下跟皇后派人查查夏柔蔓,看她是不是真的像林氏说的不能生育。
当初林氏的女儿,武定侯府二小姐的丫鬟觅双将那药粉给了夏柔蔓。
再经夏柔蔓的手让茂长安帮忙查验。
早就躲过长期下的药,这点林氏还浑然不知,坚信被下药快一年的夏柔蔓肯定早就身体有所损伤。
可惜的是,林氏不知道,夏柔蔓早就知道此事。
茂长安暂且按兵不动,等的就是把二王爷的余部全部打掉,以防后患。
夏柔蔓倒是跟梁支兰恢复了联系,最近也常常走动,听了众人说夏柔蔓的话,梁支兰心中也隐隐担心。
反倒是夏柔蔓自己不甚在意,安慰起梁支兰来:“我是无事的,已经让大夫查过了,此时不解释,还不到时候。”
梁支丰听此放心道:“那就好,只有你跟太子殿下心中有数就行。”
她们俩人刚说几句,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丰昊奉太子之命送来补品。
今日常常如此,夏柔蔓也习惯了,让人收了东西,又让花染去谢过丰昊。
倒是梁支兰好奇道:“这丰昊常常来你家吗?”
看得出支兰姐姐对丰昊十分感兴趣,其实夏柔蔓心里有些不舒服,当初丰昊可是非常支持自己跟茂长安分开的人。
不过此事不好外说,只好跟支兰姐姐道:“他做事妥帖些,不过最近没在太子身边跟着,只是做些跑腿的活。”
梁支兰何等聪慧,一句就听出,此时的丰昊并不怎么得太子重用,梁支兰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丰昊这人甚是有趣。
不由得就想多接触接触。
夏柔蔓见自己已经这么说,支兰姐姐还是好奇,就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不会牵桥搭线就是了。
梁支兰在夏柔蔓这又玩了一小会,但颇有些坐不住,想着这会走,会不会正好碰上丰昊。
既然起了好奇,梁支兰自然告别夏柔蔓,特意走了快些。
果然正好看见丰昊也要上马车。
想了想,梁支兰还是上前道:“是丰昊公子吗?好巧啊。”
丰昊一看,喊他的正是梁阁老家的嫡亲孙女,停了脚步向梁支兰道:“正是在下,梁姑娘这是要走了吗?”
梁支兰点头,见丰昊精神不佳,不由得问道:“丰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精打采。”
听此丰昊心里不由得苦闷,自己当初劝太子,舍弃夏柔蔓,原本以为太子的性子会赞同自己,没想到转了一圈。
还是夏柔蔓当了太子妃。
又因当时自己跟着太子的外公汤阁老一起劝了太子几句,如今局势稳定下来。
太子倒是对自己疏远了。
可这种苦闷,自然不能跟梁支兰说,只说道:“今日忙了些,看起来精神差了而已。”
梁支兰自然看出是推脱之言,但也知自己跟丰昊关系并不亲近,若是丰昊真的说了那才奇怪。
但好不容易碰见丰昊一次,梁支兰又想多跟丰昊说话,便约丰昊去茶楼吃点心。
那丰昊看了梁支兰一眼,便也答应了。
若说之前梁支兰不知道自己对丰昊的心思,如今是已经明了了,见丰昊同意一起吃点心,梁支兰心中也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