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白糖三两
时间:2019-10-11 08:26:40

  若是以后闻人宴有了孩子,必定能将他给烦死。
  思及此,沈离经小声问他:“你喜欢孩子吗?”
  没有多过思虑,闻人宴摇头:“不喜......”紧接着他皱了皱眉,又说道:“若是你的孩子,那我......”
  “我也不喜欢,我的孩子我也不喜欢。”沈离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口打断。
  只要一想到她堂姐生孩子叫得撕心裂肺,从屋里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她就怕极了看到女子隆起的腹部,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
  那小孩生下来,尖叫哭喊,她定然是应付不来的,但是生了又不尽心尽力的待她,也不是好父母。她和闻人宴都做不了好父母,可能会比闻人复夫妇俩还要过分。
  闻人宴温柔地劝慰她:“你若不喜欢,那就不生。”
  “这可是你说的。”
  “嗯。”说完后,闻人宴又想到了当初闻人礼和宁素都和他提过的一件事,沈离经久病缠身,用药无数,身子亏损得太多,再加上曾在冰里躺了几年,恐怕是再难有孕。即便是有了,也容易在生产中大受损害。
  他对子嗣一向是无所谓,甚至在她死后从未想过娶妻。既然沈离经还活着,那他自然也是不在乎这些,只担心她若是想要孩子该如何......好在她不喜孩童,更没有生育的打算,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等天色暗下来,闻人宴才和沈离经出府,这日街上人多,二人准备步行到流云湖。
  小个子的闻人熏穿着齐胸衫裙,挽着兔耳髻,别上了通草花,看上去水灵可爱,
  闻人宴个子高,她牵着费力,便一直拽着他的袖子。沈离经在另一边,被闻人宴十指相扣的牵着。
  街上人头攒动的,灯影晃动明暗交加,薄薄一层纸上绘了人像花卉和一些动物,做成各种各样的灯摆在摊上。
  一整条街亮如白昼,一抬头就是挂满的灯笼,无一不是写上了灯谜的。
  北昌民风开放,男女大防的规矩多在百年氏族中严苛的遵守着,比如闻人氏一族,而皇室也较为开放,常常有公主求爱于玉面郎君的事。
  七夕这日,街上男女都是成双入对的,若是形单影只走着,格外寂寥。
  王业和徐子恪看到这情景都不太想出门了,蒋清渠早早的就去司徒府蹲司徒萋,生怕被别的小白脸给截胡了,只剩他们两个在街上晃悠。
  流云湖边全都是摊贩,卖面具和糖画的,还有好些人采了一篮子栀子花叫卖,一片花香。
  闻人熏在糖画面前停下来,睁着大眼睛看闻人宴。
  “要吃这个?”
  “嗯。”
  闻人宴问完后,又看向沈离经:“要吗?”
  “我要那个兔子的。”
  闻人宴出门从不带钱,他问完了沈离经后,还是她自己付的钱。沈离经和闻人熏各拿着一支糖画兔子啃。
  一个卖花的老太太给闻人宴递了两朵花,说道:“公子和夫人生的般配,送你们两朵花。”
  接过花以后,沈离经还是掏钱给了老太太,将花别了一朵在闻人熏头上,一朵别在她耳后。
  两人去岸边放河灯时,沈离经抬首,看到了不远处游船上,目光森然的蒋子夜。湖上波光粼粼,夜色中的灯火映上去,随着湖泊荡漾,破碎成星光。
  蒋子夜眼中看不见星光与灯火,只看到了沈离经和闻人宴姿态亲密。
  李云宜本在看河灯,见到蒋子夜神情变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稍微愣了一下,手中的扇柄攥得更紧。
  嫁给他这么些日子,要是再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她算是白活了。
  “你在看什么?”她冷冷地开口,湖风吹过,扬起了裙裾乱摆。
  蒋子夜收回目光,面对她时仍是面带笑意的:“没什么,只是那边人多,在想着你要不要放河灯。”
  “河灯写下的心愿,真的能实现吗?”如果可以,她希望眼前这个人,至少要做的当初的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
  就算是骗她,也要骗一辈子。
  闻人宴也看到了游船上的蒋子夜。
  河灯被推开,被水波送到更远的地方。
  闻人熏闹着要买面具,闻人宴牵着她来到摊贩前,挑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递给她。
  “我不要这个!我不要!”
  沈离经哄道:“多好看啊,怎么不要呢。”说罢后自己戴上,“哇”得一声扑向闻人熏,吓得她大叫一声躲到闻人宴身后。
  沈离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人宴扫了她一眼,嘴角漾出抹笑意来。
  “小婶婶欺负我。”
  闻人熏抓紧了他的袖子,鼓着脸颊说道。
  “丞相!”徐子恪和王业正各戴着一个恶鬼的面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半蹲在地上那个青面獠牙的,想必就是沈离经了,好好一个漂亮姑娘,怎么就喜欢这种。
  闻人熏被两人吓到叫了一声,又往后躲了躲。
  “诶,熏儿小姐也在这儿呢?”王业嘀咕了一句。“吓到你啦?”
  他和徐子恪摘下脸上的面具。“是我们,你别怕了。”
  徐子恪摘下面具后,正准备上游船的女子也停下来,目光幽幽地看向他。
  是蒋嘉悦在那,船上还有其他几位小姐。
  王业眼尖地看到了覃家的那位姑娘,推了推徐子恪:“诶,那不是覃茵吗?”
  徐子恪还给人写过情诗,可惜最后被告了夫子,回家一顿打不说,还爆出来情诗是周垣帮忙写的。
  徐子恪不满道:“提她干嘛?”
  沈离经立刻嗅到了话里深藏的意思,察觉到徐子恪肯定和那个覃茵有什么。
  “徐公子认识?”
  “只是认识。”徐子恪强调道。他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丢脸的事。
  她眯了眯眼,那就绝对不只是认识了。
  “丞相和崔姑娘一起去游船吗?”
  闻人宴看了看抱着糖画啃的小丫头,想着得快点找到闻人复才行,便应下了。
  “那就一起去,听说今晚有烟火,在湖上看肯定更有意思!”徐子恪抱着打搅蒋清渠的意思,不怀好意邀请了闻人宴。
  他和王业都没有小姑娘拉手,蒋清渠怎么能那么没义气!
  作者有话要说:  给坚持看得小天使们比心,到了后期,文的毛病也不少,还是谢谢你们支持呀。
  这本应该会在国庆假完结,然后关于过去宴宴暗恋小师姐也会写番外。
 
 
第67章 刺客
  河灯在湖上漂浮,形成了一片暗夜中移动的光点。
  凌云胡的游船在今夜格外多,都挂着许多灯笼。
  傅归元死缠烂打和韩香萦上了同一艘船,喋喋不休地说些趣事,一开始韩香萦还觉得他烦,久了却也认真起来,听他说过往的事。
  偶尔,也会听到他提起逝去的沈二公子。
  韩香萦眼神的变化,他都一一捕捉到了。
  “你和崔姑娘,关系很好?”韩香萦想到韩锦书喜欢的崔姑娘,似乎和傅归元关系也不一般。
  “没有没有,我和她关系一点也不好,你可别误会。”傅归元摇了摇扇子,笑意不改。“我那是看她病得可怜,说过几句话而已。”
  沈离经见到船头坐着的傅归元,便叫人把穿划得近些,刚一凑近,就听到这种话。
  气得扯了几个葡萄扔过去,傅归元还以为是什么东西飞过来,用扇子打飞了。看向砸他的人后,心虚地说:“咳,是崔姑娘啊,好久不见。”
  闻人宴笑了一声,想看他继续说点什么。
  “崔琬妍!”司徒萋远远的看到游船上的白色身影,就猜想沈离经一定也在。
  沈离经转身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司徒蕊躲闪的身影。
  司徒府包了一个很大的游船,司徒蕊自然也在里面,沈离经对此并不意外。
  司徒蕊敢害她,肯定是蒋子夜给了什么承诺,例如让她做皇后这种听上去就是在放屁的鬼话。
  就算他除去李太师,再狠心弄死了李云宜,也轮不到她司徒蕊。
  “司徒姑娘,好巧。”
  司徒萋身后跟着一个蒋清渠,他一探头就被徐子恪给盯住了,没好气地说:“蒋清渠!你这个没义气的!可让我们好找。”
  说完后看着司徒府那一船的人,又有些解气,本以为蒋青和司徒萋是去哪花前月下了,结果就这么一堆人看着,哪有心思再想这些。
  反倒是蒋清渠在司徒府的游船上待得浑身不自在,对司徒萋说道:“萋萋,要不我们去他们那儿?”
  司徒萋听后,一跃而起,轻飘飘落在沈离经面前。
  几人看好戏地盯着蒋清渠,看他准备怎么过来。
  司徒萋从小习武,蒋清渠就不一样了,连翻墙这种事都能难倒他。
  几人正笑着看热闹,船底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闻人宴预料不对,抱着沈离经的同时还拎起了正在吃东西的闻人熏,直接跃到了司徒府的船上。
  “都过来。”
  徐子恪和王业连忙赶了过来,游船突然炸开,火光冲天而起,将水面映得通红。
  巨大的爆裂吓得人尖叫出声。
  闻人熏更是直接噎住了,猛捶胸口咳嗽。
  飞出来的木屑炸到了司徒府的船上,而傅归元和韩香萦那边,两人躲闪不及,直接落了水。
  韩香萦看上去还不会水,全靠傅归元拖着游过来。
  两人湿淋淋爬上岸,立刻就有人递了衣裳过来给她披上。
  傅归元先是询问了她,最后咬牙切齿骂了两句。“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挑在今天闹事,让我查到,非要扒了他的皮!”
  “是从水底做的手脚,小心些,可能还有其他人。”闻人宴想的没错,等他说完后,除了火花发出的细小炸裂声,平静的水面也隐约有了声响。
  若不是刚才的爆/炸,没几人会注意到这些动静,悄无声息如同水中的精怪,会在人毫无准备之时出手夺走性命。
  闻人宴将沈离经往后护着,突然一声长鸣,烟花冲到天上炸开。就如同一个信号一样,附近的游船开始向他们这里聚拢,水底窜出一个个黑衣的身影。
  王业脸色一变,将佩剑抽出来:“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有人见尖叫着往后退,也有女眷害怕到哭喊了起来。
  “你先进去,这里有我。”闻人宴将沈离经往船舱里推,司徒府的人也在这时挤了进去。
  司徒萋也进去取下了一把弓,朝着想爬上船的刺客射过去,眼看着蒋清渠还留在这里,催促道:“你别添乱,快进去。”
  烟花在天上炸开,将水面照亮。
  蒋清渠手中持剑,杀死了一个跃上船的刺客,将他一脚踢了下去。
  司徒萋愣住,看到他溅了不少血到衣服上,沉默着不说话,还以为是被吓到了,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算了,你过来吧,小心些。”
  “好。”蒋清渠还是笑盈盈的,脸颊上有一滴红,看着突兀奇怪。
  船厢里沈离经实在是不放心,一直担心这些刺客是冲这闻人宴来的,但她出去了,无非是让他分心,还不如趁现在,做点什么事。
  想了想,她看向离她远远的司徒蕊。
  “司徒蕊。”
  一开口她的身子就颤动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和沈离经对视。
  剩余的人知道司徒蕊在书院听学,以为和沈离经是旧识,最近她回了府两人有话要说,便没有多想。
  沈离经正要起身去和她算账,被闻人熏抱住了腿。“小叔叔说让你哪也不能去。”
  外面烟花还在炸响,忽明忽暗的光在船厢中也能看到。
  “我哪也不去。”罢了,司徒蕊可以过一会儿再质问,也名正言顺些,当着这么多人面欺负司徒家的庶女,传到了司徒将军的耳朵里对闻人宴也不好。
  一支点燃的箭射破了门窗上薄薄的一层纸,直接射中了慌乱得来回走的一位夫人,她哐当倒下,身上的衣物也开始燃烧。
  冷寂的船厢突然炸开了,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都往角落里挤。
  沈离经将闻人熏抱到边上去,门被推开,闻人宴皱着眉扫视一圈,看到她无碍后又出去了。
  闻人熏吓到把头埋到她怀里,不敢去看地上燃烧的尸体。
  又一支箭射进来,点燃了挂着的帘帐,木质的船开始燃烧,火越烧越旺,里面的人被浓烟呛得咳嗽。
  沈离经被吵的头疼,又有些担心会被熏死,抱着闻人熏出去看情况。
  船板上都是血和死尸,几人身上也是多多少少都带了伤。
  白衣染了血,被划破了衣袖,却半点不损他的风姿。
  闻人熏叫了一声,闻人宴回过头来。“先过来吧。”
  他就知道沈离经肯定会出来的。
  沈离经问他“还好吗?”她指的是闻人宴肩上那块伤。
  “无事,不必担心。”闻人宴摸了摸闻人熏的头安抚,又抬眼说道:“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好在我有了准备,援兵已经到了。”
  湖上聚着许多船,上面的人正在互相厮杀。不断有尸体噗通落水的声音,而烟花的炸裂声还在继续。
  傅归元还穿着湿透的衣服,抱怨道:“还得穿着这身湿衣服去解决一堆破事,真是气死我了,蒋子夜的船也出事了,你看到了吧?”
  就在他们这里出事的时候,蒋子夜的游船突然烧了起来,他抱着李云宜躲开,身旁的侍卫还损失了不少。
  “他过来了。”沈离经看到不远处的船上站着蒋子夜和李云宜,正在往他们这里靠近。“这件事会和他有关吗?”
  司徒萋扶着受伤的蒋清渠,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皱眉道:“他是太子,何故要对你们出手,你们做了什么?”
  蒋清渠适时的哎呦一声,痛呼着往下坐,哭诉道:“萋萋,我快疼死了!”
  “叫什么叫,划破几个口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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