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的朱砂痣——叶火
时间:2019-10-13 08:05:48

  池瑾毫不怜惜地把千年灵芝塞到背篓底部,又割了满满一背篓的青草,做完这一切,她心情愉悦地回了程家。
  因着程凭不许她再上山,池瑾省去挖回灵芝又解释的功夫,她依照系统的提示,把灵芝分割,每次混一点在程凭的饭里,这样药效虽慢,却也不容易让他发现问题。
  时间缓缓地向前滑走,程凭的身体以微不可查地速度转好。而与此同时,答应让池瑾留下的程凭开始以他的方式教导池瑾。
  程凭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让池瑾认字练字。
  作为接受过现代九年义务教务,后续又经历了高中大学七年荼毒的池瑾,伪装文盲对她来说,真心胃疼。
  “阿绍,我今天手有点酸,能不能不练字了?”池瑾看着书桌前的白纸毛笔,不仅手酸,脑壳也疼。
  池瑾上小学三年级开始学校便开设了练毛笔字的课程,虽然高中以后毛笔字荒废了,但她是典型的天赋型选手,上大学期间学院展开毛笔字大赛,她甚至还混了个二等奖。
  让她违逆自己身体的本能学着鬼画符,真心难度不低。
  程凭在教导她一事上丝毫不肯放松:“不行。”
  “要不,我们今天多学几个字,少写几张?”
  池瑾脸皱成一团,落在程凭的眼中,只当她是真对练字提不起兴致。
  程凭抿了抿唇,因着几个月池瑾给他暗中调理,他的脸色虽然仍旧苍白,脸颊却也渐渐添加了一些血色。
  “好吧,如果秋儿把昨日我教的半页纸上的字全部认对,那秋儿今日练字的数量可折半。”
  池瑾愁容一扫:“一言为定?”
  程凭看进她眼里迸发出的光芒,伸出右手小指,轻轻勾起:“一言为定。”
  池瑾纤细的小指和他微凉的指尖勾在一起,程凭微微侧头,视线触及到她嘴角如花般的笑颜,心脏的某一处在轻轻发烫。
  程凭教她认字是第一步,更深一步地,却是想让她明白从书中提炼出的道理。
  在他看来,读书的目的不一定是为了考取功名,从书籍中汲取人生的感悟道理,才是最实用的。
  书是活的,程凭从不提倡死读书,读死书。
  他希望她能通过书籍开拓视野,启发认知,人的思绪无限大,懂得多了,运筹帷幄之时,遇事才不会慌乱。
  理想很丰满,而现实……
  “阿绍,我今天能不看书了吗?再看我就要吐了……”池瑾扫了眼白纸上爬满的一格格方虫,一个脑壳两个大。
  古文生涩难懂,读起来又无丝毫趣味性,她瞄两眼,脑子就能打成死结。
  无师自通的天才程凭完全不理解池瑾的现状。
  他好看的眉心拧起,看了看赖在腿边软泥样不愿被扶起的池瑾,确认对方是发自内心地受不了。
  “要不,我读给秋儿听?”他提议。
  池瑾脸垮成个皱皮苦瓜,就差哇哇大哭了:“阿绍,你放过我吧。”
  程凭摸摸她的头,叹气:“好吧……我们明天再继续。”
  池瑾:“……”
  算了,苟过一日是一日。
  池瑾这边给程凭续命的任务条缓慢匀速地往前滑动,与此同时,她的另一线任务也慢慢进入冲突的高峰。
  在她坐马车回程家一事被村人揭开又大肆渲染一番后,村人又从镇子上打听到关于收购到一株千年灵芝的特大新闻。
  两厢一连贯,村民立马将村子里的后山列为一座神山,封锁外部消息,开始从山脚开始扫荡。
  池瑾后续还接受过几波前来询问灵芝来处的村民,她照着纪荷儿当时所说,一概说不记得,后来她这边消停了,可据说村民跑去纪家闹起来。
  打砸抢烧,简直不要太凶残。
  纪家受了无妄之灾,纪荷儿本在纪家的地位就不高,如今只剩踩在脚底碾压的份。
  纪家一事毕了,村人开始联合着搜山,能挖的,能刨的,一概不予放过。仅半年时间,山就秃了一小块,而挖到的东西,除了废藤就是草根,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
  就像沙里淘金,最初人们蜂拥去当淘金客是抱着能大赚一笔的念头,可当年久无收获,他们最初的热情慢慢被消磨,许多人理智重归,会选择回归正常生活。
  挖灵芝的热潮也是如此。
  三月,半年过去,前往后山的人渐渐变少。
  村里的人再次恢复从前的耕田养畜生活,不过也有死心不改,或者说是意志坚定者,他们还抱着大发一笔的念头,试图捕捉到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池瑾早从系统那知道整个山头除了她挖走的那两株灵芝,再没有其他值大钱的植物,那些人寻找的根本是空中楼阁。
  但她没法说,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人心就是这样,那些人利欲熏心,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人或善或伪的劝告,于他们而言全是歹意。
  池瑾悠然自得地隔岸观渔火,静静等待着……有一天那火烧到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池瑾:任务任务,我的内心里只有任务。
  程凭:……那我呢。
 
 
第7章 病美人(七)
  熬过酷暑的炎夏,天气渐渐转冷,待第一场冬雪落下,开始了池瑾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
  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引起的天气变暖,天冷到朝外泼出一缸水,半个时辰就能形成一片滑冰场。出了门被冷风一刮,能冷得人嘶嘶直叫唤。
  村子里取暖普遍烧炉灶,不大的铁皮炉灶摆放在房子一角,烧不易产生烟灰的炭火,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程家只有池瑾和程凭两个人,池瑾本着节约的美好品德,只在程凭的屋子里烧了炉灶。
  也因如此,她一天大半的时光都耗在程凭的屋子里。
  这天早上,池瑾单手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手边程凭布置下来的书籍,实则眼皮耷拉,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秋儿若是困了,便先去我床上睡罢。”程凭看着她小鸡啄米的可怜样,内心很无奈。
  半年的教授,程凭基本摸清了池瑾的学性。
  池瑾非愚钝之人,偏偏做事恒心定力都不足。她接受新鲜的事物速度很快,可若让她持续盯着一种物什硬嚼猛干,她分分钟能抗议。
  程凭最初的念头是想让她学以致用,以后在外不会受了人的欺负,可惜,他这个老师的期望深重,池瑾这个“学生”不求上进。
  也幸好,程凭在和她的相处交流中,渐渐察觉出她性子的改变。她虽仍不擅与外人相与,内心却很清澈透亮。
  是非善恶,她能敏锐地分得清。
  池瑾丝毫不知晓自己在程凭的眼中已茁壮成长到这等地步!
  她听完程凭的话,精神猛一振,她把手上的方块古文书一合,扭头,满脸喜色地扑向程凭的床。
  她还生怕他反悔,跳上他的床把被子一把盖住脑袋,翻身就睡。
  程凭望着她一系列行为,想笑又无奈。
  冬日清闲,池瑾每天能保持五个时辰也就是十个小时的充足睡眠,之前犯困纯粹是被繁琐古文折磨的,等她扑倒在床上,反倒没有想睡的欲.望。
  池瑾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热的满头冒汗,她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在面朝程凭的方向拉开一小方被角,露出白皙的额头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像一只偷窥的小兽。
  从她的方向,只能看见程凭小半张侧脸,屋子里没开窗,外面的阳光却顺着窗纸丝丝缕缕地透了进来,那些细小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汇聚,愈发显得他美得过于不真实。
  “统统,程凭真好看啊!”池瑾在脑海中发出姨母笑。
  系统:“……”
  姨母笑?宿主你是认真的吗?
  池瑾:“统统你怎么不回答我?”
  系统沉默了有一会儿,奶音扭扭捏捏地道:“……宿主,你难道就不喜欢程凭吗?”
  “喜欢呀!”池瑾回答地理所当然,“程凭这么好看,我当然喜欢!”
  “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啦,不就是害怕我太沉溺于任务世界,无法自拔吗?放心啦,我喜欢程凭归喜欢,还是有分寸的!”
  池瑾在刚接触到系统,进入上一个任务世界前,系统可是把“宿主不要沉溺任务世界”连说三遍!
  池瑾自小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宝宝,规则的底线当然不能轻易触碰,所以任务是任务,现实是现实,她能在任务世界对目标人物掏心掏肺地好,也全是源于任务的需要。
  在池瑾看来,能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是主神的恩赐,她欣然接受这份好意,当然不能逾越界限。
  系统:“……”
  这认知好端正,它竟无法反驳。
  池瑾这厢漏出小半个脑袋偷瞄,程凭虽未回头,却能感受到来自床边的灼热目光。
  他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握笔书写的姿势不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已经乱了。
  笔下抄撰的文字变得凌乱,如同他心间一池被风拨乱的秋水,正无声无息地微微摇曳着。
  半年以前,程凭曾给自己定下期限,最多两年的时间,他让她离开。
  可与她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却在一笔笔地刻入他的脑海。时间愈长,痕迹愈深。
  她曾说,她长这么大再没有人像他一样对她那么好过,程凭几乎记不清从前是怎么对待她的,他们的日常于他而言不过是平淡如水地相处,性格使然,他不会对她谩骂吼叫,相应地,更多地却也是没有的。
  可反观他呢,这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看清人性的本质。
  吕氏走了,村人对他的病体残躯也多是不屑。唯有她,不离不弃,还愿意陪着他。
  程凭捏着笔杆的手指一紧,漆黑的墨迹在纸面晕开,如同他的某种痴妄,越扩越大……
  “哐当!”木门和铁质器具剧烈撞击的重响让房内的两人精神倏地绷紧。
  “程家的短命鬼,给老娘从屋子里滚出来,你不出来就别怕老娘进去找你!”伴随着门口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尖利的中年妇女撒泼地嚎了起来。
  程凭额心和眉骨间形成一道显而易见的褶皱,他伸手欲推开面前的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手掌刚刚搭上窗框,却被身后一卷风冲过来的池瑾按住。
  “天冷,阿绍你别开窗。”池瑾抓着他的手压回来,脑袋朝着紧闭的窗口方向望了一眼,细声道,“我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应该是只是误会。”
  程凭闻言,轻蹙的眉心却没消。
  他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沉着:“我和你一起出去。”
  池瑾摇头,握住他的手把他推坐到书桌前:“外面天那么冷,你这段时间身体刚好一点,生病了便不好了,我出去看看,如果真有问题,我再叫你如何?”
  程凭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本欲拒绝的念头一晃:“那秋儿小心点。”
  池瑾被他一副担忧深切地表情弄笑了:“阿绍和我又没做出什么坏事,担心什么?”
  她说着朝他挑开眼尾,粲然一笑,把搭在旁边的外袍套在身上,小跑着出了门。
  程凭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掌心一度度地收紧。
  ***
  被门外的冷风一吹,池瑾浑身一抖,抓紧外袍的同时鹌鹑样缩紧脑袋。
  虽然外面的天冷的能把人冻成死狗,池瑾的内心却是火热的!
  任务进度将破的喜悦将她团团围住!
  “哼,你个小贱人出来顶个屁用,叫你家的短命鬼出来!”砸门的泼妇声势极高,说着,粗手里扛着的大锄头一把砸在程家的木门上。
  木门被砸到摇摇晃晃,上面的锁链更是不堪重负,“啪嗒”一声和地面亲密接触。
  “吴婶,您找阿绍所为何事?他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您和我说便好。”池瑾见吴泼妇大掌拍开木门,带领着身后的七八人凶神恶煞地走进来,她瑟缩地朝后退开两步,作受惊状。
  吴泼妇不屑地扫了一眼小萝卜头样的池瑾,怒目一横:“和你说?赔钱的事情你能做主?”
  “赔……赔钱?吴婶您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懂?”池瑾把脖子越缩越短,心里默默道了声“真冷啊”。
  而她的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担惊受怕。
  吴泼妇气势颇盛地杵着长锄头没说话,站在她身侧的一个尖嘴猴腮地年轻男人着叫嚷起来:“你他妈还有脸问赔什么钱?我爹一条腿都没了,你个贱人还想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成!”
  尖嘴猴腮男和吴泼妇嘴脸一致,池瑾听了却想掏掏耳朵。
  今日一早系统便提醒她村民会闹上门,可为了保持剧情的新鲜感以及演技的充分体现,池瑾没深入问。
  结果到了现在就是,她根本没弄懂自己什么时候把人家爹腿给弄没了?
  难不成,程秋儿还有梦游的毛病,半夜拎着锯子跑人家家锯腿?
  池瑾内心一寒,这个假设有点血腥诶。
  “吴婶,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我这些日子门都没出,哪可能把吴叔的腿怎么样?”池瑾囧着一张脸,极其无辜。
  这么一会儿闹腾的功夫,池瑾家门里门外已经挤满了游手好闲、专爱八卦的村民,他们一个个竖着耳朵,脑中已经翻出多个带着色彩的版本。
  吴泼妇带领的一众小兵听着池瑾的话身上的气息一寒,还是吴泼妇最凶猛,一口唾沫星子飙出来:“你个贱蹄子还想推脱,要不是你造谣说后山有千年灵芝,狗子他爹会迷了心地跑去挖灵芝,昨日一早他去山上,结果运气不好碰到只狗娘养的黑豹,他爹一条腿都没了,你个贱种还在这装可怜!”
  吴泼妇用力过猛,猛喘了口气,拥有“狗子”爱称的尖嘴猴腮男忙补上话:“你赶紧给老子拿银子赔钱,不然这事我们没完没了了。”
  两人说完,跟随而来的狗腿子们连声呼喝。
  池瑾都被这群人的逻辑惊呆了。
  特么她挖出个灵芝卖了钱,其他人就必需要同样能挖到灵芝赚钱的?其他人挖不到灵芝就成她是始作俑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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