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里不一——言祁
时间:2019-10-14 08:35:43

  “还要带上哥哥!”
  她在想这个哥哥是谁,后来反应过来可不就是柏池吗?没想到除了大人,人家收买小孩子的本事也是一顶一的好啊……
  Marion换过手机, 朝她道:“最近公司的事处理得还行吗?”
  “当然,你尽管放心,好好陪Niko吧。”
  实际上Marion突然请假,还一请就是这么多天的事情, 着实引起了总部高层的不满,不过她这些年来确实为公司付出了不少,以往几乎也没怎么休过假,都贡献给加班了。再加上有方疏凝致电大Boss Evan,在他耳边再三保证,这才暂时压下了那些人的情绪。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好说。”方疏凝挑挑眉,“别忘了给我带纪念品就行。”
  Niko突然乱入,大叫着:“Kristy,我给你捡贝壳回来!你喜欢什么形状的!”
  方疏凝笑出声,问他:“奇形怪状有没有?”
  Niko一脸疑惑:“奇形怪状是什么形状?”
  陪着这母子俩聊了许久,一看时间,竟然都已经下班半个多小时了。
  今天是周五,前几日众人加班的势头很足,今天一个个倒遛得比谁都快,Sherri请假去处理一些私事,所以也没来提醒她。
  临近周末,她自然不想为难大家。
  方疏凝收拾好东西,带上些需要加班处理的文件和策划书,提上电脑,走出办公室。
  这时候公司内正在进行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她路过大堂时,一个清洁工正在拖地,旁边放着一桶水,地上有水渍。
  “方总,您小心,别滑倒了。”
  她在回复手机信息,淡淡“嗯”了一声:“谢谢。”
  走进电梯,那名清洁工也提着水桶进来,大概是要去楼下打扫,方疏凝扫了他一眼,见他按了一楼。
  电梯停在一楼后,那人又提上桶出去,她按上关门键,继续去地下室。
  临近年关,公司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和会展,事情多得要命。
  她出了电梯,朝自己的车位走去,边走还在边看手机上的预览图。
  手上拿的东西太多,腾不出手,她只得先将手机放回包里,再去掏车钥匙。
  就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有个地方不对劲,像一条细细的银线拨弄着神经,无端紧张。
  皱着眉,到底没思索出来,也就作罢。
  她开了锁,拉开车门先将东西和包都放上后座,视线不经意扫过后视镜,心下猛地一跳。
  一张脸从身后慢慢靠近。
  戴着口罩,眼眸暗沉。
  她瞳孔微扩,来不及回头,已经被一张毛巾死死捂住口鼻,挣扎的力度在药物作用下渐渐丧失。
  昏迷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找到突破口。
  那个清洁工。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方总?
  而且,公司里的人都不叫她方总,通常叫她Kristy……
  *
  柏池从公司回来时已经不早。
  将手上东西交给阿姨,自己来沙发上坐下。
  上次飞北京是他这个月最后一次航程,就算再想赋闲在家,毕竟也要完成规定飞行时数不是?
  陆放刚给他发了好一通消息,抱怨纪晚这个人既没公德心人也不靠谱,害得他们的宣传片大部分镜头都得重拍,总而言之,将她狠狠骂了一顿,之前那些好感全都消磨殆尽。
  柏池也只是沉默地听着,末了,给他发过去一个红包。
  美其名曰,抚慰金。
  对方没有一秒犹豫地就收了,搞得他觉得陆放单纯是来骗钱的。
  一晃时间,发现已经七点一刻。
  离方疏凝下班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就算要加班,两个人也约定好,会给自己发消息说一声。
  那么……
  他突然站起身,眉尖微微拢起,大脑在这一瞬间疯狂思考,须臾,镇定下来,告诫自己不能慌乱。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任何消息过去,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冒然行动只会令她的手机暴露。
  而他,需要她的手机。
  他点开屏幕上一个APP,操作几下,出现一个界面,类似地图,但中间有个小红点在不断移动。
  他之前说想在她身上安个定位仪,真不是开玩笑。
  上次借方疏凝的手机,就是在上面装了个定位器,他有个朋友专门搞这个的,那天一起吃饭无意听他提了几嘴,便放在心上。
  知道徐明坤出狱后,他便一直在派人查他的行踪,但那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直白告诉方疏凝,她肯定不会同意给自己装定位,但柏池又实在不放心,只能如此,想着等什么时候搞定那个人了,再偷偷卸了就是。
  眼下,那个小红点还在不停移动着,朝着渐渐远离市区的方向,那绝不可能会是方疏凝会去的地方。
  柏池咬了咬腮肉,指尖缓缓攥紧在一处。
  *
  方疏凝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附带眼花脑胀,精神恍惚。
  她勉力甩了甩头,这才掀开眼皮看向四周。
  应该是在一栋废弃大楼里,墙角有几桶红色油漆,墙面斑驳,跟蜕皮的老树似的。
  光线很暗,只有中间一盏破灯摇摇晃晃,夜里听得几声犬吠,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空间里,格外渗人。
  她垂眸,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围了好几圈尼龙绳,挣脱不得。
  她的正前方,架着一台摄像机,对着她整个完好的身躯。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像是去处理砧板上离了水却依旧蹦跶得欢的鱼,没有一丝猎物会逃走的心急。
  “醒了?”
  那道脚步声来到她面前,她抬眸看去。
  依旧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但口罩已经被丢弃,露出那张藏匿已久的脸,不再斯文,经过多年牢狱生活的洗礼,早已布满沧桑。
  而且,瘦得几乎脱形,好像这些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若非恨意常年盘踞心头,方疏凝几乎都快认不出这个人来。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说实话,真正到了这一刻,反而却没有那么恐惧了。
  徐明坤真不愧是个商人,玩得好一手声东击西,攻破人心。
  先是用那个保安转移她的注意力,再亲自出马,尾随她进电梯,却率先按了一楼,打消她的怀疑,然后从楼梯去地下室,实施绑架。
  如此熟悉环境,看来从一开始就潜伏在她身边。
  她只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进入我们公司的?”
  徐明坤轻轻笑着,音色粗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当过老板的人,有认识的人在你们公司上班不奇怪吧?”
  再加上,他多番恳求保证,决心改过自新,怎么也会给他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吧?
  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善良得近乎可爱。
  方疏凝默然,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怪。
  她不说话,徐明坤眼眸一暗,缓缓上前来,脱下手套,扔在一边。
  手抚上她的脸,极尽温柔。
  像被蛇芯舔过皮肤,引起一阵颤栗。
  “越来越漂亮了啊,比以前还漂亮。”
  以前就已经够漂亮了,不然怎么会让他日思夜想这么多年呢?
  方疏凝眉眼冷寂,轻笑一声,问:“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
  脸上游走的那只手突然顿住,徐明坤皱起眉,突然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眸中翻腾着怒意,渐渐压欲望一头。
  “是,我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当了方总,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他手上的力道加大,疼得方疏凝皱起眉,“可你知道,我他妈在牢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
  “你们方家的人可真了不起啊,跟上面发了话,那些杂碎专挑老子搞!”
  方疏凝笑意不减:“那是你罪有应得。”
  徐明坤的所有暴戾似乎都在这一刻收敛,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温声道:“我有罪?我有什么罪呢?老子供她吃,供她住,反过来还被那个贱人插一刀……”
  “闭嘴!”方疏凝突然厉声打断他,一字一句,“你不配提她。”
  “我不配?”徐明坤笑出声,“别说提起她,我操她都不知道操了多少遍了。”
  方疏凝死死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是怕。
  是因为滔天恨意。
  徐明坤发觉她的异常,心情不由自主愉悦,他靠近她耳畔,低声说:“好了,我们不提她了。”
  “我们来说说你。”
  他的手一路下滑,从下颚线来到她修长的脖颈间,翻来覆去,用掌心和手背来回刮擦。
  “你说,要是堂堂方总的不雅视频流出去,会怎么样呢?”
  方疏凝顿住,看向不远处那台摄像机。
  终于知晓它存在的意义。
  良久,她微启唇,冷声:“你不敢。”
  徐明坤笑得狰狞:“为什么不敢?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们方家人吗?反正我现在也已经是个亡命之徒了,做什么都不怕。”
  “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方疏凝突然说。
  徐明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敛起眉,放声大笑:“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有你陪葬,我也值了。”
  方疏凝沉默着,看也没看他一眼,放佛对他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徐明坤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忽视,他近乎残忍地继续说着:“你知道吗?阿荟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呢,明明只要把你带回家让我搞一下就完了的事,可她偏偏不愿意,被我收拾得那么惨也不松口,你看看,她对你多好啊。”
  面前这个男人早已褪去了当初斯文的伪装,张牙舞爪地倾泻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面目可憎。
  方疏凝的指尖已经深深陷入掌心,她有留指甲的习惯,偶尔会去做做护理和润色,虽不太长,但足以磨破娇嫩皮肤。
  掌心有湿漉漉的感觉。
  她厌恶地将头侧到一边,那一瞬,几乎怀疑自己眼花。
  那是……
 
 
第53章 
  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难道是自己这时候太想念他了?
  下巴被粗暴地扳过来, 徐明坤狞笑着:“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方疏凝大脑飞速地思考着, 绝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如果真的是柏池来了,那自己一定要替他争取机会, 转移徐明坤的注意力。
  这栋大楼应该是建造到一半尾款下不来才被废弃, 楼梯四周空空荡荡的, 墙体也或多或少缺了一两面, 从高一层的楼上看下去, 可以看见下面的人从楼梯拾阶而上。
  所以, 她刚才会看见柏池。
  而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随时可能会暴露,行动之间颇为小心。
  方疏凝直直看着徐明坤,扯开嘴角:“你要我说什么?”她顿了顿, 继续, “我说话可不太好听。”
  “或许我刚才没有说清楚,你听好了,徐明坤,你不仅恶心,还极其可怜,像只苟延残喘的蛆虫,妄图以下作不入流的手段来摧毁她人, 你以为我会害怕?会屈服?会被你这样的人打倒?别妄想了,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个垃圾。”
  徐明坤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暴怒使他大脑充血, 丧失了察觉周围异样的敏感神经,他捏住方疏凝的脖子,渐渐用力。
  她呼吸难喘,面色涨红,却始终未开口求饶。
  只用气音缓缓吐出两个字,嘲讽十足:“垃、圾。”
  徐明坤猛地撤了手,冷笑一声,双目被怒火吞噬,染上报复的念头。
  他开始疯狂撕扯她身上的衣服,甚至上口去咬。
  幸亏方疏凝穿得不少,一番纠缠下来也不过损失了一件外套,她强自镇定着,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徐明坤一心放在攻破方疏凝的衣物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等他察觉不对劲,她怎么这么安静?半分挣扎也无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将他踢翻在地。
  柏池年轻气盛,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又非常人能比,上来就拖着他扔到一旁开始拳打脚踢,徐明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想杀了这狗杂种,这里是六楼,他从一楼上来,听到他提起姜荟,而后一路上,全是他威胁恐吓方疏凝的话,上来看到他竟然还敢把那双肮脏的手放在她脖子上,当时就想冲上去了结了他。
  一开始他还是比较有章法地攻击人体的弱点,后来完全就是胡打一通,等到打累了,才撑在一旁喘气。
  又想起方疏凝,连忙过去替她解开绳子。
  “没受伤吧?”他在她身上扫视一圈,依旧不放心。
  方疏凝摇头,想说什么,突然喝道:“小心!”
  柏池侧身挡过,还是防不胜防,手臂被利刃擦过,顿时见了血。
  他低声骂了一句粗话,立即回身,对着徐明坤的胯/下就是一脚。
  方疏凝自己胡乱着解开剩下的束缚,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拉起椅子,朝二人缠斗的方向走去。
  椅子角在水泥地面刮擦而过,粗噶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柏池打得正起劲,冷不防被人拉住手臂,抬眸,对上方疏凝泠然的眼。
  她朝他示意:“让让。”
  柏池看出她的意图,遂退到一旁。
  下一秒,方疏凝举起椅子,毫不留情地朝着已经瘫伏在地的徐明坤砸下去。
  她用了全部的力,但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上男人,并未出现一击下去椅子腿就骤然断裂的情况。
  但几下下来,也几近分崩离析。
  柏池眼见她生生砸了好几下,差不多出了气,这才出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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