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穿越)——冰糖松鼠
时间:2019-10-14 08:51:15

  “好,好啊。”曹操抚掌笑道,“然袁绍北有公孙瓒,我南有张绣、刘表、陶谦、刘繇等,这么算来还是我更吃亏啊。”
  “曹公,南方诸侯持兵自守,非进取之辈。只要有金钱、粮食、美人,再加书信一封,就能安抚拉拢。唯有宛城张绣是需要征服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操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玄德总以为自己缺谋士,你这样的眼光,还缺谋士吗?”
  风声大作,吹得周围的帷幔都猎猎作响。
  “啪嗒。”刘备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大意了!为了缓解焦虑的情绪他口不择言,今日这话说得太过了!说到底,还是曹操太可怕,已经看穿了他。
  刘备连忙低下头去找筷子。借着随风摇动的火光,他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双腿在颤抖,一直到他将两根筷子抓在手心的时候,这种颤抖才消退下去。
  “曹公。”刘备再次直起身的时候面上已经充血了,他眯着眼,表情怔松,仿佛是有几分醉意的模样,“曹公,备……备酒后失言,冒昧相求……”
  曹操:……“你说。”
  “辽西公孙瓒与备有……有同窗之谊……实在不忍……他独面袁绍……呜呜……孤木难支……有难,备当相助,求曹公允我出兵辽西……为公孙氏援助。”他磕磕绊绊地述说旧情,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仿佛一个不懂政治的坦率老农。
  “玄德是醉了。”曹操说。
  “不,不曾。”刘备打了个酒嗝,伸手去拉曹操的衣袖,“曹公啊,防守真是太苦了……有心有力而无处施为……备,备请北上辽西……牵制住袁绍,对曹公也是有益处的呀。曹公啊——”
  曹操反手抓住刘备的手,安抚性地拍了好几下。“玄德公醉了,还是早点安歇吧。”
  刘备颓丧地坐回座位上,提起温酒的酒壶,直接将还烫人的酒液一股脑地灌进喉咙里。还好这是隔着水浴温的酒,最高不超过六十度,否则刘玄德的喉咙怕是要烫伤。
  曹操也惊了一下,连忙伸手将酒壶夺过来,然而里面已经空了。
  “好酒。”刘备打出一个满是酒臭的嗝,“好酒、好蟹。哈哈哈。”然后他一头栽倒在桌案上,睡死过去。
  曹操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眼睛眯了眯,又眯了眯,最后到底没再说话。
  夜越发深了,寒风呼呼吹动,就连月下的花海都抹消不了黑夜里的杀意与争锋。人类攻守的智慧,真情假意的交替,都在这场短短的交谈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送玄德公回去吧。”曹操最后说。他干了自己面前最后剩下的一盅酒,为这场“黄花宴”画下句号。他到底是没能下定决心在出兵张绣之前除掉这个祸患。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前半句讲的是吕雉,也就是刘邦的老婆吕后;后半句讲的是霍光,霍去病异母弟,受汉武帝托孤,历经四朝,中间废除一帝,死后有汉宣帝亲自治丧,以帝王级葬仪陪葬茂陵。
 
 
第171章 黑手
  宛城,距离许县不过200公里,大部队行军五天就能抵达。若是换成骑兵则更快,朝发夕至不在话下的。
  这种距离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安,张绣可是西凉兵出身的武将,打小就跟着叔叔在董卓的部队里混,这骑兵背景就是相比这个时空的曹操也是不虚的。
  只是在董卓死后,西凉兵争相内斗,恣意称王。张绣的叔父也死在了一次劫掠中。张绣作为一个年轻人,还算是有头脑的,他带着嫡系部队离开了已成火坑的长安,往南方求食,最终被荆州刘表所接纳,安置在刘表、曹操交界处的宛城。
  文质彬彬、学子云集的许县,与西凉铁骑盘踞地之间只有一天路程!
  这也无怪乎张绣进入宛城的第一天,就成了扎在曹氏心口的一根刺。
  必须拔掉张绣,其紧迫性远在陶谦和刘表之上。
  为此,曹操发兵十万,分三路前往许县。此时正是金秋十月,秋收刚刚结束。鄄城南边的黄花海见证了这次浩大的战前动员,一车接一车的黄豆、马草、行军干粮、伤药……顺着平整的碎砂水泥大道向前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而曹操此时一身戎装,马后,是伴随他长大的虎豹骑。二十年世事变迁,最早的那批虎豹骑少年中不乏有战死或因伤退役的,而与此同时,年轻的面孔补充进来,第二代骑手,第三代骑手……新老更迭,只有军队的气质一成不变。
  整整一万骑兵列队营帐前,竟然能够做到连半点不和谐的马匹嘶鸣声都没有。高超的骑术、严整的纪律、狂傲的杀气,都收敛为铁一样的沉默。
  这就是虎豹骑。
  入伍不满一年的临时兵和义务兵们只能向他们投去敬畏的眼神,然后努力将身板挺直。
  曹操在绘有“曹”字的军旗前洒下一碗水酒。“诸位,颍川许县,乃学宫要地。先帝的遗骸葬在那里;为尔等疗伤诊病的医堂总部在那里;你们穿的军服,吃的口粮,用的兵刃,无一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咱们的子孙,最有学问的也将往那里去。诸位,此守家之战!宁死——不退!”
  “不退!不退!不退!”无数成年男子的呼喝声如同海啸般炸裂开去,仿佛火星引燃了油桶。
  曹操上马,举起兵刃:“出发!”
  无数马蹄铁踩上兖豫新道,伴随着步兵的脚步与长武器末端撞击地面的声音,向前奔去。
  一个身穿短褐、守城士兵打扮的斥候,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手持一枚刻有“生”字的绿翡翠,直接冲入队列中,满脸烟灰血痕带来了战火的味道。
  黑衣黑甲的骑兵们早就见到了这么个愣头青,本来是准备远距离射杀他的,然而等见到那块大翡翠都变了脸色。只等那名斥候到了近前,才用矛拦住了。
  “你是何人?为何有这枚玉佩?”
  那名穿着破破烂烂的士兵张嘴就是青州口音:“我有紧急军情,要面见孟德公。”
  问话的正是曹旧,人如其名,是跟随曹操许久的老人了,亲眼见着“一期生”长起来的那种,当即觉察出什么来。“你的学号?”
  “威,威海乙午,七五二九四七七。”那名士兵下意识答道。
  曹旧神情一肃。这是威海学堂毕业生,七字打头的七届生,如今大都是地方父母官了。他沉声说了句“你且稍等”,就驱马来到曹操跟前。“主人,青州军情,称急报。”
  曹操闻言也不敢怠慢,毕竟亲妹妹还在那里呢。“人呢?”他立马问。
  两个虎豹骑收到指示,一左一右将那名威海乙午七五二九四七七带到曹操跟前。
  “青州可有危急?我几日前还收到了仲华的平安信。”
  那名受伤的报信人见到曹操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孟德公,还请派一员大将北上吧。”
  “阿生竟然抵挡不住袁绍的骚扰吗?她有飞鹰骑,且青州经营多年,防御工事如铁桶一般。”曹操是真的震惊了。
  “曹子怎么可能挡不住骚扰?”那人怒了,激动得差点从虎豹骑士兵的手里挣脱,他拉扯到伤口,眼泪都流下来了,“日前袁绍派长子袁谭袭扰平原郡,在平原城外三十里处为曹子所击退。那毛头小子沉不住气,还想趁夜偷偷渡河,潜入高唐,又被曹子伏击,在大河中溺毙了数千人,就袁谭自个儿都差点被活捉了。”
  这话说得就让人困惑了。“既然战事顺利,你的急报又从何而来?”
  “徐州陶谦侵入泰山郡。”那名信使眼泪是哗啦啦地往下掉,“盖县、牟县、费国尽数沦陷,奉高、博县、梁甫告危。卑……卑职本是费国粮官,亲眼见得陶军攻破城池,将粮仓劫掠一空,又四处放火,方才离去。”
  曹操怒目:“他竟是盯着泰山郡不肯放了!那尽是山区的下郡有什么好的?从前刘备在徐州的时候就天天派他骚扰泰山,如今竟自己上阵了?!”
  落魄的费国粮官擦擦鼻涕眼泪,露出泛红的鼻头:“因我等驻守边境,曹子路过时曾有嘱托:若徐州有变,则凡泰山之东民众撤离,只在山间设关防御;若徐州出兵上万,则来求孟德公。如今陶军已西出梁父山,而平原城之远,远过鄄城,曹子本就积劳,又在平原水战时感染风寒,实在是分身乏术,还请孟德公赐我等一员大将,好与陶谦决一死战。”
  对方说得合情合理,曹操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只是派谁去……”
  “我去!”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呼,一看,来人正是刘备。
  刘备拨开人潮走到近前,他脸上的坚决正气人人都能看见:“备自请支援泰山郡,理由有三:其一,我曾在徐州领兵,对陶军的排兵布阵甚是了解,知己知彼,获胜把握更大;其二,我曾多次出入泰山郡,舆图也烂熟于心,泰山地势复杂,别人未必有我熟知地形;其三,我与陶谦麾下的几位将军有旧情,劝降劝和,都更为便利。因以上三条,备自请支援泰山郡,抵抗陶谦入侵。”
  诸将听了连连点头。这么说来,还真没有比刘备更合适的人选了。
  曹操狐疑的小眼神闪了闪,没直接答应:“玄德公要与旧友对阵,不会为难吧?”
  “有什么为难的?”关羽喝道,“曹公莫不是信不过我大兄?”
  我还真就信不过你大兄,然而话不能当着关羽的面这么说,曹操只能打了个哈哈。
  “走走走。打陶谦去,虎豹骑各个跟木头人似的,呆着也是憋闷。”关羽这个葫芦还没有按下去,张飞这个瓢就浮起来了,大声嚷嚷道,“曹公,我们兄弟自愿领兵去陶谦。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众目睽睽之下,曹操只得应了。实在是,他也找不到可以正大光明说出来的理由。
  于是乎,还没有出鄄城,刘备就分兵北上。虽然他所带的不满两千人,其中大部分还是掺过来的钉子,曹操的探子,曹生的谍部,许多人气质就看着不一样,简直不要太欺负人。
  这兵没法带。除了老老实实打陶谦,这些人一个多余的屁都不会给刘玄德放。刘备低沉着脸,心里最后一丝指望都破灭了,曹操对他的忌惮太深,留在曹营是发展不起来的。
  “还好我还有两位兄弟。”等到大部队消失了,刘备叹息道。
  “我也觉着曹阿瞒看大兄不顺眼。”张飞毫不客气地说,接着又羞愧地红了脸,“因着上次查舆图,和仲华生了嫌隙,不然现在还能去投奔她,平原郡可是个物阜民丰的好地方,离鄄城也远。”
  “你小声点。”关羽喝止张飞,“别被后头的人听到。”
  刘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兄弟一场,我也不瞒两位。我想要建功立业,只怕是要与曹公为敌了。我将东行投奔陶谦,已经与糜氏商议多时了。当初我们兄弟三人离开徐州奔赴许县,是冲着先帝;然而先帝不幸,幼龄夭折,不假天年。逝者已矣,我又不受新主重用,也就没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两位兄弟却与我不同,颇受赏识,若是你们想留在兖州……”
  “大兄说得什么话?”关羽直接打断他,“我与大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理由大兄碌碌奔波,而我却加官进爵的。翼德,你怎么不说话?你——”
  张飞低垂着头:“兄弟们都走,我自然也是走的。只是想起徐州,相比许县却是破败不少,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刘备叹气:“曹生内政之能,犹如天授,非人力可追。”
  “罢了罢了,走了。”张飞拍了下马屁股,“等到了徐州,我再给我那小徒弟写封辞别信。”
  天色昏暗下来,刘备一行驻扎在范县。
  而与此同时,郭嘉正在帐中大声哀叹:“主公怎么能放刘备走呢?这犹如放虎归山,必成后患啊。”
  曹操被他说得也是懊悔不已:“若是单只刘备,我自然是不会放他的。但关羽、张飞都恳切相求……”
  “主公,既然已经生了嫌隙将人逼走了。还是除去祸害为好。您犹豫不决,又有谁会认你的好呢?他们只会以为这是一个逃脱的机会罢了。”郭嘉清瘦的身体里像是有某种桀骜的力量,突然迸发出来,让人难以相信他平时只是个懒散的文士。
  “就听你的。”曹操终于下定决心,他这么说,等于是把关羽也一并舍弃掉了。杀了刘备,那关羽不死,也成仇人了。
  “奉孝,我把刘备军的军符给你,你持军符及我亲笔,追到军中,令他们诛杀刘备。”
  郭奉孝挺直了脊背,别看他经常被人弹劾说放浪形骸,但这种性命攸关的黑手,只有他去替曹操做。
 
 
第172章 杀机
  范县,子时三刻,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营地内外都黑漆漆一片,只有几个零星的火把,代表着守夜的将士。旷野安静得可怕,只有驻地旁小溪流水的声音,以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寒鸦的啼哭。
  张飞就是在睡意最浓的时候被人推醒的,他刚想大叫,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再一看,眼前的两人,不是刘备与关羽,还能有谁呢?
  “大兄?二兄?”张飞懊恼地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
  “翼德,快起来穿衣,我们现在就走。”刘备说。
  “现在就走?等到了边境,再丢下部队逃走也不迟啊。”
  “既然准备叛逃,那这些兵士就成了我们的敌人。若是被他们看出了端倪,别说投奔徐州了,只怕我们的命没了,脑袋都得回鄄城。”刘备果断地说道,“夜长梦多,还是早日离开的好。我已经召集了亲信旧部十二人,备下良马三十匹,即刻就走。”
  见刘备如此严肃,张飞也不好再拖延,慌慌忙忙穿上衣服,就跟着出了帐篷,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开巡逻的士兵,潜出营地。果然,走了不到五十步,就看到十二张熟面孔带着马等候在小路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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