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不说喜欢你——丁律律
时间:2019-10-16 07:27:00

  “你不是都喜欢?”他竟然还顶嘴。
  池欢气笑了,“我还喜欢跟你生孩子呢你怎么不生?”
  “你好聒噪。”
  “......”池欢眼睛一下瞪直,“你完了。”
  这天晚上寇羽被单独甩下,挨了两个小时整的公交车半夜十二点才赶到家。
  池欢披头散发女鬼一样抱着枕头在门口等他,声音模糊不清,但大意是指责他动作太慢严重清扰她入眠。
  寇羽快速洗好澡,穿着睡衣抱着她进被窝。
  “还敢吗?”她眼皮打架,模模糊糊地说。
  虽然是这状态,但寇羽特别认真地回答她,“不敢了。”
  她开心点点头,完美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v了,还有两万不到的字数完结,主要是冲国庆夹子带新文预收。
  比心啦。
 
 
第30章 喜欢
  六月七号那天,池欢有一场小组赛。
  这是她第一次上正式赛道,开跑前师傅带她练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心不在焉?”中途停下休息,师傅不解地问她。
  池欢把镜片推上去,一双眼润着汗水,清澈又透明,“师傅,我刚才表现好吗?”
  “还行。明天稳中求前三,差不多。”师傅说地保守了,她冲新人组第一都没有问题。
  “明天他不来看我比赛了。”
  “谁?”师傅笑了。
  “看台上那个。”池欢是骑到第八圈才发现看台上的人。
  他默默坐在空旷的看台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帽子,所以不知他看了这么久对她刚才的表现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男朋友啊?”师傅笑着打趣。
  “算是。”池欢耸肩。
  “什么叫算是?”师傅疑惑了。
  池欢避谈这个话题,伸手落下镜片,眼神示意师傅再来一圈。
  她师傅点点头,退下跑道,池欢伏低上半身冲了出去。
  黑色的公路像蜿蜒的蛇,骑行视线与看台视线肯定是不一样。
  池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点,每一个入弯点都小心翼翼颇有技巧,当膝盖上的磨包在地面摩擦,车子以近乎平行的角度擦地飞驰,当出了弯,她又再一次把车子拎起来直直朝前前进。
  夕阳西下,整个前方变成金橙色。
  赛道上不止她一辆车,她仿佛与大部队一起追着夕阳,然后在他们这位是场上唯一一个小姐姐的调侃目光中,翁地一下甩掉他们。
  这个时候她成为全场焦点,虽然只是练习赛。
  池欢心很平静,目视前方,追着夕阳,一圈圈翱翔,她成了鹰,再也不是曾经那只小小笼中鸟。
  结束后,寇羽唇角噙着笑,注视着她的到来。
  “厉害吗?”池欢摘下头盔,得意地朝他笑,身上还穿着笨重的连体皮衣,但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很轻松。
  “厉害。”寇羽半眯眸,毫不掩饰对她的夸赞眼神。
  “不是说不来吗?”明天高考,他说在家里休息,结果她来了,他还是跟来了,“这算惊喜吗?”
  “你觉得算就算。”寇羽看着夕阳里的她,那么自信的笑容,几乎灼着他心,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这句后就是无边的静默。
  池欢朝着他笑。
  她其实早已适应他寡言少语的性子,两人在一起相处时,多数是池欢叽叽喳喳,他稳重捧场或者用眼神笑容迎合她。
  池欢觉得这堪称完美。
  如果两个人都聒噪,那她一定受不了要和他分手。
  不过,分手这个事是有预兆的,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
  2010年夏天,寇羽考完试,池欢拿完新人组冠军的当天晚上,车队举行庆功活动,在杭州市区某家靠近西湖的俱乐部聚餐。
  池欢来杭州半年,竟然一次没见过西湖,当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到西湖,新鲜好奇,在夜色下借着登高望远的优势,纵览西湖迷人夜景,享夜风拂面之乐。
  “池欢。”巧就巧在这家俱乐部是欣赏西湖夜景的首选,不止他们车队的到来,还有一些其他慕名而来的客人。
  “孟景洋?”池欢惊讶。
  “好久不见。”具体数字是半年,元旦晚会后,孟景洋就再没见过池欢,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在家休养,因为传闻中她被于珍的布娃娃吓坏了,再没过多少天,于珍被打,被迫辍学,还有隐隐约约一些的传闻于珍父亲被双.规,别人可能不相信,但孟景洋完全相信,这些事都是池欢做的。
  她疯狂,她权势滔天,她做这些轻而易举。
  “听说你现在在玩摩托车。”孟景洋借着夜色,一顺不顺地窥探着她的神情。
  她唇角一翘,自然而然流露的自信竟风情万种,“是啊,今天刚拿了新人组第一,老同学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寇羽在吗?”孟景洋直接问。
  “不在。”她坦然。
  接下来是一阵静默。
  孟景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平静矜傲的脸。
  然后才说,“你变了。”
  “变好还是变坏?”池欢笑。
  “变好了。”
  池欢刚要点头承蒙夸赞,面前一开始就来者不善的男人终于露出真实情绪。
  “所以你现在能放过寇羽了吗?”
  池欢一愣。
  孟景洋看着她,“他跟你说异地不能高考,所以你心安理得和他在杭州同居,其实有没有想过他骗了你呢?”
  “骗了我吗?”池欢微微一笑,不知所措中带着尴尬。
  “你还不知道,元旦后你没来上课,他和班主任申请调座位,和你做同桌,都是为了帮你。”
  池欢挺惊讶,那时候,她已经跟他说了不再来往的话了。
  “他被蒋思睿围殴,你以为是为谁?还不是想让你看见,希望你能来上课。”
  “所以周格格说的对啊,他故意让我看见伤痕,然后去找蒋思睿麻烦吗?”
  “他只是想让你上课。或者换句话说,他想引起你的注意。”
  池欢笑了,偏头望着外面的西湖,“孟景洋,你想说什么不能干脆一点?我记得你母亲在谈话水平上堪称艺术。”
  “她再艺术,治疗你这个心理病患者依然是失败的。”
  池欢沉默。
  孟景洋走到外面露台上,他冷漠的身形此时才完全沐浴在夜风中,“我才考完试,千里迢迢过来不是要攻击你,只是希望你知道些事,知道他为你所做的牺牲,本来他可以被保送更好的大学,有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导师在那边等着他,可他放弃了,因为你,他不仅千方百计牵户口回浙,还打算留在这里念大学,你当真要心安理得接受吗?”
  “他可以去别的地方。”池欢无言失笑。
  “那你呢,你能回宁城吗?他要回宁城,你回吗?”孟景洋看准了她不会回宁城,她与她父亲几乎不共戴天,如何能回?
  “我不能心安理得接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池欢点点头笑,“辛苦你了,千里迢迢赶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其实有些事孟景洋不提,她心里隐隐约约也会有感觉。
  比如他想上的那所大学,完全不是当时在宁城老唐所期望他上的那所,可能为了迁就她,决定留在杭州了吧。
  “池欢——”
  “怎么,还不让我走了?”池欢走到厅内,还没下台阶,身后那个讨厌的家伙又叫住她。
  孟景洋说,“其实杭州,对他而言宛如灾难,如果不是你,他大概一辈子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你该先打听打听他母亲到底怎么失踪的。”
  她聚餐中途告辞了。
  回家。
  回文斐巷。
  和孟景洋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
  没有孟景洋,寇羽又从来不提,她怎么知道他母亲怎么失踪的?
  回去的这一路上,她和孟景洋在车离一路不说话。
  池欢心里很不好受,因为预兆啊,分开的预兆,避无可避。
  当带着“敌人”,打开家门,寇羽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干些什么。
  “孟景洋来了。”她轻轻走进去,在桌前站定,扣指轻敲了敲桌面。
  “孟景洋?”寇羽显然没预料到,摘下眼镜,一双沉黑的眼里满是惊讶,“他来干什么。”
  低声语,似乎不太欢迎。
  “考试顺利吗今天?”池欢笑问他。
  “你说呢。”寇羽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关于考试,关于比赛,他们之间谁都不需要操心谁。
  “人呢?”寇羽压上电脑屏幕,搂上她腰,往外走。
  池欢带他出去。
  孟景洋正站在小院中的柿子树下,身形瘦削,稚气未脱。十八岁的少年,谁不年轻,谁不稚嫩呢?
  但是寇羽和对方站在一起,却让人觉得成熟,承担太多。
  “我们出去坐坐,一起?”寇羽邀请她。
  池欢识趣摇摇头,“你们去吧。”
  孟景洋防备地扫了她一眼,继而装没事人的和寇羽一起出去了。
  他知道池欢等不及,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所以出了院子,在巷子头一家小食店坐下时,孟景洋特意选了靠路口的桌子。他就不信池欢会不跟来。
  “你干什么?”对面人眼神鬼迷心窍的,寇羽简直想给他一巴掌,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
  “你管我干什么。”孟景洋生气地说,“你现在为了个女人简直疯魔,已经没有正常思维。”
  “我劝你说话小心。”寇羽黑瞳仁发沉地看着他。
  孟景洋左避右闪就是不和他做眼神接触,自顾自道,“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心寒,当初说好一起去北方,你倒好煮熟的鸭子说不要就不要,如果她是你女朋友我就算了,当你为红颜一掷前程,可问题她不是,她是你的扶贫对象而已。”
  “扶贫对象?”寇羽一字一顿笑意森寒地说。
  “她不是吗?”孟景洋也笑了,抬起头正儿八经注视着他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以后再也不回杭州,现在是怎么了?你住那栋说让你一辈子阴影的房子时就突然把前尘往事都翻篇了?你妈怎么在下着雨的夜里离开家然后就一去不复返的?寇羽,咱快十年的友谊了,我不了解你?”
  孟景洋气地在桌面上捶了捶,“你对这个地方有阴影,为了池欢你还是回来了,不是扶贫是什么或者你敢跟我说一声你喜欢她?”
  沉默,无边的沉默。
  前头一大段令初闻之人震惊的话,在最后一句你敢跟我说一声你喜欢她,而无足轻重起来。
  “你喜欢她吗?”孟景洋再次笑问一遍。
  不要沉默啊。
  朦胧的月色在文斐巷上空飘荡。
  寂静的夜听见前方潺潺溪水声。
  池欢在黑暗的阴影里站着,等着答案。
  “你自己都不敢说你喜欢她,还说不是扶贫?”看来孟景洋他母亲的说话艺术完全传给了她这个宝贝儿子。
  “阿姨走的那天,也是失踪的那天,很不幸,但也因此,我妈是心理医生的关系,让我认识了你,一直做好朋友这么多年,看着你从低谷慢慢走出来,真的很为你高兴。那天,池欢加入登山社,和我们一起出游,我觉得很不好的预感,是因为她就是以前的你,甚至比以前的你更加恐怖。你不该因此对她产生同理心,更加不应该把她当做你对当年你母亲失踪之事束手无策的一个反击,她不是你母亲,不需要你来拯救。”
  夜色越发朦胧。
  黑暗中的阴影,有幸没被人发现。
  池欢调转身足尖方向离开。听到此处已经够了。
  “你说够了?”寇羽冷笑看着对面人。
  “够了。怕再说你要打人了。”孟景洋摇摇头,喝了一罐啤酒。
  “你回去吧。”寇羽懒得见他。
  “什么?”孟景洋表情不可思议,自我嘲笑道,“有没有搞错?”
  “如果你来就为了这些话,说完可以滚了。”
  “如果这样,我就不得不拿出我的杀手锏。”孟景洋从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夹装着的病例,“这次来我豁出去了,这都从我妈那儿偷来的,从她六岁到前年也就是高一那一年最后一次问诊,所以信息都在这儿,”孟景洋手指在那叠纸上重重点着,“有多严重,你自己看了明白!”
  “你做事能不能干脆点。”寇羽讽刺地望着他,而对于桌上病例,一丝未动。
  “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你放了她,也放过你自己。”孟景洋说,“她父亲一直在找她,天翻地覆的找,再怎么样他一个做父亲的总比你这个外人更加关心自己女儿。”
  “不见得。”寇羽打断他。
  孟景洋无奈叹气,“能不能听我说完?好,我意思是,池至非之前是肯定不对,没有做任何配合他女儿恢复的治疗,这点我妈多次批评他。这次,池欢从康定失踪,他爸真的长教训了,已经严重到夜不能寐要来求我妈的地步,所以,你劝她,让她回家吧,那才是她真的家。”
  这段话让寇羽沉默。
  他不是没想过池欢回不回去的问题。
  只是,他所设计的回去时间不是眼下。
  他计划地是上大学后,他和她在学校周边租一个房子,一起生活,她参加训练,成为更专业的赛车手,或者心情好转打算考试,不管做什么,哪怕去国外,他都会全力支持。
  她笑地样子就是他最大的动力,只要她喜欢做,全力支持,她快乐就好。
  所以同样的,夜不会勉强她。
  无论是回家,还是她学习与事业上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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