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此让皇帝对宁哥儿也淡了心思,或者就由得他们母子去了。
而且,宁哥儿对生父的那种恨意,如今又还病着,情绪不好控制……许母打了个激灵,发誓要把今晚的事烂到肚子里,谁跟前都不提起一字!
一直到散宴,许母精神都高度紧张,就怕皇帝已经找到儿子坦白,直到见着儿子,他神色如常朝她们婆媳笑,许母才算把提高的一颗心放下。
回程的马车上,许鹤宁靠着自家香香软软的妻子,恨不得整个人都能融进去,嘴里还带着醉意骂太子。
云卿卿捂了他好几回的嘴,可一碰着他唇,就被他用舌尖舔手心,要不就叼住她手指,活脱脱的一只大狗!
“——许鹤宁,我生气了!”
她一巴掌就贴他脸上,气呼呼扯他嘴角,某人只吃吃的笑,任她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等她耍过泼,再长臂一揽,将人搂到怀里。
“我最近是不是把你纵得太过了,都不娇气了,只有彪悍。”
云卿卿呸他:“谁娇气了,你也想学霍二吃我巴掌吧。”
也不知道他怎么从一遇到自己,就觉得她娇气。
许鹤宁还是笑,想起她找奶兄教训霍二,好像是不怎么娇气的样子,那就是娇纵?
“我还是喜欢你娇娇气气的,以后就喊你娇娇好不好。”
云卿卿腰被他紧紧搂着,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还被莫名被改个名儿,直想翻白眼。
这人是真醉了吧,她和个酒鬼理论什么,还不是自己找气受。
云卿卿就懒得理会他,结果他搂着她喊了半晚上的娇娇,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次日,许鹤宁醒来,太阳穴处抽着疼,低头一看自己怀里熟睡的云卿卿,露出锦被的肩头有几朵红梅,在细白肌肤上妖冶着。
他呼吸一顿,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子,发现是在身上的,莫名其妙就松口气,做贼一样把被子轻轻又拉上她肩头,好好把人裹住。
差点又喝酒误事,两人这样应该是没有同房。
云卿卿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想到昨晚他干的那些事,攥着她手却怎么都……她脸颊霎时变得滚烫滚烫的。
她就在他闪动的目光中说:“你别着急,不行我晚点给你找个郎中看看,也许是最近喝药的原因,所以你不能那啥……”
不能哪啥?
许鹤宁被她说得一脸懵,他昨晚还干什么了?
在茫然中,许鹤宁慢慢从她越来越红的一张小脸,还有偷偷瞥他某处的眼神中琢磨出来了!
他昨晚不举了?
许鹤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这误会要大了,忙正襟危坐,认真看着她眼睛说:“不用找郎中,男人喝醉了都这样。”
之前陈鱼在外头喝酒被灌醉了,醉了一日,然后发现自己连早上冲动都没有了,吓得去找郎中。结果郎中说估计是酒还没解完,说男人在彻底喝醉的情况下,是不举的。
所以别信什么醉后乱性,只有心怀鬼胎的男人在装醉!
昨天他居然醉成那样?
许鹤宁头疼,想起来昨晚宴会到后来,太子眯着眼笑,让人从后头又拿了一壶酒。
宫里的那些酒,他喝十坛子都没事,当然没把那壶酒放眼里,喝得又快又急,而且回府的路上他还是清醒的。现在一想,可能是那壶酒作怪,他真被一壶酒给放倒了,
云卿卿在他紧张中微笑,也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一会就和郎中这么说。”
许鹤宁:“……”这种时候就别体贴了好吗。
他娘的,他真要解释不清了,该死的狗太子!
而被许鹤宁正咒骂的太子此时在探望他的太子妃。
因为胎相不太好,太子妃昨晚并没有参加宫宴,见到太子前来,气色不算好的面上展了笑颜。
“殿下今日不上朝吗,怎么不多歇会。”太子妃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温婉秀美,再端庄不过。
太子就在她床沿坐下,伸手去摸了摸隆起的被面:“可又闹你了。”
“没有。”太子妃摇摇头,看向太子的手再温柔不过,“孩儿最近可乖了。”
说罢,眉宇间就染上淡淡忧伤。
太子的手按到了她眉心,缓缓去抚平她眉峰说:“你不要多想,他会好好的。”
“嗯,希望是个和他父亲一般英俊的孩子。”太子妃回望着太子笑。
“孤觉得都好。”
太子笑道,忽然转头咳嗽两声。
躺着的太子妃忙要坐起来,被他一手就压住了肩膀:“无事,昨夜喝了些许酒。”
“殿下要注意身体,不想应酬,推了就是,谁还大胆不识趣不成。”
太子妃心疼地说,太子挑挑眉,回她一句:“是有胆大又不识趣的。”
话落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居然就笑了开来,到最后是放声大笑。
许鹤宁估计得急上两日了。
他好歹是堂堂太子,即便被人拿捏着弱点,也有能反收拾人的手段。
从太子妃那里出来,太子的心腹内侍就在他耳边低语。
“陛下昨日离席的时候,女眷那边的许老夫人也离席了。陛下还是没忍住,见了人。”
太子站在庑廊下,闲闲地把双手插宽袖里,抬头看湛蓝的天:“嗯,孤知道了。”嘴角自此自终啜着淡淡的笑。
内侍偶然抬头,正好看他眼底闪动的算计光芒,心头一紧,忙再低头。
又过了一日,云卿卿望着一早起来就脸色阴沉的许鹤宁,温声劝道:“还是找郎中来看看吧。”
许鹤宁一闭眼,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行。”
——他和狗太子势不两立!
然而他还没等到郎中来,就被皇帝召进宫,太子正悠闲坐在一边,朝他微笑。
许鹤宁捏了捏拳头,冷着脸等皇帝吩咐。
不想,皇帝开口就是:“三日后,你跟着太子到西北赈灾。”
许鹤宁一愣,压下从心底涌起的怒意,冷声回道:“陛下,臣是兵马司的副指挥。”他去个屁的西北!
“今日起,你调到禁卫军里,负责这一路的安全。”
许鹤宁差点没被一句话噎得暴走,侧头扫了眼仍旧笑得云淡风轻的太子,拳头握得咔嚓作响,丢出一句:“臣没出息,舍不得妻子去出远门。”
让他跟着太子走,这个狗太子谁知道是什么心思!
他又不蠢。
结果,太子懒懒道:“肃远侯可携家眷,正好顺路带肃远侯夫人回去见族亲。”
此话一出,不但是许鹤宁被噎着了,连明昭帝都被噎了个眼角抽搐。
——见个屁的族亲!
可明昭帝还是默认了太子的提议,为了不给许鹤宁再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就这样办。”
作者有话要说:明昭帝:强烈建议把我媳妇的称呼换了,朕头上莫名一片绿!
许鹤宁:一对狗父子!又要暗算老子!
云卿卿:郎中再等等,我家侯爷一会就回来。
————————
我差点被昨晚的评论笑死,你们都是人才,哈哈
第63章
许鹤宁带回来个意外的消息,让云卿卿吃惊不已。
“为什么突然要把你调到禁卫里?而且护送太子,应该是有锦衣卫吧,既然是赈灾和监工,那还有户部工部,士兵也少不了,这一去得几个月?太子妃不是快生了?”
这个时候,太子离京做什么?
对于她的一连串疑问,许鹤宁同样有不明白的,但他更偏向于是太子有阴谋。
许鹤宁把她揽到怀里来,懊恼地道:“你别跟着去了。”他就不该说那句话,反倒让太子断了后路。
可谁知道明昭帝会应允,闹得出趟公差跟回家省亲似的。
云卿卿沉默片刻,攥住他衣襟说:“不,既然让带女眷,我为什么不去?”
有太子在,那一路上肯定不怎么赶,行程不会太劳累。
“卿卿,你还是留在京城。”
许鹤宁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疼了,伸手在太阳穴上重重按了一下。
他不敢保证太子要怎么对自己,不能让她跟着冒险。
云卿卿见他难受的样子,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沉默着没有回答。
很快,许母那儿也知道消息,是云卿卿趁着许鹤宁到书房的时候,跑去给婆母说了。
许母第一反应同样是不想让她跟着到西北去,一路辛苦,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受得了。
云卿卿是带着说辞来的:“娘,您和侯爷都不说,可我知道侯爷近来身体肯定有不好。一日就得喝三大碗的药,您不让我跟着,他这个性子能按时服药吗?那身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这算无意间戳到了许母心中最担忧的事。
张太医说他是娘胎里带的毒,一个月的药一次都不能断,过后再看看是否能逼出余毒。
可因为儿子,就让儿媳妇跟到那么远,去吃苦……“不行,卿卿你还是留在京城陪娘亲吧。”
原以为自己能说服婆母的云卿卿眼都直了,心里是感动,又丧气。
许家母子统一战线,她整个下午都蔫蔫的。
许鹤宁看着眼里,硬着心肠当自己不知道她的心思。到了晚上,他想到自己明天要去云家见云老太爷,这又温声哄她:“明天你陪我回云家吧,昨儿中秋你都没能家去陪长辈。”
云卿卿直接把头蒙到被子里,给他一个冷漠的鼓包看。
他盯着那隆起的被子,旋即摇头失笑。
嗯,他又把人惹生气的,同样还是不好哄那种。
平时温驯的姑娘家,是不是生起气来,就特别棘手。
许鹤宁得出个结论是的。
第二日早上有早朝,许鹤宁的一纸调令当朝就发了出来。云老太爷管着吏部,自然是提前知道了,神色复杂望着自己这个孙女婿。
等散朝,各自散去。许鹤宁因为额外加入禁卫,连这个副指挥使都是新增的位置,他对自己要到哪里报道还带着茫然。
正当他站在金銮殿外想自己上哪里领差时,廖公公幽魂一样出现在他身后。
“侯爷,陛下在乾清宫等侯爷。”
许鹤宁冷冷回头看了眼,也不要人领路,大步往帝王所在处去。
今日乾清宫里的香换了,不是他常闻的龙涎,而是一种安神香。
许鹤宁在行礼时偷偷觑了眼皇帝,发现他精神果然不太好,眼底下有着乌青,在早朝上他还真没注意。
“你坐。”明昭帝指向一边的空椅子。
他不客气坐下。
皇帝见他那大刀阔斧的坐姿,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倒有了笑意,声音十分温和:“让你去西北,一是因为朕放心你跟着太子,二是许家出的银子,你去也算合情理,至于第三……”
皇帝说着,目光有些复杂停顿片刻。
“第三你自己想吧。”他直接略过那个第三,说其他的,“总之,你别赌气启程。你那娇滴滴的妻子,你想带着,你就带着,朕不过问。有锦衣卫在,用不着你去卖命,记住保护好自己,还有你的妻子,以及太子。”
一番话说下来,居然有种长辈嘱咐小辈的意味,许鹤宁懒懒抬起一双桃花眼,心里想着皇帝果然有病。
既然不要他卖命的,让他去个屁的西北,就因为许家吗?
即便他不去,许尉临难道还敢少拿银子不成?
不过事情定了,许鹤宁觉得走一趟也无所谓,正好摸透许家的老底,方便他一击即中。
这日,是明昭帝难得见许鹤宁规矩领命,恭敬应是的一回,让他没有什么精神的面上染了安慰的笑。
从乾清宫出来,许鹤宁就顺着宫道准备出宫去,结果正好遇到太子。
皇宫那般大,这条道还是出宫的路,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缘分,面无表情就越过太子,连行礼都没有。
“侯爷身子见好了吧。”
在他走过太子身侧的时候,听到对方低低一声。
许鹤宁眼眸一沉,根本不中这种低级的激将法,继续往前去。
太子转过身,腰间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张俊颜上尽是笑,朝他背影说:“侯爷,我们还是合作愉快吧,一路就有劳你了。”
许鹤宁依旧充耳不闻,快步消失在长长的宫道上。
待他打马回府,接了云卿卿,就往云家去。
云老太爷知道他今儿会到,在中午时分便回了府,许鹤宁这才从云老夫人那头出来。
他人一走,云老夫人就笑着跟孙女说:“还以为他是闷葫芦性子,这不是能说会道的,那些个小故事说得精彩。”
原来许鹤宁陪在这儿,给老人讲故事逗趣。
云卿卿却面上发热,心里道,都是他不正经念话本学的这种声情并茂吧。
而云老太爷见孙女婿,开门见山先说道此事的好处:“调到禁卫也好,说明陛下信任你,你护送太子,又是立功的事,往后太子登基你们也能亲近一些。”
“您怎么就知道此事不是太子算计什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点我到西北去?”
许鹤宁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太过特意。
老人喝了口茶道:“太子不会傻到这样算计你。你到底是老夫孙女婿,你在半路有个什么,有着先前那些事,你觉得我不第一个要怪到太子头上,就算是太子有过提议,那也说明是在拉拢你。”
“太子是聪明人。浙江一团乱,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解决,省得拖到他以后真登了大典,还得忌惮刚上位更不好轻易动人。所以你现在越得权,对太子来说反倒越好,那样说明陛下会越快速清理浙江。”
这些许鹤宁不是没有想过,可狗太子那样,他就是觉得不能信任。即便两人现在真的合作,往后亦不见得太子会真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