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耐心宣布告罄,忍无可忍的尽量维持笑容,语气尽量温柔,“宁大夫,宁老先生,您跟着我做什么呢,这条路应该不是您回家的路吧。”
“不做什么,就是想……”嗯,宁怀远似乎没有求人的时候,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来,姜云瑶等了一会后耐心宣布告罄。
“宁大夫,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就走了啊。”她没时间跟他在这瞎耗。
“别,别,”宁怀远很小声的说,“你,能不能把你那本医术借我看一看,我保证会还给你的。”
“就这事?”用得着吭吭哧哧半天吗,宁大夫脸皮薄的跟纸似的一扎就破吧。
“就这事。”终于说出来了,宁怀远感觉如释重负。
“行吧,”姜云瑶同意了,学无止境,这点她还是比较大方的,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宁怀远不会给她弄坏。
“那你跟着我走吧,我书都放在知青点里。”
“你这么大胆的啊,这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谁那么无聊会去翻啊,”她无所谓道,再说了,就算被举报了,她也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将书收进空间里,没有物证,只会让那个举报的人难堪。
“好吧,我跟你去。”
到了知青点,姜云瑶让宁怀远在小树林那等着,她进去拿,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似是从行李里面拿出一本书,实际上是从空间里。
结果她拿着书到那就发现宁怀远脸色很难看,而他身边围着几个一看来者不善的二流子。
“呦,这不是住在牛棚里的那个黑五类呢,怎么有脸出来啊,我们让你出来了吗,啊。”
一个瘦高个脸上全是雀斑的猥琐男人说话跟鸭子一样。
“我看啊,这黑五类指不定是想来偷东西,我们不如把他送到村支书那,明天给他挂个牌子游街示众。”
“浩哥英明啊,俺觉得这主意不错。”
姜云瑶目光逐渐冷凝,玩味道,“哎呀,这是哪里来的疯狗在这撒欢呢,怎么空气里全是屎臭味,难闻死了。”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谁是疯狗。”
“谁回应说的自然就是谁喽,哎呀,刚才疯狗又在说话了,这臭味啊更加浓烈了,改天我们得在这附近挂个牌子,叫疯狗与屎不得入内。”
“臭丫头,找死。”瘦高个被惹火了,拳头狠狠想他打来。
“姜丫头,小心。”宁怀远不由得出声提醒,心里很是自责,要是他不来这里就好了,就不会连累姜丫头了。
而这在周围人看起来会让姜云瑶伤的不轻的拳头在她看起来极为软绵无力。
她不屑的轻笑出声,迅速出拳握住他的手腕,单手一把抓住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那力度直接让男人昏死过去。
余下的两个男人看事不好,一同扑了上来,姜云瑶余光瞥到,闪身避过,回身一拳狠狠打到一个男人的身上,瞬间将其打飞。
另一个男人扑的太狠,在姜云瑶闪身避过后受不住力直接往前扑去,经过姜云瑶时被她坏心眼地绊了一脚,直接给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的中分头二次重创。
她轻笑着一脚踩到男人身体上,狠狠的一点一点的压下去。
有大力丸加持的姜云瑶能背起一头几百斤的野猪,可想而知她的力气有多大了,压在下面的男人被踩的直接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听到脚步声纷纷往这边而来,姜云瑶将书塞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宁怀远。
“趁别人还没过来,你就赶紧走吧,放心,相信我,我能解决好这一切。”
之后她给昏死过去的几人一人灌了口灵泉水,然后喂了毒药。
这毒药不会让他们致死,只是会营造出吃了什么毒物类似于毒蘑菇之类的假象。
接着她装成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呆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几人,目光呆滞。
“姜同志,发生什么了,”徐可一眼看见她倒在地上,急忙将她扶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们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吓死我了。”
“啊?”
她在开什么玩笑啊,她还会被吓到?
接受到姜云瑶的眼神,她立马反应过来,夸张的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怎么回事?”因为事件重大,村支书赵刚被请了过来。
“是这样的支书,姜同志回来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见他们几个突然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不知道是不是饿急了眼吃了毒蘑菇之类的呀。”
“哦,是这样啊,二牛。”
“去牛棚把宁大夫请过来。”
颤颤巍巍看上去憔悴不看的老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一点也看不出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看起来完全像是受尽苦难的可怜的老人家。
姜云瑶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笑意逐渐加深,看不出来这宁老先生也是个戏精啊。
“支书,宁大夫请来了。”
“宁大夫,麻烦你给看一下,这三个人是怎么了。”
宁怀远装模作样地给他们把了脉,又翻看了一下眼球,心里止不住的诧异,这确实是吃了毒蘑菇的中毒症状啊。
可是,他们不是被姜云瑶打成这样的吗,怎么又中毒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笑语盈盈的姜云瑶,这个小丫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老天爷啊,这也太会耍着人玩了吧,这么厉害的天才,为什么偏偏已经有师傅了。
宁怀远心里止不住的的嘟嘟嘟冒着酸水,不公平,他也想要这样的一个弟子啊。
面上却很平静,“支书,他们确实是吃了毒蘑菇中了毒,这样吧,我开几副药,给他们煎了喝了也就好了。”
“宁大夫,您怎么要救他们呀,”二牛气愤道,“他们之前是怎么对您的,您这也太菩萨心肠了吧。”
周围围观的人脸色也不太好,当初宁怀远被下方到他们村的时候,他们也很给他没脸,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只是他们没有像躺在地上的这三个混混一样三天两头的去找他麻烦。
前些年他们村子里原先的赤脚医生老死了,他们想要看病什么的还需要去县城,花了冤枉钱不说还特别麻烦。
自从宁怀远来了之后,一直免费的给他们治病,他们自问不是好人可也不是恶人,也做不出那种昧着良心恩将仇报的事。
他们纷纷附和,“是啊,宁大夫人太好了,圣手忍心啊。”
姜云瑶早已经看穿了一切,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而宁怀远这样一来,得了好名声还得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尊敬和感激,一举两得,日后别人在想拿他黑五类的身份说事,这些依仗着他看病的村民们第一个不答应。
“算了,你们没有跟外面的人一样让我被□□挂着牌子游街示众什么的,我就已经很幸运了。”
“宁大夫,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我娘的病还是你给治好的,之后俺娘就让俺发誓只要俺二牛还活着一天,就觉不会让别人伤害您老人家。”
“谢谢你了,二牛,你来,跟我去给他们拿药吧。”
“好,宁大夫,您慢点。”楚二牛殷勤地急忙扶住颤颤巍巍的宁怀远,这戏精操作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既然如此,大家伙都散了吧,以后记住了,不认识的蘑菇不要随便吃,我知道最近刚下完雨,山林里的蘑菇是一茬接着一茬,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得保好自己的命,不要贪图口舌之快。”
“知道了,支书。”
“那大家伙就都散了吧。”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散去,地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三个人也被恨不得不认识他们的亲人们各自领回家去。
徐可扶起姜云瑶,道,“老实说,他们几个是不是被你揍成那样的。”
“徐可同志,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姜云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无辜的眨着眼睛。
“少来,演戏还演上瘾了,我还不知道你么,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被区区几个二流子吓倒在地。”
同屋的几个女知青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得回来了,也放心了,刚才他们听到动静想过去看来着,被挡下了。
赵宁抱着胸道,“徐可,出什么事了,姜云瑶她还没被吓死吧。”
“赵宁,你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别说,真是的,再说了,关你什么事啊。”
“呵,你想说我还不乐意听呢。”赵宁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
“徐可同志,你跟赵宁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们关系似乎很微妙啊。”姜云瑶怎么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俩人虽然依旧像以前一样互怼,但是言辞之间很明显的没有任何杀伤力,就跟小打小闹是的。
“哪里微妙了,我们不还是跟一起一样见面就死掐吗,她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她。”
剩下的几个女知青捂嘴偷笑。
姜云瑶看着强壮镇定的徐可,默不作声了,看破不说破嘛,她懂。
“哦,对了,之前你不在的时候,许天睿来找过你。”
姜云瑶收拾床铺的动作不停,皱眉问道,“你说谁?”
“许天睿啊。”
“许天睿是谁?”
“你不认识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他很出名吗?”
“我考察过了,他是男知青中最英俊最强壮的,而且性格也很好。”
“哦?”姜云瑶秒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喜欢他?”
徐可无语,“不是,他来找你来着,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但是我觉得他似乎对你有意思。”
“对我有意思?”姜云瑶手放到徐可额头上一试,“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也没跟他说过话,哪门子的喜欢啊。”
徐可竭力辩解,“可是我真的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他来找你的时候可腼腆了,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姜云瑶算是发现了,这件事不弄个明白,徐可是不会罢休的,她沉吟片刻,“这样吧,你把他叫来,我们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另外,徐可同志,你得注意一下,我还没成年呢,不考虑这些事,啊。”
当然了,成年她应该也不会考虑的,男人,最麻烦了,尤其是心机男。
“叫就叫,等我把他叫来啊,等着我。”
一会后,徐可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到门口后,对身后跟着的脸不红气不喘的男人道,“你先在门口等等,我去把姜同志叫出来。”
“姜同志,”徐可又一溜烟跑到屋子里来,先是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断断续续道,“姜,姜同志,我,我把他,把他叫来了。”
姜云瑶倒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穿上鞋,走了出去。
门外的男人一看见她眼神就变得十分炙热,还略有一点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的磨蹭了半天也没有开口。
我擦,姜云瑶震惊了,这个人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像徐可同志说的那样喜欢她不成,可是她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亚子了,这个男人是眼瞎吗,而且她还未成年呢,不会是有恋童倾向吧。
吓人。
真恋童倾向的傅钰坐在火车上狠狠打了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奇怪,不会是有人在想他吧,他就知道小丫头不会忘了他。
等我,小丫头,等我来找你。
姜云瑶还不知道一个□□烦正向她而来,她一言难尽的看着这英俊刚毅的男人,已经压不住蠢蠢欲动想要揍人的冲动了。
她得打醒他,让他恢复正常审美。
“许天睿是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麻烦直说好吗。”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那个,”男人纠结了一会,终于把他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姜同志,我很崇拜你,你力气很大,我觉得应该不是天生的,所以我想找你问一问,你是怎么锻炼成那样的。”他想了想,越来越觉得姜同志这么大力气不像是天生的,那么瘦弱的身板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准是有什么特殊的锻炼方式。
二人目瞪口呆,说好的要告白呢,那一副羞羞涩涩跟良家妇男似的样子,原来只是要求学?玩呢。
徐可从石化中挣脱出来,不可置信问道,“你就仅仅想问她怎么锻炼的?就这样而已,那你上一次也是?”
“哦,你说上一次啊,”男人想起来了,“上一次我是来向姜同志答谢的,我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没带够钱,是姜同志帮我付上的,所以我上一次是找她还钱的。”
他掏了掏口袋,拿出来一块钱,递过去,“正好我这一次带上钱了,呶,还给你。”
徐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她不敢置信的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彻底石化了,就是看到美杜莎眼睛永远恢复不了的那种石化。
姜云瑶强忍笑意,从许天睿手中接过钱,毫不留情的拒绝道,“许天睿同志,很不幸的告诉你,我力气大是天生的,不是锻炼出来的,恐怕帮不了你。”
“啊,这样啊,”许天睿面上难掩失落,但转而又释然了,“没事,那我就走了啊,不打扰你们了。”
许天睿走后,姜云瑶拍了一下仍石化着的徐可,徐可仿佛大梦初醒般,一副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样子。
“徐可同志,这下好了吧,你完全就是想多了。”姜云瑶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是啊,”徐可声音低迷,有气无力,“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他一副害羞的样子要干什么呀,故意误导我。”
那个可恶的男人,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也出次丑,好好出口恶气才是。
“行了,别较真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姜云瑶拉着气鼓鼓的徐可回去。
第31章
秋日的阳光格外温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间小破屋子坐落在村子外面,内里倒是没有外面那样破败,不大的空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墙角一株兰花里傲然立着,赏心悦目。
屋内炕上摆着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对坐着两个人,一人神情漠然,气定神闲,一人举棋不定,浅浅思虑。
“倒是看不出,你竟然还懂围棋?”那人犹豫了许久终于将白子落下。
执黑棋之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悠然落下黑子,“略懂皮毛而已,只不过宁老是在故意让我吗?”
棋盘上黑棋已将白棋全面包围,白棋再无出路。
老人苦笑,“我没有在故意让你,确实是我输了,因为我并不怎么懂围棋。”
他一直被妻子嘲笑是臭棋篓子,棋艺并不精通,自妻子去世后,他只是经常自己摆弄几盘,聊作慰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