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老祖他一身正气——木耳甜橙
时间:2019-10-22 09:13:56

  听得帝溪指认楠艾是女娃,他都惊愕难信,女娃到底离世了二十万年,突然来个转世,如何能淡然接受?更何况是一向珍视女娃的拂墨。
  可他自从巫山出来,便一直面无表情,如何也揣度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是惊喜?亦或惊吓更多?
  毕竟曾经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如今却成了放在心尖上的妻子,这个角色转变得忒不可思议,怎么也该在拂墨心中激起千层巨浪才是。可他却一副闲然淡定得好似不甚在意的模样,更让人疑惑了。
  最终帝轩受不住他这沉默的样子,出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老祖淡淡侧睨他一眼,不解地反问:“想什么?”
  帝轩一口老血堵在喉咙,他这是故意逃避吧!“你可别同我装得不以为意,楠艾是女娃的事,你此时此刻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老祖仍是未有表情:“帝溪如今的话,你觉得能信几分?”
  这话倒是把帝轩问住了,莫说拂墨对帝溪已彻底不信任,饶是他,在得知帝溪竟瞒着他们对楠艾擅自使用浮梦术后,也会对她的话再三斟酌,信不得十分。
  可女娃转世之事甚大,帝溪当真为了让拂墨对楠艾的感情心生退意,甚至要他自觉难堪不齿,而撒下这弥天大谎吗?
  帝轩满脑子的疑问,一时接不上话来。
  老祖道:“当初我问过帝溪,是否有看到楠艾被封存的记忆,她的回答是:场景模糊,转变迅速,看不清晰,急着将楠艾带出梦境便作罢。如今却又出尔反尔说她看到了,正因为只有她窥见到了楠艾前世的记忆,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如何言说皆凭她一张嘴,兴许她下次又换了个说法呢?”
  帝轩琢磨些许,略疑思地摇摇头,不置可否道:“就算小溪是撒谎,又为何偏偏要将楠艾前世扯上女娃?暂且不论楠艾是不是女娃,你不怀疑小溪应当是看到了什么,且那记忆与女娃有关,才会说出楠艾是女娃的话吗?”
  老祖视线落在前方缥缈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阳虚山,他静默稍刻,话语透着坚决:“如何我都不会再信她的话,至于楠艾前世的真实身份,我自会去确认。”
  帝轩见他已有打算,便未再多言。
  少刻,抵达阳虚山山峰,两人收云敛雾落在崖边。
  在进入结界前,帝轩还是忍不住,含蓄地问:“拂墨......你难道这一路真没思量过楠艾或许是女娃的事吗?如果此事为真,你......”
  后边的话他不知如何往下说,但帝轩知道他听得明白。
  老祖岂会不懂这后半节的问话,只淡淡反问他:“前世和今生一定要有牵扯吗?我不如同你打个比方,倘若你今生所爱的女子,前世是个男子亦或是异类,你便不敢再爱她了?如若这会影响你对彼此感情的看法,甚至重新审视,心生顾虑,便说明这份感情还不够珍贵,轻易便动摇。凡人魂魄更是转世轮回无数次,难不成每次都得去阎王那查验前世为何?”
  帝轩愣头思量这番话,随即幡然领悟,拍他肩头笑得爽真:“你这一席话真正是醍醐灌顶啊!亏我活了几十万年,连这不成问题的事还得担心你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却不想是我活倒退了,看不透彻。你不愧比我多活了些年月,真知灼见,敬佩敬佩!”
  老祖一边施法幻出金乌之瞳,一边毫不客气地指出:“我诚然觉得你某些方面心智不全,不然那位小河神早就与你双宿双飞,也不至于丢个娃给你便吓得跑没了影。”
  帝轩捂着胸口,被他这一针见血的话戳得生疼,真是哪壶不开非提哪壶!
  他牙痒痒地瞪了老祖一眼,暗暗哀怨:我好歹还有个娃在身边,小心楠艾哪天被你气得带着娃一起跑,你就哭吧。
  ***
  穿过结界后,本要径直飞往前方山头石屋的老祖,忽闻下方一阵悦耳如铃的熟悉笑音。
  他低头望去——
  山谷一处果园欢声笑语不断,满园的枇杷树上结满了金黄饱满的枇杷,好似坠着满树的金灯笼般。
  女巫族个个顶着骄阳,手端竹篮,兴高采烈地在树上摘果子。小孩儿们就在下方开心地接着坠落的枇杷,剥开就吃。
  楠艾也兴致高昂地挎了个篮子,站在一棵枇杷树上,仔细挑选着。
  “艾姐姐,要选这样的,橙黄橙黄才最好。你手上那个尾处还泛着青,还未完全成熟,口感涩,不大甜。”
  楠艾下方,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少年,手里正高高举着一个近乎橙红的熟枇杷给她瞧。
  楠艾扭头看了看,笑着点头:“好嘞!”
  老祖带楠艾来时,正直初春二月,因天界与人界时空有差,这一去一回,人界已五月中旬入了夏,山里枇杷正是蒂落果熟之际。
  “哟!阳虚山的枇杷树结果咯!”云头上的帝轩瞧看下方满园开得茂密的果实,笑道:“楠艾这大咧咧的性子,去哪儿都能嬉闹成一片啊!要不陪她一同摘枇杷?我也有些馋了。”
  他话还未说完,老祖招呼未打,纵雾就摆向下方,直朝楠艾那棵树飞落而去。
  “嘿?”这人见着媳妇就按耐不住了?
  帝轩摇头失笑,也收了云,朝果园飞去。
  *
  “艾姐姐,我剥好了这颗,看着很甜,你下来尝尝先。”小少年殷勤地献上剥好的枇杷,脸上堆满喜悦的笑。
  楠艾正好摘了半篮子,转头见他手上的枇杷橙红多汁,委实有些馋。便一个跃起,轻巧落地,正要伸手接来。
  小少年避开她手:“你摘了枇杷,手上沾了灰毛,吃进肚子可不好,我喂你吃就好。”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楠艾笑着应下,正弯身......忽然一道莫名的风刮来,从两人间急速扫过。
  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饱满诱人的果子从小少年手上滚落下来,咚地,掉在草地上。
  沾了满果子的灰土,吃不得了。
  小少年正傻眼看着地上那颗脏兮兮的枇杷,方才明明握得紧啊!
  倏然一道高大身影从他身后罩来,宛若座压顶的大山,刹那遮住他周围日光,炎炎夏日陡然催生几分凉意。
  少年缓缓转过身,仰头望去,来人面容尚未看清,视线全然聚集在一双正直直盯着自己的冷眸。
  少年愣是打了个寒颤,几分悚然......
  周围的女巫族人也都止了谈话声,停下手中的活儿,看向突然出现的一身黑袍之人。
  大家从族长扶潼口中得知此人乃天界颇有威望的神仙,天界神仙尊称其为归墟老祖。他们虽不知其名,可这名头听着确有崇敬之意。不免有些好奇。
  往日只匆匆见其身影掠过,此时见其真容,莫不讶然惊叹。
  老祖不该是雪鬓霜鬟的老者吗?竟是这般俊美玉容般的年轻仙姿。远一些的族人开始私语起来,不乏赞叹惊艳声。
  “老祖?”
  楠艾见到从天而降的他,愣了会儿,还以为思念过度在大白日生了幻觉。
  她用力眨眨眼,没错!即便有错也顾不得,顿时激动地提着篮子就冲了过去。
  可冲至在老祖面前,她又刹住脚步收了手,不好意思去抱他,大家都看着呢!
  最终她只得仰头,朝他灿然笑着。目光在他脸上贪婪地留恋一遍又一遍,这些日子总梦到他,想得紧......
  老祖视线转在她脸上时,瞬间柔软,哪还有方才半分冷意。他接过她手臂上的竹篮,抬袖擦拭她额头的汗。
  一旁的小少年看着两人脉脉含情的对视,委屈地撇嘴,走到树下,自己剥枇杷吃。
  “楠艾!想你轩哥哥没?”帝轩厚脸皮地插进话,眨眼朝她笑得欢。
  楠艾娇羞的心绪霎时被打断,一脸糊涂地瞧看他。老祖不是去巫山找帝溪了吗?帝轩怎么跟过来了?
  ***
  摘满了枇杷后,三人飞往扶潼所在的山头。
  见到扶潼,楠艾欢喜地挎着竹篮过去:“族长,这是给你摘的。”
  扶潼迎向三人,笑着接下,对老祖有礼道:“族王回来了。”
  族王?
  楠艾看了看身侧的老祖,狐疑这称呼,他是哪族的族王?
  *
  暮色降临,待老祖与扶潼在屋内谈事。楠艾和帝轩在外头赏月饮酒。
  两人碰杯饮下一盏,楠艾问他:“老祖是哪族的族王?”
  帝轩却是奇怪地挑着一边眉梢:“拂墨没同你说过?”
  楠艾没好气白他一眼:“老祖活了几十万年,经历诸多事,有我不明白的有甚稀奇?”
  说得好似老祖什么事都会同她说,这般想来,她倒是自虐地酸了一下。就更没好气地嘀咕一句:“不说拉倒!”
  帝轩见她来了小脾气,噗地笑出来:“哈哈!你泛个什么酸味啊?你又不是不懂他的性情,他甚少会主动提自己的事,或许以为你并不在意,毕竟许多事他也不太在意。若你想知关于他的任何事,直接问他便是,对你,他应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楠艾却是愁着眉,自己斟酒豪爽一干,清酒冽喉,略几分烈。回味一番,她满足地叹了叹。抬头望着高空月色,几分朦胧,好似老祖在她面前,倘若她一深究,他的身影永远都蒙着纱布,瞧不明晰。
  她轻声呢喃:“正因为我都不懂,所以他若不主动说,我也无从问起啊。”
  “金乌族。”帝轩忽然道。
  楠艾顿了顿,随即扭头瞪大眼:“神族之首金乌一族的族王?”
  帝轩笑着点头:“你所爱的男子,可是曾一度有能力统领三界坐上天帝之位的神。”
  他耸耸肩:“不过他从未想过这些,尤其女娃死后,倒是把自己活成了个散仙。他表面看似无情无欲,但实际他的感情过于深沉,无论对你还是对女娃,这样的他,即便有能力统领三界也好六界也罢,却并不合适当帝王。”
  帝轩一手撑在草地,斜靠着身子,看着手中转动的酒杯,眼中渐渐暗下来:“要知道,作为帝王需以苍生为重,私情杂念必须抛却,有时......甚至连亲情也可抛却。”
  他眉头一蹙,仰头灌下酒。
  楠艾将他晦暗的神色看在眼里。帝轩的父亲曾是天帝,所以这般感慨指的是他父亲帝纪?
  但她没好过问这些私事,便止了话。
  最后两人各有心事地饮着酒,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两人情绪到位,喝着喝着,竟比起惨来。
  老祖从屋内出来,愣是以为眼花耳鸣——只见前方盘坐在草地的两人,每人手里捧着个酒壶,一边饮酒一边抱哭一团......
  “我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位河神吗?河神怎的了?虽说排不上位,好歹也是个神仙吧!”帝轩大掌抹脸,满手的泪,哭得挺伤心,继续道:“帝纪那老头就偏不遂我愿,让我娘亲施个浮梦术,迫使我爱上凤凰族的二公主!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啊,就这么给弄没了......”
  楠艾擦了一口酒沫子,拍拍他背,哭得梨花带雨:“你怎么这么苦啊!喜欢个女人还要被你父亲横加干涉,施个幻术让你爱上别人。那幻术可真了不得!骗得我好惨,我觉得我也挺苦的,莫名其妙就把老祖给忘了,让他等了我一千多年咧,真苦!”
  帝轩一想到自己媳妇至今还没寻到下落,惨从心中来,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你起码还有拂墨啊!我媳妇都跑了,我找了她二十万年,好不容易找到,春宵美美了一刻,她就丢给我个娃,跑了哟!我比你苦啊!”
  楠艾垂泪:“都苦都苦......”
  “你也赶紧生个娃吧!往后拂墨要是对不住你,惹你伤心,你就带着娃跑,让他哭去!”帝轩很走心地建议。
  “好啊!”楠艾醉得一塌糊涂,随口就应:“我去生娃,我今晚就去生娃!”
  两人哭天呛地的声音遍野传荡,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哀叹......
  老祖铁青着脸,瞬间闪在两人面前,一把提着楠艾的后领,将她像当初历劫时的小白猪一般拎了起来。
  “唉?”帝轩抬起头,茫茫然望着老祖。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瞅了半天才看清,俊逸的面容笑出一脸憨样:“你把楠艾给我一晚吧,我们还没聊完。”
  “怂恿她带娃跑?”老祖咬着牙槽。
  帝轩嘿嘿地笑,不怕死地又添了句:“带娃跑到浮华山我照顾她呀!”
  “呵!”老祖冷冷一哼。
  下一瞬,只听一道惨叫声划破阳虚山的上空,随着空中一道飞驰而去的身影,渐飘渐远。
  ***
  被老祖拎回房扔在床上的楠艾,猛然坐直身:“我要生娃!”
  老祖一个头两个大,坐在床沿,将她又摁了下去:“你知道什么是生娃吗?”
  楠艾恍惚闹道:“不管,我就要生娃!必须生!”
  本因顾虑她醉了酒,使不得那档事,可楠艾不罢休地念着要生娃......
  老祖忍无可忍,抬掌震碎她身上衣物,掌风一扫,玉质莹润的肌肤瞬间无保留地展露眼前。
  突然的清凉好似将她神思拉回了些许。楠艾低头瞧了眼自己半寸未遮的身子......
  “你不是要生娃吗?”老祖沉下身压向她,暗幽幽的眸子凝睇她:“从今开始,为夫每日需尽心尽力才行!”
  楠艾呆呆地眨眼望着他,有些迷糊,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第六十章
  楠艾双手手指狠狠掐入老祖手臂,一阵仿佛被雷电边缘轻扫而过的麻颤,肆虐百骸之间。
  席卷通体的热浪,宛若在筋骨血脉里绽开了朵朵星火之花,灼得她狂乱不知所措。
  她猛抬起身,张口下意识咬在老祖肩头。
  楠艾浑身忍不住地颤瑟,一边咬住他肩头不放,一边呜咽地抽泣着。
  待那阵几乎要命的激栗缓过......
  楠艾宛若失了水的鱼,力气骤失,松开口,躺了下来。合着眼大口大口喘气。
  醉酒加之体力消耗过大,她连掀开眼皮的力气也没,尤其酒精充斥得整个脑子浑浑噩噩,令她虚软地没了动静,除了依旧有些急促的呼吸。
  老祖略为粗重地喘了几下,缓过那紧绷的劲头后,翻个身将她侧搂在怀中。手掌一遍遍轻抚她后背,平顺她些微过急的呼吸。
  身前亲密的贴靠,让他清晰地感应到她震动如鼓的心跳,比他的心跳还要快许多。
  老祖拂开她脸颊有些凌乱的发丝,施法烘干两人身上的汗,低头双唇落在她眉心,心疼道:“累了吧。”
  今晚他委实放纵了些,都是被楠艾醉酒后的胡言举止调引出来的熊熊火势。
  口中不住地喊着要生娃,酩酊大醉又不知生娃何意,结果她倒是率先受不住了,最后哭着求饶。可他如何能停下?当是奋勇驰骋,全力以赴!
  以至于她数次当真无法承受,呼吸困难地抽着气。他的确是尽心尽力地过了些......
  楠艾瞌睡袭来,昏昏沉沉,闭着眼十分委屈地嘀咕了句:“不要生娃了,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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