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老祖他一身正气——木耳甜橙
时间:2019-10-22 09:13:56

  老祖这才明白她为何沉思,稍稍安下心来,更因她的敞开心扉而雀喜。
  他眸色柔和许多:“我的家人,除了女娃,就只有你,其他人,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皆随你自己的心,无需过于考虑我的想法,懂吗?”
  楠艾迟疑地点点头。
  他又道:“你无论哪般做怎般想,我都不怪你,莫要因我而谨小慎微,任性点又有何妨,我倒是希望你对我张牙舞爪,就像初初遇见,一个不满意就喊骂。”
  楠艾噗嗤笑出声。坐起身,两腿一跨,跪分在他腿两侧,双臂搭在他肩头,居高临下垂看他:“既然你诚心诚意求我骂,那我便不客气了。”
  他目光一亮,两手环在她腰侧,仰头迎上她视线:“为夫洗耳恭听。”
  楠艾唇边翘出俏皮的弧度:“不同我事先说明,就突然将我带来这里,你太霸道!不给我半点思想准备,就让我见你生母和兄长,太强势!不与我商量,就要封后入族谱,过分了啊!”
  老祖眼中铺开笑意:“前两点,我有错,但封后之事,还是该听我的。”
  “为何?”楠艾不满地努努嘴:“既然姞灵很反对,我不愿同她硬对硬。封后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们明日就回归墟可好?我不喜见你同他人争锋相对,你的族人定然也会反对。”
  老祖却对这事很坚持:“族王的决定没有人会反对,她也不得不同意,更不敢随意在族人面前异议。莫要顾虑,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带你去宣羽谷,开始封后大礼。”
  “明日?!这么急吗?”楠艾甚是无措:“可我什么也未准备,也不懂规矩,大礼是不是要穿特制的衣裳?是不是要注意什么细节?我完全不明白,怎来得及?”
  被他的话吓得慌,她语无伦次,焦急得直拍他肩头。
  老祖抓住她乱扑腾的手,再一个揽身,将她抱入床铺内,手指轻弹,床幔落下。
  楠艾口中还在滔滔不绝,老祖看着她像开了闸的小樱唇,没得办法,低头用唇封住。
  “唔......”
  楠艾被亲了个猝不及防,拼命拍他后背。不消少刻,就没了动静,嗯嗯呼呼地溺在这脸红心跳的吻中。
  良久,楠艾气喘吁吁瞪着面前欣然满足的男人。两颊鼓鼓,像塞了团棉花。
  老祖捏了捏她脸蛋,同她说道:“封后大礼,你同我一身黑裳即可。届时会有长老指引我们如何做,并不复杂。只是在宣羽谷封后之前,长老要为你我卜卦,三卦中只需一次吉卦或平卦即可。莫担忧,你我有姻缘,决是吉卦。”
  这般自信满满的老祖,却在次日封后时,错愕到怀疑是不是姞灵同长老们事先通了气......
  ***
  次日,宣羽谷,祥云缭缭盈空,仙气霭霭彻林。
  谷间空地,站满了金乌族的男女老少,正东前方,一方约莫五丈高的弧形高台赫然耸立。
  高台上,老祖牵着楠艾面对下方族人。左侧占着为他们卜卦的三位长老,右侧站着上一任族王姞灵。
  本是热闹纷纷、欢庆喜悦的封后大典,倏然间,整座山谷鸦雀无声。
  只因三卦皆为凶卦,此乃前所未有之事,惊得族人们交头接耳,私语议论。
  就连下方的姞元也是愣住,对方才卜卦的结果难以置信。
  老祖一个眼神扫向下方,魄压十足,众人皆怯怯地噤了声,当下只闻林间传来断续的鸟雀声。
  老祖又睨向侧旁的姞灵,眼中透着疑问。
  姞灵横眉怒道:“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动了手脚?简直胡闹!封后乃我族重事,卦象是依天命而显,你作为族王却对此心存疑虑,如此还需长老们卜卦做甚?直接封后便是!”
  老祖面色沉峻,对她的言语寂然未睬,转向三位长老,颔首有礼道:“还望三位长老将卦象之意道出。”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族王好不容易归来,且带来了族后,本该是全族庆贺的大喜之事,可这卦象之意......
  三人几番纠结,不知如何委婉表述,大长老捋捋胡,慎重建议道:“因族内许久未曾封后卜卦,兴许有偏差错漏也难说,不如再卦一次,重新确认一番?”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姞灵当场驳回:“卜卦依天命,长老之意莫非质疑天命出了差错不成?怎能儿戏一般不做数?”
  “这......”长老们也是为难,踌躇犹豫。
  台下的族人们目目相看,神色各异,口中已有议论之言。
  不知有谁高喊一句:“附议再卦!”
  此话一出,纷纷私语又起,渐渐众人握拳扬声:“附议再卦!再卦!”
  赞同之音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自始至终对一切莫名又不安的楠艾,听得族人们的支持声,顿时惊讶不已。
  封后未遭到长老和族人的反对,本就出乎她的意料。熟料却因卜卦而出了些状况,而眼前情况,大家竟异口同声支持他们,楠艾心里的不安缓和不少。
  她抬头望向老祖,老祖将她小手紧了紧:“别担心。”
  楠艾不想他分心劳神,给予他淡淡一笑:“有老祖在,我不担心。”
  听得下方族人齐声高喊,姞灵面色铁青,眼尖地看到姞元也扬拳振声附和,恼得心口一团火,他凑个什么热闹!
  三位长老稍作商议,便同姞灵说道:“此举也是族人心意所向,不如就再卦一次吧。”
  姞灵一人难挡万口,只得沉着脸应了。
  大长老朝老祖伸出手:“请族王再赐三羽。”
  老祖捻诀,三根黑色羽毛即刻现于掌中,递给大长老。大长老恭敬接过,再分发给其余二位长老。
  大长老指向面前光滑莹润的椭圆型卦玉,对楠艾说道:“请族后再入一滴血。”
  楠艾点点头,伸手过去,指端轻捏,一滴鲜血落在卦玉上,铺晕开来,原本莹白通透的玉体即刻染成了殷红色。
  直到卦玉通体匀红,三位长老互看一眼,将三根羽毛抛至半空,羽毛分列悬于卦玉上方。长老们立刻咏咒施法。
  只见三根羽毛缓慢移动,直至羽毛皆是翅端朝下,殷红血雾从卦玉中散发而出,朝上方飘荡,再分成三缕,每一缕接入一根羽毛翅端。
  一时间,宣羽谷万籁俱静,仿佛连风声也戛然停止,众人莫不屏息凝神,聚目盯看。
  待卦玉中的血雾悉数汇入羽中,只见三根黑羽毛慢慢掉转方位,变成尾端朝下。
  忽而,三根羽毛尾端纷纷滴落黑色液体,整片羽毛褪色一般,由上至下,褪墨成白。最终显现三根白羽,坠落卦玉上。
  台下一片抽气哗然声,似不可置信,交耳议论:“怎会如此,还是三凶卦!连个平卦都没。”
  三位长老更是惊得面色尽失......这卦象,同方才一模一样,丝毫不变!
  姞灵哼道:“如此,还需再卦一次吗?”
  楠艾不懂卦象之意,疑惑地看向老祖,才发现他下颌绷得十足紧,心惊:难道都是凶卦?
  老祖面无表情问向大长老:“烦请长老解卦。”
  大长老迟疑地叹了两声气,结果已出,此乃天命,不得再瞒。
  他道:“族后之血溶于族王之羽,本该顺流而下,复回卦玉中,却噬羽剥灵。族王羽灵尽散,落地归尘,此卦象乃.....诛王卦!”
  他顿了顿,颇为艰难补充最后一句:“为极凶之卦。”
  “极凶之卦?!”台下族人听得是惊愕万分,历来族王封后,从未有过极凶之卦。
  楠艾看着那三根静静躺在卦玉上的白色羽毛,愣是半晌没回过神来。
  “诛王卦……”她呢喃这三字,隐约似猜到些意思,脑中却又空茫。
  周遭一切声音渐渐失了声,被她屏蔽,脑内炸开般,嗡嗡回响这三字。
  她抬头,茫然问老祖:“诛王卦,是何意?”因不安而声音略微发颤。
第六十七章
  老祖将楠艾惶恐失措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口一揪,正要开口安抚。
  “如此浅显的字面意思,你却不懂吗?”姞灵嘲讽的话语即刻传来:“不如我帮你解释得通俗易懂些,此卦之意即为......”
  话语未完,她声音戛然停住,嘴巴维持半张的姿态,闭不上也合不了。
  姞灵目眦愕然,他竟当着全族人的面对她施了威压!束缚她的言行举止!
  老祖一双冷眸寒冰般投射而来,眼里严厉的警告慑得她不由自主地心底发颤。她第一次惊觉,身为一个母亲,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从他幼年时被迫离开金乌族,心里的冷漠逐渐蓄积,寒霜于他心间凝结了二十万年。除却他是自己的孩子,他有足够的力量令她畏惧恐慌。
  一旁的楠艾看出姞灵的欲言又止是被老祖强行遏住的,这令她越发不安,老祖不愿她知道实情?
  她拧眉思考,这诛王卦的字面意思,不就是诛灭族王?
  谁诛灭族王?难不成......
  楠艾被自己的揣测猛得惊出一个寒颤,张口嗫嚅着就要问。
  “我族是否有规定凶卦不可封后?”老祖出声断了她欲出口的话。
  楠艾又不得不将含在口中的字句咽了回去,静等长老的回答。
  三位长老细声耳语几句,大长老摇头道:“并无此规定,因为三卦皆为凶卦实属罕见,历来从未有过。然......”
  大长老顿了顿,正犹疑。
  二长老接过话,恭敬行了礼,道:“此卦为极凶之卦,又是天命预测。族内先祖定下封后大礼的卜卦规矩,本意是希望可以预见将来对族王的不利局面,护族王安生,以此正是护全族的安生。是以......当跟从卦意方为妥当。”
  老祖默了稍刻,方点头。三位长老以为他是明白了此间含蓄的劝阻。
  熟料他一转身,面向台下众族人,目容庄肃,加持法力的声音亮如洪钟,浩荡百丈:“天命本就是应当下时运而生,随时日推移定有变数,并非一成不变。我之命握在己手,无需惧此卦象之意,此事与我封后并行不悖。”
  老祖伸手,一尾金色羽毛即刻现于掌中。众人惊诧,视线齐刷刷聚焦那尾金羽。
  金羽只长在金乌尾端,且并不是每一位族王都有金羽,一尾金羽即为族王一成法力,见羽如见族王。
  老祖将金羽拈在指尖,将其递给大长老。
  他承诺道:“二十万年来,我确有失责。此羽我今日交与大长老保管。往后若族内遭遇任何危机,燃金羽可护我族人一时安全。此外,我也能即刻感知,族遇危机之时,我定刻不容缓归族。今日,我以族王名义起誓,有生之年,必以我神力护我族长久安稳。”
  铿锵有力的誓言,毫不含糊地击中在场族人心间。众人相视,莫不激动,更是为之振奋,情绪渐渐高涨。
  长老们即便心存忧虑,却也因他一席肺腑之言而动容欣慰,三人舒眉而笑。
  从来族人只知这任族王神力无穷,在天界更是令众仙敬畏,而他们身为金乌族却只能听闻传说久仰其名,甚为好奇,却不曾一睹族王风姿神貌。
  许久不曾有如此魄力,凝聚族心的族王,一席掷地有声的言语就足以令人信服,一时淡忘方才的卜卦。
  族人们抖擞精神,高声呐喊出整齐划一的“族王寿与天齐!!”
  老祖这时却转身看向楠艾,说道:“将饮血剑幻出来。”
  楠艾本因这陡转的局势而怔得哑然,却没多问,一脸茫然地幻出饮血剑。
  “握紧了。”老祖对她轻柔浅笑,稳稳握实她正握住剑柄的手,奋力高举。
  “饮血剑?是族王的饮血剑!!”有人指着上方大喊。
  众人闻声,俱凝目观望——那由千百鲛人的鲜血淬成的饮血剑,在灼日下映出鲜艳红光。
  饮血剑似共鸣众人高涨的热情,剑身上错综的细藤不住耸动,红光顿时暴涨开来,竟刹那铺开数丈光芒,耀眼夺目!
  大家看呆了去,惊呼连连,鼓手称好。
  不知谁带头喊了句:“族后寿与天齐!!”
  这声方落,四周静了一瞬,随即口号如雷,响彻山谷林间,震飞树梢莺雀。
  楠艾被这声声呼喊感染得双目盈润,何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站在金乌神族的祭典神台上,受众族人的拥护。
  她抬头,对老祖粲然一笑,小孩般十足开心的模样。
  带笑的眼中噙着泪,泪花在阳光下潋潋放芒,仿佛缀在她眸中的剔透晶珠,闪闪发亮。
  夺目的美令老祖一时心动,指尖挑起她下巴,一个侧身,将她挡在自己身躯下,弯身毫不避忌地落下一个吻。
  他身形高大,将两人的举止遮了个彻底,但台下众人仍知道发生了什么,个个嘻嘻哈哈暧昧笑逐。
  更有孩童天真地问:“族王怎么将族后给挡起来了。”更是惹得大家喜笑不断。
  而在场,唯一绷着一脸沉色的,便是如何也没料到凶卦竟能顺利封后的姞灵。
  一旦封后,族王在世一日,族后的地位便仅次于族王。
  姞灵漠然看着前方脉脉相视的两人,他嘴角淡淡的笑意十分刺眼,他从未对自己这般笑过……
  不,他曾有过天真可爱的笑容,在他幼年时期追着她唤‘娘亲’时,可一切早已回不去。
  姞灵心口堵着什么,她别开视线,他的喜悦,大概也无需她的祝福。
  ***
  封后入谱之后,老祖随长老们和姞灵去往先祖洞府祭灵。
  老祖让姞元暂带楠艾回族王殿,等祭灵结束,他便带她回归墟。
  正是天藏火轮,余晖将林间景物拉成斜长的影子。
  两人在晚霞中漫步,楠艾不经意想到饮血剑,侧着脑袋问姞元:“饮血剑不是一般的仙剑吗?”否则金乌族人见到这剑,怎会个个眼中大亮,兴奋不已。
  姞元一听便知究竟,该是姞玄一直未同她言明此剑意义。
  他笑着看向她:“每一任金乌族族王皆有一把饮血剑,此剑乃族内剑师锻造,为族王的定情信物,定此生挚爱,至死不渝。”
  楠艾脚步倏然顿住,欲启口,却整不出话来。姞元的话已将她脑中扫荡个空白,耳边反复响着那两句——定此生挚爱,至死不渝。
  字字如巨石般砸落心湖,砸出个百丈巨浪,久久难平。
  姞元弯身瞅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
  楠艾回神看着他,木木樗樗的样子已然回答了他的话。
  姞元拍着她肩头笑得欢:“他这点性子倒是没变啊。喜欢什么,口中不语,只默默做。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喜欢一只小白猪,可那小白猪又生性好动,不愿被他圈养在屋子里。你猜他如何?”
  小白猪?楠艾只觉得这东西听着几分耳熟,却忘记在哪儿听过?
  姞元继续道:“他每日出去喂它食物,直到发现它最爱的食物是红蒲草,他便将那满山的红蒲草施法隐藏起来。于是每日摘一些喂它,再三日喂一点,最后半个月才喂一次。小白猪受不住,最终就住进了他屋子,才得以每日吃到心爱的红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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