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和周围小声私语着:“你看那边穿着深灰色衬衫那个,长的好像傅之屿啊……”
“我靠,好像就是他,身高样貌气质都符合,真人比网上图片还要帅啊呜呜呜,这要是进军演艺界,爱豆都可能没饭吃。“
“别想了,他已经结婚了,身边那个就是他老婆吧。”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直接过来要签名和合照的,振振有词道:“傅导,我真的特别喜欢您的这部电影,可以在电影票上签个名吗?”
晏栖头一次出门在外遇到这么大的动静,垂着头安安静静坐着,任周围人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傅之屿则挡在她前面,没摆什么架子,好声好气地进行着劝说,表示是私人行程所以不太方便。
直到后面,晏栖见电影院的保安力量直接出动才知道这动静不是一般的大啊。
因为被人认出来带来的麻烦,她和傅之屿也成功错过了电影开场时间。
电影院工作人员忙不迭过来道歉,小姑娘紧张的话都说的磕磕巴巴:“对不起傅导、傅导夫人,是我们电影院的失职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作为补偿,我们单独为二位开了观影的情侣厅。”
傅之屿和工作人员商议好了后,晏栖和其他人一起观影的计划就泡汤了,情侣厅这么大,还是只有她和傅之屿两个人在里面看电影。
走进去之前,她还不忘叮嘱道:“傅之屿,我的爆米花和可乐……”
工作人员献殷勤一般送进去了一大通爆米花和一大杯可乐,份量真的比她平时去电影院享用的要多很多。
可能这就是……跟着傅导有肉吃吧。
留言鸭宝贝们,就当和我说说悄悄话吧~
第46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电影时长全长两小时,剧情流畅一气呵成,人物塑造也很有信念感,晏栖都没顾上爆米花和可乐,全程沉浸在电影的剧情里。
直到片尾曲响起,她心里才冒出来几丝怅然若失。
《生还之地》的口碑对得起傅之屿的用心,也没有辜负导演团队制作班底的投入。
见晏栖这么看着自己,傅之屿莫名生出来骄矜感,将手臂搭在座位的扶手上问她:“觉得怎么样?”
别人的评价是一回事,晏栖的评价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始至终,她总是要特殊一些的。
晏栖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看法,她吧唧一口凑过去,声音在偌大的情侣厅内回荡,兴许是没料到有这么大的动静,心下一梓惊的同时也庆幸厅内没有其他人。
看完电影还吃了垃圾食品的晏栖表示格外满足,出去时的脚步都比待在家里轻快许多。
要是再不除掉傅湛的威胁,她都担心自己要变成傅之屿的专属金丝雀了。
按照安女士的想法,最好还要给傅之屿生一堆雀宝宝……
晏栖自顾自摇了摇头,从CK的小挎包里拿出看电影期间保持关机状态的手机。
一开机就显示有几通未接电话,她和傅之屿一起往电梯方向走,同时回拨了同一个陌生号码。
她通讯录里存的都是比较常联系的人,陌生号码也并不代表不认识,再说是春节期间,老同学、远亲近戚打个电话拜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喂您好,哪位?“
电梯里人多,晏栖被挤在后面的角落里,傅之屿用身体帮她支起一块可活动的空间,电话那头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清晰可闻。
“是七七吧?”电话里的女声声音很熟悉,带着哭腔,弄得她下意识心里一紧。
她脑海里立刻冒出来了童年以及中学时代的记忆。
那时候陈放是一众孩子里最大的,大家都唯他马首是瞻,所以晏栖小时候没少去陈放家里玩儿。
玩的晚了,伯母就会喊她留下来吃晚饭,伯母做饭手艺很好,比安女士做的好吃十倍,这是她当着若干人等的面说出来的,惹的伯母嗔怪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嘴甜夸人,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说的是实话。
晏栖许久才接了话茬,屏着呼吸道:“伯母……?”
“你陈放哥哥……人没了。”
对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晏栖心口一紧,万般情绪堆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似是还不愿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在电梯急速下降时心也跟着坠入深渊,发出声音时不自觉地带着颤抖,”等等伯母,你……你没弄错吧?“
“他大年三十才跟我问过新年好,不是说好部队休假的吗?怎么会?怎么会!”晏栖提高了音量,眼泪几近夺眶而出。
本来就安静到窒息的电梯,此刻更像是一个封闭的冰窖。
周围人向她投去或怜悯或奇怪的目光,只有傅之屿牢牢把她护在身下,高大的身影笼着她,像是在保护易碎的纪念品。
傅之屿听见了陈放的名字,结合晏栖的神情或多或少明白这事儿跟生死有关,三个人本来就是同学。再者,陈放对玩得来的人特别讲义气,一身英勇豪气在十八岁参军之后就全数献了出去。
在茶餐厅那次,陈放跟他聊了很多。
在维和战场上的生死一瞬,在塞北大寒的苦苦坚守……
他左边的肩胛骨中过子弹,是作为特警参与919反/恐行动受的伤。傅之屿平静地问他有没有怕过,陈放咬着烟没点,终究是黯淡了声色:“怕,怕再也回不来。”
陈放说,和他一同入伍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兄弟一年前牺牲了,家里只有一双老父母,见陈放把骨灰送过去,老人家泪眼婆娑,好半天抱着骨灰盒不撒手。
傅之屿咬着牙关,忍住酸涩感带来的悲伤席卷。
他和晏栖不一样,自小面临生离死别,风卷云残,稍微能缓过神来。
但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何尝不为陈放的死痛心疾首?
可在这时候无助的晏栖面前,他得做她的庇护伞,绝不能共同沉沦。
下雨了。
这是江城开年来下的第一场雨,春雨润物无声,晏栖漫步在雨里,听着伯母泣不成声的讲述:“他是见义勇为牺牲的,我和你伯父为他骄傲,可到底禁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遭。”
“清理遗物的时候,放儿有东西要交给你,今天有时间过来拿行吗?七七,你是个好孩子,也是跟放儿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年联系少了但我知道你们情谊没变。”
挂断电话后,晏栖发丝全湿了,黏腻在脸颊上,傅之屿用手指帮她将碎发挽至耳后,他身上也沾染了雨水的潮意。
泪痕干涸在脸上,她整个人像双人失焦的娃娃,提不起半天精神来。
她梗着脖子,眼圈红的让人心疼:“傅之屿,你让我去找伯母好不好?”
傅之屿当然知道她现在位于一个怎么样的处境,但有一说一,傅湛的眼线无处不在,他在一举扳倒傅湛的势力前,只能先笨拙地将她保护起来,不让晏栖受到无妄的伤害。
这是傅之屿劝说人最艰难的一次,他双眸红的能滴血,“七七,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同样感到遗憾伤心,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让方闻把东西捎过来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晏栖处在情绪失控的边缘,完全听不进他的说辞,没一会儿眼泪又顺着脖颈没入大衣领子。
“可陈放是我最信任的哥哥,我没有理由不去他的葬礼。”晏栖和他赌气,嗓子都哭哑了:“傅之屿,你能保护的了一时,能一直像金丝雀一样保护我吗?”
他西装外套落下斑驳的雨滴,看起去有种狼狈但不失周正。
面对晏栖的质问,傅之屿终究是退了一步:“我不能,对不起七七。”
在回南都名区的路上,傅之屿没再说话,是他把晏栖保护的太好,所以造成她对内幕丝毫不知情。光是两人看个电影这一件小事,他就得甩开傅湛多少眼线,在电影院楼下还有他请来的职业保镖。
晏栖处在水火矛盾的两重天里,回去后只是抱着膝盖,看样子并不想搭理他。
客厅如同两人拉锯的战场,她和傅之屿坐的相隔十丈远,男人脱了西服外套,还贴心地给她拿了条毛巾过来:“擦擦头发,免得头痛或者感冒。”
晏栖慢吞吞照做,别扭地擦拭着。
后来,傅之屿表面上看着一财的财经周刊,实际上心思根本没往上面放,书只是个虚掩的幌子。
夜幕降临,黑暗如同城市的怪兽,将周遭小光怪陆离的世界勾勒的细致无比。
傅之屿接了通电话,他有意漫步到阳台接听,闻着雨声清凉的气息,“怎么样?计划都做好了?”
“做好了,等着他上钩便是。”
“这回还有纰漏么?”傅之屿双眼蒙上啦一层雾,扭过头隔着层玻璃看里面的身影,女人侧脸的轮廓也极其好看,因为雨水的冲刷现在处于完全的素颜状态,生出一股子清纯的美好感来。
“老爷子救的了他一回,救不了他两回。这回板上钉钉,牵涉的是大案子,傅湛自己做的得自己偿。”
傅之屿点点头,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看电影前晏栖送给她的牛轧糖。
草莓味儿的,又粘又腻,口感如同嚼蜡,最后还是舍不得她的一番心意,强忍着吞了下去。
当年傅湛肇事逃逸,因为傅淮的出手相助,此事直接私了,不了了之。但要是走司法途径,傅湛都所作所为可不是商业机密泄露那一点罪。
傅之屿去主卧换了身衣服,在玄关处拎了把黑伞,语气仍是一如往常:“七七,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饿了我给你带宵夜回来。”
晏栖自知不占理,但还没从悲伤情绪里走出来,闻言只是点点头也没搭腔。
她不知道找谁商量的时候,只能去给栗樱打电话。
晏栖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栗子,有时间陪我聊聊吗?”
栗樱刚做完五十个深蹲,平复着呼吸问她:“当然可以,你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我没时间也得抽时间出来陪你啊。”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徘徊到了玄关的大门,瓮声瓮气的:“来南都名区找我聊聊吧。”
栗樱一愣,从健身房的锻炼区域出来来到休息室,边擦汗边问:“怎么了?是不是和你们家傅导闹矛盾了?”
“算是吧。”晏栖纠结的厉害,咬着下唇,直接给咬出来一条血印子。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冲凉:“好,什么时候?”
晏栖正准备说现在,结果发现大门锁了。
她从里面的把手使劲儿晃动了几下,门就是纹丝不动,急得她满头大汗。
“等等,栗子……我好像出不去。”她对傅之屿防范她出去还锁了大门的事情感到不可置信,都9102年了,居然还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
栗樱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晏栖话里的意思,“什么意思?你在家里出不来了?”
晏栖彻底放弃了与门把手的斗争,咬牙切齿道:“傅之屿把门给反锁了。”
毕竟是旁观者,栗樱对前因后果还一头雾水呢,迷迷瞪瞪问了句:“啊?你们是在玩儿什么囚/禁play吗?我有点不太懂夫妻间的这些了。”
摸摸头~
第47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晏栖从来没想到傅之屿会这么对自己,她不怀疑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所以锁了大门这种说辞,但怎么想,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还是好气哦。
栗樱经过了囚禁play一番脑补后,回归了正题:“姐妹,是傅之屿这个狗男人把你锁家里了吗,需要我现在过去给你找个开锁师傅不?十块钱一次,包自主上门的那种。”
太狼狈了。
被自己丈夫锁家里,还需要找开锁师傅来救自己,晏栖觉得这画面太美,只能气呼呼返回到沙发上,手上用力揪着抱枕出气。
“不用了栗子,我还是洗洗睡吧。”
女人仰着脖颈,她骨骼纤细,皮肤光洁如瓷,并且美的没有攻击性,配上满面愁容更是令人怜惜三分。
不过让别人怜惜没什么用,要是傅之屿怜惜能给她打开大门,她就谢天谢地了。
暮色四合。
天地一片混沌,处在早春前期的日子,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在玻璃窗外呼啸。
晚上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看电影时只配了大桶爆米花和可乐,但耐不住消耗,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作响。
原本,看完《生还之地》都电影后,她和傅之屿商议的计划是去吃附近商圈的一家日料店,但陈放的死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计划全盘打乱,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童年回忆,里面有零零星星陈放的影子。
她自小任性惯了,周围人都捧着自己,把她当作犹如雪山高不可攀的存在。陈放对她也不例外,有时候嘴是损了点儿,两人也有过拌嘴赌气的时候,但最后都是陈放灰头土脸拉下面子求原谅。
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实挺不懂事的,等陈放真正和她一点交集都没有之后才生出后悔的心思。
晏栖踩着红丝绒拖鞋起身,拉开双开门冰箱才想起来这几天都是安女士在做饭,每天现卖现做,冰箱早就没什么存货了。
她麻木地啃了两口苹果,就当是减肥餐了。
傅之屿出去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去拿陈放遗物里要给晏栖的物件。
去陈放家里需要驱车来回一个多小时,恰逢雨势增大,即使在大黑伞的庇护下,傅之屿还是湿了大半个肩膀。
陈放没留下多少东西,几身朴素的军装,还有的就是他去各地执行任务时写下的日记。
遗物里专门给晏栖的是他留存下来的照片,照片从童年一直延续到了高中,周围的面孔变来变去,小姑娘却是在时间的见证下出落的愈发水灵。
伯母没见到晏栖,颇有几分黯然神伤,但在傅之屿的劝慰下还是放宽了心:”七七从小就聪明,因为家庭出身平日里难免骄纵了些,不过夫妻间得多担待,相信放儿在天上也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能越来越好。“
“谢谢伯母,您多保重。”傅之屿临走前给陈放的父母深深鞠了一躬,他不忍心再继续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深知作为局外人再多的安慰之词对老人家也于事无补。
这个点还开门的商家只剩下夜市。
傅之屿不常来吃夜市,但知晓晏栖很喜欢吃这些,小馄饨、大排档,她最是喜欢烟火气息的。
踌躇了几秒,他还是撑着伞来到了一家下雨还是生意爆棚的店家门口,看了眼菜单,傅之屿最终还是不放心烧烤那些食物,点了份馄饨和皮蛋廋肉粥打包带走。
汤汤水水的,难免隔着塑料袋洒出一些。
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就这么沾染了食物的气息,傅之屿皱了皱眉,想着明天就得让人送到专门的干洗店去洗一遭。
房子陷入了黑暗和寂静,傅之屿只开了玄关处的灯,把宵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踱步至主卧,晏栖已然睡下,旁边的垃圾桶还有一块残余的苹果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