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老太种田记——呦呦雨
时间:2019-10-22 09:25:04

  他的确是从不推拒责任,见到危险了,也从不避嫌,这一点,让人爱的很。是个孝子,好人。
  可是,现在冲上去送死吗?!你冲上去,也得明白自己的实力啊。
  好心办坏事,不合时宜,说的也可能是这种人。时机不对,实力不济,除了送人头,拖人后腿以外,真的鲁莽。
  真冲去了还打乱了李延亭父子的节奏,到最后还要这父子二人来护着他,这可不是添乱是什么?!
  但你能怨他吗?能骂他吗?!他是好心。
  可是,你也不能指责他说自己冷血冷静到出奇。
  但是林觅是真的特别无语,道:“你回来!”
  李延寿不听,扛着扁担就要出去。王氏嗷的一声从屋里冲出来,抱住李延寿就往屋里拖,一边拖一边哭,道:“你要是有事,我和崽子也不活了……”
  李延寿不好跟她动手的,却是不肯放下扁担。
  那虎哮声,震的地都在动。胡氏已经脸白了,吓软了腿,站都站不住。高氏见此,忙过去扶胡氏,胡氏跟面条一样,眼都直了,软软的靠在高氏身上,高氏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时候,能安慰什么呀?!一家人只能守在家里等。
  堂屋里掌了灯,家家户户的都掌了灯,此时此刻,哪一个心不悬着?!
  二狗子三狗子也急的慌,心都提在一处,只看着黑漆漆的夜,守在家人身边。
  他们觉得该成为依靠,可是,又年幼,不能自主独立帮着家里,甚至都没个力气能帮着二伯一道去帮着大哥和大伯。
  除了在家里等,一无成就!
  二狗子三狗子心里老难受了,这一刻的无助,对自己无能的怨恨,终生难忘!
  果儿已经吓哭了,王氏在嚎着拉着李延寿呢,也顾不上管果儿。
  林觅将果儿抱到身边来,用被子捂住了耳朵,安抚道:“莫怕莫怕,大老虎有什么可怕的?你大伯与大哥一定会打死它的!”
  果儿捂着耳朵,眼泪包包的,不断的叫着,“姐姐,姐姐……”
  林觅搂紧了她,心中纵然焦急,也只能干等着。
  赵佶听着动静,看着一家人慌乱急躁的样子,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他似乎想飘出去看一眼,可是他也不能离开小老太太远,刚飘到院子门口,又被一股力量给扯回来了。
  赵佶只能丧气的坐到了角落里,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了!
  林觅只能内心里祈祷,心都在悬着,七上八下的砰砰的乱跳。同样的,村里也是,里正在内的很多人,都要拿着大棒,扁担等物,却脸色发青,腿发抖,手都在抖。
  虽是青壮年,然而,这里并没有哪家是猎户,是连深山都没去过的,便是去个浅山还害怕蛇虫鼠蚁的,他们哪能不怕。里正看他们这样,都不敢叫去帮忙,生恐忙没帮上,反而添乱!
  如今这村里,也只有李延亭能真正的独挡一面了。
  其它村也是如此,离的不远的,听到虎哮声,一个个的心都在悬着,大晚上的,怕是也没人能心大的睡得着!
  而此时李延亭与大狗子在大冬天里也是一身的冷汗淋漓,喘着气,硬生生的在原地,一前一后与它对峙。
  虎也不敢大意,绷紧了身体,整个的张开,足有四米长,戒备的在李延亭父子之间来回瞅着,还咆哮几声,仿佛地都在震动。刚刚一番较量,李延亭差点被它咬了胳膊,若不是大狗子的刀横劈过来,只恐他的手已经不见了!
  李延亭后怕的同时,也稳住了心神,半点不敢大意的死死的盯着这头老虎。而大狗子也是浑身的肌肉绷紧着,紧紧的盯着它。
  双方都在找彼此的破绽,虎也是如此,它被父子二人拦住了来路和去路,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况且,它也被激起了斗志,呲着牙齿,一副要将这父子嚼碎吃掉的凶狠,那铜铃大的眼睛,那副瞳孔自带凶威之相,若是一般人,早被吓的腿脚发麻,直接等死了。
  可是李延亭与大狗子二人,却半点不惧,只是死死的守着它。
  虎又仰天咆哮了一声,转过了脑袋去狠狠的盯着大狗子。
  李延亭心中突了一声,关切的瞅了大狗子一眼,大狗子却十分有章程,手握着斧头和剔骨尖刀,张开双臂,似乎正在寻找着老虎哪里可以直接攻破呢。
  虎呲了牙齿,似乎也料到大狗子更是个硬茬,而且这父子关系里,李延亭更紧张儿子,而这个儿子,却为主力,若不先废了他,只怕二人合力,它也讨不了好处。
  因为刚刚,他本已经能伤到李延亭了,却被这小子横劈刀来,它不察,还被擦伤了眉骨,割破了皮肉,还在流着血,疼的厉害着呢。
  虎似乎已决定一一突破,吃过人血的滋味的它,更添一层凶悍和噬血的凶狠,只见后腿使劲,一个弹跳便往大狗子扑了过来。
  李延亭大惊,心都突跳了一瞬,急的满脑门子的汗,有心要提醒大狗子,又怕自己的声音惊着了大狗子反应,在狩猎的时候,是无声的,因为生死就在一瞬间,倘若这一瞬间的时间只是去用来说话,会错失生机。很可能立即就□□掉。
  而在山里狩猎,呼救的声音,是可能会暴露位置的。所以猎户天然的话少。哪怕平时可能是话痨,但是一旦进了山,是绝不能轻易的说话的。
  便是受了伤,也得爬到树上,或是安全了,才可以向同伴呼救。否则,呼救声引来的可能不是同伴,而是野兽。
  所以,哪怕李延亭已经紧张的话到了口边,却还是下意识的吞了下去,然后人也扑了过去。
  那虎就是盯死了先杀大狗子,因此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大狗子就咬去。
  大狗子也天然的一副悍勇,他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什么叫躲,甚至他的眼中有一种一定要杀死这头虎的坚定,因此他不仅不躲,反而迎面而上,死死的拿着刀就劈过去,老虎险险避过,却根本不喘气,反而又朝着大狗子按了过来,它体型巨大,体重更重,一旦被它给按倒,像人类这样的身子,是很难立即翻身的,便是有这个力气,也可能没这个机会,因为翻身还未做到,已经入了虎口送了命,直接扭了脖子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大狗子还未立定,那虎已经朝他给按了过来。偏偏大狗子半点也不惧死,反而不躲不避。他这样,李延亭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虎近前,大狗子翻身已是拿到了弓在手,竟不是搭箭,而是拿着弓狠狠的朝着大老虎的脑袋狠狠的甩过去,虎没能避得过,被狠狠的砰的甩了一下,翻身倒地,又爬了起来,甩了甩脑袋。
  大狗子刚刚是横甩,现在趁势,又一跳而起,拿着弓朝着它的朝袋从上往下就是狠狠一砸。
  因为太用力了,虎险险避开,窜到了一边,正好对上了李延亭。
  而弓也因为太受力,砸到了地上,裂了一个口子。
  大狗子丢开弓,继续拎了斧头和尖刀,极勇的冲了过来。
  老虎却已经转移目标,往李延亭这又跳了过来,此时也猛升了更多的凶性,咆哮一声,便要来咬李延亭的脖子。李延亭忙拿着铁棒狠狠一挡,横扫一把打在老虎身上,然而老虎眼中发光,却没躲,反而借着这势狠狠的将铁棒给咬断了!
  啪,这么一声,把李延亭给惊了一下。
  接触到它慑人的要吃人的眼光,李延亭明白,它是凶性大发,誓必要吃了他了。
  李延亭忙稍退几步,捏了刀前来应战,意欲想要将它往陷阱那里引去。
  然而这虎跟成了精一样,根本不上当,反而过来要按倒他。
  哪怕如此,也只是在原地打转,既不肯逃,也绝不随他引导去什么陷阱之处。
  李延亭累的汗直流,此时此刻,心里染上了一股焦虑。
  这种实力的猛兽,又具有极慧的老虎脑袋,想要骗过他到陷阱处,怕是难极了。
  大老虎又扑跳过来,现在改盯紧了李延亭了,李延亭本欲避,却没有避得过,只能挡刀来横挡,一时挡住了它的血盆大口,推搡挣扎之间力气渐渐耗尽,因为它的力气实在无与伦与。就在这一刻,大狗子已经从背后跳了过来,耍了个刀花,诈了一下老虎,老虎避了一下,却不料大狗子本意不是佯攻,而真攻,老虎避错了方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剔骨尖刀已经狠狠的插到了它的脖子里。
  那血噗的流出来,热热的,重重的洒在人身上,仿佛要烧起来似的烫手。
  大老虎的眼睛呆滞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它无法转头看向大狗子,只能看向底下的李延亭,眼中全是不甘心,有心还想咬死他,却已有心无力了。
  它发出想要震慑森林的咆哮声,却已经做不到的,只是狼狈的哮了一声,身子越来越重。
  意识消散之时,它还要挣扎一番,便用爪子要来撕扯李延亭,然而,搭下来的不是爪子,而是它沉重无比的脑袋!
  李延亭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压死了。
  就在他恍然茫然的时候,身上的大老虎已经被大狗子双手给拖着甩到一边去了。
  他爬过来扶起李延亭,道:“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李延亭看到他的眼中全是泪意和焦虑,似乎在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他低头抚了一把,身上全是血,力气也已经消失了,软的像个面条似的,他强撑的一口气卸掉了,道:“……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大狗子不放心,这里看看,那里扯开看了看,见不是大伤口,只是虎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延亭身上有些小伤口,看着吓人,却并不严重,反倒是大狗子手臂肿了,怕是哪里擦到了,他却忍着自己给自己正了骨,半点不知道疼似的,还朝着李延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诚的像个孩子,讨人夸赞的孩子。
  这样子,李延亭都不忍心骂他太莽撞。
  所以他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可疼?可有受伤?!”
  大狗子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的笑。
  这个孩子,这心啊,是真心。出于的不是世俗的孝道,而是真正的善心本能。所以他替父亲承担风险,而又从不邀功。只是凭着本能。
  “你今天表现的很优秀,做的也很好,是个好孩子!”李延亭先夸他,却还是斟酌的道:“只是知进不知退,虽勇,却莽撞。大狗子,有进有退,才是真正的狩猎之道。须知大勇者怯的道理。倘若今天你受了伤,就没再重来的机会,可知道?!万一它吃了你,怎么办?!”
  大狗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想了想,动了动唇,没吱声。
  李延亭是不忍心骂他的,见他有话要说,便引导道:“有话你就直说。”
  “今天不能退。”大狗子想了想,道:“我若退了,它就去咬爹了,不行。”
  李延亭真正的怔住了,呆呆的看着这个儿子,眼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唰的下来了。可能刚经历一场生死,特别的感慨。
  他动了动唇,是了,以前走那两趟镖的时候,大狗子还追踪过那些骗子,可是他却有进有退,有攻有守。他还以为他自恃勇,今天不怕虎,所以不晓得退。
  原来,并不是如此。大狗子是真的精通他所教的狩猎之道,还有兵法的。
  可是,他今天却怎么也不退。
  原来与他是一样的,因为他也没有退,不能退。
  一旦退,对方就更险。
  所以,他们父子二人,因为对彼此的牵挂,所以都只能进,不能退。
  李延亭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哆嗦着,手也忍不住,又揉了揉大狗子的脑袋。这个孩子,拥有天底下最真诚的心。世间儿女无人可比。
  傻有什么不好?那些精明的,世故的,最终也还是没良心的多,计较的多。
  可是他的大狗子真的就是最最好的儿子。
  这一生能有这样的一个可贵的孩子,死而无憾了。他的心里是真的没有半点的不满和所谓遗憾。
  世人只是歧视傻子,殊不知,那些,便是连傻子也不如。
  他对儿子的爱重之心是真的,儿子对他的在乎也是真的,生死之际,毫不退缩,又能如此有所章法,将虎击杀。李延亭心里真是又骄傲,又忍不住老泪纵横。
  当初他受重伤时,都没有哭,如今,却心软软的,柔软的说不出话来,就想流泪。
  这种不放弃,就是一生追求的东西,无关情,无关义。只有真心。
  大狗子看他哭了,还有点无措,以为他是后怕了,便道:“爹,我会保护爹,它死了,现在不能吃人了。”
  “嗯。”李延亭莫名的又笑了,又大笑起来,畅意的,带着痛快的,释放的所有的情绪。
  大狗子茫然的看着他。大约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傻乎乎的也笑了起来。
  李延亭揽他入怀,十五的少年,早已经与他快一般高了,身上全是劲头,肌肉,这个孩子,幼时依靠着他,如今却已经成为他的依靠了。
  那些心酸,十五年里的心酸,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已经消散无形了。
  大狗子似乎想扶他起来,但是李延亭现在手软脚软,心情复杂,一时竟起不来,现在才后怕了,才觉得腿软的不行。他看着那头倒地的老虎,刚刚还凶悍的似乎能吃了他们,如今却是倒地上,渐渐的丧失了体温,这种感觉,还真的蛮奇妙。
  起不来,索性也不急着起,便先歇歇。
  而这边里正与村中青壮终于忍不住,开了院子门,拿了火把和棍棒之类的,紧紧张张的缩成了一团,慢慢的寻来了,脚步放的轻轻的,生怕惊动了老虎来吃他们。出来,是出于不放心。但说帮忙,也真的不至于,但说添乱,也真算不上。因此,犹豫未决,一个个的紧张的不得了,畏畏缩缩的往村口走去了。
  走到一半,就见到出来的李延寿,身后还跟着二狗子三狗子,三个人拿着大棒匆匆的要去帮忙。
  里正见到拦住,拉住三个人,抖着道:“别,别去,孩子还小……”
  李延寿道:“娘说老虎倒了,这么半晌没动静了都,肯定倒了……我去找大哥。”
  里正一愣,身后的青壮也道:“是,是啊,好像是半天没动静了……”
  既无虎哮,又没地震般的声音了,清清静静的,因此便都跟着李延寿身后匆匆的去了。
  待看到倒地的老虎的时候,真的是骇的后退一步,倒不是惊于老虎的死或倒地,而是先是为这老虎的体形给惊了一把,然后再是反应了过来似的,道:“……死,死了?!”
  李延寿却顾不得那么多,黑暗之中看不到李延亭,急的跳脚,大吼大叫道:“大,大哥……大狗子……”
  都要哭了似的。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一气,也顾不上看什么老虎不老虎的。
  村民也都反应过来,道:“延亭,延亭……大狗子,大狗子……”
  啪!是树枝青脆裂开的声音,倒把所有人都吓个半死不活的。
  往声音来源处一看,却是大狗子与李延亭坐在树边地上呢,一时忙过来,又松了一口气,道:“延亭,大狗子!”
  一时都一涌而上。
  李延寿与二狗子三狗子忙先扑了过去,又是问伤,又是看伤的,李延寿急的直哭,又哭又抖的厉害。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