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她多心,只是今日在郡守府外何信那一番话着实乃人寻味。楚彻虽未动声色,但心中应该比她清楚了解。
没有外人,姜苒让钟娘也落了座,同她一起用膳。傍晚至的郡守府,待宴席结束,已是燃灯十分。
楚彻回来,姜苒敏感的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楚彻的酒量一向不必姜苒担心他会不会因醉了而为难她,至少从她认识他至今,从未见他醉过。
今日他身上酒气虽重,却面色如常神志清晰,大步而入,在她身旁摘了佩剑。
楚彻看了看姜苒身上未换下的锦衣:“在等孤?”
姜苒闻声点头,她从矮榻上起身:“不知殿下是何安排。”
“今日留宿休息一晚,明日整军赶往方城。”
方城是一郡与西秦在太行山脉处唯一相邻的城池,打入方城才能攻入一郡,可自徐贲带人驻守,秦军几番攻势全然没有效果。
楚彻命人备水,随后携着姜苒入了内室,姜苒安静的替楚彻宽衣,如今他身上多着甲胄,那东西硬邦邦的有些冰冷,姜苒将楚彻身上的甲胄脱下,放置一旁的木案上,又走至他身旁解开他腰间的束带,楚彻微微垂头俯望着身前的姜苒。
姜苒将楚彻身上的锦衣脱下,正要转身放置一旁,却忽然被楚彻伸出长臂禁锢住腰肢,他略带酒气的呼吸洒了下来。
他盯着她问:“你身为王女,却嫁给孤做妾,是不是很委屈?”
姜苒闻言一愣,她只觉得楚彻今日是真的醉了。
“没有。”姜苒垂眸否认。
楚彻闻言眯了眯眸子,他未再说话,只又盯望了姜苒许久,然后松开了她。
仆人抬了热水进来,姜苒在旁服侍楚彻沐浴后,又寻来干净的中衣替他穿上。仆人抬了水出去又抬了新的浴水进来。
楚彻侧躺在床榻上,他的目光落在姜苒身上,见她背对着一层层褪了衣裙慢慢的探入水中。
不知郡守府是什么酒,喝的楚彻心间烦乱。
姜苒洗好后从水中起身,她一转身便见楚彻目色不明的紧盯着她,姜苒心下一顿,随之面色一红,她连忙寻了中衣将自己裹住。楚彻刚刚明明翻身背对着她,何时转过来的?
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似有不满:“躲什么?孤哪里没看过?”
姜苒闻言面色更红,她只心下暗骂楚彻,面上却不敢有一丝反应。从前她也因害羞躲他,他若心情好便不为难理会,若是心情不好便瞧着她冷笑,如今直接开口……倒是少有的。
姜苒又换了人进来将浴水抬走,随后灭了室内的烛火,慢慢的爬上床榻。
不知郡守府是何佳酿,楚彻今晚很怪,姜苒只得小心翼翼,不敢惹怒了身旁不知何时翻脸的男人。
姜苒向来是认床的,奈何一路多疲惫,陌生的床榻总是让她辗转难安,她夜里睡不着,白日在马车上却睡的香甜。她白日里一睡便是大半日,倒也省了与楚彻四目相对,若非姜苒深知自己这毛病,她都觉得她是故意的。
姜苒辗转了许久,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正要在翻身换个姿势,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将她捞住,随后她毫无挣扎机会的被纳入了一个怀中。
“老实些。”他的嗓音有些沉。
姜苒僵着身子在楚彻怀中,闻言连忙轻声应下,随后一动也不敢动。她僵的腰肢酸疼,许久姜苒终是忍不住轻动了动,见楚彻没反应,姜苒又试探的动了动。
下一刻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了她的屁股上,姜苒的面色猛然一红,身子也是不由得轻颤了颤。
楚彻感受到怀中的人消停了,他的大手慢慢向上抚上了她的腰肢。
如此一动不动的安静下来,姜苒竟也慢慢睡着了。
翌日姜苒随楚彻早早起身,用过早膳后,在何信的恭送下,姜苒随楚彻一路向方城赶去。
因昨夜睡的尚算好,姜苒白日也有了精神,可是瞧着对面的楚彻,姜苒还是决定装睡。
只是她装睡没多久,就感觉唇瓣上一片湿热,慢慢的有湿漉漉的东西探了进来,剥夺了她的呼吸,姜苒猛然睁开双眸。
“不装睡了?”楚彻见姜苒睁眼,给了她片刻喘息,随后再次吻了上去。
姜苒无力的抵着楚彻,无助的由着他厮磨。楚彻瞧着身下的姜苒,他白日陪她在车里这些时日,早知她若睡熟是何模样,像只小猫蜷缩着身子,要将半张小脸埋在狐裘中才能睡的安稳。可今日她上车便装睡,他又岂能饶了她?
第53章
姜苒被楚彻半压半抱着厮磨了许久,终是得了喘息,她连忙想从楚彻怀抱中挣脱开,可楚彻的大臂一环,她又被乖乖的拉了回去。
姜苒仍低低的喘息着,她的唇瓣稍稍红肿,美目含泪,湿漉漉望过来像只受伤的小鹿。
楚彻看着姜苒这模样,倒非生了怜惜之感,只更想欺负她。
姜苒不知道楚彻是怎得发现她是装睡的,若知如此她反倒不如上来就与他四目相对。
自那晚在驿站后,他虽不再为难她,可态度总是忽冷忽热,他若起了兴致必拥着她厮磨久久不放,动作言语也会温柔些。可平常时日里,忽的一句冷言冷语也是常有的。
姜苒知道是因楚彻心中余怒未消,芥蒂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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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苒小心翼翼的望着楚彻,白日里他大多不愿理她,今日不知为何如此反常。
楚彻瞧着姜苒望过来的美目,忽然伸出大掌遮盖住,随后他垂头再次咬了上去。
姜苒的小手抓在楚彻的衣襟处,随着窒息感愈强,她的小手不安的愈抓愈紧,将楚彻的衣襟抓的褶皱。她身上的锦衣凌乱开,娇嫩的身子经了他略微粗粝的手掌摩挲,不由得轻颤。
他的动作愈发的不安分起来,到底是在马车上,姜苒慌乱的推着楚彻,她挣扎:“不…不要。”
感受到姜苒挣扎,楚彻将她的双手禁锢住,继续蹂.躏着她的粉唇,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脖颈上留下一抹抹殷红,车内的气氛愈发火热,姜苒心头颤抖,不忍生泪。
楚彻感受到那湿热的东西,动作一顿,他抬眸瞧了瞧姜苒,瞧见了她那畏怕折磨的模样,瞧见了她留下来的泪,楚彻的眸色愈来愈深,随后他放开姜苒。
姜苒顾不得面上的泪,连忙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待她将衣物穿好,一回眸便瞧见了楚彻投来的意味不明,微微带冷的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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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苒心下一顿,她缓缓垂下头,她似乎想解释:“我……”可是想了半晌,却仍不知如何开口。
她要如何告诉楚彻,她心间对他有阴影,是挥抹不去的阴影,是早在前世便留下的,他每每靠过来时,她都身心颤抖。
可她若是不解释,楚彻那微冷的面色,他必然以为她是因为魏廖才不愿服侍他。
姜苒心头两难,她望着楚彻许久正要开口,却见他收了冰冷的目光,随后起身,推开车门:“停车!”
马车快速停下,姜苒愣坐在车内,见楚彻的身影跳下马车消失不见。
姜苒缓缓低下头,她一个人愣愣的坐了半晌,忽觉手背上一湿,她呆望了手背上的泪滴许久,才似回神般抬起素手擦拭小脸的泪水。
楚彻下令在方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马车停下来时天色已暗淡,姜苒被钟娘一路扶着入了将士率先扎好的营帐。
姜苒思虑了一下午,楚彻一会儿若是回来,她听话的主动些,可否消了他心中的怒气?她没有胆量也没有筹码和楚彻这般冷下去,且不说姜铎回幽州在即,就是楚彻一直疑心她与魏廖,莫说他哪日一怒之下会不会派人要了魏廖的命,就是因此影响中山亦是大事。
姜苒命人抬了浴水,率先净身沐浴,只要她忍一忍,消了楚彻现下的怒火,其他的才可以从长计议。姜苒让钟娘将从幽州带来所剩不多的玫瑰花瓣放入浴水中,她仔细的擦洗身子后,寻了干净的中衣换上。
室内燃了炭火,空中浮动的那抹香气愈发浓郁,姜苒将头发擦拭半干,遣了钟娘去休息,随后跪坐在床榻等楚彻回来。
营外徐陵远跟随楚彻巡查过个个营帐,他望了望天色:“殿下,天色已晚,您不回营休息吗?”
楚彻闻言眸子微眯,白日里姜苒的模样浮上眼前,他声音微冷:“备马,孤今夜带先兵赶往方城,你明日整军跟上。还有……姜苒就留在这里,留一队亲兵护着。”
徐陵远闻言一愣:“今夜?殿下何故这般着急?等天亮时分去也不迟……”
楚彻闻言未再说什么,他大步向前而去:“孤意已决。”
姜苒跪坐在床榻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楚彻身影,姜苒向外望了望天色已将近子时,再等下去也是无益,姜苒想着放松了身子慢慢倒在床榻上。
心间不知是何滋味,因害怕而颤抖了一夜的心并未得了解脱,白日里楚彻突然离去,想来已是不想见她,她如此等在那想用身体弥补白日里的过失想来也是可笑。
姜苒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忽觉一股委屈从心间汹涌而上,一瞬打湿了枕头。
……
姜苒在方城三十里外的连营处待了十余日,前线日日有捷报传来,想来燕南的战事很快就可平定下来。
十余日来,她既未见过楚彻,也未见过徐陵远那些较熟悉的人,倒是守在她营帐外的那些兵士混熟了眼。
方城西三十里,秦琼又吃了败仗,他气急败坏的带着下属归营。
“殿下,燕国援兵已到,如此十日下来我们损失惨重,不可再战了,此时议和还有把握,若是再打下去,我们就只能投降了。”秦琼身边的谋士,疾步跟在秦琼身边劝言道。
秦琼闻言脚步猛然一顿,他拔出佩剑架在身旁谋士的脖颈上:“放屁!孤会降了楚彻那孙子!?”
谋士见此身子猛然一抖,他惊恐的愣望向秦琼。
秦琼恶狠狠的瞪了那谋士一眼,随后收了剑:“谁再劝孤议和,杀无赦!”他说罢不待身后的将士,快步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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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谋士愣在原地,他看着秦琼离去的背影,重重仰天长叹。
孙生从后进来,他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下一顿,随后他看了一眼那谋士,阴险一笑。孙生加快脚步,跟上秦琼的背影。
孙生跟着秦琼入了营帐,未等秦琼问话,便先一步跪在地上对秦琼道贺:“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秦琼闻言眯了眯眸子,他望着孙生眼下闪过杀意:“孤节节战败,你却在这说恭喜贺喜,你是有意嘲讽孤吗?”
孙生闻言连忙摇头:“殿下误会,属下这确有好事要告诉太子殿下。”
秦琼冷哼一声:“何事?”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中山王女?”
秦琼闻言眸子一亮,随后亦有戾气闪过,他好端端守在后院的女人,到底被楚彻劫了去,再一想到姜苒,秦琼就恨的牙痒痒,当初就不应该听那女人的花言巧语,到嘴的鸭子到底是飞了。
秦琼心中想着美人,看向孙生的目光也褪了杀意。
孙生将秦琼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继续道:“那中山王女本应该是殿下之人,奈何被楚彻劫了去,如今那王女就身在方城东三十里的营寨,属下派人探过,楚彻与徐陵远皆身在方城,营寨处防守不严,只有一队守兵,余下的都是些伤残兵士。”
“殿下只要派一队人夜里潜入,将中山王女劫来,奈何他楚彻如今在战场如何嚣张,终究是个连个女人都护不住的孬种。”
秦琼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他望着孙生:“好!此事孤就交给你办,你若真能将那中山王女给孤劫来,孤重重有赏!”
……
入了夜,钟娘又替姜苒燃了一个炭盆,新扎的营帐楚彻并未住过,姜苒便让钟娘留下来陪她睡。
营帐外的守卫每两个时辰轮班一换,姜苒整日在营帐中多闲来无事,所以便和钟娘早早的睡下,戊时刚过,钟娘就熄了营帐内的烛火。
睡意朦胧间姜苒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待她想察觉却已无力的沉沉的睡去。姜苒再醒时,只觉得头脑发晕,很快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周身被紧紧捆绑着,姜苒环视周围一片陌生,她想喊人,可嘴却被堵上。姜苒回想着昨夜,那怪异的气味,想来是被人下了迷药,姜苒不由得担心同她卧在一处的钟娘,究竟是谁劫了她?
方城,楚彻正带兵归城,却见徐陵远带着一位兵士匆匆而来
那兵士正是楚彻留下看护姜苒的,他快步走到楚彻身前,突然直身跪了下去:“殿下,昨夜营寨遭袭,良娣不…不见了。”
“看痕迹应该是秦军所为…是属下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楚彻闻言心下猛然一顿,他握着长剑的大手微抖,眼底怒意与杀意一涌而上,他转身大喝:“整军!”
秦琼又在楚彻吃了败仗,他正丧气回营,便见孙生快步一脸喜色的快步迎了上来:“殿下!人来了!”
秦琼闻言,心间的怒气稍稍缓和,他想着刚刚在战场上狼狈的模样,阴冷一笑,向姜苒处而去。
姜苒被捆绑着,几次试图挣扎逃脱不成,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姜苒望着走进来的秦琼美目一凝,她的心一瞬揪紧,慌乱起来。
秦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姜苒,面挂冷笑,他走到姜苒身前,抬手捏起姜苒的下巴:“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第54章
秦琼说罢松了姜苒的下巴,随后便开始宽衣解带,姜苒惊恐的望着秦琼,奋力的挣扎。
孙生见此,笑着俯身退下,顺便关上了屋门。
秦琼一边脱衣服,一边撕扯姜苒身上的衣裙,可姜苒被绑着,衣服难以扯开,秦琼只得先停下手中的动作替姜苒解绑。
姜苒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发声。
不是孙生是如何绑着的,急的秦琼半晌也解不开,他这边欲。火涌上着急泄愤,那边绳子曲曲折折惹的他头大。
秦琼急的满头大汗,他又绕至姜苒身前,去提被他丢在地上的剑。秦琼正要提剑砍断姜苒身上的绳子,紧闭的大门被人慌忙敲响,有声音传进来。
“殿下!不好了!燕军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