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嫡妾(重生)——雪落蒹葭
时间:2019-10-24 08:53:29

  “去换个军医来。”
  钟娘闻言心上一紧:“良娣怎么了?”
  楚彻冷眸瞧了瞧钟娘未语,随后转身回了营帐。
  钟娘愣在帐外,想着那日在□□侧帐中的情景,不禁揪心,这才进去多久,怎得又发生了争执?还要唤军医?钟娘焦心难耐,却又不敢贸然闯入。
  全元见了出言安慰:“殿下并未动怒,想是无碍的,钟姑姑同我一起去唤军医吧。”
  楚彻又回了营内,姜苒还同刚刚那般睡着,楚彻盯了姜苒半晌,终是俯身将她从软席上抱起,转过屏风入了内室。楚彻将姜苒放在床榻上,解下她身上的云肩,展开被子将她裹住。
  钟娘急急的同全元请来了军医,借着机会,钟娘和军医一同入了帅帐,见外室无人,钟娘先向内室望去,只见姜苒躺在床榻上正沉沉睡着,而楚彻侧坐在床榻旁。
  钟娘揪着的心放了下来,请了军医进来,把脉后说姜苒着了寒凉,只需开服驱寒疏散的药便可,钟娘又随着军医一起退下,心中不忍自责,竟未发现姜苒染了寒凉。
  煎好了药,钟娘接过军医端来的药,端入了帅帐中,楚彻见钟娘端了药进来,从床榻前起身,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钟娘将药放在一旁,然后侧身坐在了床榻旁边,她坐在那,刚好将身侧的楚彻挡住,钟娘轻声唤姜苒,唤了多声,姜苒才朦胧的半睁开睡眼。
  姜苒有些迷糊,她看着身前的钟娘,喃喃道:“我怎得睡着了?”
  钟娘见姜苒醒了,慢慢将她扶起,话语中满是自责:“都怪奴婢粗心,让您着了风寒。”她说着,端起了一旁的汤药。
  姜苒只觉得小脑袋沉沉的,她摇了摇头,似乎想清醒些,待她瞧见钟娘端在手中的汤药,一瞬清醒过来:“这是什么?”
  姜苒虽懂医术,每日替别人开方煎药,可一到自己身上,向来是能躲就躲,她是极怕吃药的,深觉那东西苦涩难咽。
  “是军医开的驱寒的汤药,”钟娘瞧着姜苒小脸上的表情,知她又是怕喝苦汤药,钟娘盛了一勺汤药送至姜苒唇边,出言哄道:“奴婢给您备了蜜饯,解口苦的。”
  姜苒连忙将小脸撇开:“我喝些热茶驱寒就好了,不必喝这东西。”她早察觉出身子困乏,凉浸浸的,才许了钟娘去备热茶,谁想到一觉醒来,热茶变成了汤药。
  钟娘就知姜苒会躲,她叹了口气:“您还是喝些吧,喝几口也好。”
  “钟娘,那太苦了,我不想喝。”姜苒见钟娘又将汤药送到嘴边便开始撒娇:“我喝热茶就好了,求你了,钟娘。”
  钟娘闻言满是为难:“这……”
  姜苒见钟娘开始动摇,便拉着钟娘的衣袖继续撒娇:“钟娘,你最好了,你把这东西倒掉,给我烹茶喝吧。”
  钟娘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妥协,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冰冷不可抗拒的声音。
  “必须喝。”
  楚彻从钟娘身后的太师椅上起身,看向床榻上的姜苒。
  姜苒的身子猛然一僵,她还未反应,楚彻便从钟娘手中接过了汤药,楚彻让钟娘退下。
  姜苒半倚在床榻上,愣愣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楚彻。楚彻坐在床榻边,他看着姜苒,将她那畏怕的小模样尽收眼底,楚彻眯了眯眸子。
  他冷着面色,盛满了一勺汤药送至姜苒唇边:“张口。”
  姜苒还未从怔愣中回神,她的心一瞬收紧,脑海中可怕的记忆,随着眼前人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让她一时难以喘息。
  楚彻端着勺子等了半晌,见姜苒一动不动,他的眸色更冷了几分,他的耐心似乎被耗尽了,楚彻将勺中的药汤倒回瓷碗中,随后将手中的勺子重重一丢,勺子摔碎在地上,姜苒被那破碎声吓的身子一抖。
  楚彻不待姜苒反应,他伸手捏住姜苒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口,随后他端着手中的药送至她嘴边,强迫的灌了下去。楚彻将碗中的药悉数灌下,随后他松开姜苒,将手中的碗也摔碎在地上
  姜苒被那汤药呛的直咳,浓黑的药汁顺着她白嫩的下巴流淌,她身上的衣襟也被药汁染脏了。
  楚彻瞧了瞧姜苒那略狼狈的模样,随后从床榻前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楚彻出了营帐看着候在外面的钟娘:“进去照顾良娣。”随后向外走去,全元连忙跟上。
  楚彻一路去了徐陵远帐中,徐陵远看着走进来的楚彻一愣,他俯身行礼:“殿下,您怎么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彻懒懒的抬了抬手,然后靠坐在一旁:“明日整军前往太行山,支援你父亲。”
  “是。”徐陵远点头,他看着楚彻,觉得楚彻不应该就因此事而亲自来营帐中找他,徐陵远想了想,试探的问:“良娣惹您生气了?”
  楚彻闻言眉头一蹙,他冷眸瞧向徐陵远。
  徐陵远见此便知是被自己猜中了,他走到楚彻身旁坐下,出声劝道:“属下虽不知良娣如何惹得您动怒,但您罚了她这些时日,也该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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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嘛,您罚她自是乖巧些,可若是罚过头了,日后就难哄了。”
  楚彻闻言哼笑一声,他瞧向徐陵远,挑了挑眉:“你好像很懂?”
  徐陵远见此,连忙摇头:“不不不,属下跟着殿下,常年见不到一个姑娘,都快成和尚了。”
  楚彻闻言面色一变,徐陵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挠了挠头,开口狡辩:“不是不是,属下就喜欢军营生活,每日和兄弟们在一起。”徐陵远说完嘿嘿一笑,解释道:“属下家中不是有个作天作地的妹子吗,属下直言,良娣比起徐陵娇,那可是温柔贤淑百倍。”
  温柔贤淑?
  楚彻冷冷一笑,他看向徐陵远:“孤今夜宿你这,你自己去找地方。”楚彻说完不待徐陵远反应,率先起身入了内室。
  徐陵远兀自愣在了椅子上,他怔愣了半晌,总算明白楚彻为何来他帐中了。
  原是和他女人闹别扭,没地方住了。
  徐陵远不由得心疼他们叱咤风云的太子殿下,竟也能有今日这地步,可是徐陵远转念一想,察觉出不对,凭什么楚彻与姜苒闹别扭,最后是他没地方住?
 
 
第50章 
  姜苒还同楚彻离去时那般愣坐在床榻上,钟娘在旁收拾一地的狼藉,不忍的偷偷抹泪,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她刚出去就又成了这副场景?
  钟娘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转出屏风倒掉,钟娘站在外室将眼泪擦干,才又转回了内室。姜苒身上的曲裾染了污渍,钟娘伸手帮姜苒换下。
  钟娘瞧着姜苒仍怔愣的模样,鼻子又是一酸:“公主,其实魏大人一直牵挂您,您听奴婢的劝,随魏大人走吧。”
  钟娘从前只觉得楚彻是个性冷的人,虽待姜苒冷淡,却从未有过欺辱之事。前些日子楚彻更是待姜苒极为宠爱,钟娘以为姜苒总算得了楚彻的心,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可那日她见魏廖面色沉重的出来,营内又响起了破碎的声音,钟娘便知出了什么事。后来楚彻从营中出来,钟娘连忙跑了进去,那情景看得钟娘刺心刺目。
  再后来姜苒就被禁足在帅帐中,钟娘被魏廖叫去,魏廖生怕楚彻会伤害姜苒,钟娘想着那事,只好对询问的魏廖扯了慌。钟娘即便不问魏廖在营中发生了何事,也猜测的七七八八,她是一路看着姜苒与魏廖长大的,魏廖对姜苒的情义,钟娘早就看在眼里,可是造化弄人。
  钟娘虽怨魏廖太过冲动,不顾姜苒的处境,可却不得不承认,姜苒若是嫁给魏廖,绝不会受这般的屈辱,更不必伏低做小为人妾室。
  姜苒听着钟娘的话一愣:“钟娘……你说什么?”
  “魏大人让奴婢转告公主,如若您想离开燕地,他定想尽一切办法将您接走。”钟娘说着拉起姜苒冰冷的小手:“公主,同魏大人走吧,奴婢不想您在这地方受罪。”
  姜苒愣望了钟娘许久,随后抽回小手,她低下头:“钟娘,不要再私下与左相联系了,若是被楚彻发现,祸端无尽。”
  ……
  徐陵远自寅时便开始整军撤营,至未时先锋军随楚彻车马率先上路前往太行山脉。姜苒在楚彻营中并无多少行李,从幽州带来的草药也用的七七八八,钟娘很快整理好了行李,不一会全元来帅帐中接姜苒,出了帅帐范围,便见驷马高车停等在那。
  “是要回幽州了吗?”姜苒问向身旁的全元。
  全元闻言摇头:“殿下要整军向西,支援徐贲将军。”
  姜苒闻言脚步一顿,她试探的问:“那…我可是要先回幽州?”
  “殿下吩咐,良娣随军同行。”全元说完,将姜苒送至马车旁,命人抬了杌凳,钟娘扶着姜苒上了马车后,全元低声对钟娘道:“殿下不在车内,姑姑随良娣上车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苒见马车内没有楚彻的身影,略略松了口气,姜苒想着楚彻的种种,他定是同她厌恶他一样也厌恶着她,可是楚彻为何不将她送回幽州,他完全可以将她送回然后禁足在东宫。可他为何要将她一直随军带着?是怕她逃走吗?还是他怒气未消,不想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十二月的燕地是极冷的,马车很大,却没设暖炉。姜苒将窗牖关紧,如今她身上着了最厚的衣裙与云肩,可还是抵不住冷风一吹,钟娘亦没有厚重的衣服,天气越来越冷,若是再这般同楚彻奔波至燕西,她与钟娘都会冻病。
  姜苒在马车上颠簸了半日,待天色彻底暗下来时,马车方停,不知是到了何处的驿站,钟娘扶着姜苒下了马车,然后由全元领着,入了一处屋舍。
  驿站内有仆妇抬了热水进来,全元对姜苒道:“良娣先沐浴更衣,待殿下回来时再同您一起用膳。”
  钟娘与姜苒闻言皆是心下一紧,钟娘瞧瞧了姜苒,随后对全元道:“知道了。”
  全元闻言,俯了俯身,退了下去。
  钟娘先是将屋舍的门落了锁,又回到姜苒身边,钟娘看着热气氤氲的浴水:“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姜苒颠簸了这一路,身上早已凉透,她依言脱了身上的衣裙,屋舍内有两个暖炉,如今只燃了一个,姜苒瞧了,让钟娘将那个也点燃。
  热水让姜苒冻的麻木的身子稍稍回了温度,屋舍内钟娘与姜苒皆是沉默,只剩下水声荡漾。全元刚刚说楚彻会来,让姜苒与钟娘的心一同揪了起来。钟娘害怕楚彻再次对姜苒动粗,钟娘一边帮姜苒洗身子,一边掉眼泪,随后钟娘不忍的开口:“公主,一会殿下来,您无论如何都要顺着他……切不可与殿下争执,一切一切都听他顺他。”
  钟娘越说,越替姜苒觉得委屈,眼泪更是掉个不停。
  姜苒瞧着钟娘不住掉泪,她湿漉漉的小手从浴水中伸出,抚上钟娘的面庞,擦拭着她面上的泪,安慰道:“我会的,您不必担心,一会儿早些休息。”
  姜苒出了浴,换了干净的中衣后,又寻了件云肩披上,钟娘唤了驿站内的仆妇进来将浴水换掉,随后陪在姜苒身旁等楚彻。
  等了小半个时辰,屋舍的门被推开,是全元带人端了饭菜进来,他朝姜苒一礼:“良娣,殿下说不必您等他了。”
  全元话落,钟娘和姜苒皆松了口气,钟娘原本有些沉重的面色有了缓和,她朝全元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说着伸手接过饭菜摆在长案前。
  全元瞧着钟娘的反应未说什么,又带着人退下。
  知道楚彻不来,姜苒揪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姜苒让钟娘坐下来同她一起用膳,用膳后,姜苒便遣了钟娘去休息。
  钟娘同样放下了心,她亲自将碗筷端了下去,姜苒送钟娘出了屋舍的门,见钟娘背影走远,将门合上落了锁。
  姜苒将屋内的烛火悉数灭掉,随后借着渗透进来的月光上了床榻,展开被子将自己裹紧。
  因军中出了点事,待楚彻忙完已近亥时,全元问可需备些晚膳,楚彻似乎没了胃口,遣了全元去休息,随后独自向屋舍走去。
  长廊上的烛火明亮,屋舍内却已是一片漆黑,想着时辰已晚,楚彻只微蹙了蹙眉,他伸手推门,却感觉到一股阻碍之力。随着他手上的力度加重,那阻碍之力更强,楚彻的面色一瞬冷了下来。
  姜苒是在敲门声中惊醒的,她拥着被子愣了片刻,随后声音微颤着问道:“谁?”
  她话落,敲门声停了下来,安静了片刻,随后是重重的一砸。
  “孤。”
  姜苒的身子一颤,她慢慢的下了床榻,又慢慢的走到门前,隔着门姜苒就已经能察觉出楚彻的怒气,她的心再次揪起,她磨蹭了半晌,才慢慢开了锁。
  她刚将门锁打开,木门便被楚彻从外用力的推开,姜苒连连后退数步,她呆站在那,看着门外的楚彻。
  长廊上的烛火将他的背影照亮,逆着光姜苒瞧不出楚彻的神色,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周身裹着的寒气却让姜苒忍不住的一颤。
  “你…你怎么来了?”姜苒被楚彻紧盯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彻闻言,怒意更重:“孤不来,谁来?魏廖吗?”他说着走了进来,将门重重的摔上,随后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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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苒被吓的身子一抖,她又向后退了数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冷冷一笑,随后他收了目光,直入了内室。
  姜苒见楚彻入了内室,她却没有勇气随着他的脚步回床榻,姜苒愣站在原地,她不住的想,若是她现在开门跑出去,楚彻可会将她抓回来……
  楚彻在黑暗中脱了衣服,随后上了床榻,楚彻在床榻上等了半晌,仍不见姜苒进来,他自在门外发现姜苒锁门便一直压制的怒意涌了上来:“滚进来!”
  姜苒被吓的身子猛然一抖,她心间害怕,可她更害怕再次激怒楚彻,姜苒极慢的向床榻处走去。绕过屏风,姜苒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了床榻上的楚彻,他闭目平躺着,剑眉紧蹙,不耐之色轻易可见。
  姜苒的脚步迟钝住,她不敢也不想再向前走一步。楚彻躺在床榻,感受着姜苒又停下来的步伐,随后他猛然从床榻上起来,大步朝姜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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