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嫂养儿记[七零]/国宝级亲妈——浣若君
时间:2019-10-26 08:30:42

  事情是这样的,他和他妈赵银霜到这儿已经有四年了。
  估计再想回家乡清水县是没希望了,然后呢,现在在劳改农场,有俩男人同时对她还不错。
  一个是农场里赶牲口的车队队长,叫马喜军。
  还有一个,则是从北京来的一个下放人员,据说在下放前,是某个国有银行的主任,叫赵国年。
  这俩男的,马喜军四十五,赵国年四十七,都跟赵银霜年龄差不多。
  分明,苏富富都觉得,赵国年有文化,有谈吐,比马喜军好得多。
  但是呢,赵银霜却坚决不肯答应赵国年的追求,反而是跟马喜军走的比较近,她的心思苏富富能不清楚吗。
  那个马喜军虽然粗俗,但是吧,因为是养牲口的,手里有马粮,就是灰豆子和大麦,马喜军自己吃马粮把自己吃的又壮又结实的,还总想着送赵银霜一点,勾着赵银霜,让跟他好。
  不过,一直以来,苏富富都防着老妈跟马喜军走的太近。
  但今天,苏富富早晨起来,居然抓到马喜军在给母亲赵银霜送灰豆子。
  要知道,灰豆子可是农场里牲口的粮食,赵银霜要拿了,真给劳改队的人知道,吃牲口的口粮,那可是要判刑的。
  苏富富听到以后跑出去,两棍子打跑了马喜军,把他妈也给吼了一顿。
  然后,他留下坐在地上抽泣的母亲,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小伙子抹了把眼泪,大清早的,赌着气,连口饭都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呢。走了几步,就又后悔了。
  毕竟母亲今年也才四十二岁,自打十五岁生了大姐之后,到现在,为了几个儿女的操持,就没停过。
  这把年级了,本来该是他孝敬老人的时候,却让她受这样的苦,富富心头是真难过啊。
  仰头望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天蔽野,蔽野上间或凋零的几颗树,路边供销社的门上,一只风车呲啦啦的,给风刮的转着。
  苏富富想起自己离家的那一年,他还答应大姐,要给俩小外甥一人做个风车呢,唉,也不知道姐姐还活着没,更不知道俩外甥还记不记得他。
  这个年头啊,有些人亲属离散,一眼就是一辈子。
  他想起几个外甥,就特后悔,后悔当初大姐最后一次回娘家的时候,没把他们给抱一下。
  富富抹了把眼泪,听着一声哨子响,赶忙扛起锄头,上工去了。
  两天两夜的火车,驴蛋和狗蛋是只要天一亮,就不眨眼睛的要盯着窗外的。眼看着绿意渐渐没了,只剩下无边的黄沙,俩孩子还好奇的,盯着窗外看呢。
  “要在解放前,你们都是我的奴隶。”李承泽一听说到海西了,赶忙穿着鞋子呢:“我爸说,他小时候在海西,但凡有人见了他,都得跪着。他不论走到那一家,那家子都得给他喝最好的酥油茶,还有油果子。”
  小伙子有点得意忘形啊,揉着吱吱紧巴巴的才扎成的小辫子,说:“你就是土司的妹妹,他们要跪我,也得跪你。”
  吱吱百无聊赖,正在撕手上的倒刺呢,一撕就是一个小血泡儿。
  撕出来,还故意抹成一摊子给李承泽看。
  李承泽晕血啊,一眼看过去,又头晕又恶心的,就把她的小爪子给捂上了:“不准撕了,赶紧,把你的手包起来。”
  “就不,你这个胆小鬼,喝凉水,哼。”吱吱说着,得意的,摇晃着手上的大血泡儿了。
  苏向晚和才从卧铺车厢赶过来的宋青山,一人手里拎着两只大包,只得喊驴蛋来给吱吱止血:“宋东海,给吱吱一片创口贴,这就要下火车了,这地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可得小心点儿,不以走丢。”
  隔壁那几个小伙子也要下车,不停给苏向晚竖着大拇指呢:“大姐,你那饼子烙的可真好吃,还有没?”
  饼子就着方便面,一路上几个小伙子吃的甭提多开心了。
  狗蛋扬着背干粮的包呢:“哥哥,我们的饼子已经吃完啦。”
  小伙子搂了搂狗蛋的头发,抬头看见个兵哥哥,一米八几的身高,军装有点皱,胡子有点粗,怀里抱着个小闺女,顿时明白了,原来,隔壁漂亮的大姐,是个军属。
  小伙子看了半路,才笑着走了。
  俩口子带着仨孩子出了火车站,除了宋青山之外,几个孩子全是久久的大张着嘴巴,好长时间都没能合得上。
  黄沙,黄土,还有几棵快被晒死的白杨树,以及光秃秃的,快要被晒融化的街道,就是他们旅途的终点。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不是个人能呆的地儿啊。
  宋青山要去的地方,叫白杨镇,而苏富富和赵银霜呢,恰好就在白杨镇。
  所以,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又赶到了火车站旁的汽车站,汽车站上,据说有一班能到白杨镇的班车,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发车了,要等下一班,得到明天早上。
  那怎么办,赶紧跑啊。
  长途汽车站确实有一辆班车,但是,班车下面挤着的人,队伍长长的,从街这一头排到了那一头,而那个小班车,顶多就能坐二十个人。
  有个售票员在往车上塞人呢,还不停的喊说:“同志们,往后挤啊,再往后挤一挤,后面还空着呢。”
  然后,上一个,就听里面哀哀的惨叫声,关键是,大夏天的,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层子的臭汗,老远的,苏向晚闻着,都快要吐了。
  苏向晚突然回头,就问李承泽:“土司大人,去,上去给你的奴隶们说一声,说不定他们把这辆车,全让给我们呢。”
  李承泽俊白的小脸蓦的红了一下,居然把头偎到宋青山的怀里去了。
  驴蛋和狗蛋俩得意的笑着。
  这样揶揄哥哥,可真好玩。
  “怎么样,青山,这车你能挤得上去吗?”身后一阵皮鞋夸夸夸的响声,老宋家一家子回头一看,尤其是李承泽,大夏天的,居然把孩子给吓了个,小脸儿煞白。
  刘在野还戴着副墨镜呢,手里居然拎着一把黑色的,质量一看就特别好的伞,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就遮到苏向晚的头上了:“小苏同志,这么大的太阳,对你的皮肤不太好,还是打把伞吧。”
  这叫什么,殷勤献的赤裸裸啊。
  苏向晚觉得,宋青山要还发现不了刘在野的狼子野心,他就真的是根实心子的榆木棒子了。
  “你开车来的?”宋青山问。
  刘在野说:“是,开车。”
  现在的火车速度,只有80码,而且半路上还要不停的停车,给别的车让道,再或者,站台停靠。
  但是刘在野开着吉普车,速度是可以达到120的。
  所以,估计他昨天就到海西了,这人皮肤白,爱干净,时不时的就要挠一下胳膊,显然,昨晚给海西的蚊子叮惨了。
  “那行吧,孩子们上车,咱们坐你刘伯伯的免费车去。”宋青山问刘在野。
  刘在野等的就是这句啊:“当然可以,白杨镇是吧,走吧,坐我的车。”
  几个孩子这会儿啥话也不说,乖乖的就跟着上车了。
  刘在野自己开车,在这荒凉的,除了沙子就只有几件快要被晒死的白杨树的原野上,吉普车漆面光滑的,能闪瞎在天上徘徊的,老鹰和秃鹫的眼睛。
  他亮眼的就像一道闪电。
  “青山是要去土建一局吧,你就在这儿下吧,我带嫂子去农场,怎么样?”到了白杨镇,刘在野一脚刹停了车,说。
  宋青山一回头,就见妻子似笑非笑的,在盯着自己看呢。
  不过,转身,他居然真的下车,提起行李包,这就准备要走啦。
  苏向晚心说,这该不会真的是个实木棒槌吧?
  没看见他的前战友对他的妻子,现在叫个虎视眈眈吗?
  但是,宋青山老老实实的挥着手呢:“我估计今晚加班,明天到农场去找你们。”
  苏向晚气的跺了一下脚,心说这男人,简直是把大肥羊和小肥羊一起送入狼口了呀,他也不知道着急一下的吗?
  “白杨农场,共分着十一个队,你妈赵银霜和你弟苏富富,是在七队,怎么,咱们现在直接去七队吗?”刘在野假装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人。
  她穿的很朴素,梳着两条大辫子,这么热的天,怀里还搂着一个小闺女。
  皮肤不算太白,但解开的衬衣扣子那儿,好吧,非礼勿视的地方可白了,显然,这是属于一捂就能到皮肤特白皙的那种女同志。
  “那就走吧,不过,能不能开点儿空调啊,这车可实在太热了。”苏向晚说。
  “小苏同志,你也想的太美了点儿吧,车里能给你有空调?”刘在野说。
  苏向晚想了想:“也是,现在才70年啊,车里不该有空调的。”
  真正的车载空调,要到65年左右,美国人才会搭载到福特车上,而现在,国内大部分的越野车都还是解放前的玩艺儿,里面能有暖气就不错了,有空调,那真是想得美。
  “车上有水吧,你不是自愿要给我们当车夫嘛,赶紧给我们弄点水喝啊,这也太热了。”苏向晚又抱怨说。
  她还不停煽动自己的领口。
  撩者无意,看者有心。
  刘在野莫名有点儿口干啊,很想搧自己一巴掌。
  因为,他都不知道这一趟跑来的目的,简直就跟着了魔似的,这真是给人做车夫呢。
  “渴就挨着,这地儿哪来的水。”刘在野一脚油门杀到了七队,下车一把拉开车门,本来心里特鄙视苏向晚。
  还是觉得她没文化,还带着这么一长串的孩子,而且,看自己的时候,神色一点都不善良,没有妻子那种温柔,依赖式的感觉。
  但是,等拉开了门,他就不由自主的说:“把伞打起来吧,这地儿可太晒了,估计得晒脱你一层皮。”
  说完,刘在野又恨不能搧自己一个耳光:还是嘴太欠啊,给这种女人献的啥殷勤。
  苏向晚下了车,远远儿的,就见一个大概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男人,站在大队供销社的门口,正在大阳底下捉虱子。
  她看了一眼,莫名觉得这人眼熟啊。
  就跟李逸帆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人一样,这个人,多看两眼,苏向晚就能认出来了。
  这个人从改革开放之后,将会成为共和国最有钱的一批人之一,到10年左右,他就是共和国的首富了。
  他的名字叫赵国年。
  将来的大佬,蹲在海西县,白杨农场里的大太阳底下捉虱子,苏向晚很庆幸自己穿越一趟啊,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第76章 杀猪菜
  “大伯,知道赵银霜家在哪儿吗?”苏向晚上前问。
  赵国年一听有人在问自己,还是个很年青的女同志,赶忙把自己那件烂线衣给套上了,抬头看了苏向晚半天:“你怕不是赵银霜的闺女?”
  “是是是,您认识我妈?”
  “认识认识。”这人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大伯贵姓啊?”苏向晚于是又问。
  赵国年特地停下来,转过身,才说:“免贵姓赵,叫国年,你叫我一声伯伯就好。”
  “赵伯伯来这儿几年啦,还回北京吗?”苏向晚一听还真是赵国年,就跟这样攀谈了起来。将来的共和国首富,谁能想象到,今天他会在这儿捉虱子。
  赵国年说:“走了好些地方,在这里有六年了。”
  苏向晚带着几个孩子,一脚踏在地上,一层子又细又软,沙化了的黄土,会把整个脚背都给吞没。
  清水县毕竟山清水秀,就小宋庄,那都美的跟画儿似的。
  孩子们那见过这种地方啊,不说苦,先就这层子扫不掉的黄土,一会会儿就把几个孩子全给弄成个灰头土脸了。
  赵银霜虽然也有四十二了,但是,既然能生出像苏向晚那样的姑娘来,就证明她的底子是很好的。在这儿晒了四年,她还是整个海西皮肤最白的妇女之一。
  劳改农场也是按家子住的,但是,一家就只有一间小平房,进屋就是炕,一张炕上,一边儿睡着富富,一边儿睡着她,中间用土坯砌了一道窄窄的小墙,这就是她的家了。
  她今天因为差点接受了马喜军的一碗豆子,而给儿子骂了一顿,烧的苞谷面糊子儿子也没喝,赌气就走了。
  赵银霜正想着,是不是拌上一碗耗子药,把自己给了结了算了。
  家里别的缺,最不缺的就是耗子药。
  这不,正想着呢,突然就听外面一阵笑声。
  而其中一个姑娘的笑声,听着怎么那么像她的大闺女苏向晚啊。
  “向晚?”
  “妈?”苏向晚自己都没想到,她见到原身的娘,会这么激动,搂住赵银霜,她差点儿就跳起来了。
  赵银霜一看后面站着三个小子,一时半会没认出来,搂过李承泽说:“这是驴蛋,长这高了?”
  “这是我干儿子,这个才是驴蛋和狗蛋,喽,这个是吱吱,妈,你没见过吧。”苏向晚说。
  闺女来了,当然得把儿子喊回来。
  赵银霜见陪着闺女来的,是一直私底下对她颇好的赵国年,又有点儿怕,轻轻的搡着赵国年呢:“你赶紧走,小心让马喜军瞧见你。”
  那个马喜军长的又高,又有蛮力,就为着赵银霜跟赵国年往来,没少给赵国年吃过苦头。
  不过,四年未见面的闺女来了,这是大喜事儿啊。
  隔壁的邻居都过来看,还有人帮忙,去喊苏富富,让他赶紧回家呢。
  苏向晚一揭锅子,见灶头上什么都没有,锅子刷的干干净净的,索性把自己带来的咸肉、干粉条全拿了出来。
  粉条泡水等它软化,野猪肉切成片儿,她回头就问赵银霜:“妈,咱这儿有菜没,我去买点儿?”
  “这儿哪来的菜,这地方就只能长苞谷,不长菜的。”
  到底是外孙子,赵银霜抱了一下驴蛋,再亲一下狗蛋儿,最后把吱吱抱了起来,在怀里丢着。
  虽然说苏向晚想到了海西的艰苦,但没想到这地儿能艰苦成这样啊。
  她出了门,正准备找点儿菜去呢,就见刘在野拎着一只筐子,站在门口笑呢:“就知道你们没菜,土豆,莲花白,喽,还有番瓜,这是挂面,就问你,我这办的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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