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嫂养儿记[七零]/国宝级亲妈——浣若君
时间:2019-10-26 08:30:42

  “你要天天这么办,等到今年年底,我给你一个咱们县妇联的光荣劳动者奖章。”苏向晚说着,毫不客气的,就把篮子给提过来了。
  这种渣男,鄙视人家还老爱送东西,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他的菜,不吃白不吃。
  赵银霜到这时候注意到‘女婿’。
  毕竟原来的女婿宋青山,赵银霜也就见过一面,因为俩村子离的远,去村里相亲的又是宋庭秀,跟刘在野皮肤差不多白,当然,也长的差不多帅气,赵银霜一下就认错了:“这是女婿吧,快屋里坐。”
  刘在野大言不惭,大剌剌的就进了焖热的,挤不开人的小屋子。
  撩了一把头发,他心里大概还挺美的。
  “外婆,这个可不是我爸爸。”驴蛋赶忙说:“我爸可不长这样儿,比他结实多啦。”
  “那他是谁,我风闻着有人说青山死了,这怕不是你新找的吧?”赵银霜赶忙又问。
  苏向晚悄声说:“那就是个找茬儿的,妈,你甭理他就完了。”
  就跟着了魔似的,刘在野听人宋青山的家属说他是个找茬的,不知道为啥,心里还莫名其妙的舒服。
  看几个孩子全在外面的黄土里玩的不亦乐乎,想了想,突然从车上取了一只皮球下来,丢起来,拿手指转着呢:“你们谁想玩?”
  驴蛋最好动,也最爱踢球,一身的土就冲过来了:“刘伯伯,刘伯伯,给我玩呗。”
  “叫声爸爸我听。”刘在野说。
  驴蛋说:“好啊,那你把耳朵凑过来一点儿。”
  刘在野弯了腰,还真把耳朵凑了过去。驴蛋嘶声裂肺的说:“你想得美。”
  然后,拉起狗蛋,转身就跑。
  刘在野愣了半天,把个足球往天上抛着,他就不信了,馋不死几个皮小子。
  既然有土豆,又有莲花白,和上野猪肉和粉条,就可以炒一锅子香喷喷的杀猪菜了。
  到时候把挂面下出来,这一顿饭,又有油,又有菜,甭提多香了。
  俩人一起削土豆,剥莲白的功夫,苏向晚大概把自己这几年在清水县的经历给母亲讲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问富富和赵银霜在这儿过的咋样。
  她想把母亲和富富俩都带回清水县,当然得把母亲在这儿的生活,盘问个清楚。
  “我们好着呢,真的,你们既然来了,看看我们就回,啊,甭操心我们了。”赵银霜说。
  苏向晚看地上还掉着几粒豆子,说:“妈,农场里的人怕吃不起豆子吧,再说了,我看你连点粮食都没有,这哪来的豆子啊?”
  “就,有人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几粒。”赵银霜赶紧,就把早晨富富和马喜军打架时,洒落的几粒灰豆子全都给从屋子里扔了出去。
  “那我问你,你年龄也不大,我爸又死了好些年了,在这儿有相好的人没,或者说,结婚了没?”苏向晚又问。
  “没有,我有你们就够了,还结的啥婚啊我。”赵银霜摸了把自己的脸,又黑又瘦的,跟在清水县的时候比,那简直叫脱了相了。
  不过,这个地方,所有的妇女都跟她一样,黑的跟驴粪蛋蛋似的,全是脱了相的,也没有一个美丑之分。
  苏向晚说:“那我问你,这队上,有没有一个叫马喜军的男人没?”
  “你咋知道马喜军的?”赵银霜左右看了看:“是那个赵国年说的吧,他咋嘴巴那么长,你们才来,他就把这种没影子的事情搬弄给你们听?”
  “行了妈,我猜的,真没人跟我说过。”苏向晚赶忙说。
  赵银霜今年四十二,生苏向晚的时候才十五,这么大的年龄差,其实不太像是母女,反而跟姐妹似的。原身跟赵银霜相处的,就很好,苏向晚也是一见她,立马就有一种母女之间的亲情感了。
  而苏向晚呢,记得原著中提过一句,说赵银霜应该就这一两年内,就要死在海西了,据说还是叫后来的丈夫给打死的。
  而那个男人,因为名字里有个喜字,苏向晚记得特别清楚。
  她听说赵银霜和马喜军还没结婚,心里放了一块大石头,不过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吵闹声。
  “马喜军,你想干啥?”这是赵国年的声音:“你不要打人啊。”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个吃稀饭放软屁,一点出息都没有的怂娘们,老子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人,你说说,我的豆子是不是你偷的?”
  赵银霜一听就赶出去了:“马喜军,你想干啥?”
  “干啥?”马喜军说:“大队来查牲口的粮食,我的灰豆子少了半袋子,肯定是给赵国年偷了,你们闻闻,他的身上是不是一股豆子饭的味道。”
  “没有,赵国年真没偷过,这个我作证。”赵银霜说。
  马喜军骂骂咧咧的,还在推搡着赵国年呢:“就是你,赶紧跟我走,我要把你举报到大队,让他们送你到十二队去劳改。”
  十二队,那是整个白杨农场最苦寒,也管的最严的一个农场。
  据说,那个农场只要进去了,就很难活着出来。
  而赵国年所认识的,一个叫谷南的知青,本来是在这个队的,但因为犯了错误,被马喜军举报,就是给送到十二队去了。
  赵国年一听十二队就挣扎开了:“马喜军,讲点理行不行,不要胡搅蛮缠。你都已经把谷南给举报了,你咋还想举报我,你就这么仇视有文化的人?”
  “十二队,马喜军你疯了吧,是个人谁敢到十二队去,你不要再闹了,算求你了,成不成?”赵银霜拦住了马喜军,也说。
  马喜军还在骂呢,苏向晚忍不住了:“马喜军,你就是这个生产队的大车队队长吧?”
  “你是谁?”马喜军停止了推搡,问。
  苏向晚说:“你牲口的灰豆子谁也没偷过,全是你一人吃了,所以,你赶的几匹马都饿的快要断气了。举报到生产队算个屁啊,你现在拐个弯子,供销社的门前,用你的狗眼睛看看去,那儿停着个铁家伙呢,那玩艺儿有四个轮子,跑起来速度是你那马车的十倍,一会儿我开着到乡上,直接把你举报到镇长那儿,我就说你天天偷吃牲口的豆子,把自己吃的肥头大耳的,你看明天乡长还让不让当这个大车队。”
  “放屁,我就没偷过牲口的粮食。”马喜军说。
  苏向晚提着菜刀一剁,一个莲白一剖两瓣:“那你和赵国年俩人一起上个称,咱看看,究竟谁重谁轻?要赵国年真偷了你的豆子,能瘦的跟个豆芽似的?”
  劳改农场围观的人多,其实大家都知道马喜军一直在偷牲口的豆子吃,但是,毕竟劳动人民都朴实,也没谁说是专门会去举报他。
  苏向晚这一句,好多人都笑开了:“马喜军,你看看你这体格,再看看赵国年的体格,你俩谁像饿肚子的,谁又像是吃饱了的,甭闹了,赶紧回牲口棚里睡觉去。”
  马喜军跑到供销社的门口看了一圈儿,才发现,真的有个大铁家伙,长成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跟拖拉机一样也有四个轮胎,看起来简直是威风凛凛啊。
  狐假虎威,他本来还想再闹闹人家赵国年的,但因为这辆车给吓住了,没敢再闹,灰溜溜的,就回自己的牲口棚里,睡觉去了。
  家里连点儿油都没有。
  苏向晚先把肥肉炒到锅子里头炼成了油,炸干成油渣以后,这才开始下莲白来炒,把莲白炒软了,再把土豆放进去,等土豆也差不多软了,这时候才把一指宽的手擀粉焖进锅里头,这种几种菜和在一起的,叫杀猪菜,也叫干部下乡菜。
  就是说,有干部来了,社员们才舍得吃这样的菜。
  一股的香气,熏的整个劳改队的孩子们全来了,围在外头看呢。
  驴蛋和狗蛋几个不知道跑哪去了,苏向晚一看外头围的孩子多,趁着焖粉条的功夫就问:“吃过肉没?”
  “过年能吃到,但那是羊肉,咱这不喂猪。”一个孩子带点儿羞涩的说。
  “汉民,还是少数。”苏向晚于是又问。
  几个孩子指了指一个高鼻梁的,说:“就他是个少数,我们都是外来的。”
  苏向晚于是单另给那个高鼻梁的孩子给了颗糖,还特地叮嘱他,得回家问了妈妈,妈妈说愿意让他吃,他才能吃。
  然后,她把一小碗炸出来的油渣,一颗颗的给围在外头的孩子们,一人喂了一颗。
  要知道,现在可是七月啊,而这儿的孩子们想吃一顿肉,那得等今年春节的时候,才能分到一肉斤,一人还沾不到一筷子呢。
  一群孩子一人尝了一嘴子的油,全都一股脑儿的叫着好吃好吃,全跑了。
  苏向晚翻到她妈唯一的一只搪恣大缸子,把菜一股脑儿的铲进去了,这才烧水,起锅下面。
  就这功夫,刘在野溜哒溜哒的,就站到窗口了。
  要说帅,还得是这渣男啊。
  白衬衣大概穿了两天了,没宋青山的那么干净,领口带着点微微的汗意,颇不自然的舔着自己的唇呢:“苏向晚,你肯定想让你妈和你弟从这儿出去,对不对?”
  “对啊,咋了?”苏向晚看起来比他拽了一万八千倍:“但这关你啥事儿,刘在野,我家大山都不关心这些事儿,你关心它干啥?”
  “大山是谁?”
  “我家的狗。”苏向晚说。
  刘在野想跳起来打人,毕竟人家都骂他是狗了,他也该走的。
  但是,扭头走了一圈儿,他就又回来了:“我告诉你,这儿的大队长,镇长,可都不好说话,你想让他们放你妈和你弟走人,那还得求是我,我刘在野就在吉普车上坐着呢,等你来求我。”
  “那快去。慢慢儿等,等着我求你吧。”苏向晚说着,见锅开了,一把子挂面已经下进去了。
  “姐,姐!”有个少年从巷子那头跑了过来,脖子上还架着驴蛋呢,狗蛋就跟在他身后跑。
  光着头的少年,冲到门上的时候没来得刹车,驴蛋只看到门梁,还没来得及躲呢。砰一声,额头已经碰在门上了。
  “姐,真的是你。”苏富富把驴蛋一扔,突然过来,猛的一把就把苏向晚从灶台前给抱起来了:“瞧见没,我走的时候,还要你背呢,现在啊,我都能抱得起你来啦。”
  苏向晚给个小后生抱了起起来,吓的哇一声叫。
  苏富富,可真是好俊的后生呐。
 
 
第77章 吃亏是福
  这天晚上,一张小炕上挤了满满当当的孩子。
  苏向晚大致问了一下白杨镇的情况。
  据赵银霜所说,镇长姓谢,是个本地人,在劳动和生产上比较凶,但是为人还是很忠厚老实的,虽然说地域苦寒,但对于这帮劳改犯们,是真不错。
  苏富富和赵银霜不敢回清水县,还是因为顾虑,他们的成分要给苏家三姐妹造在麻烦。
  不过,听说苏向晚现在是清水县的妇联主任,赵银霜就动心了:“这么说,清水县那边现在反而形势要好一点啦?”
  “不论县长还是书记,都是主抓生产和经济的,而且吧,原来盯着咱们最狠的那个曹金旺,都给抓到省上枪决了,这方面你们就甭操心了。”苏向晚说。
  赵银霜搂着软绵绵的小吱吱,一张顶多一米宽的小炕,夏天又焖热,挤的简直喘不过气来:“那咱们就回?但是,镇长那儿万一不放户口呢,咋办?”
  她顾虑自己的户口啊。
  苏向晚说:“妈,这个我会想办法的。”
  “对了妈,这儿不是有个叫谷南的知青吗,刚才我听你们吵架,说她给送到十二队去了,那个又是怎么回事啊?”突然想起堂妹苏小南来,苏向晚又问。
  赵银霜没说话,隔壁的苏富富说:“这个倒不能怪马喜军,那个谷南呀,她纯粹就是自作自受,真的。”
  却原来,苏小南到了白杨农场以后,非但没有像这儿别的劳改犯一样好好劳改,努力争取改造,居然想尽办法的,给自己搞额外的细粮和福利。
  头一回,她去赶集,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跟一个老乡聊了一下,本来应该三分钱一斤的胡萝卜,老乡居然一毛钱十斤的称给了她。
  当然,老乡虽然算术不好,给她骗了之后就要闹。
  这时候,她找到马喜军,送了马喜军一斤胡萝卜,让他帮她把那个老乡就给打跑了。
  再就是,因为她宣传标语写的好,乡上让她在各个队做文化宣传工作呢,结果,她天天说是要细面调浆糊用,用来刷标语的。
  可是,一个月谢镇长从大家的嘴里给她省出二十斤的细面来,这够多了吧。
  可是有一天就叫马喜军抓住,她压根儿就没有用来调浆糊,而是天天拿细面给自己煎煎饼吃呢。
  马喜军是最先发现这个问题的。
  以此要挟,想跟谷南发生关系。
  谷南一大姑娘啊,跟个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发生那种关系?
  于是,马喜军一怒之下,就把她给举报了。
  然后,镇上做的决定,就把她给调到十二队去了。
  “其实吧,谷南耍的,都是特别特别小的小聪明,犯的也都是点小错误,但是,大家都穷的时候,她还耍这种小计谋。而且,马喜军那个,心黑又心毒,据说原来还打死过家属的,谷南还非得去招惹他,我们有心帮她,无力啊。”苏富富叹息说。
  苏向晚只说了一句自作自受,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喜欢愚弄别人,耍点小聪明来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但老祖宗的古训却说:吃亏是福。
  只可惜,苏小南估计还要很久,才能明白这么个道理。
  而当她自己宕落到这个社会的最低层,要还弄不清楚这个道理,不知道收敛,踏踏实实的,用劳动来换取未来的话,那就活该,沾一点便宜,吃个大亏,再沾一点便宜,再吃一个大亏了。
  隔壁的小炕上,几个孩子跟苏富富挤在一块儿,闹的不肯睡,苏向晚三喊四喊的,才把他们给喊睡了。
  刘在野靠着他的吉普车上,月光明明,亮的就跟白昼似的,他一个人吧嗒吧嗒的在那儿抽烟,也在思索着,该如何从这地儿,把赵银霜母子的户口给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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