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一般不留丫鬟,门口的两个小厮也被他招了招手吩咐退了下去。
胥若先走了进去,洁白的衣摆扫过他的门槛,他动作有些不太流畅,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然后转身,“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很静,也很整齐,有一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剑,沈愿常用的那一把被挂在旁边,屋里摆设还算简单,甚至还透着冷淡。
胥若扫视了一圈,道:“你看,我现在不就知道你的房间是什么样的了。”
沈愿觉得这房间里有些闷,闷的他有些发昏,他不能像胥若那么淡定,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就有点站不住,连带着回答也变得不太走心起来,掩饰性的嗯了几声后,就转身打算去给胥若倒杯水喝。
胥若喝下一楼茶,问:“你要先沐浴吗?”
“啊?沐,沐的。那个,要不然……要不然你先吧。”
胥若思考了下,道:“也好。”
然后她放下了茶杯,告诉沈愿:“待会儿我可能会跟你说一件事情,你……算了,还是沐浴完再说吧。”
沈愿懵了一下,不知道胥若待会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不管要说什么,都没法让他忽视他内心的紧张。
胥若在里面沐浴的时候,沈愿听力优于常人,甚至可以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沈愿只觉得越发的焦灼。
胥若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他的里衣,有些大,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随便的一件白衣服,硬是被胥若穿出了随性慵懒的感觉。
其实沈愿心里明白,这样的胥若十分的中规中矩,什么都没露,但他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等到他洗完出来的时候,胥若正坐在床边,倚着旁边的床框,头发松散着,手里拿了一本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书卷,正低头看着。
旁边的烛火摇摇曳曳,昏黄色的烛光洒在她的侧脸,温柔又娴静。
沈愿刚想抬步走过去,忽然脑中某根弦一动,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胥若从哪弄的书?胥若来他家没带书啊。
他又不爱看书,除非偶尔看看兵法什么的,但是那些书都在书房啊。刚刚也没听胥若出去,那既然他房里没有书……
不对!还是,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本的,放在他枕头底下。
沈愿再仔细一看,胥若手里那本书,那黄色的封皮,一看就被翻过很多次的已经起毛边了的书页,处处都透露着熟悉。
“我操……”
这…不是那会他偷着摸从某个小贩那花重金买过来的春宫图吗?!
他当时刚跟胥若在一起,食髓知味,对许多事情都还出于半懵懂的状态,秉持着不懂就要问的良好习惯,沈愿亲自去买了一本专门讲龙阳之事的小本子。
天地良心,他买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猥琐龌龊的心态,真的就只是想要学习而已。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其实这个小本子不管是写的,还是画的都挺好的。
他很有感觉。
胥若是如何做到这么面不改色仿佛是在读什么圣贤书似的一样的读这个小本子的。
还好胥若是男的,他有需求是人之常情嘛,胥若也是男的,肯定可以理解。
但是想是一回事,他还是很尴尬的。
清了清嗓子,沈愿走近了胥若。
察觉到沈愿过来,胥若很自然的放下手里的书,淡声道:“都好了?”
“嗯。”
胥若注意到沈愿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刚刚她放下的那个小本子上瞄,颇为自然的道:“没想到你还会研究这个。”
“……呃,我,我主要是你不太懂,然后就随便看看。”
胥若把书合上,然后看着他直接道:“那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
他站着,胥若坐着,他的床,从来没坐过其他人,胥若是第一个。他还穿着他的衣服,眉目清冷,但是却不会对他反抗,这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再忍下去就是孙子!
沈愿弯腰吻住了胥若的唇,带着他一直以来特有的强势和占有,一只手环住了胥若的腰,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胥若皮肤的温度。
他轻轻的摩挲,隔着布料都可以感受到胥若腰的嫩滑和娇软。
为什么一个男人会有那么细那么软的腰,沈愿也不明白。
这个吻在逐渐加深,胥若的衣服有些凌乱,沈愿甚至把手伸进了胥若衣摆,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没有遮挡的细腰。
胥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沈愿的某一处在变得坚硬滚烫,它硌着她,为这漫长的夜做足了暗示。
沈愿的上衣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自己脱掉,露出健壮而精瘦的躯体,匀称的肌肉待在它该待在的地方,象征着力量也象征着欲/望。
一层薄汗覆盖在上面,他覆在胥若身上,去深情而仔细的亲吻她的脖颈时,脊背中间会有一条凹进去的沟壑,他身上携带者有最纯粹的少年感,敛着眉目的时候也带着冷厉与一种冷淡的性感。
胥若在这铺天盖地的吻和逐渐凌乱的意识中,抓住了沈愿的肩膀,她察觉到沈愿的手在她的腰臀处游走,接下来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她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开口。
可谁知她刚想叫住沈愿,身上的人动作就停了下来。
沈愿把手从胥若身上拿开,甚至很细心的帮她把已经快要推到胸口的衣服拉下来。
他动作很轻的吻着胥若的鬓角,身下的东西还是坚硬着,他没从胥若身上起来,而是在她身上静静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那些粗重的鼻息洒在胥若的耳畔,她即将要说出来的秘密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道:“不行,太早了。”
“我不知道我此行结果如何,我总归是要对你以后负责的,不能如此轻巧。”
胥若揽了下沈愿耳边的发丝,然后轻声道:“没关系的。”
“还是我太冲动了,没能好好克制。”
“你等我一会,就一小会,让我平复一下。”
沈愿默认,没再说话,静静的等着沈愿平复。
半晌,胥若动了动自己的腿,谁料这一动不知怎么又碰到沈愿了,被他猛地一抓胳膊,然后就听他道:“……别动。”
胥若默默的停了自己的动作,然后她微微侧头对对沈愿说:“……要不然我帮你吧。”
“不行,我说过的,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说。我可以用手。”
“……”沈愿侧过头,正好对上了胥若认真的目光。
………
事后,沈愿问:“要我帮你吗?”
胥若道:“……不用。”
沈愿:“没关系吧,过来,我帮你脱裤子。”
最终还是没能把秘密说出来的胥若默默抓紧了自己的裤子:“真不用。”
一番推脱,沈愿最终也没成功的帮到胥若。
他同胥若的关系好像有比以往亲密了些,毕竟在沈愿看来,他们这会是真的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过了好长一会,沈愿忽然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坐在床上对对面的胥若道:
“你是怎么想到用,用…手的?”
胥若一边仔细的洗着手,一边回答道:“很简单啊,你的那个小本子上不是画的有吗?”
“……”
他明天都要把这个小本子扔了,胥若怎么可以看别的男人!
其实在胥若的原定计划里,本就并没有打算那么早就跟沈愿发生这种实质性的关系,她想在一切都解决之后再跟沈愿循序渐进,顺其自然。她身体里的蛊毒可以用阳精杀死,如果她想继续维持她偏向男子的外貌,就必须让沈愿克制着弄在外面。
但是她不想这样,她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前世今生的第一次还要让沈愿去克制。
向来理智,从不冲动。这是前世有人评价她的话中的其中一句。
只是怎么可能呢,她也偶尔会想要冲动一下。
就比如今天晚上。
她想要把那些身份暴露随之可能带来的麻烦都抛之脑后,不去管明日她该如何向众人解释他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个女的,她就那么冲动的,想要跟沈愿好好的待一晚。
冲动总归是冲动,理智总归是理智。
她还是摆脱不了那些束缚,那些麻烦,人总不能只为情爱而活,这样一暴露,她就会有许许多多的烂摊子。
现在还不是时机。
其实这样也好,刚才确实是太冲动了。
三十三章什么时候才能解锁,烦到秃头。
这一章估计又要锁,更烦了。
马还是没掉成。
但是快了,真的快了。这一章过后,就开始慢慢掉了。
马一掉,这篇文就开始加快进度了。
第81章 晚风吹行舟
第二天,胥若从沈愿家回去,白兰正守在她的房门前。
白兰帮胥若打开门,她走进去,随口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白兰答:“人已经死了。”
“你杀的?”
“是,不过是封公子创造的机会。”
胥若又问:“他有问你什么吗?”
白兰摇了摇头,道:“没有。”
胥若道:“嗯,该找个机会谢谢他。”
大家的目的心照不宣,也没必要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没过多久,兰喻岩便过来了。
“我前些日子已经派人秘密将挽姑娘接了过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走了有一段时间,估计今天或明天就能过来。”
挽姑娘,是当初给胥若蛊虫的那人的徒弟。
现在胥若身体正处在发育的时候,蛊虫不太稳定,挽姑娘过来可以帮胥若把蛊虫稳定下来,从而排除不必要的隐患。
“父亲放心,儿子会好好接待挽姑娘的。”
兰喻岩点了点头,又道:“今日宫里可能会传旨让你入宫,要记得提前做好准备。”
胥若道:“胥若明白。”
兰喻岩说的果真不错,没过多久,胥若就接到了皇帝传下的圣旨。
她高中状元,自然是要进宫面圣接受封赏的。
焚香沐浴,换了身衣裳,胥若便随同过来传旨的老太监一同进了宫。
白兰跟在胥若身边,胥若一身华服,坐的是金玉贵辇,御林军开道,百姓夹道祝贺,一路极其引人注目。
行至康和殿,皇帝高坐在殿堂至上,看向胥若时眼里竟是赞赏。
包括兰喻岩在内的文武百官都在这里,向胥若这种天众奇才,确实百年难得一见。
大仪开国一来,胥若还是第一个十几岁就中状元的人,其轰动程度可见一斑。
陛下当场便封了胥若梁溪刺史,赏金银布帛,不仅如此,还亲赐了胥若一根前几年西域王进贡的狼毫笔,这支笔据说是身上最为喜欢的文房宝物之一,如此便赐给与胥若,对胥若的重视程度显而易见。
胥若知道,仪申帝对他的重视,是认真的。
兰家连年效忠皇帝,鲜少会有结党营私之嫌,胥若取得的成绩确实让人震撼,皇帝虽然身体不好,但也算爱惜贤才,胥若如此,自然得他重视。
这一天,胥若几乎一天都待在皇宫里,皇帝下午宴请所有榜上有名的学子,胥若身为榜首自然不可轻易早退,从清晨到傍晚,几乎一刻没闲下来过。
沈愿这一天其实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入的军队只是很普通的一只队伍,知晓他身份的没几个人,按理说明天要走他应该在队伍里随时待命才对,但毕竟是有关系的人,这一天他还算自由,但晚上就必须要骑马赶往队伍所在的地方,然后等候着命令,明天便前往西部。
跟封绾交代了他走了以后诸多事宜后,即将要离开时,封绾叫住了沈愿。
“我今天查到件关于胥若的事,要不要听听看。”
沈愿敛了敛眉,语气稍冷道:“你派人查胥若?”
封绾连声否认,道:“不是不是,这我还真不是故意的,你不吩咐,我哪敢擅自查胥若啊。反正都是咱一家人。”
沈愿被这句话取悦了,道:“说吧,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胥若身边不是有个长的可好看的小丫头吗,我觉得那小丫头长的还蛮合我心意,这几日便多注意了她些。”
“可今日,我的人看见那小丫头从皇宫里出来,秘密去见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用面纱蒙着面,应该不是本地人。”
“后来,我派人又去查了下,发现那女人,是苗疆人。”
待在渗城,本来就该留心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不对劲,但沈愿有心护着胥若,便道:“这有什么不对劲,说不定这小丫头见远房亲戚呢。”
封绾往后仰了仰,拿着扇子扇着风,看向沈愿的目光颇为一言难尽,道:“不是吧沈愿,欺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苗疆人哎,来渗康城本来就很奇怪了,搞得还这么神秘。”
封绾说的在理,沈愿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但是其实也没必要反驳。
“胥若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你别插手。”
其实胥若做的许多事情,沈愿虽不说完全知晓,但起码心里是有数的,不过他向来都是静静观望,从未阻止,甚至有时候还会稍微推波助澜一下。
沈愿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直接走了,封绾坐那不说话,微微挑着唇看着沈愿离开。
果不其然,沈愿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封绾声音放低了些道:“这些事情我走了以后不好查,你多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