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寡妇养娃——泷芽
时间:2019-10-28 09:53:16

  等妮娜发现张抗抗在看着她,堂屋里也多出两个小脑袋也在偷偷看她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笑着对张抗抗说:“不好意思,我一高兴就爱转圈圈,习惯了。”
  张抗抗笑着说:“不,你跳的很好看。”
  妮娜挑一下眉,显然对张抗抗的这句回答很满意,她从小生活在县里,见到的人和认识的人,肯定比打渔张这个小地方的人高一个层次,可像这么直白的夸奖她的,张抗抗还是第一个。
  妮娜更觉得喜欢死这个女人了,简直和她对脾气,她很少这么喜欢一个陌生人,妮娜觉得她们肯定能做好朋友。
  妮娜笑着把镜子送回到张抗抗手里,“谢谢你,我很满意。”
  张抗抗也说:“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妮娜就笑了,“是吧,我就说,这么剪短了,更显的我这里修长了,对不对?”
  妮娜说着伸手滑过她的脖颈。
  她轻轻一划,动作显眼又夸张,倒是引得扒在门口看的三福和四福一阵笑。
  妮娜抬着的手放了下来,看见小孩子了才又想起刚刚裙子的事,便偷偷拉一下张抗抗问:“你那裙子?”
  张抗抗脸一下就白了,她原以为她们就当没看见了,本还忐忑,后来发现妮娜不是一般的个性,心里还略略放宽了一点,谁知道她又提及,张抗抗可知道,这裙子被归到了修正,原主因为这个受了不少的苦。张抗抗穿来后好日子才刚开始,她可不想趟浑水。
  张抗抗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准备给孩子改一点衣服,那是捡来的捡来的。”
  妮娜笑着看张抗抗一眼,小声道:“哪里捡的,给我说,我也去捡。”
  妮娜又说:“那么新,洗的又干净,又平整,你还捡来的?说谎话也不会说。”
  张抗抗脸都红了。
  妮娜便小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看那裙子在你这里也是烫手,要不这样,你卖给我吧。”
  张抗抗愣住了,“你要?”
  妮娜便说:“不瞒你说,我自己也有好几件呢,我想着走的时候,偷偷带着,谁知道到了文工团能不能穿啊,是不是,要不然改成短裙短袖的也行。本来我还想去买点布,做几件呢,可找不到花布,压根就没有卖的。要不然你的卖给我,不管你是捡的还是哪里来的,我只能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我本来也有这样的裙子,多两件也没什么。”
  张抗抗看着妮娜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卖给她。
  那裙子她时候一直想找买主,可这个时候,谁敢买这种裙子穿?旗袍、布拉吉那都是“封/资/修”的物件,没人敢买,张抗抗也不敢拿出来说她有。
  可面对这么一个陌生人,张抗抗又有点怕,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信任她。可看着妮娜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张抗抗却答了“行。”
  妮娜高兴坏了,拉着张抗抗就说:“走,进屋看看。”
  到了屋里,张抗抗让三福把刚刚的裙子拿出来,三福拿出来那两条布拉吉,妮娜看看颜色和花型说特别喜欢,又问张抗抗还有没有。
  张抗抗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条旗袍,妮娜都比了一下,说她都要了。
  张抗抗忙找了一块破布来,把四件衣服都叠好,用布给包好了。
  妮娜便问张抗抗多少钱。
  张抗抗没卖过衣服,不知道要收多少钱,而且这还都是旧衣服,便说:“你看着给吧,我也不知道要收多少。”
  妮娜连忙翻了翻口袋,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数,差两毛不到十块,便问张抗抗这些行不行。
  张抗抗想着自己买一个羊十五块,这四件破衣服能卖十块已经很多了,便说多了吧。
  妮娜一把手把那些钱塞给了张抗抗,“我下次回来,还来找你剪头发,而且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说完,她就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妮娜刚出去,她姑姑带着她妈转完回来了,妮娜不由分说拉着两人就走。
  她姑姑就喊:“我还没剪呢,我得修一修。”
  妮娜死命拉着她姑就往外走:“别修了,下次再来修,你多带点人来找她剪,我现在着急回去。”
  张抗抗眼看着妮娜拉着她妈和她姑就走了,后面三福和四福连忙跑出去看,回来后四福对着张抗抗掰手指,掰了掰最后确定好数字,对张抗抗比着说:“娘,三个!”
  张抗抗问:“三个什么?”
  四福想了想,不知道那个东西叫什么,便看向三福。
  三福皱皱眉,提醒道:“洋车子。”
  张抗抗正在洗围布和毛巾,听了三福的话立刻就笑了,问她:“你说什么?”
  三福一张小脸很严肃:“洋车子。不对吗?”
  张抗抗也很严肃,“对!”
  张抗抗把东西都收拾完,就赶紧去做饭,中午大福二福放学是要回家吃饭的,吃过饭下午还要上课。
  张抗抗看看篮子里的鸡蛋,想着还孩子们肯定都饿了,就准备给他们炒个鸡蛋吃。
  张抗抗拿出三个鸡蛋在碗里打散了,去后院自留地里薅一把小葱,这小葱还是周励他们种上的,又种了点蔬菜,没想到长的还挺好。
  张抗抗把小葱洗干净了,切成小段。
  再把窝头给热上,张抗抗再准备炒一把小青菜,中午这顿饭就算齐了。
  等大福和二福放了学,两个人一到家就往厨房扎,二福跑在最前面,看见灶台上摆着的鸡蛋便问:“中午炒鸡蛋吗?”
  张抗抗说:“是,你们去洗个手,我马上炒。”
  三福和四福见他们哥哥放学了,都围了过去,听大福给他们讲讲学校的事。
  大福带着他们去洗手,洗完了又去厨房拿筷子和碗,这时候已经不用张抗抗再喊了,几个孩子到吃饭的点儿就会自觉出来帮忙。
  张抗抗锅里放一点油,葱段扔锅里爆香,然后把鸡蛋液倒进去,翻炒几下,大葱炒鸡蛋就做好了。
  盛出来凑着那锅里剩下的油花翻一下青菜,青菜好熟,撒点盐也出锅了。
  张抗抗把两盘菜盛好了端出去,几个四个孩子拿着窝头正等着呢。
  窝头中间有个凹陷的洞,正好放菜,每人夹一筷子鸡蛋和一筷子青菜塞窝头里,然后把筷子放下,就开始啃。
  张抗抗吃着饭,看大福和二福一眼,问他们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二福回的最快,先说了,“挺好的。”
  张抗抗看一眼大福,大福没回话,但却点点头,算是依着二福的话回了。
  张抗抗看大福的脸色不是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问问他怎么回事,见大福不愿意搭话,就没有问,想着吃过饭再单独问他。
  吃完饭,大福说要洗碗,张抗抗告诉他们现在上学了,不让他们洗碗了,尤其是中午,吃过饭就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上学。
  大福脸上都带着心事,一个□□岁的孩子还不会掩饰自己,听了张抗抗的话,低着头回了屋。
  四个孩子都在大福他们卧室里玩,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二福就戳一下大福说:“你什么时候说?”
  大福看他一眼问:“你怎么不说?”
  二福摇摇头:“我不敢。”
  大福说:“我也是。我怕她骂一顿,或者不给。”
  二福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他哥就说:“那就不要了,等老师没办法了,回来找她要的。”
  大福觉得也是,干脆还是和以前一样,拖着吧,等实在拖不下了,老师会来家里找张抗抗要学费的。
  大福做好了决定,看着二福说:“不知道老师又要说什么。”
  二福到觉得无所谓:“说去呗,又不是只有咱们拖着不交,那么多人呢,没事。”
  可大福知道,他们乔老师说话一向不太好听,每次因为学费的事,乔老师都要把大福叫过去说好多次,二福倒是不怕,老师觉得大福大一些,只找大福,压根不去找二福。所以,大福就满满的压力,二福倒是觉得没啥。
  等下午上学前,张抗抗把两人叫起来,一人递一杯水,让他们喝了去上学。
  张抗抗看着大福那脸色还是很不好,就问大福:“大福,是不是学校有什么事?”
  大福愣一下,看都不看张抗抗,一边喝水一边摇头,“没有。”
  “哦。”张抗抗说,“那就去上课吧。”
  两个人要走,张抗抗又喊他们一声,手里拿半根黄瓜,掰开了一人一半,让他们路上吃。
  两个人都接了过来,大福咬了一小口就要给四福和三福吃,张抗抗说还有,那一半是他的。
  大福这才拿着那一小截黄瓜上学去了。
  大福这走了,张抗抗在门口看着,就觉得这孩子背上有千斤重一般,走着路也不直直身子。
  一直过了两三天,大福的身子都没有直起来过,一直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
  周励早晨起一个大早,起来就拿着他的宝贝篮球在院子外面拍,拍了一身的汗就看见大福和二福一人背一个筐子去割草。
  周励喊他们一声,问要不要他一起去。
  大福没回话,二福倒是说了一句想去就去呗。
  周励连忙跟过去,一边走一边运着球,他拍了一阵子,把球抱在怀里,然后拍一下大福的后背说:“走路直起腰,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无精打采的。”
  周励做好了大福给他几个白眼的准备,可人家大福连头都没有抬,依然低着头往前走。
  三个人割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割了两大筐,回到家又喂完了羊和鸡,才开始吃早饭。
  两个人上学走了之后,周励才问张抗抗:“大福怎么了,还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张抗抗也发愁,“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上学第一天回来就这样了。也不说话。”
  周励停了一下,问张抗抗:“要不要我去学校看一看?”
  张抗抗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白天我没事去一趟吧。”
  周励想想也是,自己去学校问算是怎么回事,什么身份?这不是胡闹吗?
  张抗抗说要去学校呢,上午家里来了两个理发的,收拾完后大福也放学了,去学校的事只能往后拖一拖了。
  吃过饭,大福和二福去床上躺着玩,隔壁蒋春梅带着宝根宝华来了。
  蒋春梅推门进来时,张抗抗正在洗碗,见蒋春梅来了,腾出手问是不是有事。
  蒋春梅便说:“你给他俩也剃成光头吧,老是出汗,烦死了。”
  张抗抗看一眼宝根和宝华,便说:“行啊,大福都剃了。我洗一下手,给他们剃,不耽误下午上学。”
  蒋春梅就说:“行,给他俩都剃光了。”
  宝根摸摸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也要变光头了。
  张抗抗先给宝根剃,蒋春梅拉一个凳子坐着歇脚,一边歇着一边说:“你说这学费也不能少一点,一人一块钱,这两孩子就是两块,我这一年能赚多少啊,光学费就缴这么多,真不想让他们上了。”
  张抗抗拿着推子正给宝根推下面的头发,听蒋春梅这么一说,突然心里大呼,对了,学费!
  大福和二福的学费,两块钱,她早就准备好了的,两人去上学,她竟然全忘了!
  张抗抗又想起大福这两天的表现,这才对上号来。找到原因了。
  张抗抗在心里骂自己几遍,怎么就把交学费的事给忘了呢。
  宝根坐在那里,听他妈这么说,立刻叫起来:“我要上学。”
  蒋春梅立刻瞪他一眼:“上学上学,钱呢?钱从哪里出?”
  宝根不说话,一张脸憋的通红,道:“我不管,我就要上。”
  宝华坐在那里等着给他剃,也站起来对着蒋春梅喊:“我也要上!”
  “行行,你们都上,都上,可把你们能耐坏了,我就想问问你们上学都学啥了?会写自己名字不会?”
  宝根愣一下说:“大福二福会。”
  蒋春梅奇怪了,便说:“老师只教大福二福写字?”
  宝根摇摇头:“不是,是他们后娘教的。”
  宝根说完连忙闭上嘴,平时后娘后娘的说习惯了,这张嘴就是后娘,可这后娘正给自己剃头呢!
  宝根怕啊,怕这后娘心一狠,在他头上豁个口子出来。
  张抗抗听了笑一笑,倒是说一句:“是,就是我这个后娘教的。”
  蒋春梅便在一旁说:“对了,你是识字的。哎,他们上学,学校也搞什么运动,什么也不学,整天弄些没用的。这都上了两年多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和他爹都是睁眼瞎,也教不了他们。”
  蒋春梅说完,最后又转到学费上,继续道:“就这,还教一块钱的学费呢!”
  张抗抗给宝根剃完又给宝华剃,剃完了,张抗抗让蒋春梅在本子上签个名,蒋春梅为难的狠,表示自己不会写字。
  然后就说:“还是得上学啊,要不然,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张抗抗拿起笔替蒋春梅签了名说:“就是了,孩子们是一定要上学的。”
  宝根宝华剃光了就去找大福他们玩,玩了一会就该上学了。
  张抗抗在他们走之前叫两人一声,大福二福跟着张抗抗进了屋。
  张抗抗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来两块钱,说:“你们的学费我早就准备好了,事情太多我给忘了。今天你们到了学校就给交上吧,别让老师一直催了。”
  张抗抗说着,把钱递给大福和二福。
  二福先把钱接了,立刻放进书包里,跑出去和宝华玩了。
  大福收好钱,转身时,张抗抗见他眼眶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7月1号到5号,日万五天,更新时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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