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为你加冕——米狸
时间:2019-10-29 09:52:52

  聚到深夜,几个喝趴的男生在工作室里横七竖八地躺下。费励和回文先前说好负责到底,节制了酒量,一人扶一个女生,准备往家送。
  “姓肖的,这可是我亲妹,出了什么岔子,你就再也别来见我。”司零醉意朦胧,指着回文,说话断断续续。也趁着酒意,说真话也没人当真。
  肖瀚笑了笑:“放心吧您。”
  朱蕙子酒量非同一般,完全无恙:“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好着呢。”
  四个人一起往巷口走,到了稍微宽敞点的地方,看到那站了个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费励。他盯住那个男人,面露愕然。
  ——是钮度。
  他的目光正直直定在半醒状态的司零身上。
  接着,朱蕙子也认出了他:“我的天——那不会是钮度吧?是长得像吗?”
  听到这个名字,司零猛地抬头看去。她挣开费励,癫笑起来,趔趄往前:“钮度?怎么是你?你从哪过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她身子冷不丁打歪,钮度快步往前,伸手搂住她。
  “又喝醉了?”他的气息拂到她耳边。
  “生日,开心嘛,”她傻笑,“后面那我好哥们,帅吧?比你帅。”
  钮度笑了。
  身后,梅林和回文相视一眼,犹豫是否该往前。钮度已经知道了司零的身份,要是现在看到他们仨聚到一起,对她日后的计划不利。
  可是钮度对司零过分的亲密让费励忍无可忍。他提步过去,一把抓回司零,说:“司零,你喝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另一边,钮度也没放手。
  费励看向他,钮度也在看他,两人对峙一阵,费励先开口:“我送她回家,叔叔放心。”
  “是吗?”钮度面色冷峻,“据我所知,她父亲昨天就已经不在北京。”
  费励不接话。
  中间挂着个迷糊的司零,被两人一人扯一条胳膊。
  朱蕙子感觉要出事,上前救场:“行了行了,你们争什么争啊,我问问她——司零?司零?醒醒,有人接你来了,你看怎么着?”
  司零半睁眼,看都没看,挣开一边胳膊,扑到灰衬衫男人的怀里:“我要他。”
  钮度抱紧她。
  “司零,你……”费励以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选了谁。
  司零双手缓缓往后,回拥住钮度,闭着眼,轻轻说:“你身上的味道,我熟悉,很好闻。”
  费励还在惊愕,回文和朱蕙子上前拉走了他。
  三重人影退下,僻静的巷子里只剩了一对身影交叠的男女。
  “钮度。”司零突然叫他。
  “嗯?”他抬起她的脸。
  “蕙子说,你喜欢我。”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靠谱。”
  钮度像是听了个笑话,伸手捋了捋她的碎发:“为什么?”
  醉鬼一向嚣张:“我——好看,聪明,能打,你干不过我。”
  钮度无语了都,往她额头轻轻一敲,一把扛她上肩:“那试试看。”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醉鬼在捍卫形象这件事上显得尤为清醒,“我穿了裙子的!”
  钮度一上来就把她的裙摆抱严实了,他笑得很不厚道:“说真的,原来你腿那么粗。”
  “哇靠?你这个人嘴这么恶毒的?腿粗关你屁事?你放开我——”
  直到钮度把司零塞进出租车,她才停止呱唧乱叫。等钮度给师傅报完酒店地址,司零凑了过来,像只树懒一样趴在钮度肩上,用手指戳他的脸:“钮度,你,对我图谋不轨——嗝。”她打了个嗝,钮度皱着眉躲避酒臭味,想往外挪一挪却被她压住半个身子。钮度真的很嫌弃了:“你看看现在像谁图谋不轨。”
  “我?我用得着对你图谋不轨?别逗了,”司零往窗外一指,“那条路,看见没?进去有个特别好玩的夜店,比你帅的我每次去能收一排微信。”
  钮度别过脸不想理她,又被她扯了扯袖子:“哎,你看——那栋楼,像不像怪兽?俩大灯跟鼻孔似的,你看呐!”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钮度都快要求她了。
  司零鄙视地斜睨了他一眼,往前一凑:“师傅……”
  钮度立刻揪住她脖子后衣领给抓了回来,收拢到自己怀里,说:“求你了,安静一点。”
  “行,给你个面子。”醉鬼终于妥协,乖乖窝在他心口。
  一回到酒店,司零就吐了。钮度抱着她站在马桶边,把胃腾个干净。
  “我要洗澡。”她说。
  “别洗了,我帮你洗把脸,好不好?”钮度说。
  “不,我要洗澡。”司零推他出去。大夏天的,喝醉了也嫌自己恶心。
  流水声启,钮度每隔一会儿唤她一次,她倒也乖,顺利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出来。
  钮度靠在软塌上用电脑,司零过去往他身上一靠,闭着眼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啊。”说是这么说,钮度肩膀一拱,把司零从身上弹走。
  “打车辛苦吗?”司零赖着不动。
  “太辛苦了,你记得给我报销一下车费。”
  司零回头看他:“哇,我生日你一句祝福都没有,还让我给你报车费。”
  钮度看着司零半眯着眼,明明很傻却还是很嚣张。他往别处看了眼:“给你带礼物了。”
  “真的?”司零立刻瞪大了眼睛,“在哪里?”毕竟是小女孩,小裙子呀,包包呀,没有抵抗力的。
  钮度抬手一指。司零爬起来,小跑过去,在纸袋里掏,拆掉层层包装,取出裙子。
  “哇?”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试试看?”
  司零二话不说,解开浴袍——当着他面儿。钮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别开脸。
  “好看吗?”他听见她问。
  钮度回头,她窈窕的身上,是一条缀满刺绣星星的浅粉色连衣裙,她转了个圈,裙摆带起仙气。
  钮度眉眼都带笑:“好看。”
  收到朱蕙子最后那条微信,是以色列时间晚上九点,他赶不及最近十点的航班前往北京。特拉维夫直飞北京的航班只有单周日,很不巧,次日是双周日。他只能搭乘中午十二点半起飞、经转莫斯科的航班,飞行十六小时,来到她身边。
  今天上午十点落地,辗转到酒店落脚,他刚要打给她,公司那边却临时要开视频会议。他忙到下午,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地准备去见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他不知道要买些什么,精心定做的来不及,他在商场里转了半天,以他的直男审美实在挑不出来。
  最后他走进一间店铺,把她的照片拿给柜姐看,柜姐给挑了一条裙子。
  从看见照片到送走他,柜姐至少说了十遍:“您女朋友真漂亮啊。”
  当然了,不用她说,他知道。
  可她挂他电话,他一时无奈,只能干等,等到她终于发了条朋友圈,显示有定位。
  他打车到那里,隔着门听到他们狂欢,不忍心打扰,便找了个小店坐着,等她。
  “可是这又不能穿着睡,”司零实在困,倒头又闭上眼,“你找件衣服给我穿嘛。”
  “我……什么都没带。”他出门太急,除了护照和钱包真的什么都没带。
  “那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钮度转身坐下,语气又变欠揍了,“不穿我也没意见。”
  “不行,你会占我便宜。”司零还是闭着眼。
  钮度斜睨了眼枕头上被挤成一团肉的脸:“你占我便宜,还少么?”
  “钮度。”她不厌其烦地叫他,见没人应,又叫了一遍:“钮度啊。”
  钮度没让她听出来自己在笑:“我在这。”
  “你嘴巴这么毒,没有女人会喜欢你吧?”
  “是啊,所以你行行好,不然我就惨了。”
  司零缓缓睁开眼睛,想仔细看清他的脸:“那你得好好想个办法,讨我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司司大概是喝醉最多的女主了。。。
  狐狸酒量和司司一样,巨差。。。
  每回喝醉都出事儿的那种。。。
 
 
第23章 Chapter23
  钮度笑了,起身坐到司零身边,敲了敲她的额头:“行,司零小姐,你想要什么,今天我通通答应。”
  他很喜欢这样敲她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他擅作总结,发现女人很吃这套。至少司零喜欢这样的理由,在爱情上,她不想钮度对她太过特别,她无福消受。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几乎成了他的必杀技,她无法忽视自己波动的心,仿佛有光照进一泓清泉。
  “我好渴,你去帮我拿点水。”司零转了个面,不让自己看他。
  “遵命,女王陛下。”钮度拖长尾音。
  钮度转身时,司零回头说了句:“幼稚鬼。”
  钮度拿了瓶矿泉水过来,拧松了瓶盖递过去:“起来喝水。”
  醉鬼缓慢地爬起来,接过水。她的脸难受得拧成一团,钮度的语气有点像命令:“你以后别喝酒了。”司零不答话,钮度又说:“你喝醉真的好难看。”
  “你才难看,”醉鬼推了他一把,“走开走开。”
  “你还不相信,”钮度打开了手机,“明天你自己看。”
  “喂?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烦啊?”醉鬼在捍卫形象上很卖力,弹起来抢钮度的手机,“你给我——给我!”
  钮度想要令她束手无策太容易,稍稍一抬手,她就是跳也够不到。录像还在继续,屏幕里有个美丽的醉鬼抓着他上蹿下跳,表情又傻又凶,比小丑都好笑。
  “钮度——”司零好不容易抓住钮度手腕,往下用力一扯,他重心被她带偏,压着她倒了下来。
  他的脸离得那么近,她突然不会说话了。钮度也不打算听她再聒噪什么,嘴唇压了下去。他的舌头慢慢往里旋,撩起她的,温柔缱绻。她的气息又香又甜,他真想吞个干净。
  司零好不容易才清醒一点,这么快又醉了。他真的是高手,太容易让人沉醉。
  “钮度。”司零又喊他,显然和之前那一声不同。
  “嗯?”所以,他也不同于之前地回应她。
  直到张嘴前,司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困了。”
  “好,”钮度的语气仿佛不过是答应了明天要给她做她最爱吃的菜,然后就翻身躺到一边,“睡觉。”
  司零就真睡了。钮度冷静了一段时间,转头一看,醉鬼已周游九天外。她侧对着他,头稍仰着拉长了脖颈,光洁的皮肤透着红晕,太适合去演贵妃醉酒。
  连睡着都在勾引人。钮度盯了司零好一会儿,去拿手机转移注意力。然后就看到了那段录像,她一阵张牙舞爪,突然抱住他的手臂,他人倒了,手机也掉了。屏幕再没有任何画面,只剩下一段微妙的——床被摩挲沙沙、喘息厮磨……
  睡吧。钮度给自己下了指令。他彻底躺下才没过去几分钟,树懒熊就缠了上来,一条胳膊,还有那条大粗腿,牢牢地压住了他。
  然后,她温热的、带着一点她的甜味的呼吸,开始反复地吐在他颈窝里。
  “你真的太过分了,”钮度总想尝试让自己看起来凶一些,奈何他的普通话水平并不能在语速上提气势,“不是每一次我都会让你胡闹完放过你的。”
  不知道他是在警告她,还是警告自己。
  ……
  司零睡眠一向不好,再浓烈的酒精或者佐匹克隆,都无法阻止她撞进那些色彩浓烈而又诡异的梦。她曾怀疑自己是否患有人格分裂,梦里的境遇是她藏在身体里另一个姐妹留下的记号,但丁泉再三确诊——你没有。
  那那些梦究竟从哪来的,为什么和她有记忆以来的人生毫不相干?弗洛伊德终其一生也没能为她找到答案。
  但司零总信,梦是人生轨迹的海市蜃楼,它一定曾出现在某个你忽略的过去,才能在之后的某个时刻重新抛出海面。
  酒意褪去是下半夜,司零醒来,发现自己被钮度藏在怀里。她枕着他肩胛,耳根连着他心跳,他的呼吸不宁静,有些微鼾声,却不粗鲁,很有男人味。
  司零睁着眼,一动不动。
  今夜她与他之间的每句话,她都没忘,只是酒醉时没有理智,也无法思考。现在冷静下来,脑子倒带一样重复着那些话,她变得无措了。
  她记得自己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这一问,不带以往任何的好强心,反而令她小心翼翼。
  而他还是那样,避重就轻地撩她。
  但他肯在她生日时从地球另一端赶来,她真的可以说服自己他不过是在取悦她以巩固他们之间的联盟吗?
  司零半起身,端详钮度睡态。他下颚冒出不少胡渣,他本是络腮胡,勤于每天打理才那么净整,她想,他混血的脸留一留络腮胡,一定很性感。
  她摸着那些扎手的胡渣,心想他至少两天没剔了。
  她很清楚特拉维夫到北京的航班时刻,也推断得出他一定是在看了那条短信之后即刻启程。她以为他会嗤之以鼻,还预备了下次他以此嘲讽她时她要如何回击。
  却没想到,他真的会来。父亲的生日他都借故推掉,却因她一句玩笑而颠簸万里。
  她不自觉上扬嘴角。她似乎是忘了,不久前她还对钮度的感情十分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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