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不如吻我——庭明
时间:2019-10-30 08:25:47

  时昏是戚蓓蓓的室友,在宿舍里两人感情最好,川渝姑娘热情开朗,性情爽快,有时候就算戚蓓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自个儿乐着说上半天。
  戚蓓蓓喝了口冰红茶,凉凉的口感冲散了夏的暑气,附和道:“他没生气就好。”
  挽着她的手骤然一松,戚蓓蓓疑惑地扭头看去,发现她一双眼睛亮如星辰,急急整理着自己的浏海,嘴角含笑,望着某个方向出神。
  “你干嘛?”
  时昏轻笑几声,急怕拍着她的手臂示意她往前看。
  戚蓓蓓抬头,看到了一张谈不上熟悉,又说不上陌生的面孔。
  夏天的下午阳光明媚,轻风微拂,在男人身上镀下了柔和的光晕。
  不同于校园男生的爽朗青春,男人身上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肃静,他靠在一辆黑色轿车之上,面容淡漠,眉眼间带着天生的疏离寒沉,188的模特个子自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白得反光的衬衫配上黑色西裤,惹得校园路过的女生纷纷偷瞄,他见她看来,正欲开口说话,但下一秒女孩的视线又被吸引开去,还缩到了角落。
  盛景初:?
  时昏一把把戚蓓蓓拉到花坛之后,脸上洋溢着几分娇羞和勇敢,“你看到刚刚那个男的了吗?”
  戚蓓蓓点头:“看到了。”
  “我要去问他要微信!”时昏像是打了鸡血般精神,充满干劲。
  问盛景初要微信?这不是在往马路边上撞的道理吗?
  盛蓓蓓拉着他,连忙劝道:“别了吧,看着不是好惹的人。”
  时昏挣开她的手,下巴微仰,眼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不到南墙心不死,撞了南墙拆南墙,过五关斩六将,我去了!”
  “等一下——”看着时昏兴致勃勃跑去盛景初那里,戚蓓蓓暗自扶额,怎么大家都在往雪山里送死呢?
  盛景初最讨厌主动接近他的女生了,她还记得去年有个女客户居然暗算他,给他下药,他硬是憋到回家洗了一晚上的冷水澡,第二天一醒来就把那女客户的公司连锅端了,还有一个女生花了五年才升上顶层,就因为给他倒咖啡时偷摸了一下他的手,明天就被送回原处了。
  这些事都是盛妈妈告诉她,本义是想让她多提点心,但实际上她就当成段子听。
  心里默默给时昏点了三根香,藏在角落,只露出半张脸,暗中观察。
  盛景初见两女孩缩在角落窃窃私语本就不爽,等了会儿,另一个蹦蹦跳跳地往他面前赶,而他要找的那个就缩在角落,这是什么意思?
  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眉间似是积了一层厚雪,他双手环抱,没有言语。
  时昏倒也没有扭扭捏捏,直道:“那个,给个微信可以吗?”
  盛景初眸光一深,话锋忽转:“要微信?“
  “嗯,微信。”语音刚落,时昏掏出自己手机打开二维码往他递,“你扫我可以吗?”
  盛景初环抱的动作不变,半分掏手机的意思都没有,眼里视线微挪,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边藏在花坛后面的女孩。
  视线相触,女孩立马蹲下了。
  他目光不挪,沉吟片刻,嘴角微微翘起:“你让她来问我。”
  时昏动作稍顿,讶异地看了他几秒,指了指戚蓓蓓的方向,“她?”
  盛景初“嗯”了一声,默了默,又说:“单独。”
  时昏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茫然,这大帅哥是看上戚蓓蓓了吗?
  本着肥水不流别人田,要流也流自己人田的精神,时昏觉得,自己得不到,戚蓓蓓得到也好。
  一分钟后,戚蓓蓓被逼站到了盛景初的面前。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在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肤白的脖子和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耳尖,他视线停了几秒,又连忙收回。
  “刚刚那个,你同学?”
  戚蓓蓓缓缓抬头,红扑扑的脸蛋滑嫩非常,睫毛弯弯翘起,明眸映着他的影子,声音细细:“嗯。”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后,突然挪开视线,嘱咐道:“别把我手机号给她。”
  “喔。”盛景初不喜欢用微信,一般有事他都是直接打电话,据说是因为他有点强迫症,不喜欢消息没点时那个红点,但是他又不想看,索性把微信删掉,有事电话。
  半晌,她微微歪了歪脑袋,有点呆呆的,疑惑地问:“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
  盛景初揉了揉眉心,语气温和:“爸妈想见你,让我带你回去吃顿饭。”
  “那你也不用来学校。”
  “没有,我就顺便想来看看,这是一所什么学校,毕竟这里的作业都有点......清新脱俗。”
  戚蓓蓓唇瓣微开,红润的脸颊又添色几分,小手在他的面前胡乱挥着,扁着嘴:“那事你别再提了。”
  “好,不提。”语罢,他便欲转身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一只柔软的小手捉过他的手腕,她的手很小,和他的一对比,好像一只手就能把她双手裹住,他微微愣神。
  戚蓓蓓拽着他的手,焦急道:“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了。”
  盛景初一听,也顾不上别的,深邃的眼里多了一分疑惑:“为什么?”
  “这里是学校,你看看你这身和你这车,万一被谁看到了就会传出一堆什么‘被包I养’、‘攀金枝’等等难听的话,我一会儿打车去就好了。”
  盛景初挑了挑眉毛,拒绝道:“不行,爸妈指定让我接你。”
  他不退让,戚蓓蓓想了想,压着声音道:“那行,等我十分钟,我回宿舍换身衣服。”
  女孩都爱打扮,他点点头,“去吧,我在这等你。”
  戚蓓蓓连忙小跑离开,刚跑了两步又折返,莫名其妙地把手里的冰红茶放在他的车顶,自己满意一笑,又跑开了。
  盛景初扭头,看着黑色车身上的冰红茶,脸露疑惑之色,为什么要在他车顶上面放瓶冰红茶?
  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时昏见她走来,连忙问道:“他和你说啥了?”
  戚蓓蓓面不红心不跳,开始瞎扯:“他花了十块钱买了一瓶我手上的冰红茶,说难怪他站半天都没成功,就是差了我这瓶冰红茶。”
  车上放冰红茶......放水,喝我水,和我睡......
  时昏眼睛骤然瞪大,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吓呆了,“你是说,他是在约那啥?”
  戚蓓蓓痛心疾首地点点头,“是啊,不然你还以为他看上我了?他就是看上我的水!还想跟别人睡!”
  反正盛景初又听不见,她瞎说几句也没事。
  “啧啧”几声,时昏道:“没想到他生得谦谦君子,居然是个人面兽心啊。”
  “对对对,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就不和你去食堂了。”
  十分钟后,戚蓓蓓气喘吁吁地跑到盛景初车前,夏天本就闷热,她还隔了层口罩呼吸,整个人都热得发晕。
  扭头往盛景初看去,隔着墨镜,似乎发现他脸上有点怒气,车顶上面的冰红茶也已经消失不见,她伸手戳了戳他。
  他低头,瞥了她一眼,拍了拍衬衫上被她碰过的地方,往相反方向挪了几分,大有远离她之意。
  “盛景初,你干嘛?”
  他愣神,微微眯着眼睛,定睛细看。
  戚蓓蓓穿了一身长袖衣裤,戴着口罩墨镜鸭舌帽,脸上白晳透亮的皮肤半分不露,包得严严实实。
  四目交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他刚是真没认出她。
  “戚蓓蓓,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是想干嘛?”他本以为她是想要精心打扮,还大发慈悲打算多给她几分钟,但她现在这幅鬼样子是想怎样?
  戚蓓蓓捂住脸,左瞧右瞧,回道:“这不怕被别人看到,损害你的名声嘛。”末了,她还被自己的机智逗得笑了几声。
  “你——”
  “快点上车了,别让二老等急了。”
  盛景初瞪了她一眼,给她开了车门,“上车。”
  戚蓓蓓刚上了车,面前就伸出了一只手,动作不算温柔地把她脸上的东西通通拿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踩了油门。
  车窗外风景一幅又一幅地变动,她靠着椅座,空气里点着淡淡的檀香,她知道,这是他喜欢的气味。
  “安全带。“
  她骤然回神,把安全带拉好。
  小姑娘不说话时,身上带着一份安静的乖巧,小小的一只缩成一团,心里的不满渐渐消失。
  但转眼间,他又想起了刚才她来之前的恼火事。
  在一个红灯停下,男人扭头盯着她看,她的浏海被刚才的帽子蹭着有点乱,脸上红意未退,一张脸生得单纯无害,但偏偏的,懂得有点多。
  戚蓓蓓被他这么一看,心里无由来地慌乱,往后退了半分,“你这样看我干嘛?”
  “冰红茶。”
  她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红唇微颤。
  盛景初朝她扔了四张便利贴,满脸冷色,藏在额上垂下的几根碎发下的眼睛深不见底,薄唇紧抿:“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多了那瓶冰红茶后,我收到了四个电话号码?”
  戚蓓蓓心里害怕,瞥了一眼字体各异的便利贴,盛景初不说话时看着很凶。
  被他这般看着,她很没出息地眼圈瞬间泛红,她就是易哭的体质,渐渐地泡了汪泪欲滴不滴,出口的声音微颤:“我随手放的,打算一会喝。”默了默,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鹿眼泛着水光:“你不会扔了吧?”
  打死她都不敢说出那个原因,她有预感说真话,盛景初会当场将她撕碎。
  那时她就是想随便找个盛景初叫她过去的理由,一来把时昏给打发了,二来也好掐断时昏对他的念想。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解了安全带,距离骤然靠近,危险的气息编织成巨网将她紧紧包围,她的四周都是他身上炽热的温度,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下次别这样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她愣怔,瑟缩着往后躲他,心跳加速。
  盛景初往前压了半分,舔了舔唇瓣,脸上戾气突重,冷声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和你约。”
  作者有话要说:  戚蓓蓓:为什么盛总这么记仇?
  是我不够软萌还是不够霸道,可你们为什么要取收QAQ
  预告:下章肥美
 
 
第4章 香甜与清洌
  戚蓓蓓惊得说不话来,好像瞬间成了哑巴。
  脸上烫得快要熟了。
  盛景初一手撑在窗边,看起来像是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微垂的额髲不小心扫过她的额头,像是一根细软的流苏轻轻撩拨心间。
  他再次开口问,声音沙沙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戚蓓蓓连忙摇头,脸上那一直蔓延到耳根的绯红越发明显,抿着唇:“我不是。”她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眼圈红红的,好像被人狠狠欺负过似的。
  他有这么吓人吗?他收回手,大姆指有意无意地拭去她眼角的那滴泪。
  “哭什么哭,没出息。”唇角无声地扬起。
  戚蓓蓓低着头,嘀咕道:“和你比自然是没出息。”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盛景初时,是在八年前。
  盛妈妈把她带来盛家老宅,一进门就看到盛景初站在楼梯上的身影,他居高临下地看她,少年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孤高的清冷,他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慢悠悠转身回房。
  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话。
  就算他们结了婚,在关上门后,他还是没话和她说。
  别人是同床异梦,他们连床都没有同过。
  听着她的嘀咕,他说:“你别在车上哭,免得一会儿别人看到了,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
  ****
  盛家老宅位于郊区,靠山面海,空气清新,人少安静。
  盛妈妈喜欢养花,盛爸爸就买了别墅前的一块小地,专门给她养花玩,远远看去开出了一片绚烂的花海,晚风轻扬,香气扑鼻。
  几条萨摩耶在花丛里奔跑,汪汪叫个不停。
  这宅子建了二三十个年头,但每隔几年就会重新装潢,白色的外墙圣洁无瑕,几根蔓藤蜿蜒而上,满满的田园式建筑风格。
  傍晚刚至,天色微暗。
  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盛妈妈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红烧狮子头、清蒸石斑、黄金虾......
  戚蓓蓓和盛景初并肩而坐,看着这桌满汉全席时,心里都有点苦恼。
  能吃完吗?
  戚蓓蓓和盛景初两人闷声吃饭,谁也没有说话。
  盛景初的父母是自由恋爱,再携手白手起家,多年以来恩爱非凡,在这样美满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本应是天真烂漫,性格开朗,但他们偏偏生了一座冰山,沉默寡言,笑容都没有一个。
  盛妈妈保养得极好,即便已经五十出头,但脸上的皱纹不多,或许因为嫁给了爱情,眉眼间都是少女特有的柔情,“蓓蓓,我听说昨晚你进医院了,没事吧?”
  刚往嘴里塞了口饭,突然点到她名,她呛了呛,匆忙回道:“没事,就是胃疼而已。”
  盛妈妈眼尾上扬,悄悄往盛爸爸方向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她笑着道:“那小初有给你捂肚子吗?”
  戚蓓蓓扭头看了一眼盛景初,后者正不急不躁地吃着饭,她瞪着鹿眼,用眼神询问他“你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俩人视线在空中相撞,盛景初放下筷子,扬眉,道:“有。”
  戚蓓蓓心里“嗯?”了一声。
  睁眼讲瞎话也太溜了吧。
  闻言,盛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朝盛景初使了几个眼色,虽说当初签那合同时说好三年不动心就一别两宽,但是戚蓓蓓是她看大的,对于这位姑娘她是喜欢得很,如果能撮合成功的话,她真的是打从心底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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