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尹未央
时间:2019-10-30 08:2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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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谢砚伸出手臂将她接了个满怀,  顺势揽着她后倾靠到内侧墙壁上。
    元妤贴在他怀里蹭了蹭后,  发现他只是抱着她,  在她头上来回地轻轻地抚摸,  有种怜爱、珍惜却又无可奈何的意味在里头。
    元妤微微一怔,  抬头看他。
    谢砚亦在看着她,眼瞳浓黑,专注又认真。
    元妤扒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
    她试探着轻唤出声:“三郎?”带有三分不解一分警醒。
    她怕谢砚发觉了什么,要问她些什么。
    谢砚却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微提了些,  自己俯身狠狠戳住她的唇,  用力啃噬、亲吻,  辗转反复地尝她的味道。
    元妤想回应他,  伸手欲去勾他的脖子,却被他按住手臂不准。他就自顾深吻着她,带着发泄、不甘、恼恨和舍不得……
    良久后才放开她。
    彼时,二人唇齿间皆是对方的气息,交缠不散。
    元妤眼儿有些迷离地看着谢砚。
    谢砚轻啄她微红肿的唇,认真地看着她,问:“你想要什么?”
    元妤一愣,神志有些清醒,看着谢砚牵动唇角笑道:“三郎在说什么?”
    她一时有些弄不清谢砚在这一吻后问这样一句话的意思。
    是觉得她服侍得好,要给她奖赏问她要什么,还是暗指其他什么?
    谢砚用手指抹去她唇角沾着的津液,眸子深黑,  口吻却十足地平淡,道:“沈太医之前为你把脉,言你忧思过重,长久下去对你身体不利。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我帮你拿,替你做。”
    元妤浑身一激灵,猛然瞪大眸子看他。
    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是要对她这样的女郎,俯首称臣吗?竟然说出近乎于无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替她拿来、做到的话。
    不,怎么会,他是长安谢三郎啊。
    元妤用力稳住怦怦急跳的心脏,笑道:“三郎莫逗妾,妾会有什么想要的?”
    谢砚却没放过她,目光锁着她,道:“你曾说自己做过一个梦,梦中我将来会成为很厉害的人,难道你不是因为我将来会很厉害,才靠近我,想借我之力做成你想做的事?”
    元妤震惊了!
    完全不敢想象谢砚是因何说出的这番话,更不敢相信谢砚因何会……猜到她最初的目的?
    她有些僵硬里牵动嘴角,干涩笑道:“三郎……你莫吓唬妾,妾会有什么想要倚靠你能力办的事……”
    谢砚揽在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力道大到叫元妤近乎承受不住,痛呼了一声。
    谢砚又问她一句,带着狠叨叨的劲儿,道:“你想要什么?”
    元妤蹙着眉,使劲儿拍打他死箍着自己的手,道:“要要要……”元妤应着,脑子里纷乱转着,在他逼问下脱口而出道:“妾想要三公主倒霉!”
    紧箍在她腰间的力道微松,谢砚看着她没有说话。
    元妤欲伸手揉按被他箍疼的腰肢,却因他横陈的手臂而揉按不到,只能可怜委屈又无辜地瞅着他,一副“妾会说想要叫三公主倒霉的话,完全是被你逼的”的样子。
    心脏却“咚咚”跳个不停,紧张又刺激。她在等他的回应,看他是否真的会顺她的意,叫三公主倒霉。
    谢砚探究地打量着她,那专注的神情似是想透过她双眼看进她心底,看到她内心所想。
    但最后终究是未再逼迫她,只低头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应道:“好。”声音虽轻,却给人以千斤之重的感觉,叫人清楚明白地认知到他是认真的。
    一时间,元妤心底情绪异常杂乱。
    深刻认识到,有些什么事要超出她的预判了。
    这种事情即将脱离她把控的感觉,叫她心头微慌。
    谢砚却按着她躺倒,语气淡然,轻飘飘地道:“睡吧。”
    元妤:“……”睡不着啊!!!
    她有些头痛,不明白现在自己究竟处在了什么样的状况之中。
    谢砚究竟是猜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是没有猜到?
    若是真知道了什么怎么会如此淡然?扒了她一层皮再把她连夜丢出倚江苑都是轻的吧?
    可若什么都没猜到,如此试探她一番又是为了什么?
    元妤这会儿真的被谢砚这神来一笔弄得心中如吊了四五只水桶,七上八下没个安稳。
    谢砚揽着元妤躺着,垂眸瞧她靠在自己胸前分外安分乖巧地呆着,眼珠子却滚来转去没个消停的样儿,心中冷笑一声。
    元氏阿妤,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揣着利用本郎君的念头接近我,不用心讨好就算了,还想将本郎君玩弄于股掌之间?
    算盘莫不要打得太响!
    谢砚恨恨咬牙,真恨不得将怀里人揉碎了打一遍。
    没错,谢砚现在已有九成可以认定元妤接近他是有目的的。虽还不知她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想到她此次生病前、中、后,她与她身边人种种反常的迹象,再联想之前她几次搪塞他时说的那个梦,不,是他一直以为她在拿那个梦来搪塞他,但若不是搪塞是真的呢?
    她或许真的觉得他未来会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助她实现她想做的事,所以才来接近他,甚至委身于他!
    只有这样解释,她之前莫名其妙、想方设法勾引他的事才说得通!
    现在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她既然是想借助他的势力成事,也愿意委身于他,但因何最初只是想给他做妾而不是妻?
    勾引他坐上他的妻位,不是比做妾更能在他身边站住脚吗?
    谢砚真是弄不明白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莫非是怕暴露,做他妻的话得不到好下场?做妾还能跑?
    谢砚冷笑一声,如果是这样想的,那她也太愚昧了,他谢砚想报复一个人,还会叫那人有跑的机会?
    他直觉元妤不是个蠢人,都敢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了,又怎么会这般蠢?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谢砚想不通,却不耽误他教育元妤。
    真把他当做无知无觉贪恋美色的郎君了?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却不妨碍他搞点小事情叫她寝食难安!
    恼怒中的谢砚却没发现,他分明已认定元妤有意利用他,却只是想教育教育她,未曾想过甩开她或如以前报复其他得罪他的人那般,整治她到生不如死。
    差此一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与元妤的这番博弈中,他已是输家。
    翌日朝堂上,太尉窦庸上奏,就波斯请求大殷在突厥侵略波斯时出兵援助一事凑请丰庆帝准允。
    朝中百官分为两派,一派反对,一派赞同。
    在朝中大臣几番争执之后,帝终允。
    散朝后,大学士谢茂、温晋和太傅安和颐走在一处,温晋蹙眉道:“也不知陛下是何心思,前日里纳了窦家女入宫,听闻甚是宠爱,今日便准了窦庸奏请支援波斯的事。我记得之前陛下分明是无意承诺波斯的。”不然也不会只留着波斯使臣在长安闲住,却迟迟不给出回应,分明是想找机会回绝。
    谢茂认同,又言:“窦庸会替波斯奏请陛下允诺,也有几分叫人意外。”
    太傅安和颐道:“怕是收了波斯使臣不少的好处,不说之前,据说上次唱卖会上波斯那几件宝贝卖出去的银子,最后都送进了窦府。”
    三人互看一眼,都觉此事应没那么简单,却不知窦庸肚子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谢府,扶风院。
    谢砚与五皇子李昀正在院中竹林外的石桌上对弈,李昀下上一子,心情颇好地问道:“你今日怎有心请我喝茶?”
    他们身侧正有一容貌清丽的婢女在为二人煮茶,煮的正是上等的武夷山茶。
    什么茶对于身为皇子的李昀来说并不稀奇,他只是意外于谢砚竟主动邀他品茶对弈。
    谢砚身后候着的石青闻言,颇为同情地看了自顾乐着的李昀一眼,心道五皇子也是心大,和他们郎君交了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他们郎君唯有想坑人时才会主动请人喝茶。
    谢砚落子,只道:“自是有事同你商量。”
    新鲜!他谢砚做事还有同他商量的时候?
    天儿有点热,李昀拿起手边的扇子打开扇了扇,也不下棋了,只看着他笑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谢砚却不应他,捏着棋盒中的棋子浅笑道:“不急,边下棋边说。”
    嘶——
    李昀十分看不上他这副吊人胃口的样子,有种一会儿别请他帮忙啊!
    李昀已经认定,谢砚会找他必是他要做之事需要他的协助。
    只这人忒是惹人厌,请人帮忙也是一副清高模样,气势比他这个皇子还足。
    李昀“唰”一下合上扇子,执了棋子随意下了一子。
    谢砚这才边落子边开口,道:“我听闻窦湛近日一直在向三公主献殷勤?”
    李昀落子的手一顿,看他道:“你在意这个做什么?”想到他那三妹妹的心思,李昀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笑道:“你放心,李晟不会应了窦湛的。”他也有点搞不懂窦家,一面叫嫡孙亲近李晟,欲通过李晟拉拢贤妃,一面却又送女入宫,欲叫窦家女再生个皇子争大宝。
    脚踩两条道,就不怕劈了腿,再站不起来?
    贤妃若想上窦家的船,必是为了膝下的十二皇子。可窦家送女入宫争宠,明显又抱着别的心思,贤妃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和窦家合作?
    如今李晟心思明显放在谢砚身上,贤妃更不可能逼着李晟嫁窦湛了。
    若李晟真能嫁进谢家,对贤妃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谢砚对李昀说的话却是一笑而过,再又落下一子时道:“我想说的是,你觉得圆了窦湛的心思,把三公主嫁进窦家怎么样?”
    “啪嗒”一声,李昀手里的棋子落了下去,正掉在一步死棋位置上,谢砚看着棋盘蹙眉。
    李昀没空儿在意这个,只惊讶地看着谢砚道:“你说笑呢?”
    谢砚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道:“你认为呢?”
    李昀觉得谢砚怕是疯了。
    “叫李晟嫁给窦湛,你是巴不得贤妃和窦家联手呢?”这一手分明是推着把贤妃和窦家绑在一起。
    贤妃膝下有十二皇子,年纪小,正是窦庸看中的可摆布的未来皇帝人选。
    三公主也是贤妃所出,甚得圣宠。
    把三公主嫁给窦湛,这不是明摆着叫李晟和贤妃为窦家争权争宠吗?
    谢砚却冷笑一记,道:“是联手夺权还是把他们绑在一起,一道推下坑里还两说。”
    李昀见他神色不似说笑,坐好认真请教道:“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陛下就是真的疼宠三公主?”
    李昀没说话,身为皇子他自是知道君主的疼宠大多不简单纯粹。
    谢砚道:“陛下不傻且多疑,窦家刚送了个女儿进宫,且不说窦氏阿皎是不是自愿入宫的,毕竟后宫中多了位从窦家出来的婕妤。这时候窦湛又娶了他最疼爱的三公主,拉拢了有皇子的贤妃,以陛下的性子会不忌惮多想?你觉得这种情况下,陛下还会无条件宠着三公主,并继续恩宠于琼婕妤吗?”
    李昀震惊了!
    他确实未曾想过这些。
    谢砚这一手,相当于断了窦家在后宫中的路!
    李晟若嫁进窦家,他父皇因忌惮窦庸,势必不会再同以往那般疼宠她,甚至会借着她骄纵的脾性找机会发作窦家!
    而琼婕妤势必会受此影响,失去他父皇的宠爱。
    好不容易熬死了出身窦家的太皇太后,他父皇无论如何不会放任窦家的势力在后宫中再起。否则,前朝后宫真的都将受制于窦庸了。
    李昀越想越觉得这是坑窦家一把的好点子。
    至于他那三妹嫁进窦家会如何,李昀倒真不在意,又不是他胞妹。且李晟性子跋扈,仗着他父皇的宠爱,做下不知多少错事,嫁给旁人也是平白祸害人。
    更何况李晟本就同他不亲,也没少在人前下他面子,她既没把他当做兄长,他又作何看她太重?
    相较下,能扳倒窦家反而是见利国利民的事。
    不过……
    李昀笑看谢砚,探究道:“我这三妹又哪里惹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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