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皇后——西皮皮
时间:2019-11-02 09:19:11

  她踮起脚亲了亲谢景瑜的嘴角,附在他耳旁说:“我眼里只看得见殿下,从瞧不见旁人。”
  话音落了,她就听见这人轻轻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倒计时三了,开心!
  你们放心,圣人眼里头只有大孙子!
  明天见~我好困
 
 
第98章 
  “也不知那位曾小将军长什么样子。”
  “一会儿不就能看到了。”
  “我听说那位东哥儿长得可俊俏呢。”
  “你不是日日都在家读书写字,外头的事情你怎么会晓得?你这是春心动荡,芳心暗许了?”
  “去你的,你可小声些,别让我母亲听见。”
  御花园里头,一群姑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玩笑着,她们今日都是来参加这场‘相亲’宴的。自然也有家中长辈陪同,平日里不敢说这样的话,今日长辈们倒也没拦着,分坐了两堆,大人聊大人的,姑娘们聊姑娘们的。
  虽人人都在说说笑笑,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终于,远处走来了一行人,可不正是太子夫妇。她们忙起身,齐声见礼道:“臣妇见过太子,太子妃。”
  ‘免礼。“谢景瑜抬抬头,让众人不必拘谨。他松开了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向御花园另外一边的男客宴席。
  “今日各位不必拘束,咱们一起说说笑笑才是。”陈青瓷落座后,众位妇人方才各自坐下,但又都不住的往谢景瑜离开的方向看去,御花园中树丛众多,只隐隐约约能瞧见。
  秦夫人今日领着秦六姑娘进宫来,她又与陈青瓷最是相熟,座位就离得最近,她带着些期许,低声道:“娘娘,您可不知,如今民间多少姑娘家想同那位东侠士结亲。”
  陈青瓷点点头,说起来她今日是想瞧瞧那位东哥儿的,可她不过是有些好奇心罢了,再多也没了。
  “便是咱们都想看看这位少年英雄长什么样子。”秦夫人又说,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坐着闲聊的妇人们都带着些好奇心看着她们说话。
  说来,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看过几部江湖话本,没有对江湖豪侠产生过好奇心,可话本终究是话本,那些个行侠仗义,侠肝义胆走江湖的侠客们难道真的存在吗?
  结果,还真有,而且此刻同她们相距不过几丈远。
  陈青瓷笑了笑,却也不好接这个话茬,她也遥遥看去那头,只能从树隙间,瞧见些晃动的声影。
  既然是‘相亲’宴,又有长辈们陪同着,众人略坐了坐就三三两两的逛起了园子,男客和女客分坐了两堆,中间空了一块小圆林,里头如今又摆上了许多夏花盆栽,供今日‘赏花’所用。转眼间,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就剩下陈青瓷坐在原地喝着茶,其余人都带着自家姑娘‘赏花’去了。
  御花园极大,不过片刻间,她就同众人隔了些距离,倒是清静。
  琉璃站在一旁,给她续着茶水,“曾小将军还有那位东侠士都成了香饽饽了,多少夫人都在讨论他们。”
  “也难怪,如今朝野最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不就是他们二人。那位东哥儿立下赫赫战功,过些时候,圣人肯定会有赏赐,加官进爵只怕也是有的,这样又有能力又有地位的儿郎,哪家不争着抢着要结亲。”春云在一旁接着话,若不是她身份配不上,连她也会动心,可惜了,这样的姻缘注定同她是没有干系的。
  “等日后你们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定给你们找个好归属。”陈青瓷捂着嘴笑道,宫人不比旁人,还要当差到十八岁的年纪,又在主子跟前得脸,才能被主子放出去嫁人。
  “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要留在娘娘身边一辈子。”晓莲年纪还小,此刻比起旁边两位早就羞红了脸的大宫女,毫不犹豫地就回了她。
  “你呀,小丫头。”陈青瓷没忍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们说话间,却有一道身影朝这头来。
  “你是何人?”琉璃警惕的看着他,忙挡在自家姑娘身前。
  “啊?在下今日是来赴宴的。”那个男人低着头,瞧不见模样。
  “你不在那头赏花,跑到这儿来作甚?”琉璃站在他跟前,冷着一张脸厉声道。
  那个男人却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她眨了眨眼,又立刻低下头,“在下在园子里头迷了路,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宽恕。”
  “你自去吧,他们都在那头赏花。”陈青瓷倒也没怪罪于他,是来赴宴的,便是军中的郎将,又是第一回入御花园的话,走错了倒也情有可原。
  “发生了何事?”谢景瑜的声音传来,他从众人身后走来,站在了陈青瓷身侧。
  “是你?”他又抬头看去,诧异道。
  “殿下认识他?”陈青瓷忙问。
  “你不是想见见那位少年侠客吗?这位就是东哥儿。”谢景瑜嘴角挂着一丝笑,看着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
  那东哥儿却没有抬起头,满是歉意道:“在下不知太子妃娘娘在此处,请殿下恕罪。在下这便离开。”
  谢景瑜嗯了一声,倒真让他离开了。
  他又转过头看着小姑娘,“你可有看清他长什么样?”
  陈青瓷老实的摇摇头,“他低着头呢,我没看清楚。”但她的心跳却异常的快,仿佛那东哥儿同她是认识的一般,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谢景瑜便坐在一旁,同她赏了一回花,直到那头‘赏花’的众人都各自散了,他方才起身去往男客宴席上头。
  秦夫人叹着气,觉着有些可惜,“那位曾小将军冷着一张脸,看着倒不好相与。”这就是没看中了。
  陈青瓷又同众人说了一回话,方才散了宴席往东宫走去。
  琉璃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陈青瓷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见了那东哥儿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琉璃犹豫再三,附在她耳旁,“娘娘,那位东哥儿就是二姑娘。”
  这怎么不让她失魂落魄,谁人能想到,陈伯府二姑娘不仅胆大妄为的离家出走,还化作男儿身在江南前线同叛军打仗。她都觉着自个儿手还在抖,才想起来她手中还握著刚刚二姑娘趁人不注意放进她手中的字条。
  “这是二姑娘写的,所以奴婢才知道他就是二姑娘。”她忙将字条塞进自家姑娘手中。
  陈青瓷从她刚刚开始说起,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二妹妹怎么会就是东哥儿?
  她慌慌张张走回东宫,二太太正守着小孙子睡觉,见她额头上有些汗,忙拿起手绢子给她擦着,“怎么走的这样急?”
  琉璃领着屋中伺候的宫人都退下,方才将那张字条拿出来,摆在小几上。
  二太太不明所以,拿起看过一回,只一眼手却一抖,那字条又落回到桌上,“那逆女在何处?”她脸上满是震怒和难过。
  “娘,二妹妹就是东哥儿,今日她进宫来赴宴的。”陈青瓷低声道。
  二太太张了张嘴,眼泪却先流过一回,“这个不孝女呀。”这个女儿伤透了她的心,让她日日夜夜担忧了一年多,今天终于出现了,还是扮作男儿身混在军营中,那个地方是姑娘家好待的吗?
  陈青瓷耐心地哄着,她自个儿还心绪难平,却还是要温柔地安慰着母亲,“她怕是不敢直接同咱们相认,所以借了今日这样一场宴,告诉咱们她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盼了这么些日子,咱们不就是盼着她平平安安的吗?”
  二太太哭够了,心中的恼怒却涌上了心头,“她还回来作甚?是嫌你如今日子好过,又回来搅祸?”大女儿如今在宫里头掌着宫务,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偏偏那个不孝女此刻回来了,若叫旁人知晓,大女儿可怎么活。二女儿的归来让她又欢喜又难受。
  “娘,快别这样说,她只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这就是大喜事。”
  “她从前就说想要做大侠,如今可不是实现她的梦想,亲手捉了叛军将领,这世间哪个女子还可与她相配?”陈青瓷满是骄傲的说道,她的妹妹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她应该自豪的。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和她爹,可有想过你的处境?”二太太哽咽着,她还是有满腹的眼泪想要流。若是陈青微站在她跟前,她的眼泪都能全然将其埋没。
  今日来参加宴席的郎将们正准备起身离开,陈青微走在人群中丧着一张脸,她方才将字条塞到了琉璃手中,也不知她姐姐看见了作何感想,会不会恨她,会不会不再认她这个妹妹。还有她娘,如今在东宫住着,也不知知晓她回来这事,是不是当下就再不愿认她这个女儿。
  曾贺朝一直皱眉看着她,刚刚御花园中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她趁着到处都是人群,偷偷溜走不知去了哪儿。这回又是这样一副丧气的模样,该不会是去见了太子妃?
  他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就这样踏上了回别苑的路,只是刚走到马房,旁人都上了马,她也正要翻身上马的时候,“东少侠,还请留步,太子殿下有请。”却又穿着蓝色衣袍的小太监拦住了陈青微的身影。
  “殿下找我有何事?”陈青微心头一紧,她这么快就暴露了,怎么会?方才她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姐姐面前露了一回脸。她还想徐徐图之,结果没想到,这会子却要同太子碰面。
  “您去了便知,殿下还等着呢。”小太监笑着回话。
  “我陪你去。”曾贺朝想都没想便开了口。
  “曾将军,殿下只请了东少侠一人,您别让奴才难做。”
  陈青微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都是该她自个儿去面对的,若是一会儿出了事,她总不能让曾贺朝被牵连,她露出个笑脸来,装作无事道:“你先回去呗,晚上温上一壶酒等我,若我,若我回来,我有话同你讲。”
  曾贺朝皱着眉头,又要说什么,却见她毫不犹豫地跟在了小太监身后走向紫宸殿,但背影凄然,仿佛是上刑场一般。
  “将军,咱们走吧?”有郎将问道。
  “你们先回去,我在此等她。”他回了一句,眼睛一直看着陈青微越走越远。
  陈青微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位从前该是她的夫婿,现在是她姐夫的太子殿下。
  “殿下,东少侠到了。”
  小太监推开门,低声回着话。
  “嗯,你们都退下。”谢景瑜放下手中的折子,挥退了宫人,看着面前那位低着头,努力在装作无事发生的‘东少侠’。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陈青微低声道。
  “孤该称你什么好?”谢景瑜开了口。
  陈青微心中一惊,干笑了两声,“殿下随意称呼便是。”
  “那孤该称你为陈青微?”
  “还是东哥儿?”
  谢景瑜话音落下,屋中沉寂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殿下您什么都知道了。”陈青瓷稳定心神,终于抬起头来,她的表情全然是如同死灰沉淀一般。
  “起先,孤只猜着了一半,你现在又给了孤另一半的答案。”谢景瑜挑了挑眉,那一日替大军接风洗尘时的异样感实在强烈,某一天,他瞧见小姑娘的笑容时,心中不知怎么就将这两张面孔重叠在了一起。
  小姑娘的眉眼自然是一丝一毫都在他心中印刻着,他对小姑娘的喜怒哀乐有着全然的了解,自然也就知道,小姑娘笑着时的模样。而且,这俩人的身量看着也是差不离的。他还着人去了别苑打听,知这位东少侠在江南时从不肯与人同浴,便是住处,也是单独一间。这世间种种巧合,偏偏当下占了个五六分,由不得他不怀疑。
  所以他心中有了个猜测,今日偏这位东少侠,不,他的妻妹会绕着远路去到小姑娘跟前,这着实不让他怀疑。
  “我姐姐什么错都没有,殿下若恼怒,我甘愿以命谢罪。”陈青微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跪下了。
  “起来说话,你若在孤这儿出了什么事,她会伤心的。”谢景瑜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很。
  “殿下,您不生气吗?”陈青微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她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但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知道这一切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对不起的不是孤,孤为何要生气?”
  “你该道歉的人,是日日夜夜都在替你担心的父母,还有你姐姐。你可知她这一年每天都要死守秘密,过的有多辛苦?”他说到这儿,话中终于带上了些许的怒气。
  陈青微浑身一震,面色有些发白。
  她知道的,她怎么不知道。
  可她不敢说,也不敢想。
  她以为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切完全剖开摆在她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堪,有多么的懦弱。
  “孤只有一事想知道,你为何会到京中来。”谢景瑜审视的看着她,这一瞬间,他的眼中有过一丝杀气。就像是面前这个人若给了一个他不满意的回答,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件屋子中永远的成为秘密。
  陈青微双手握拳,过了半晌,溃散的目光方才逐渐重新凝聚:“我来赎罪,万错皆因为我而起,我不该再让我姐姐为我背负从前犯下的过错。”
  斯羽站在门外头有些郁闷,这位东少侠和自家主子什么时候有了交情,主子还不让他在一旁伺候着,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又过了好久,门嘎吱一声开了,谢景瑜走出来,身后跟着的陈青微却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
  “吩咐下去,收拾一间空着的宫殿给他住。”
  吩咐完这话,他再不看陈青微一眼,只朝东宫走去。
  “娘娘,殿下回来了。”
  黄昏时分,晓莲掀了门帘小跑着进屋通传。
  “嗯。”陈青瓷点点头,又拿起帕子给二太太按着眼角,“娘,您回屋歇着吧,明日我再想办法,让妹妹来见你。”
  “诶。”二太太叹了一口气,却知女婿快要进屋,忙捂着脸走出正院,去往她暂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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