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行眼色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舒茵都发毛了,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摸了下鼻子说:“我就是建议一下,你——”
忽然林璟行将车子停在路边,她莫名的有些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心想这是造的什么孽,话那么多干嘛。
林璟行忽然看过来,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你是在关心我吗?”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舒茵没听见。
“没什么。”林璟行神色顷刻间恢复正常,好像刚刚只是舒茵的错觉。
紧接着,绿灯闪过,车子再次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老林啊,话都说到这里,就差最后一脚了,你给点力行不行,和隔壁潇潇学学
第18章 出事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林璟行把蛋糕拿到餐厅又亲手插上四支蜡烛并且点燃,舒茵嘴馋了一路匆匆忙忙的换了件家居裙就跑了过来。
还没等她彻底走进来,林璟行便率先一步关上了灯,整个厨房只有从落地窗外透过来的空中点点星光和路灯的光亮,以及桌子正中央正燃烧着的蜡烛。舒茵一瞬间没适应眼前的黑暗,愣愣的站在原地。
林璟行从门口的另一侧走过来,从背后揽着她半推半抱的往前走。
待走到蛋糕前,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许愿吧。”
他温热的鼻息让舒茵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脑海中竟然不自觉的想到不久前在山顶两人的意乱情迷。
“快一点,在不许愿蜡烛就要烧没了。”林璟行催促道。
舒茵看着面前的灯火,窗外的令人沉醉的星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林璟行没去问她的愿望是什么,在舒茵面前他总是处在劣势和自卑中的,他怕那些愿望和他无关。
香甜的蛋糕让舒茵食欲大开,刚刚还教训林璟行不好好吃饭的人此时独吃了多半个蛋糕,而林璟行却只是意思的吃了一小块。
舒茵洗澡出来以后,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在要不要打开之间来回徘徊着。也不知道林璟行从哪窜出来的,忽然站在她背后说:“打开看看。”
舒茵吓了一跳,腹诽着这人走路怎么都不出声的。不过却十分配合的拿起一个盒子,有些诧异的问,“两个都是给我的?”
林璟行揉着她的头,她的头发才洗净吹干柔软的发丝拂在手上,心都跟着软了下来,“都是给你的。”
舒茵笑着打开第一个盒子,盒子一开独特的檀香味便扑面而来。她拿出那串佛珠掂在手里,喜欢坏了。她向来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谢谢。”
她真心实意的说着,嘴角都挂着难得的笑意。
林璟行拂在她头上的手没有动,像是玩上了瘾似的将她一缕缕头发在手上打转。说话的语调都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与慵懒,“再打开另一个看看。”
第一个礼物超过预期太多,也不知道这一个又会是什么惊喜,她带着好奇打开可嘴角的笑意却忽
然僵住了。
那是一款很美很高级的手表,酒红色的皮带连表盘都镶着一个闪耀的钻石,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卡地亚最新推出的女士腕表,一出来就让时尚博主高奢品公众号争相推荐。
舒茵看着这将近她两年工资的手表,一时间没说话。
林璟行玩她头发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像是无意间的看着桌上另一款已经旧的不成样子的表说:“红色的很适合你本命年戴,你之前那个太旧了,换上这个吧。”
舒茵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扎了一下,很轻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看着那破旧的与她现在身份整体穿搭十分不匹配的腕表,眼眶有些酸胀。
“嗯。”她轻声应了下,两人一时间沉默。
过了会儿,林璟行轻笑着道:“你还没说谢谢。”
“……谢谢。”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
林璟行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脸上却仍带着笑意,“这么勉强,不喜欢吗?”
“不是。”舒茵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郑重其事的对着他说:“这真的很感谢,谢谢你——”
谢谢你能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你能那么用心的为我准备礼物,那些心意让她真正感受到了被人爱护,在失去了张修远以后。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张开手臂将林璟行抱住。试一试吧,再给自己一次和幸福同行的机会,我们一起试一试,舒茵在心中默默说着。
几乎是她抱住他的一瞬间,林璟行便反手将她抱的更紧,带着说不出的情绪来。
他不知道舒茵主动的投怀送抱意味着什么,可是这对于他来说简直算是人生道路上一个重大的里程碑。
那天以后,两人之间像是没什么变化,可是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至少林二少再也没有因为“桃色新闻”上过财经报。
有的时候舒茵甚至会主动问他今天回不回来吃饭,周六日的时候虽然他们要照常回老宅,可是午休过后却会和大哥大嫂一起出去玩。
两人之间会有些说不出的甜蜜来,不是少年时的形影不离,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场,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别人就会知道这两个人是一对的。
不过让林璟行耿耿于怀的是,舒茵的胳膊上还戴着那个破旧的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捡的表。
而同时,她的左手上带着他们的婚戒,右手上又带着他送她的佛珠。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表而小心眼,可是感情上仍然让他不舒服。
当然,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已经是结婚以来……不,应该说是那件事之后最好的状态了。
人生哪能有那么多的满足,现在已经让他很心悦了。
“婷婷,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开会开的好像特别少了。”邻近饭点客户不多,舒茵难得休息下来问。
“可不是嘛。”闻言唐婷放下手机,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贼兮兮的说:“据说是有人向行长反应了,这才把一个星期一次的例会改成了半个月一次。”
“谁这么大胆子敢和行长反应啊?”舒茵简直佩服这位英雄啊,最重要的是竟然成功了。
唐婷的眼中多了些八卦的味道,声音压的更小声,“你说……会不会是咱们里面的哪个狼人和行长好上了,吹得枕边风啊。”
“喂,这事别胡说啊,行长可是有名的好丈夫。”舒茵也把声音压的低低的,她们两个现在活像是在搞什么地下活动。
“那谁知道,”唐婷冷哼了一声,“男人都是知面不知心的王八蛋。”
等等,舒茵忽然笑不起来了,她似乎想起一个月前她生日的时候,因为被提及了往事她没办法胡
诌了几句“压力大,开会多”。
这个枕边风吹的,不会真是因为她吧?她一边感叹着八卦的空穴来风张嘴就说,一边想给林璟行发条信息问问。
谁知她才编写了两个字,突然有电话拨进来,她看到备注的那一瞬间心没由来的一慌。
她爸平时不怎么给她打电话的,尤其是她结婚以后。舒茵深吸了口气,“爸?”
舒父的话很简短,但却犹如数万雷霆一样一齐击到舒茵身上,她身形不稳的晃了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的声音,却又恍惚间听了自己说了句,“好。”
“茵茵,你怎么了?”唐婷看着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几个电话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吓了她一跳。
她十分冷静的看着唐婷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请个假。”她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飘。
脸上的表情其实已经不能用冷静来形容,是一种茫然。现在的所有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行为,她说完便疾步的往主管办公室走。
唐婷一直不放心的在门口等着,等舒茵出来的时候发现她眼圈有点发红,可是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茵茵……没事吧?”
舒茵晃了下神,随后说:“我还有一点报表没做完,麻烦你帮我做一下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行,没问题,你放心吧。”唐婷连忙应着,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那你路上小心啊。”
舒茵扭头看了她一眼,甚至还对她笑了笑,之后把拿着自己的包小跑似的出去,上了车油门一踩便窜了出去。
唐婷在门口目送了她一会儿,心想——肯定家里出大事了,刚刚那笑比哭都让人难受。
她一路飙车,脑子里回响的全是爸爸电话里简短的哀痛,“回家一趟吧,你外婆去世了。”
她脑子里有千万个疑问,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这他妈在开什么玩笑?明明两个月前她去看外婆的时候,老人家身子还十分硬朗,甚至还给她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在这之前外婆也都定期的做体检,除了有些贫血以外什么毛病都没有,甚至简直比她都好。
舒茵这一路开车三个来小时,心里没想别的,她就是要回去亲自揭穿这个可笑至极的谎言。一定
是有什么阴谋,就像当年骗她回家不久之后她便和林璟行结婚一样。
可是这次她才不会妥协!
她便是在这种心境下,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全都转化成了怒火,她现在就像是个被充满的气球,只要一碰就会爆炸。
她就这么一路风尘仆仆,乡下的小土泥路坑坑洼洼都没让她怒火消去半分,却在看到那古老的却
又十分温馨的小宅子怪满白布时,全身的气都被一下子抽干了。
在门口忙活的舒父看见她的车人却一直没下来,走过去敲了敲车门。舒茵像是被这声音惊醒,一下子推门下车。却因为脚底不稳,差点一个踉跄摔出去,幸好舒父及时扶住她。
舒父看着她这状态有些担忧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璟行呢?”
第19章 发烧
舒茵茫然的看着门框上挂着的白布,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天气热,外婆会时常带着她就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纳凉,手上拿着蒲扇给她扇风。无论城市里的空调多凉快,可是她始终忘不了外婆用那干瘪褶皱的手给她在闷热的夏日里带来的一记凉风。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连脸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就像是一个木偶早已和灵魂分离。
舒父看着女儿这样心里更加难受,他将女儿往自己怀里揽了揽那一瞬间竟然感叹——原来她都已经这么大了,小的时候他时常抱她玩耍,等初中的时候就没在抱过她了。
他的手紧了紧,宽大的手掌亦如舒茵小时候的模样,好像总是充满了力量,舒茵的眼泪滴答滴答流的更加厉害。
舒父无声叹了口气,“茵茵,你这样你妈妈会更难过。”
就这么一句话,让舒茵身体猛地一震,像是有一根线一下子在脑子里绷紧。
“你通知璟行了吗?他什么时候来?”对于这个女婿,舒父是陌生且多少带着些敬畏的。
倒不是他不好或者是盛气凌人,相反的他对他们向来礼数周到,还十分尊敬,但总觉得他和他们家并不是一路人。
终究是高攀了。
舒茵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她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没来的及,我这就打给他。”
舒父看着他无措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说:“我打吧,你进去陪陪你妈妈。”
舒茵点点头,无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回头,问,“外婆……到底是因为什么走的?”
舒父的神色有些复杂,在舒茵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舒茵的表情从困惑到不可置信,最后竟变成了麻木。
从外表看就像是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面无表情一样,她眼神没有焦距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向内堂。
内堂里是乱七八糟的哭喊声,那一声声的糅杂在一起就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笑话。
舒茵的嘴角甚至勾起了抹冷笑,不过她的嘴角并没有成功的勾起来。她麻木且觉得荒谬的穿过人群,这里并没有找到母亲,随后面无表情的上了二楼。
她甚至没有思考的便站在了第二个房间门口,那是外婆的住的地方。门被留了一个小缝,也不知道是没有关紧还是特意留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甚至都没有全部拉开,老旧的房间都充满着腐朽的气息。外面的天也是灰蒙蒙的,似乎有人去世的时候天气总是十分不好。
屋内大约只有四分之一是有些许光亮的,而她在那光亮照不到的床上看见上面坐着个女人。
女人一身素黑,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无力的佝偻着,怀中抱着一张老旧的照片,就像是和这间老旧的照片融为了一体,丝毫不见以往的强势。
这个是就是她妈妈,那个她又恨又怕的妈妈。
舒茵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进去要说些什么,从几年前开始她们母女之间便身份的不成样子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门又推开了点,慢慢的走了进去。轻轻的坐在她妈妈的身边,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舒母大概是感受到了身边有人在,她有些颓然的转过头。在看见舒茵的那一刻,嘴角嗫嚅着,好半天才轻声说了句,“茵茵,妈妈没有妈妈了。”
一股钝痛从胸口袭来,她张开手将面前这个失去妈妈的人抱进怀里,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来。
那一刻,似乎从少年时期便存在的不满与怨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小的时候妈妈事业刚起步根本没时间管她,无论她生病还是家长会她都没有出现过。从小到大只会给她钱而已,那仅有的相处时间也是在她严厉的批评中度过的。
从小到大,妈妈这个词对她来说不是温暖与依靠,仅仅只是钱和批评罢了。
她们之间的矛盾又是因为什么激化的呢,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张修远,那只是给了她一个反抗的勇气,虽然她失败了。
她和张修远没能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双方家长看不顺眼。阿远家妈妈觉得他们家强势又得理不饶人,而她妈妈觉得阿远家母亲市井小民贪图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