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病娇称帝了——延琦
时间:2019-11-22 09:11:52

  原来如此,陈广志点了点头,又听楚平沉吟,“东陵富庶,现如今若再加上端王府在京中的支持,束王此事一旦为真,那京中局势必定要变。”
  陈广志却有些不以为然,轻飘飘的道,“楚先生怕是杞人忧天了,皇帝岂是吃素的?再者,东陵再有钱,那也是封地,远在东海之畔;端王府就更不用说了,身在京中,最多也就几千府兵而已,他们能干成什么大事?”
  楚平一顿,正要说话,却听镇北王先一步沉声道,“放眼大夏,东陵是离京城最近的封地,如若要起事,他们比咱们要快得多。再者,”
  镇北王稍顿,续道,“你可曾听说,宫中那位太皇太后手中,还有股力量?”
  这叫其余二人俱都一顿,陈广志一脸犹疑的问道,“您是说那位老太太?不可能吧,她一介女流,且都七老八十了,手里能有兵?”
  楚平却两眼放光道,“昔日属下在京中时,的确听过这个传闻,说昔日高祖驾崩前,怕后世不稳,曾将五万亲兵交与发妻手中,现在看来,这个消息竟果然是真的?”
  “究竟有没有五万,抑或是更多,本王无法给你确切答复,但这个消息,应该不假,否则你以为以皇帝的为人,与自己的亲娘赵太后都不睦,为何要对这位老太太格外尊重?太皇太后轻易不发话,但有什么吩咐,他从不敢忤逆。”
  这话一出,再结合过去的种种实例,终于叫陈广志信服,恍然大悟道,“难关父王一直安心守着北境,原来京中轻易动不得。可是……”
  他将话锋一转,又疑问道,“就算那老太太手中真有兵,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难道会帮着一个孙子,去打另一个孙子?”
  镇北王没有立刻说什么,也在暗自思忖,却听楚平道,“对于长者而言,自然希望子孙和睦,但如若有人先要动手生事,料想太皇太后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其余的子孙被赶尽杀绝。”
  这话一出,镇北王终于颔首,道,“不错,如此说来,这位端王世子咱们不光不能动,还得好好护着才成。”
  否则这人一旦出事,他们镇北王府岂不就要背上很大一口锅?
  皇帝想把他也削藩不是一日两日,镇北王心里很清楚。
  ~~
  青桐实在佩服自己的主子。
  他来时,一路在担心这镇北王府会像对先前那些个督军一样对待萧元翊——有危险叫他上,有锅叫他背,直到叫人死在战场上罢休。
  却没想到,自打他们到达,境遇与先前京中派来的那些人截然不同。
  世子叫战,他们绝不忤逆,虽然看似还是有些拖沓,但绝不敢鼓动世子上战场,然镇北王府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如此一两个月下来,竟然夺回了三座城池。
  这看起来,似乎是世子督战起到了效果,消息传到京中,竟有大臣上书,要皇帝褒奖端王世子。
  皇帝的脸色可想而知。
  面上对萧元翊及镇北王褒奖连连,心里却简直要气炸。
  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处?
  他原以为萧元翊年轻气盛,好功冒进,定与那陈家父子水火不容,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难不成,萧元翊使了什么诡计,叫镇北王府投靠了他?
  皇帝一度陷入了深重的狐疑。
  岂料没过多久,后宫又生出了事端,叫他一时间无暇他顾——
  上回叫姜穂儿入宫无果,他只好另觅了几位新人扩充后宫,在近一年的努力耕耘下,一位贵人终于有了身孕。
  这本是个令人大喜过望的消息,皇帝立时赏了不少宫人补品,伺候着这位贵人安心养胎,只盼她能给生下一个带把儿的皇子。
  哪知还不多三月,那贵人滑了一跤,把孩子跌没了。
  皇后又来告状,说是贵妃害得,皇帝正处于失望及大怒之中,一时间失了些理智,没怎么仔细查验,便把陈贵妃降了妃位,又关起来面壁去了。
  然而等这个消息传到海岭城,生气的可就不止他一人了。
 
 
第64章 
  众所周知,前朝后宫紧密相连,陈贵妃代表着北境的镇北王府,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此时,陈贵妃一朝被降成了陈妃,不仅对她来说是耻辱,对镇北王府更是。
  消息传到海岭城,镇北王世子陈广志气得登时就破口大骂,“真是愈发不把人放在眼里,咱们拿命给妹妹换来的贵妃之位,皇帝仅凭着传言就说撤就撤,现如今任凭妹妹虎落平阳被犬欺,实在太过分!”
  房中没有外人,因此说话不必避讳,镇北王也是眉间紧拢,却沉声道,“皇嗣乃是大事,青儿与之牵连,难免要吃些亏。”
  陈光志却道,“从前妹妹也不是没被人冤枉,怎的今次他就是非不分了?说到底,还是对咱们起了猜忌之心吧!”
  镇北王凝目,正欲说话,却听门外传来通报,“王爷,端王世子驾到。”
  屋里的谈话就此止住,镇北王将人请了进来。
  萧元翊踏进房中,陈家父子脸上的怒气尚未散去,他自然知道原因,坐下后便安慰道,“贵妃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还请王爷与世子稍安勿躁,我已经托父王协查,相信定能还贵妃清白。”
  其实这话并非他托大,毕竟上回帮着陈贵妃躲过皇后暗算的就是他,因此此话一出,镇北王父子赶忙道了谢。
  陈广志却尚存着余怒,又忍不住道,“可叹我们镇北王府出身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如今被人冤枉,却还要劳烦他人洗清污名,这是什么世道!”
  这话大有埋怨皇帝的意思,镇北王有些不满,给儿子投了个警告的眼神,哪知道一转头,却听萧元翊叹道,“世子直人直语,令人敬佩,说起来,若论这世间寡情冷性者,当今陛下称第一,怕是无人称第二,王爷此时生气只是徒劳,不妨多为贵妃长远做打算吧。”
  这话一听便是另有隐意,镇北王遂试着问道,“世子说的是,想你因在战场杀敌中毒,深受病痛之苦,却还被硬逼着来到北境苦寒之地,实在也是不容易。”
  萧元翊便顺势长叹了一声,“没办法,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这便是要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了?
  镇北王心间一顿,眼见他朝陈广志的方向瞥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对自己的儿子发话道,“我同世子谈些事情,你先下去吧。”
  陈广志虽然好奇,却也无法,只能应了个是,退出了房去。
  房中再无旁人,镇北王在萧元翊身旁坐下,问道,“老夫虽常年驻守边境,但对世子及端王爷的委屈常有耳闻,心间也深感不平,不知世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萧元翊却并不轻易上当,放下茶盏淡淡一笑,反将他一军道,“这话该是我来问王爷,不知贵府今后有何打算?”
  镇北王一怔,心间顿时有些警惕,双目阴暗不明。
  却见面前的年轻人极是淡定,也不等他回答,便续道,“说实话,这些年贵妃看似荣宠加身,但真实的境况,王爷您身为人父,必定要比旁人要懂吧?那人拿贵妃当刀使,而贵妃偏又心性直率些,这些年替他在宫中铲除了不少异己,却也竖了多少敌?”
  镇北王实在没想到,这年轻人会拿自己的女儿当切入点,而且所言也颇为在理,一时间慈父之心翻涌,也忍不住感慨道,“贵妃是府中幺女,我同她的兄弟们确实将她护的太好了些,叫她轻易就受了人的蒙骗,心间没什么城府。”
  萧元翊点头深表赞同,又续道,“那人把贵妃推到风口浪尖上,叫她替自己挡了多少箭?说实话,皇后身后的文臣一党早就看贵妃及王爷不顺眼,这些年前朝后宫明里暗里的使了多少绊子?不瞒您说,就在我离京前还有大臣上书,要查办王爷御敌不力之罪呢,这才不过月余,就又把贵妃害了一回……”
  他语声稍顿,又看向镇北王,语声不乏郑重道,“可想而知,将来一旦叫他们得了势,您同贵妃岂会有好下场?”
  话音落下,镇北王却并未说什么。
  其实这些话他早就明白,早在把女儿送进宫的那一刻起,这样的路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他原本以为,皇帝会顾及他的兵力,以及,女儿无论如何也能生下一两个皇子吧,一旦他们陈家的外孙能当继任江山,那镇北王府便可继续雄霸百年——
  却哪知,女儿的肚子竟是将近七年都没有任何动静。
  而现如今,他手中的筹码也早已经不稳,皇帝开始顾忌他的兵力,女儿逐渐失宠,生下皇子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了……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唯有叫那些敌人们也无法得逞,他们才能拼得生机。
  脑中已然想清楚了,镇北王沉了沉气,终于将目光投到面前这年轻人的身上,道,“世子也明白,本王困于这北境,对于京中之事实在鞭长莫及,怕是……帮不了您什么大忙的。”
  却见萧元翊只是一笑,道,“王爷客气了,您只要把北境守好,别把蛮夷人放进来掺和内政,便是最大的帮忙。”
  这话无疑给镇北王吃了一颗定心丸,镇北王颔首笑道,“世子果然人中之龙,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
  今年正月里雨雪多,几场下去待天晴,就已经春打头了。
  京城的天气一日暖过一日,眼看着厚重的冬衣已经穿不住,要换春衣了。
  姜穂儿去年秋天才离开的端王府,并没多少可以在府外穿的春衣,所以谷三娘又张罗着要给她做几身。
  自打心意相通,吴管事对母女俩的关怀便更上了一层楼,这些日子真是什么好东西都往她们院里搬。
  米面肉油之类就不必说了,基本酒楼里进什么好货,都有人替娘俩送到家里一份;纵使母女俩不喝茶,家里也有江南上好的碧螺春;前些日子又送了两匹衣料,虽比不上王府里主子们身上的云锦蜀锦之类,却也是质地不错的绸缎,寻常百姓家难以买到的。
  谷三娘便合计着找个裁缝铺子,给闺女做几身像样的衣裳,孩子自小就跟着她吃苦,这些年一直是王府下人的打扮,如今正是最好的年华,可不能再浪费了。
  姜穂儿自然也高兴,她已经由衷的感觉到有后爹还真不错的,物质上暂且不说,阿娘脸上的笑明显比从前多了许多,连带着都年轻了不少呢。
  她是个孝顺孩子,不能光自己做衣裳,坚持也要给阿娘做两身,谷三娘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下来。
  年后酒楼早已开业,这阵子天气好,正是忙碌的时候,娘俩只能挤出午后不太忙的一阵空档,一起去找裁缝铺。
  姜穂儿跟阿娘亲,走路还要挽着阿娘的手,早春的太阳晒得人暖意融融,母女俩走在街上也是心情大好。
  “娘你这两天晚上是不是忘了抹手?看您的手好像又太干了些。”
  姜穂儿摸着阿娘的手背道。
  谷三娘笑着叹息,“一把年纪了,粗糙就粗糙些吧。”
  却被女儿立刻反驳,“您哪里就一把年纪了,可千万别胡说……啊啊啊”
  她话还未说完,街道上忽然有人跑了起来,不知是谁在跑动间撞了谷三娘一下,叫她一个没站稳,险些跟着跌倒在地,姜穂儿也是惊吓,忍不住叫了起来。
  幸亏她反应快把阿娘拉了一把,然手里的料子可就顾不上了,眼看着就掉到了地上,还被人踩了一脚,落下一个带着尘土的脚印。
  而紧跟着,马蹄声就逼近了耳朵,一驾马车从道路中间驶了过去。
  很明显这就是罪魁祸首,一定是为了给马车清路,那些人才跑起来,连带着娘俩的衣料也遭了殃。
  姜穂儿很生气,忍不住道了一句,“什么啊,马车了不起啊!”
  声音虽不大,却还是被阿娘拦了一下,谷三娘小声道,“怕是官府的车,别说了。”
  官府的车了不起哦!
  姜穂儿在心间吐槽,却到底没敢说出口,毕竟她也知道这些当官的厉害,自己只是平头百姓,惹不起惹不起。
  出人意外的,那马车却主动停了下来,里头的人还训斥车夫道,“急什么,冲撞了百姓,岂不是给本官惹麻烦?还不快去看看,可有什么人受伤?”
  啧,还真是个当官的,姜穂儿心道,正拍着衣料上的土,果然就见到那赶车的车夫过来询问了。
  方才她的声音不小,车夫也听见了,因此查看了一圈别人后,便来到了她的面前,问道,“二位可有受伤?”
  被主子骂了一通,此时的态度倒不错了。
  姜穂儿却依然有些生气,嘟囔道,“人有没有事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好好的衣料子可给踩脏了。”
  当然了,她也只是抱怨一下,并没奢望这当官的能赔她。
  谷三娘却是个软性子,忙对那车夫道,“不碍事的,有劳官人。”
  哎,年轻时吃够了当官的给得罪,她现在能躲就躲。
  车夫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原回去同车里的主子回话,道是没撞到什么人。
  那主子似乎有些不放心,撩帘往外头扫了一眼。
  姜穂儿正有些好奇,也忍不住瞧了过去。
  见那车窗里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面相儒雅,大约是位文臣,眉目间带着几分江南人的清隽。
  然恍然之间,她又忽然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熟。
  对,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疑惑着,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们,目光先在她身上顿了顿,带着些迟疑,又去看她身边的阿娘。
  然后……猛然怔住。
  【三娘……】
  姜穂儿听见这人的心声,不由的更加疑惑,咦?这人难道认识阿娘?
 
 
第65章 
  车中人在往外看,车外的人也在看他。
  其实看见那副样貌的,并不只有姜穂儿而已,谷三娘无意间瞥去一眼,正与那道目光交错,刹那之间,也是一怔。
  就在姜穂儿在还疑惑那马车里的官老爷为何会知道阿娘的名字时,又猝不及防的听见了阿娘心间的声音,【姜明远?】
  姜,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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