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病娇称帝了——延琦
时间:2019-11-22 09:11:52

  萧元翊悠悠喝了盏茶,又问道,“王府里呢?”
  虽然那府里大多数是与他无关紧要的人,但毕竟还有个有血缘的亲爹在,看在老祖母的面上,他也总得顾着些他们。
  青桐答说,“王爷已经以养病为由搬到别院住去了,二公子三公子尚留在府中,其余人都跟着王爷去了别院。”
  萧元翊点头,又吩咐道,“留一部分人护好祖母。”
  青桐道是,他没再说什么。
  自打同镇北王达成共识,他们便不再拖延战况,如今已经将北戎差不多打回老巢了,估摸着这场战事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然须知一结束,他手中的这点兵权也要被收回,所以一切还要抓紧时间,不能再拖沓。
  他只能默默在心间叹了叹。
  至于遥远的那个小丫头,他知道她机灵坚强,却也知道她胆小,只希望这一切快些过去,等将堂兄送回宫中宝座之上,他一定就去找她。
  那时骗了她,他还记得要还她一个真相。
  ~~
  春日开了头,天气便一日暖和过一日,眼看着城里迎春杏花纷纷开,一片喜人的春景。
  自那日把姜明远赶走,他倒真的没再出现过。姜穂儿自觉出了口恶气,跟着阿娘收好银票,继续过小日子。
  这些日子端王爷去别院养病,吴管事也得跟着过去,城里城外路途不近,因此并不能时常与她们见面。
  姜穂儿跟阿娘通过气,这事瞒着不好,等下回见了吴管事,一定得如实告知才是,以免他跟阿娘之间生出什么嫌隙来。
  却不知她们这里还好好的,姜明远那里先出了麻烦。
  姜明远的现任夫人杨氏,正是他当年在苏州攀附的那位官家小姐,这女子生性强势,早在苏州时就人尽皆知。
  自然,人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架子大些也正常,姜明远起初只是个穷秀才,对这杨氏可谓言听计从。然须知这夫纲若初时不振,那日后便也再难振,尽管姜明远这些年一路从秀才做到了工部主事,家中却依然是杨氏说了算。
  姜明远怕老婆也是出了名了,不止家中,甚至工部衙门里上下也是无人不知,旁的同僚家中或多或少总有那么几个貌美小妾或者通房,姜府上除过杨氏及其女儿身边有几个年轻的丫鬟,其余都是小厮或粗使的婆子。
  也是因此,姜府里除过杨氏多年前为姜明远生下的一子一女,再无其他的少爷小姐,在京城的官宦人家中,堪称人丁单薄了。
  尤其……这杨氏生的本就不算出众的,年纪一大,就愈发不能入眼,然尽管姜明远十分羡慕别的同僚美婢环绕,却不敢对杨氏提一丝儿想法,否则只怕这婆娘要上房揭瓦,叫家无宁日。
  不能纳妾也就罢了,姜明远财务上也不太自由,家中财政都被杨氏紧揽,他好不容易才能攒上点私房钱。
  结果前几日就全给了姜穂儿。
  然而钱还是小事,他之所以能如此大方的拿银子给谷三娘母女俩,就是怕被杨氏发现她们娘俩,这婆娘当初为了能做他的正房太太,不惜叫自己的爹去将谷家赶尽杀绝,如今若是叫她知道娘俩还在世,指不定又要弄出什么事来,影响到他的仕途。
  ——虽然后来银子也搭出去了,那母女俩也没答应离开,姜明远虽然生气,却不敢声张,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没过半月,那杨氏却发现了他攒私房钱的事。
  杨氏大闹了一通,非要叫他把银子交出来,然而姜明远哪里能拿得出来,便咬死说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私房钱,任凭杨氏去闹。
  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人知道姜穂儿母女的存在啊!
  然而那杨氏也不是吃素的,眼见这次姜明远咬得这么死,愈发认定他是有鬼,于是冷静之后,转换思路,开始朝姜明远近身的人下手。
  几番威逼利诱,她就发现了前些日子姜明远有些行踪不太对。
  她问那姜明远贴身的小厮,“前些日子老爷可有过应酬?”
  小厮老老实实答,“回夫人,近来朝廷管得严,大人们业余之间根本不敢随意吃酒。”
  “这就奇怪了。”
  杨氏皱眉,既没有人请吃酒,姜明远怎么会去了那个什么留仙居?那不是吃酒的地方吗?
  管家婆子是杨氏心腹,此时忍不住道,“那勾栏之地向来不入流,听闻京中有些酒楼为了招揽生意,暗地里弄些小娼妇唱些淫词艳曲勾男人的魂,咱们爷别是去了那种地方,才把钱花出去了吧?”
  “什么?”
  杨氏登时就坐不住了,“若果真如此还得了?银子是小,他的前途可要紧,若是叫人知道了,这乌纱帽还能不能得保?”
  管家婆子赶忙道是,“就是这样说,老爷如今正是好势头,若是被那帮小娼妇们害得丢了前程可怎么好?”
  杨氏一拍椅子,登时就给立了起来,“我这就去看看,这留仙居究竟是什么地方,若真是有那些猫腻,一定要举报官府,给封了才是!”
  语罢便领着家仆杀了过去。
 
 
第67章 
  鉴于杨氏这次只是去打探“敌情”,又怕打草惊蛇,因此只带了管家王婆子出的门。主仆二人坐上马车,在路上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留仙居的门口。
  要花小半个时辰才能到的地方,杨氏心道姜明远绝不可能是闲来无事偶然路过的,便越发认定了这酒楼有什么猫腻。
  然而等她立在留仙居门外打量过一圈后,却觉得这酒楼的外观看起来与寻常的饭铺子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稍显朴素了些,又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跟那王婆子道,“是这里吗?别是弄错了。”
  王婆子却道,“若是真的有猫腻,自然得深藏,哪能叫人在门外就看出来?夫人,咱们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杨氏便点了点头,踏进了留仙居的大门。
  这时候正是饭点,店中客人不少,难免有些喧杂,杨氏仔细打量四周,见内里也依旧只是一个饭馆的模样,装潢之类也没什么出彩,唯独只是生意好了些,上菜的跑堂们忙碌的穿梭其间,空气中满是酒菜的香气。
  杨氏又狐疑起来,这看起来就是个寻常饭馆吧,若真有什么小娼妇,会藏在哪里……
  店小二可不知这二人的打算,见有客至,忙迎上前来招呼道,“这位……夫人,可是要吃饭?”
  杨氏才没什么心情在这吃饭,想了想,问那店小二道,“你们这……除了吃饭可还有什么?”
  店小二还当她是要住宿,便答说,“这位夫人,我们这是酒楼,只做餐饮生意,没有客房住宿的。”
  杨氏刚要说话,那王婆子赶忙抢问道,“那你们这里都有什么特色?”
  店小二便熟练的报了几个菜名,又道,“咱们这主营苏浙淮扬菜,东家专门从江南请的厨子,口味地道,您瞧这些客人,大多都是回头客,夫人若有兴趣,不防点几样菜尝尝?”
  “还真是个做菜的?”
  杨氏可是狐疑坏了,若这店家真的只是做菜,那姜明远的那些银子到底是怎么花出去的?就算顿顿来吃,也得吃好些天吧!
  眼见她犹豫,店小二眼珠一转,又赶忙道,“对了夫人,我们酒楼还有一样特色,那便是点心,点心师傅也是江南来的,还在大户人家做过白案,手艺好的没得说,好些客人吃完还专门打包带走呢,您要不要也来点尝尝?”
  这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点子上,王婆子等不及,索性直接问道,“你们这难道就只是吃喝的地方?倘若客人吃的无聊,可有什么歌女助兴?”
  却见店小二一愣,登时朝她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这老嬷嬷,你把我们这当成什么地方了?我们做的是正正经经的生意,您要想找歌女舞姬,那可是走错门了,出门右转往城中,百花巷那儿请吧。”
  说着又嘀咕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老不正经!”
  “你……”
  王婆子恼羞,却又顾忌着在杨氏面前嚼的舌头,不敢乱发火,只呵斥道;“谁说我们不是吃饭的,不过随便问问,瞧你这什么态度,还不快引座!”
  店小二这才没说什么,因这二人去内里入了座。
  杨氏本没什么胃口,但王婆子怕主子治她虚张声势的罪,应是劝着杨氏点了几道菜,“夫人常年在府中操劳,也该出来放松放松,既然这饭馆味道不错,那您不妨尝尝,离家这么久,也当想念家乡的味道了。”
  说实话,杨氏来时,既抱着捉贼的心思,却又害怕真的捉住什么贼,此时见此处确实是个正经的酒楼,反而安心不少,只嗔了王婆子几句,便真的尝起了菜来。
  她也是江南人,因此不尝不知道,一尝才发觉这留仙居的味道确实地道,一面吃,一面点头道,“还不错。”
  王婆子赶忙改变风向,哄道,“夫人,兴许咱们想错了,那私房钱的事是个误会吧,我琢磨着,大人也是想家了,听说这酒楼味道好,才特意来此尝鲜的。”
  如此便最好不过,杨氏点了点头,道,“以后可常来吃吃。”
  王婆子道是,伺候她吃完,便原出了酒楼的大门,正要招呼马车,余光一瞥,正瞧见大门旁姜穂儿卖点心的窗子。
  王婆子抖了个机灵,对杨氏道,“您瞧夫人,方才那小二说的不错,这酒楼竟还专门有点心外卖的,既然大人喜欢这里的味道,咱们不妨给大人带几样回去,也顺带叫公子小姐尝尝鲜不是?”
  杨氏想了想,此番她与姜明远较劲,姜明远死不认错,两人便一直僵着,如今查探这么久,又没查出个什么,想必是她闹了个乌龙,不如就听了这王婆的去买上几样点心带回家,也算是给个台阶,和缓一下夫妻之间的关系。
  杨氏便颔首,去了那卖点心的窗口。
  如今天气好了,出来吃饭的人也多,又是在饭点上,不止大堂里头忙碌,专门来买点心的也是络绎不绝,杨氏刚走近几步,瞧见那来来回回动作麻利的卖点心的丫头,忽然不由得一怔。
  她觉得这丫头……怎么有些面熟?
  照理来说,一个卖点心的小丫头,年纪还是如此年轻,她该不认识的,可杨氏就觉得这丫头眉眼之间有些像谁……
  又在旁暗暗观察了一会儿,她终于想了起来,这丫头长得似乎有点像姜明远那个前妻。
  对,就是那个家里开点心铺子的女人。
  而再看看,她竟又在那丫头脸上寻到了一丝姜明远的影子!
  没错,姜明远肤白,这丫头也白,不像她生的儿女,都随了自己,肤色偏黑。
  还有这丫头的鼻子下巴,也有些像姜明远……
  杨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竟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当初那女人就是做点心的,而这丫头也在做点心,再瞧这年纪……当初那女人的闺女两岁,看这丫头应该也不过十八……】
  【难道这真的是那个谷三娘的闺女?】
  咦,正忙碌的姜穂儿忽然听见了谁心里在叫阿娘的名字,不由得抬脸环顾,正与紧盯着自己的杨氏对上了。
  杨氏此时瞧了她的正脸,心间又是一顿,暗道,【越看越像,难道真是姜明远的那个闺女?姜明远来此也是为了她?】
  姜穂儿也是一顿,方才的名字是这女人叫的,而这女人不光认识她阿娘,还认识姜明远?而且还猜她就是姜明远的闺女?
  她也起了警惕,却不动声色的先继续给客人包点心。
  余光瞧见对方走到她近前,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又开口问道,“方才在里头就尝着点心味道好,难怪这么多人来买,姑娘是哪里人啊?”
  姜穂儿答,“我们老家在苏州。”
  “苏州?”
  杨氏心间又是一顿,【果然是苏州!那谷家就是苏州的,难道真是她们找到京城来了?好个姜明远,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敢瞒着老娘!】
  姜穂儿也是一顿,这女人既知道她娘也知道姜明远,还知道她们是苏州人……
  在听她念姜明远的语气……
  她虽没见过,此时也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心里冷笑,又听对方试探,“姑娘这点心做的真是地道,却不知这好手艺是从哪里学的?”
  姜穂儿瞬间起了个主意,便顺势答道,“我这手艺可是家传的,我外公就是做点心的,当年的点心铺子在苏州可是很有名的!看这位夫人这么识货,难道也是同乡?那不知您可听过我们稻香斋的名号?”
  稻香斋!
  杨氏一顿,已经彻底清楚了,这果然是姜明远那个闺女!
  她顿时气急,火气直从脚底窜到了脑顶,正琢磨着该怎么跟姜明远算账,却听小丫头又同旁的顾客道,“我们稻香斋可有名了,我外公就靠手艺起家,家境也算殷实,还供了我爹一个穷秀才读书,考了功名呢!”
  “只可惜……”
  她忽然又叹了口气,引得旁人都问,“只可惜什么啊?”
  杨氏跟王婆子主仆正悄悄听她说什么,也被引得一顿,注意力高度集中。
  姜穂儿便又愤愤道,“只可惜我爹忽然被一个我们当地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家看上了,那家的小姐为了嫁给我爹,竟硬是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了的爹娘,还害死了我的外公外婆!这杀千刀的,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周遭众人义愤填膺,也都纷纷点头咒道,“这样不知廉耻心狠手辣,合该下地狱不得好死!”
  杨氏脸色登时就转白,恨不得要去打那些人的嘴,然到底还是要些脸面,加之今次出来的只有她和王婆子,再就是远处的车夫,不敢随意生事只好生生忍了下来。
  偏生姜穂儿却非要来问她,“瞧这位夫人端庄,一定是明事理的,您说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杀千刀!”
  杨氏心里恨不得扇她的脸,却苦于不能明说,想了想,只哼道,“这不过是一面之词,你年纪这么小,怎的就知道是对方逼着要拆散你爹娘?没准是你亲爹自己要攀高枝,主动上门的呢?”
  姜穂儿却摇头,一脸的胸有成竹道,“这不可能!不瞒您说,我爹前几日已经找到我们了,他同我们说明了当年的事实原委,他就是被逼迫蒙骗的。他心里只有我们,这些年还一直在找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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