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靠直觉拯救世界——严午
时间:2019-12-20 10:21:50

  请不要离开我。
  后来,别墅里来了一位老管家。小气泡终于受到疼爱与关注,模模糊糊的日子逐渐结束。她觉得自己正从半空中降落,并开始回想起自己的姓名。
  小气泡十四岁时,老管家因病去世,小气泡替他合上眼睛。她没有哭,只是迅速收拾好行李,背上小书包,对浑身遍布伤痕的狗说:“再见,父亲。”
  对拿着锁链的爱丽丝说:“再见,母亲。”
  小气泡离开了这栋别墅。她要去寻找会关注疼爱自己的人,寻找自己快想起的姓名。她要成为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她不再旁观别墅里发生的事,也不抱一丝兴趣。
  多年后,小气泡无意得知了一些消息。别墅里的狗终于死了,化成灰烬,葬在主人选择的墓地里。主人也在他身边预留了一个位置,并用昂贵的大理石刻下两人的名字。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分开他们——主人大概是想表达这个。
  哦,这时候小气泡已经不是小气泡了。她终于被某个男人牵住手拉回了地面,后来这个男人成了她的丈夫。他关注她,疼爱她,认为小气泡是个纯粹的好女孩,并帮助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爱丽丝。
  甜美的,纯洁的,无瑕的,纯粹至极的爱丽丝。
  小气泡成为了第二个爱丽丝。
  她只拥有一栋小小的公寓,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他们没有金钱,权势,美酒,华服——但爱丽丝对此非常满意,她正过着普通人的普通的日子。
  他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她的丈夫从不会嫌弃她工作的忙碌,他只会在家里等她。
  但爱丽丝必须小心翼翼。毕竟她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在感情上纯粹到了极致——有时候,她很害怕因此伤害他。最终她找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彻底旁观曾经发生的一切。小爱丽丝把自己看作局外人,为此甚至剥离了一部分自我。
  她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继承自上一代爱丽丝的纯粹到扭曲的爱情观。她是个普通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嗯,这很简单,爱丽丝很擅长封闭对自己不利的事物。找不到路的话,原地把自己关起来就可以啦。
  她宁愿一辈子走不出去,也不要像母亲伤害父亲那样伤害自己的爱人。
  再见面时,别墅里的爱丽丝早就深陷在仙境里,而原地停留的爱丽丝终于拥有了柴郡猫。他们坐在一间暖意融融的小卧室里,被柴郡猫生起的壁炉里噼啪跳出酒红色的火星。离午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能着急离开。
  柴郡猫与她的丈夫不同。她的丈夫是普通人,但柴郡猫是童话里的魔鬼。柴郡猫永远是微笑的,它会保有你一切的秘密。爱丽丝绝不向她的丈夫透露这关于自己过去的故事,哪怕一丝半毫——但是,面对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的柴郡猫,她总算能稍稍试探着,询问走出去的路。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熟悉而又陌生的大玩偶。盼盼的直觉说,他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盼盼的性格也是不正常的——我第一卷就埋下的伏笔终于能一点点挑开了,跟着大纲写真不容易QUQ但是又莫名很爽嘻嘻嘻…… 
    第三卷魔王掩藏身份的行为,当然不是只为了撒糖,更是为了引出盼盼的另一面 
  无论沈望还是盼盼,我一直认为,极致的纯粹就是一种病态。
  啊,可能还是表达的不太好,有点差强人意……但是这是我的处女作,真的很想认认真真的努力说明一些我想阐述的东西QUQ不觉得两个互相生病的人疯狂救赎对方是很美的事吗QUQ
  我会继续努力哒
  今天开始日更,我答应小天使们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零点发文,在线求夸.jpg
 
 
第51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次从裂痕坠落
  【“I don’t much care where ——”said Alice.
  “Then it doesn’t matter which way you go, ”said the cat.】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爱丽丝说。
  “那么你可以走任何一条路。”柴郡猫回答。】
  “抱歉,我好像说了多余的话。”沈畔摇摇头,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待在一个屋子里。”
  更何况是陌生异性。沈畔在这方面的意识一向很强。
  ——但古怪的是,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感觉局促不安。而不是竹筒倒豆子般的,把私密的记忆都讲给他听——
  就在此时,对面的大玩偶举起双手, 作出一个表示投降的动作。沈畔没能理解他的动作,又看见柴郡猫挥起手臂,指向门外。
  “啊……你有急事, 要出去一趟?”
  柴郡猫点点头。
  沈畔咳嗽了一声, 她觉得更尴尬了:“当然,你可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这只玩偶未免太绅士了。
  出门当然要征求老婆的意见。
  柴郡猫摇摇头, 他把举起的双臂放下,平放在胸口,两手交叠着比出一个手势。尽管他戴着笨重而又毛茸茸的手套, 那个手势依然十分轻灵。沈畔恍惚看见了一双属于男人的修长双手。它们交叠在一起, 仿佛魔术师手中飞舞的白鸽。
  沈畔没看懂:“呃……人与人之间要和平相处?”
  摇头。
  “哈利路亚?”
  摇头。
  “……抱歉,我真的猜不到。”
  玩偶耸耸肩,直接转动门把手离开了房间。他似乎是放弃与沈畔进一步交流了。
  手中的飞鸟, 比喻心中的珍宝。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沈畔独自一人。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注视着对面壁炉里的火焰。那只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着,沈畔这才注意到它造型的别致之处。
  这只钟只有两颗指针,根据转动的速度判断, 这两颗针分别是时针与秒针。时针的尖端镶着一个蜷缩成一个半圆形的黑礼服兔子,秒针则是由一串金色的星星图案构成。
  沈畔看得有点入迷:“这里的主人, 品味真的十分……嗯,复有浪漫细胞啊。”
  这里的装潢十分奇妙。沈畔是在X市的富人区长大的,像这样的别墅也见过不少。但是唯独这间卧室,与她记忆中那些豪宅的奢侈华丽截然不同,反而充满了温馨和童趣——简直有点像给小孩住的地方。
  而且,还是主人极宠爱的小孩。空气里有着被疼爱的味道。
  以及她正坐的这张床——咦?
  沈畔低头,摸摸铺好的床罩。从她所坐的床边,缓缓伸出手臂,一直划到床的另一边,而且够不到尽头——
  “好宽敞的双人床。”现在她又不确定了,准备给小孩的床为什么是双人床?住在这里的是一对双胞胎?不对,这张床足够躺下两个成人。
  沈畔再次看了一眼时钟。穿黑礼服的兔子先生告诉她现在是十点左右,金色的星星只是不停转动。
  现在房间只剩下沈畔独自一人。
  盼盼咬咬唇,环顾四周,反复确认某只玩偶不会突然窜出来后,猛地扑向这张柔软四柱床的正中心。
  好软!
  盼盼把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有些兴奋的打了个滚。这真是一张又大又宽敞的好床。她有理由相信这是天鹅绒制成的,躺上去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啊,果然是X市的别墅,真会享受。
  盼盼抱着柔软的枕头(作出这番有些破坏规矩信条的耍赖形象之前,她及时降下了床帐),又滚到了床边。那里摆着她刚才问陌生玩偶借来的手机。
  唔。
  沈畔拿起手机,点开联系人的图标,找到最近通话记录。这可能是部新手机,最近通话记录里只有一条显示,这串号码沈畔早就在多年前背的滚瓜烂熟。记录显示未拨出。
  沈畔出声的盯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她想再次拨通它,但又怕打扰了号码的主人。
  老实说,霍准从没这么忙碌过——自沈畔来到X市,她就陷在一种“我那经常提前下班,等在沙发上看书的丈夫竟然是工作狂”的超现实感里。
  他可能还在开会,或许在开车回程的路上。
  沈畔慢慢合上眼睛。由柴郡猫亲手生起的壁炉,噼啪跳动着一朵朵火焰,与细细的烟。
  “……霍准?”
  她似乎是睡着了,墙上挂钟的时针停留在表盘正上方的位置。金色的星星不再转动。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
  沈畔试图撑起上半身,但她发现自己四肢发软,只好无力的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她好像经历过一场过于漫长的赛跑,受到许多接连的惊吓,发现许多恶意的视线。
  她累极了。
  “盼盼。晚上好。”
  靠在床柱上的男人有着她熟悉至极的剪影,沈畔眨眨眼,霍准本人正坐在她旁边看书。他所拿的是一本十分厚重的大部头,书脊上烫金的字体沈畔根本不认识。
  霍准把书签放进正阅读的部分,轻轻合上书,俯身靠近她。他的左臂撑在枕头上,从耳后滑下的长发与细长的睫毛形成了一个沈畔绝不肯逃脱的三角区域。
  “你睡得太久了。”霍准平静的问:“想喝点水吗?”
  仿佛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他们正待在首都的小家里。
  “……不用了,我不是很想喝水。”盼盼呆呆的说,“为什么你在这儿?”
  “我当然在这儿。”霍准奇怪的看她,“我们一直在一起。”
  “盼盼,你是不是生病了?”他问,又靠的更近,近到沈畔可以一根根数清他的眼睫毛。这张脸即便看了三年,还是拥有能瞬间让她目眩神迷的魅力。
  “你的脸有点烫。”霍准皱眉,“发烧了吗?”
  “不。”沈畔干涩的开口,“我觉得我需要喝水,现在。”
  霍准点点头:“我去拿茶杯。”他拉远了与沈畔的距离,撑起上半身,就要下床离开。
  沈畔有些恍惚的拉住他的手:“别走。”
  “怎么了?不是渴吗?”
  “不,我的意思是——”沈畔张张嘴,那串在心里的话直接冒了出来,“我只是有点想亲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霍准平静的表情波动了一点,他似乎是飞快的笑了一下。
  “我很高兴,盼盼。”他伸手,食指轻柔的点在妻子的嘴唇上,“但是不行。”
  那轻轻的点击对盼盼产生的影响不亚于电击,她迅速往床的内侧缩了缩,听清楚霍准的话后又不服气的蹭回来。
  “为什么?”盼盼咕哝,“难道你讨厌亲我吗?”
  霍准眼神幽深,睫毛的阴影深而长。有噼啪跳动的酒红色在他眼睑上,那是壁炉里温暖的火光。
  “我想你知道为什么,盼盼。”
  沈畔呆呆的看着他。陌生别墅里的陌生房间,与熟悉至极的丈夫。
  “你并不在这儿,对吗?”她小声说,“你今晚应该在医院开会。”
  “啊,没错。”霍准从容的说,“这是你的梦,盼盼。”
  “而且,容我说一句——在梦里亲你的话,现实中的我会吃醋的。”
  盼盼眨眨眼。她记得自己是那种会在梦境里明确认知自己存在的人。那个刚刚抵达X市时所做的关于童年的梦境就是如此,但问题是——
  “我从来都是自己能意识到的。”盼盼喃喃道,伸手试图掐自己的脸,检查有无痛觉。
  可是霍准阻止了她,他温柔的把沈畔的手包进掌心:“别掐,万一把你的脸掐肿了怎么办?本来就是胖乎乎的娃娃脸……”
  盼盼:!
  她“啪”的一下打开这人的手,大声说:“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吗!”
  霍准皱眉,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呃,非要说的话……”
  见这人还真的犹豫起来,盼盼胖乎乎的娃娃脸立刻气成了包子脸。
  “你说!反正这是梦!梦里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霍准叹气:“好吧,让我仔细看看。”
  言罢,他就伸手抬起盼盼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半晌。
  被审视的盼盼本来很生气,见他真的仔细挑刺的样子又感到委屈,最终随着霍准一言不发的盯视时间愈来愈长,她只剩下了忐忑不安。
  “真的不好看吗?”盼盼紧张的说,“我,我以后再也不吃巧克力小蛋糕了!”
  一旦睡醒,她就去列减肥清单!
  “嗯……”霍准严肃的回答,“你这张脸太可爱了,但是梦里是不能亲你的。我很苦恼。”
  唔。
  盼盼:“呸。”她哼哼道,“随便你好了,油嘴滑舌的大猪蹄子。”
  “准确的说,我是你的潜意识。”霍准轻松的将话题转回正路,巧妙的无视了被老婆骂为“大猪蹄子”的事实,认真解释,“由我来告诉你这是个梦,就是你自我察觉的一种方式。”
  盼盼摇头:“我不知道还有这种方法。”
  “举个例子。”霍准说,“还记得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看的《神探夏洛克》吗?故事里的主人公是名优秀的侦探,他拥有一座思维宫殿。”
  盼盼努力的回忆着:“你是说,你是我梦里的霍准,但同时也是我的潜意识,就像——”
  “——就像夏洛克心中那个被锁在牢房里的莫里亚蒂。”
  “——就像夏洛克心中那个被锁在牢房里的莫里亚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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