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第一只喵
时间:2019-12-06 08:26:38

  沐长弓脸色惨白,却还是不肯改口:“我没有见她。”
  “大哥!”沐桑桑急了,“傅晚她不是真心待你,她想嫁给皇帝!”
  沐长弓抖了一下,声音苦涩:“我身负重罪,她有出路当然更好。”
  “大哥,傅家从一开始就是皇帝的人。”沐旬鹤开口说道,“傅家说桑儿和乘风去西疆时傅守义不在都护府,所以没收到我寄去的信也没去接他们,但经我查实,傅守义只离开了一天,我派去的人都失踪了,多半是被他灭口。”
  沐长弓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沐桑桑蹲着身子恳切地看着他,低声道:“大哥,我在路上被人劫持,差点丢了命,我去那里的消息只有傅家人知道,大哥,你觉得谁会这么恨我?在那个噩梦里,傅晚最终做了皇后。”
  沐长弓抓紧她的手,颤声说:“桑儿对不起,对不起。”
  “罢了,这种糊涂东西靠不住。”太后冷冷道,“沐长弓,今后沐家的事与你无关,滚回你的牢房去吧,但愿傅晚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留你一条命!”
  沐长弓惨白着脸站起来,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看得出痛苦到了极点。沐桑桑几次想要追出去,最后还是狠下心没有动,大哥性子执拗,再苦苦相逼,只怕他又要走绝路。
  沐家人在天牢中谈了一个多时辰,等出来时,安王置办府第准备常住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是个干大事的。”太后若有所思,“可惜,不是正经的皇子皇孙。”
  “姑妈,我梦见安王攻陷长平,穿着龙袍。”沐桑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这个梦太严重,她至今没敢告诉任何人,但眼下,她觉得应该告诉太后,好让太后更周祥地考虑。
  太后吃了一惊,飞快地说道:“千万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她脸上阴晴不定,沐桑桑知道她在犹豫,安王要反,她却是太后,假如安王得了天下,她将如何自处?
  许久,太后低低地说:“走着看吧,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
  当晚,慈宁宫传来消息,凤仪卫左右统领因触怒太后而被斩首,两名队长被提拔接替他们的位置,同时,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也开始大清洗,几人失踪,还有几人被处死。
  同时传来的消息还有,位于京城最好地段的一座大宅突然挂上安王府的牌子,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夜卫跟随安王入京,正式开府。
  但赵启根本无心理会这些消息,他向着黑暗中说道:“黄卓,去一趟安国公府,把沐桑桑带回来!”
  “是!”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出,无声无息地潜进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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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安国公府偏厅中,赵恒慢慢落座,目光看向了对面的沐桑桑。
  才几个时辰没见,他就觉得很想她,前几天放下一切在山里与她朝夕相对,才知道人世间竟然有这种乐趣,可一旦回来,那么多事纷纷扰扰,那么多人盯着,再见她一面也是不易。
  沐旬鹤不动声色地起身奉茶,再回来时,椅子一梛,已经挡住了妹妹。他问道:“殿下,乌剌人当真要议和?”
  “目前听到的消息是这么说。”赵恒收敛心神,沉声道,“傅守义正在归拢俘虏,准备进京献俘,沐乘风应该也会回来。”
  “家父还有几个旧部在西疆可以照应,我想就让乘风留在那边吧。”沐旬鹤道,“沐家前途未卜,乘风留在那里,就算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一网打尽。”
  他回头看了眼沐桑桑,神色严肃起来:“太后命我转告殿下:殿下多次援手沐家铭记在心,殿下在长平期间,沐家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在长平期间?沐桑桑忍不住地看了赵恒一眼。在天牢时,她跟家人说了当初与赵恒的约定,当时太后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从二哥的话来看,太后虽然答应与并州联手,但仅限于赵恒在长平期间。这与她当初许诺的,沐家唯他马首是瞻的话并不一致,太后显然在顾虑他将来会做的事。这对他不公平,沐家将花费他大量的精力,但他能得到的并不能与之匹配。
  赵恒的目光与她触碰了一下,很快转了回去,向沐旬鹤道:“并州与皇室,从来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到那时,贵府又将如何?太后又将如何选择?”
  沐桑桑紧张起来。他这句话几乎是明说了要反,二哥会怎么说?
  “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至少眼下,沐家与殿下是同路人。”沐旬鹤不动声色道。
  赵恒沉吟起来。也就是说,眼下沐家会与他合作,一旦并州与朝廷刀兵相见时,沐家帮谁,还未可知。毕竟先帝有那么多儿子,假如他们联手将赵启拿下,太后大可以另外扶持一个皇子登基,至少那些皇子在名义上都是她的儿子,而他与太后,却不可能那么亲密。这笔交易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划算。
  赵恒的目光飘向了沐桑桑,她也正看着他,带着不安,又带着忧虑,波光潋滟的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赵恒的心软了。哪怕只是为了让她活得轻松一些呢?
  左右他当初出手帮她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
  “好。”赵恒沉声说道,“那么,便如此吧。”
  沐桑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轻松,有歉疚,还有几分感动。
  “明天太后将亲临福报寺的盂兰盆会,京中有名望的人家大多也会到场,”沐旬鹤道,“殿下不妨也去一趟。”
  “我会过去。”赵恒道。
  福报寺是京中最大的皇家寺院,每年中元节都会做一天盂兰盆会道场,届时皇室和显贵都会到寺中烧香祈福。若是机密事大可不必去那里碰面,沐桑桑心想,太后约在那里,肯定是有什么事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会是什么事呢?
  “宫中的动向太后会及时遣人告知殿下,”沐旬鹤又道,“只是凤仪卫中混杂了不少皇帝的耳目,太后虽然已经尽量安排可靠的人去天牢守护家父,但就怕有什么纰漏,还请殿下能够援手一二。”
  “我早已安排了人在天牢,绝不会令安国公有性命之忧。”赵恒道。
  沐旬鹤站起身向他深深一躬,道:“谢殿下!”
  沐桑桑连忙也站起身行了一礼,道:“谢殿下!”
  “不必客气。”
  赵恒起身还礼,由不得又看向沐桑桑,心中思虑不定。沐旬鹤的客气中带着一分疏离,他的态度显然能代表太后的态度,他们明知道他那天抢婚,也知道他与她在山中相处了数日,那么他们这样客气,是不是并不愿意她与他来往?
  但,他也并不需要他们同意。
  “白云川之战疑点重重,家兄又对与傅晚会面的事守口如瓶,若想查出真相,只能从乌剌和傅守义两方入手。”沐旬鹤道,“傅守义为人十分谨慎,没有十成的把握一般不会冒险,那么他这次投向皇上,必定有极大的好处。傅家根基浅薄,家父的兵权虽然大多落入他手中,但没有皇上的支持他无法掌控,而皇上也需要起用傅守义为他重新编制军队,但皇帝多疑,傅守义圆滑,若想两方合作,还需要一个把他们连在一起的条件。”
  沐桑桑恍然大悟,是傅晚,这就是傅晚会成为皇后的缘故!傅守义出卖沐家,换得一个皇亲国戚的地位,改换门庭,而赵启通过娶傅晚来安抚傅守义,拿到沐家的兵权。
  “是傅晚。皇帝应该答应了让她入宫。”赵恒淡淡说道。
  沐旬鹤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眼下傅家有两个弱点,其一,傅家曾暗算舍妹,皇上若是知道,未必会心无芥蒂;其二,傅守义宠爱妾室,连带着十分偏心妾室所生的庶子傅澄,他的几个嫡子女都与傅澄水火不容,傅家一旦内乱,则不攻自破。”
  “殿下,”沐旬鹤道,“这些是我目前理出来的头绪,不知西疆那边的情形,殿下还有什么想法?”
  赵恒长眉微扬,道:“我会从乌拔拓思那边入手。”
  沐旬鹤见他不肯多说,也没再问,又道:“殿下,如今舍妹在家,以皇上的心性未必会放手……”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这个。”赵恒打断了他,看向沐桑桑,“我会护着她,不会让她落入皇帝手中。”
  “皇上私底下豢养了一彪人马,大约三四百人,武功很好,一直在暗中护卫,也会替皇上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沐旬鹤道,“皇上把这些人藏得很严密,太后也只知道领头的叫黄卓,皇上若是向对舍妹下手,多半会派这些人。”
  “主上,”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屋檐上倒挂下来,推开了窗,“有人来了。”
  赵恒飞快地说了一句:“你跟着我。”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闪到沐桑桑身前,携住她的手迅速退到东间,扬手灭掉了蜡烛。
  沐旬鹤在黑暗中怔住,无奈摇头。他虽然也练过拳脚弓马,但赵恒这一出手,便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大,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缜密的头脑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他想着想着,无声地笑了起来。赵恒到长平后如入无人之境,从这点来看,他自诩缜密的头脑在赵恒面前也未必能占上风。太后不愿意妹妹与安王过多纠缠,但在他看来,安王比皇上,可信得多。
  沐旬鹤慢慢走去墙边坐着,决定不去打扰他们。
  昏暗的东间中,沐桑桑心神不定,几次欲言又止。
  赵恒的手依旧很凉,但被他的手触碰到的地方却像点燃了一把火,迅速蔓延到全身,让她坐立不安。她在踌躇中很快放开了他。
  但他却不准备罢休,他找到她的手,重新握在手里,连他的人也向她靠近了几分。
  “殿下……”沐桑桑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她不安地后退着,想要离他远一些,好让自己不那么慌张。
  回答她的是两个人之间变得更加亲密的距离。
  脸上耳上都开始发热,沐桑桑低着头垂着眼,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想去看他,在缭乱的心跳声中她迟钝地意识到,原来早在她警觉之前,他已经走进她的人生,可能以后也不会离开了。
  国公府中庭中,数十人在夜色中沉默地交战,不时有人倒下,一言不发地丢了性命,鲜血在流溅,可剩下的人都没有退缩,只是更快更狠地厮杀着。
  沐桑桑挨着赵恒,与他并肩站在黑漆漆的屋里,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兵刃的声音在暗夜中听起来分外清晰,沐桑桑没有听到有人说话,连受伤或者丧命时的惨叫都没有,但她生在将门,知道这杂乱紧张的金属撞击声意味着什么——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赵启是不会放手的,她能躲多久?
  赵恒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沐桑桑听他说过很多次别怕,可后面那半句却是头一次听,她咀嚼着短短四个字里的意味,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哭。
  他对她,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在复杂的情绪中,沐桑桑默默地回应他,与他十指相扣。他细长的手指与她柔软的手指交缠着,丝丝入扣,他的手幽凉,她的手灼热,热与冷纠结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她,赵恒听见了自己像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击鼓时理当出兵,于是他断然拥抱了她。
  他强烈的男子气息无孔不入地包围着她,沐桑桑以为自己会害怕,然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格外的安心。于是她停留在他怀中,默默地落下一滴泪。
  “殿下,外面似乎没动静了。”沐旬鹤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沐桑桑羞红着脸挣脱赵恒的怀抱,在紧张迷茫中又有一丝怪异的欢喜。
  青釭随即敲了门:“主上,斩杀十人,剩下都逃了。”
  “好,”赵恒定定神,说道,“你留下,保护沐姑娘。”
  “是。”青釭答应了一声,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烛光突然亮起,沐旬鹤手持烛台走到近前,向赵恒道:“谢殿下援手,时候不早了,不敢再虚留殿下。”
  赵恒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沐桑桑,柔声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沐桑桑望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开始依恋他,不由怔住了。他将穿上龙袍,他将成为帝王,身为帝王的夫君,只是君,不是夫。若是不想陷进无止境的算计中,就不能喜欢他。
  “桑儿,”沐旬鹤低声说道,“明天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重大进展~
 
 
第35章 
  七月十五日,中元节。
  太后的凤驾来到福报寺时,长平城中的显贵人家早已经侯在那里,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
  每年这时候皇室都会到福报寺看法会,今年安国公府出事,太后重病,赵恒进京,皇帝与赵恒当街对峙,太后却做主准许安王带兵入城……接连不断的意外事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皇家身上,他们都在好奇,今天太后会不会来,皇帝会不会来,两宫相见时,又是什么情形。
  太后扶着女官的手款款下轿,向四周环视一遍,微微一笑:“平身吧。”
  众人偷偷看过去,都是一怔。据说太后病得很重,一度还失去了清醒的神智,但现在她脸色红润,容光焕发,分明比平时还要精神!
  “陛下驾到!”
  一声通传后,赵启的御驾匆匆来到山门前,仪仗迅速在两旁排列好,赵启起身下轿,沉着脸看向太后:“母后让朕好赶。”
  太后的凤驾出了慈宁宫他才得到消息,急急追过来时,到底还是比她迟了一步,长辈早就到场,晚辈却没迟迟不来,若按那些挑理的人的说法,这就是不孝,太后根本就是有意让他难堪。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不敢惊动皇帝,所以自己先过来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咯噔一声,这脸色这说话,完全不是从前母慈子孝的情形,难道两宫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失和了?是因为安王吗?太后支持安王,皇帝却与安王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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