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爻灮
时间:2020-01-10 08:20:35

  云栖点头,老实的把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赵姑姑讲了一遍。
  赵姑姑听后,直呼痛快,同时又深感意外。
  没想到她的小云栖,居然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真不愧是她赵月的徒弟,简直要青出于蓝了。
  赵姑姑既欣慰又得意,一脸赞许地看着云栖,伸手拍了拍云栖的肩膀,“干得好。”
  “啪嗒。”云栖手中的笔应声掉在了桌上。
  见云栖抱着肩膀,疼得“嘶嘶”直抽凉气,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赵姑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玉玢那死丫头弄伤你了?”
  云栖摇头,“玉玢吓都快被我吓死了,哪还敢还手。大概是我拉扯她时太用力,给抻着了。”
  怕赵姑姑数落,云栖连忙冲赵姑姑一笑,“小伤小痛而已,不打紧的。”
  “你呀你,也不知道小心些。”赵姑姑凑上前,轻轻托起云栖的手臂,“我看看。”
  “哎呦!”云栖忍不住痛呼一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赵姑姑,“姑姑,您轻点儿,稍微轻一点儿。”
  “还小伤小痛?还不打紧?”赵姑姑没好气地说,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不少,“是抻着筋了。”
  “姑姑妙手回春,随便给我揉几下,我这胳膊就能好。”云栖忙不迭的给赵姑姑戴高帽。
  “我可没你说的这么能耐。”赵姑姑依旧是气呼呼的样子,“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慢慢养着吧。”
  “这么严重?”云栖不由得瞪大了眼。
  赵姑姑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可不,若不多加留神,好生将养着,没准还会留下病根呢。”
  云栖看出来了,赵姑姑这是在逗她呢。
  于是,故作一副病弱的模样,倚靠在赵姑姑身上,“倘若我这胳膊养不好了,自此成了废人一个,便要劳烦姑姑伺候我洗脸梳头,还要喂饭给我吃了。”
  赵姑姑忍笑,“我眼下要当含冰居和永宁轩两边的差事,忙得很,可没工夫伺候你。不如我把六殿下找过来,想必六殿下一定很乐意伺候你洗脸梳头,再亲手喂饭给你吃。”
  “姑姑!”云栖瞬间涨红了脸。
  人长得好看,害羞好看,连生气也是好看的。
  奶凶奶凶的样子不但不吓人,反倒更显得俏皮可人。
  赵姑姑看着眼前的云栖,忍不住感慨,怪不得六殿下会喜欢云栖,换作其他男子,也一样喜欢得不得了。
  赵姑姑想着,忍不住捏了捏云栖的脸颊,“信不信我真把六殿下给你找来?”
  云栖的脸更红,“别,姑姑千万别!”
  赵姑姑瞧了一眼桌上已经洗净晒干,折得整整齐齐的那条手帕,“还有东西落在这儿呢,迟早都是要来一趟的。”
  “六殿下贵为皇子,不会缺手帕用。一条手帕而已,丢了就丢了,未必会特意过来找。”云栖就事论事。
  赵姑姑一笑,“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云栖问,脸颊依旧红扑扑的。
  “我赌三日之内,六殿下一定会亲自过来取走这条手帕。你敢赌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云栖一口应下,“赌注是什么?”
  赵姑姑想了想,道:“若我赢了,你就三天不许进小厨房,乖乖在屋里歇着。”
  “那要是我赢了呢?”
  在赵姑姑看来,云栖这回铁定要输,便随口许诺道:“你若赢了,往后无论你是要爬房,还是想上树,我都不拦着你。”
  “一言为定。”云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但心里却巴不得自己输。
  她才不是望眼欲穿的想要再见六殿下一面,她只是想尽早的将那条手帕物归原主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然而,想输的云栖没能输成,之前与人打赌从来就没输过,且坚信自己这回也一定稳赢的赵姑姑却输了。
  三天过去了,六殿下没有出现,甚至没派常寿来看一眼,问候一声。
  赵姑姑愿赌服输,十分大方地对云栖说,随的云栖想爬树,还是上房,她绝对不拦着。
  云栖的胳膊和腿在这三日间虽然已经大好,却仍有些隐隐作痛。
  莫说赵姑姑不拦着,就算赵姑姑使劲儿怂恿她去爬房上树,她也没这本事。
  这赌赢也是白赢。
  其实,就算她好胳膊好腿的,她也不想去爬树上房。
  因为她知道,树下不会有人对她张开双臂,告诉她别怕。
  而院墙外,也不会有人刚巧路过,叮嘱她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有限的吧。
  缘分尽了,就不可能再见面。
  六殿下和她,也许不会再见了。
 
 
第67章 
  眼见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 行宫上下已经开始忙着筹备中秋宫宴的事。
  有德也已经忙到连续三日没来含冰居, 随云栖学写字了。
  而作为师傅,云栖却丝毫不敢懈怠, 每日至少会拿出两个时辰,为有德画看图识字的小画册。
  云栖想在中秋前,尽可能的多画几张。
  中秋宫宴在即, 云栖已下定决心, 就在这两天,她要找个机会与赵姑姑商议一下混进宫宴认人的事。
  倘若赵姑姑那边答应了, 她便要像从前一样, 每日都去太平馆领差事当。
  到时候忙起来,就没工夫为有德画小画册了。
  趁眼下得闲, 自然是能多画一张是一张。
  在连画了三张画以后, 云栖觉得眼睛有些发花, 手臂也有些泛酸, 于是决定稍稍休息一会儿。
  她起身, 先抻了抻有些僵麻的腰背,又活动了一下手臂, 接着端起一旁的茶碗想喝口水,却发现茶碗已经被她喝空了。
  云栖便捧上茶碗, 打算去小厨房再添一碗来。
  谁知刚从屋里走出去,就撞见玉玢正抱着被子出来晒。
  一见云栖, 玉玢就跟见了鬼似的, 扔下被子就疯也似的往回跑。
  跑回屋以后, 又是关门又是岔门,听动静似乎还搬了桌椅来顶着门。
  自打那日在小厨房被云栖吓了一场之后,玉玢这阵子一直都像方才那样,见着云栖就跑。
  白日里见着还好,要是在夜里撞见云栖,那可不得了。
  前几日有一天夜里,云栖起夜,正好撞见同样起夜的玉玢。
  当时,玉玢所发出的凄厉喊叫,让云栖至今都记忆犹新。
  她的耳朵好险没被玉玢震聋,睡梦中的赵姑姑被这声惨叫惊醒,甚至连前院的吴才人都被惊动了。
  当夜,玉玢像疯了一样,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紧紧抱着吴才人的腿不撒手,边哭边喊说含冰居闹鬼,还说那鬼法力高强,会附身。
  她让吴才人赶紧去向皇后娘娘请旨,请个法师来把这个女鬼收走。
  赵姑姑累了一天,正睡得香甜,却突然被吵醒,还是被这她打心底里讨厌的玉玢吵醒,怎能不气恼。
  她先是走上前,狠狠给了玉玢两巴掌,在将人镇吓住以后,才出言警告玉玢,说宫里最忌讳怪力乱神之说,若玉玢再一口一个女鬼,一口一个附身的胡言乱语,她就把玉玢送去静室,看静室的人会不会拔了她的舌头。
  玉玢被赵姑姑打懵了也吓住了,怔愣愣地坐在地上,不闹也不叫了,任由赵姑姑把她拖回了屋去。
  看着被玉玢仍在地上不要的被子,再想想玉玢之前仓皇逃走的狼狈样子,云栖不但不觉得心中欢畅,对玉玢的恨意反而更浓。
  玉玢这般惧怕宜香化成冤魂回来找她报仇,可见在大伙儿没看见的时候,她暗地里给了宜香多少委屈受。
  如玉玢这般心肠歹毒的人,吓死也不冤!
  她跟玉玢没完!
  ……
  眼下这个时辰,赵姑姑照例到永宁轩给昭怀太子妃送糕点了。
  云栖在去小厨房添了杯茶以后,原本正打算回去,见案台上还堆放着些赵姑姑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碗碟。
  于是便打来清水,将这些碗碟尽数清洗干净,然后又一样一样仔细擦干,摆放整齐,才离开小厨房。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一日之间,就只有一早一晚才稍稍凉爽些。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热浪滚滚,丁点儿也不输给盛夏的时候。
  自从大病了那一场之后,云栖的体质似乎就变了。
  从前不怕热也不惧冷的人,竟变得娇气起来。
  昨日午后,趁着太阳好,她便帮着赵姑姑晒了一篓子桂花。
  晒完桂花回屋以后,她就感觉头晕眼花,还有些犯恶心,似乎是中暑了。
  赵姑姑连忙找出一粒仁丹给她喂下,到今早起来,她身上已经不太难受了。
  倘若没有那粒仁丹,就算她中暑的症状不会加重,恐怕也要再难受上几天才能好。
  这全仰仗六殿下。
  若六殿下知道自己之前送来的药,派上了用场,解了她的中暑之苦,一定会高兴吧。
  嗯,依殿下的性子,一定会高兴。
  也不知道六殿下眼下在做什么。
  是还在午睡,还是午睡刚醒?
  醒来以后又会去做什么?
  读书?习字?还是与其他皇子公主们凑在一处游园说笑?
  总之,六殿下一定过得很好。
  她希望他一切都好。
  一阵风起,吹得远处架子上的葡萄叶飒飒作响。
  绿浪翻滚,层层叠叠,一派生机勃勃。
  云栖原本打算回屋继续画小画册,却忍不住来到葡萄架下。
  去年还藤叶稀疏的葡萄,今天可是大变了样。
  不仅变得枝繁叶茂,绿荫如盖,结出的果串数量也是去年的数倍。
  结出的葡萄长势极好,最多再等上一个月,应该就能吃了。
  这么多葡萄同时成熟,凭他们几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而葡萄又是颇为娇贵的水果,很难储存。
  为了避免浪费,赵姑姑早就想好,要如何处置那些成熟却来不及吃的葡萄。
  赵姑姑打算一半用来烘制果干,一半用来酿酒。
  云栖举双手赞成赵姑姑的决定,并拍着胸脯说,回头一定帮赵姑姑一起好好料理这些葡萄。
  赵姑姑心里惦记着果干和葡萄美酒,从前成月也不来看这株葡萄一眼,如今一天就要来瞧好几回,巴巴的盼着这些葡萄早日成熟,她好大显身手。
  每回来瞧这株葡萄,赵姑姑口中总是念念有词,说什么小葡萄呀,你一定要争气,结出的果子就算比不上你娘亲结出来的甜,也别像去年一样又酸又苦。
  葡萄也有娘亲?云栖想,赵姑姑说的小葡萄它娘,应该是指这株葡萄的母藤。
  显然,赵姑姑一定曾吃过那株母藤结出来的葡萄,可云栖却没听说昌宁行宫之中还有哪处种了葡萄。
  云栖猜,含冰居里这株葡萄应该是当年赵姑姑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也不知这株小葡萄的娘亲种在哪个宫里。
  都已经能结果了,也不算是小葡萄了。
  藤蔓也早已爬出这四四方方的竹架子,攀着一旁的院墙,爬上了屋顶。
  若再长大些,只怕就要爬出含冰居了。
  云栖顺着葡萄藤蔓延的方向仰头望去,忽然又生出想爬到房顶上坐坐的念头。
 
 
第68章 
  云栖想起那日她与赵姑姑打赌,赵姑姑说她若是赢了, 往后含冰居的树和屋顶就随便她爬, 自己绝对不会拦着。
  最终她赢了。
  但当时她胳膊和腿上都有伤, 没力气也没兴致爬树上房。
  而眼下,她有力气也有兴致了。
  是时候来行使一下胜利者的权利了。
  于是,云栖二话不说就挽起袖子,去到堆放杂物的墙角, 把梯子搬出来。
  在将梯子稳稳架好以后,云栖蹭蹭几下, 就麻利儿地爬到了屋顶上。
  身手之敏捷,丝毫不输从前。
  而就在云栖站在屋顶, 略感得意之时, 突然用余光瞥见墙外的宫道上有人。
  云栖心道不好,皇宫里的屋顶是不能随便攀爬的, 若叫底下的人看见去告状邀功, 她一准儿要挨罚。
  含冰居位置偏远,一向很少有人会从这周围经过,难得有人打外头走过去,好巧叫她遇上了, 这运气……
  云栖心里既惊又郁闷,也不知那个人看见她没有。
  不管了,她还是先爬下去再说。
  “你慢些, 小心摔着!”
  这声音……
  刚转身准备爬下屋顶的云栖, 连忙停住了动作。
  她转回身, 循声望去,见方才与她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六殿下楚恬。
  而除了六殿下以外,小太监常寿也在。
  楚恬满眼焦急地望着房顶上的云栖,“你别急,慢慢坐下。”
  原本打算爬下屋顶的云栖,立刻按照楚恬的话,乖乖地在屋顶上坐下了。
  还坐的腰挺背直,极为端正,神情看起来也相当从容镇定。
  只有云栖自己知道,此刻她心里有多乱。
  恐怕只有“山呼海啸,天崩地裂”八个字,勉强能形容。
  而此时站在院墙外宫道上的楚恬,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天塌地陷。
  他想见云栖,无时无刻不在想。
  却因为最近某些人盯他盯得太紧,他怕会给云栖招来麻烦,所以一直没敢光明正大的来见她。
  只能隔三差五,以来西苑见他四姐为由,“顺道路过”含冰居。
  就算见不到人,来这边走上一趟,在墙边站上一会儿,心里也会觉得高兴踏实些。
  他是万万没想到,今日云栖会突然出现在屋顶上。
  楚恬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而一旁作为旁观者的常寿,却能用四个字精准的形容出他们殿下此刻的心情。
  那就是欣喜若狂。
  “殿下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屋顶上?”
  云栖和楚恬几乎同时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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