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七僮白
时间:2020-01-29 10:31:49

  春芳逃了。
  她准备逃离宣阳,改名换姓。
  她躲在破庙里,当天半夜却来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她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男人告诉春芳,有人要杀她,让春芳帮他完成一件事情,他便保她性命无忧。
  春芳不信,然后男人捂住她的嘴躲进破庙的门板后面。
  紧接着两个黑衣人拎着大刀出现在破庙里。
  黑衣人转了转:“春芳不在。”
  另一个人应道:“赶紧追,应该跑不远。”
  等人离开了后,男人松开她,说:“他们是来找你的,答应我,或者死。”
  春芳答应了。
  但是她留了一个心眼,她注意到男人的腰间有一块暗红的三角令牌,上面有一个烫金的“金”字。
  春芳不知道是谁要杀她,她能想到的只有——时眠。
  先打了她二十个板子,又打算将她送进醉红楼。
  结果去了庄园,给了她一线希望,却再次将她推向死亡。
  想到刚才的大狼狗,春芳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时眠根本就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那个道貌岸然的女人!
  春芳冷冷的笑,鼻翼放大,上唇抖动,她的眼神就一只垂死的柴狗,死死盯着时眠,吐出的话却在攻击笪御:“笪姑娘你好狠那!”
  她自然恨不得食时眠的肉,喝时眠的血。但是那个男人不允,只□□芳今日上茶楼,往死里攀咬笪御。若是没按要求做,那个男人便不会再保她了。
  自那日之后,她又碰到了两次“杀手”,男人都帮助她安全度过。
  于是比起时眠,春芳选择了性命。
  时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想上前质问,笪御却拦住了她:“静观其变。”
  春芳趴在地上,突然哀嚎起来:“各位公子姑娘,那位笪姑娘哪里是时府的表亲,她是时老爷的小妾啊!”
  “什么!”
  “我的天爷!”
  ……
  茶楼里顿时一片喧闹,崔明媛乍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险些笑了出来。
  好!好极了!
  这个名头可比貌丑厉害多了!不知道哪儿来的人,厉害啊!
  崔明媛端起一杯温茶,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笑意,然后继续兴致勃勃的看戏。
  时眠再也忍不住,她推开笪御愤怒道:“胡说八道!她是我表姐!”
  “咳咳……”春芳抖着手,慢慢撩开遮住脸的长发,露出瘦的脱相的脸,将周围的人骇得退了两步,她笑道:“胡说?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她从时老爷的房里出来!”
  时眠被春芳的无耻惊呆,她手心发痒,现在只想将拳头砸在她脸上,笪御扯住她,轻轻看了她一眼。
  时眠抿嘴,眼底发红,却还是乖乖回到了笪御身后。
  笪御瞥过许儿,许儿瞳孔闪了闪,然后上前扶住时眠,低声安抚她。
  青竹已经被吓呆了,怔怔的看着眼前,她被许儿揪了一下,连忙走到时眠跟前:“时姑娘别担心,我家主子不会有事的。”
  笪御这才上前两步,走到春芳面前,居高临下:“你说我是时老爷的小妾?”
  春芳:“我亲眼所见!”
  笪御的目光冰冷下来,犹如寒潭:“何时何地,我穿着什么衣服,你又有什么证据?”
  春芳呼吸一顿,笪御森森的气息直面扑向她,旁人感觉不到,春芳却觉得浑身冰寒,手脚发冷。
  她忍者惧意,把早先背好的台词接着说出来:“年前的时候,那天时姑娘去了菊园,你就去了老爷的院中,你穿着白色纱裙!证据?我就是证据!我发现了你的奸情,你就害我至此!大家看看,我好惨啊!身上没一处好的,反正都是死,我要把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撕开!”
  “你!”时眠咬牙切齿,若不是青竹和许儿拉着她,恐怕她这时已经将人打一顿了。
  笪御缓缓抬手,将面纱摘掉了。
  他淡淡的说:“我这个模样,会看上比我大快三十的时老爷?”
  茶楼瞬间雅雀无声。
  这……
  裴穗瑶一个女人都看呆了,她呐呐自语,却在此时格外清晰:“找个老头?莫不是疯了?”
  裴衍本来沉浸在笪御的绝色中,被自家妹妹的话吓得瞬间回神,他赶忙捂住裴穗瑶的嘴。
  时南昌就算是个老头也不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啊!
  春芳慌了:“你是、是为了时夫人的位置,是为了时府的权势!对,还有荣华富贵!”
  众人被两人的话弄得摇摆不定,春芳狼狈的样子和她的凄惨让人很难不相信她的话。可是笪御的脸,实在让人无法反驳,就凭他这种相貌,要嫁人,哪家不是求着下聘?
  笪御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找时庭深不是更好?年轻有为,才华横溢,还是个举人。”
  春芳死死扣着地面,指甲裂开了却毫无所觉:“你、你……”
  笪御没有准备让她接着说:“只有一个解释,我就是时府的表亲,时老爷是我舅舅,时庭深是我表哥。我若是想嫁到时府,大可以与时家三书六聘,堂堂正正的嫁进去!所以,你在撒谎!”
  笪御的声音骤然一寒:“谁派你来的!”
  春芳一骇,她慌乱的在人群中找去,却没找到那个男人,茶楼中的人已经相信笪御了,好些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心中又慌又乱,张嘴还想解释,突然心口猛地一痛,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出来!
  笪御脸色一变:“青竹!”
  青竹连忙上前蹲下,一手掐住春芳的下巴,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腹部。
  春芳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金……”
  随后断气。
  青竹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摇头:“没救了,剧毒三日散。”
  三日散,顾名思义,这种毒会在身体里潜伏三日,三日后毒发,无药可治。
  人死了,茶楼中的女客捂着眼不敢看,纷纷告辞,男客们胆子倒大些,脸色却也不好。
  茶楼老板“哎呦哎呦”的叫唤着,他的楼中死了人,以后的生意恐怕就不好做了。
  时眠被这个事故也吓到了,她看了眼地上没有生气的春芳,走到笪御面前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就不怕了。”
  笪御一愣。
  他刚才不是怕,只是在想春芳这件事情,所以才盯着死人一直看。
  笪御睁着眼睛,透过时眠的指缝注视着她的双眼。
  他应道:“恩。”
  最后春芳的尸体被送到了衙门。
  楼中的人都散了,这次的茶会热闹又失败。
  时眠和笪御出了茶楼,马车等在门口。
  时眠方才茶水喝的有些多,肚子有些涨。她微微红脸,凑到笪御耳边小声说:“玉姐姐你等我会,我去方面一下。”
  笪御耳窝发烫,他点点头,目送她回到茶楼里。
  这时裴穗瑶和裴衍从旁经过。
  裴衍脚尖一拐,朝笪御这边而来。
  裴穗瑶郁闷,那边和裴府是相反的放向,大哥去那边干嘛?
  看到笪御的时候,裴穗瑶想通了。
  她撇了撇嘴,没说话。笪御的样貌,勉强配的上大哥。
  裴衍清了清嗓子,鞠躬作揖道:“笪姑娘。”
  笪御看了他一眼,没理。
  裴衍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对笪御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心动不已:“姑娘,我姓裴,单字衍,是裴家大公子。”
  他直起身来,腰间的荷包随之荡漾。
  笪御目光一顿。
  视线落在上面。
  笪御:“这个荷包你从何而来?”
  裴衍笑了笑,将荷包取了下来,递到他面前:“是旁人送的,姑娘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他决计不会说是穗瑶从秀楼买来送给老二,他看见上面的白虎宝剑喜欢的紧,然后从老二手里抢的。
  “哼。”笪御冷哼一声,拿过荷包,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擦,白虎的“王”字针脚细密,微微凸起。
  笪御抿唇,猛地一捏,把荷包捏扁了,然后粗鲁的打开,掏出里面的银子扔回给裴衍。
  面无表情:“青竹,给钱。”
  对裴衍说:“两清。”
  裴衍:“……”
  说完,笪御余光也没给他就上了马车。
  马车上,笪御手里攥着荷包,将其揉来揉去,犹不解气,把荷包使劲一扔,砸在车厢壁上。
  过了一会,他又给捡了回来,将荷包细细抚平,捧在手里。
  笪御眼神微暗,轻吐:“骗子。”
  作者有话说:  恭喜“不点”小朋友第一个答对啦!红包已到账请查收!
  强烈表白大家,爱你们!
 
 
第20章 
  时眠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准备回去的崔明媛。
  天气阴沉的很,崔明媛的神色也和天色一般。
  时眠打量她一眼,无视她抬步就要离开。
  崔明媛笑了笑:“时眠妹妹且慢。”
  时眠脚步未停,只当没听见。
  崔明媛脸色一僵,快步上前将人拦下:“妹妹何必这么急,我只是想向你道歉,今日茶会让你和笪姑娘闹心了。”
  时眠兀的看向她,嘴下毫不留情:“知道闹心你还赶着上前?”
  崔明媛眼里划过一抹厌意,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着:“我实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妹妹就原谅我吧?”
  时眠对她视若无睹,崔明媛心中恨恨,连忙拦住她:“妹妹,听说笪姑娘已经十八,不,今年十九了?”
  时眠听到她提起笪御,终于赏了她一个眼神:“关你何事?”
  崔明媛也不气:“是不关我事,只是这年纪……着实大了些,我是好心提醒一句,莫要熬成了老姑娘。”
  “呵……”时眠冷笑一声,“正好,我觉着玉姐姐与哥哥挺配的,两家结亲,亲上加亲。再不济,我家表姐也不愁嫁。倒是你,没有我表姐的绝色容姿,就好好修身养性,别到时候哭的是自己。”
  崔明媛:“你!”
  “哼!”时眠冷哼一声离开了。
  时眠转身的那一刻,崔明媛眼中的阴狠瞬间泄了出来,她森森的问道:“全菊!哪里来的婢女,如此不堪用!”
  全菊低头,眼底刮过一抹亮光:“奴婢也不知,方才自己找上门的,看那个模样像是有大仇。”
  “该死的贱人!”崔明媛将帕子摔在地上,“庭深哥哥必须是我的!传话叫蔓枝夜里来见我!”
  全菊应道:“是。”
  时眠回到马车上,车厢内一片冷凝。
  她坐到笪御身边,笪御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闭目养神。
  时眠:???
  “咳……”时眠咳了一声。
  笪御又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时眠有些忐忑,莫不是她今天说错什么话了,犹豫了一下,她问:“恩……玉姐姐,你怎么了?”
  笪御掀开眼皮,然后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荷包。
  时眠星目一睁,这不是除夕那天被偷的荷包吗,怎么在玉姐姐这?
  时眠伸手准备要接过来:“这你从哪来的?”
  笪御抿唇,再次把荷包揣回了怀中,他冷声:“买的,已经是我的了。”
  时眠的手还伸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笪御忽然吐出两个字:“我不会还给你了。”
  所以休想再送给旁人!
  时眠懵了一瞬:“玉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
  “哼。”
  笪御闭眼,屁股往窗边挪了挪,扭头不看她。
  时眠郁闷,她解释道:“除夕的时候,这个荷包被偷了。”
  笪御咻的睁眼,看向她。
  时眠接着说:“你不是一直不想要,还嫌弃我做的丑,所以丢了就丢了,我就没管。”
  时眠越说竟是越委屈。
  她哪里做的丑了?她的绣工比绣楼的绣娘还要好上几分,拿到外面都是价值不菲的!不光如此,她还几次三番被拒绝,被搪塞,被、被……
  想到这,时眠恨恨的瞪了笪御一眼,现在还被莫名其妙的无视!
  时眠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生气了。
  她抱拳,学着笪御的动作,向另一个窗户挪去。
  两人的距离顿时拉开来。
  现在轮到笪御忐忑了。
  笪御嘴唇嚅动了一下,刚想开口,马车停了。
  青竹叫道:“姑娘们,到了。”
  时眠冷着脸,下了车,然后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笪御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跟上了时眠。
  “时、时眠妹妹,等一下。”笪御叫住她。
  时眠更气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笪御就那次在花园叫过她一次“眠儿”,其他时候总是“时眠妹妹,时眠妹妹”的。
  在宣阳,叫她“时眠妹妹”的人多了去了,不少她一个!
  再看看别家,哪家的姐妹之间会如此生疏的称呼对方,偏偏玉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难道对于玉姐姐来说,她时眠就这么不配做她的姐妹吗?
  时眠的绣花鞋重重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踏踏踏”的响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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