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七僮白
时间:2020-01-29 10:31:49

  时眠痛的直不起腰,勉强扶着柱子,歇了一口气。
  下一刻脚底腾空,她抬头,可以看见笪御冷峻的侧脸,和他高挺的鼻梁。
  很英气。
  她窝在笪御怀里,呆呆怔怔的,心跳的有些快。
  笪御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还是问道:“要不要上些药?”
  时眠:“???”
  “喝些药!喝些药!”之桃突然闯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主子是、是说,时姑娘要不要喝些药?对,青竹那儿有种药汤,可以缓解疼痛!”
  许儿紧跟其后,她首当其次的走带时眠床前,将汤婆子放到被褥里。
  时眠喟叹一声:“多谢许儿。”
  许儿的注意力被之桃的话吸引走了:“真的有那种汤药吗?”
  之桃点头,这倒是真的有的,青竹那里什么药都有。
  许儿和时眠惊喜。
  许儿:“那还等什么,之桃快带我去!”
  之桃犹豫的看向笪御。
  ……她又要再一次将主子丢在时姑娘这吗?
  咳,毕竟老是这样,她还是很愧疚的。
  笪御隐晦的颔首。
  之桃心下一松:“走吧。”
  屋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时眠痛的脑袋发昏,她蜷缩在床上,时不时翻个身,看得笪御恨不得以身代之。
  笪御坐在她身边,内心争斗了好一会后,柔声问:“我、我帮你揉、揉揉?”
  时眠糯糯道:“恩……”
  笪御指间微颤,食指挑开时眠的外衫,没敢放进里衣,就这么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起来。
  时眠闭着眼,嘟哝道:“往下一些,在小腹。”
  笪御胳膊一僵。
  往下一些……
  恩,他听话的往下移了移。
  隔着一层里衣,掌心划过时眠的小小的肚脐眼,放在她的小腹上。
  运起内力,让掌心发热。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
  上午一片安宁。
  皇城金銮殿上,时南昌一身绯色金带朝服,手持玉牌,气宇轩昂。对面站着初次上朝的时庭深,时庭深是翰林院侍讲士,从五品官,所以身上穿着浅绯色银带朝服,也是一表人才。
  皇上身着金色龙纹袍,头戴冕旒,不怒自威。
  皇上:“众爱卿已经听过边关来信,你们是如何想的?”
  底下一阵沉默。
  良久后,太常寺卿上前一步:“禀皇上,信中所提只是边关莽匪,微臣觉得,交给边关将士即可。”
  太常寺卿说完,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赞同道:“微臣附议,不过草莽匪徒,边关将士足以应付。”
  皇上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底下的人:“其他人呢?”
  时南昌冷嗤一声:“两位大人莫不是觉得边关的人吃饱了撑的,若是能解决的事还用的着修书上京?”
  掌院学士被怼的一噎,他今年五十有二,早就见识过忠武侯将军的厉害了,他低头,等着太常寺卿出头。
  果然,年纪轻轻的太常寺卿立即就炸了:“说不准边关将士能力不足,是来修书求援的!”
  时南昌瞪他一眼,将他骇的后退两步。
  时南昌再混不吝也知道这是朝堂,他憋着气没搭理那人,上前踏出一步:“禀皇上,边关那帮将士都是与臣出生入死的兄弟,绝不是庸才。信中柯校尉的猜测很有肯能是真的,那些莽匪绝不是普通人。”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人,心中赞同时南昌的话,面上不动声色:“还有吗?”
  时南昌:“微臣怀疑,是庄朝的探子。”
  “臣附议。”时庭深上前一步,“庄朝人野心勃勃,且狡猾如狐,吾大渝应多思多虑,小心为上。”
  谏言大夫:“臣附议。但此事事关国情,不可妄断,毕竟庄朝与吾大渝已相安无事十几年,不可鲁莽行动,若是误会,便是毁了两国和平。”
  五皇子长孙君荣:“臣附议,再过三个月便是皇上大寿,届时庄朝皇室必然会前来贺寿,那时可试探一番。”
  ……
  下了朝,时南昌和时庭携伴而走,时南昌问道:“感觉如何,有没有紧张?”
  时庭深温润一笑:“不紧张,只是能与父亲同处官场,有些激动。”
  时南昌心中骄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儿!”
  时庭深听见这句话,眼里划过一抹暗沉。
  远远的那边,太常寺卿和掌院学士一起从朱门走出,时南昌捣了捣时庭深的胳膊肘,低声道:“庭深,你先回去吧,爹爹还有事。”
  时庭深目光划过朱门,低眉:“是。”
  等时庭深走了,时南昌问麻良:“我们马车上还有麻袋吗?”
  麻良同情的望了望那边谈笑风生的两人:“有。”
  知道老爷要回凉安之后,他就准备着了。
  作者有话说:  剧情需要慢慢走,每章的出场的人物后面基本都有戏份,上章的良妃和师妹都是很重要的人,这章的五皇子也蛮重要的,反正就是大家尽量不要跳章看,因为有很多伏笔,不然后面可能会看不懂。
  对于哥哥这个人,你们可以想一下他为什么会变态,他的亲生父母是谁等等。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善,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恶。
  但是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在支撑,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当没得选择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悲哀。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哥哥,嘿嘿,很带感啊……
  就是想让你们多多了解一下他。
 
 
第36章 
  时庭深褪下身上的朝服, 丢在了地上。
  良直低着头, 心中发寒。
  他还记得今早公子穿上朝服的表情。
  极其厌恶和讽刺。
  时庭深一丝余光也没丢给地上, 他轻抬长腿, 靴子踩过它,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倒了一杯冷茶:“说。”
  良直递上一封信:“这是早上张蒙送来的,说是很重要。”
  时庭深抽出信纸,视线随意扫了扫,轻笑一声。他将信推倒良直面前,薄唇轻启:“杀了许儿。”
  良直手指一颤,他低头细细看了信上的内容, 上面说在宣阳的时候,许儿发现了张蒙,暗卫本欲杀了她,却让人跑了。因为公子让他们即刻启程前往凉安,就没机会了。
  良直闭了眼:“是。”
  “还有。”时庭深放下茶杯,“张蒙也处理掉。”
  时庭深眼底有戏谑,不轻不重,就像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么久的事了, 张蒙竟然此时才上报, 用他的话来来搪塞他,小聪明用的真不错, 可惜没用对地方。
  张蒙恐怕是想利用许儿的察觉,让时府的人来对付他,再不济起了疑心也行。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他了?真是可笑。
  再给许儿一百个胆子, 她也不敢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马惜玉可不干净。
  时家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时南昌和时眠……
  窗外的大树郁郁葱葱,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
  时庭深捂住胸口,眼里黑漆漆一片,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执着又罪恶。
  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素手轻抬。
  鸟叫瞬间息声。
  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晚上凉风习习,许儿给时眠换了一个汤婆子,怜爱的摸了摸时眠的脸颊:“姑娘,你好好歇息。”
  时眠无精打采的:“恩。”
  笪御已经回去了,他拒绝了时眠想要同房的要求,一则是因为在一个院子里,他实在怕时南昌会知道,二则,到了凉安,他的事情就要多了起来,他……没那么多的时间了。
  许儿熄了灯,将时眠的房门轻轻关上,门口站着值夜的婢女,她吩咐道:“照顾好姑娘,莫要打瞌睡。”
  婢女:“是。”
  随后提着灯笼朝下人房走去。
  木兮院中有一口井,是供小厨房使用的。平常的时候都是盖上木盖,以免落了灰。
  许儿余光瞧见那儿的不但盖子没盖,绳桶也丢在井里,她轻轻皱眉。
  兴许是刚入府,下人们给疏忽了。她走过去放下灯笼,后腰突然被人狠狠一推!
  她一头扎了下去!
  这一瞬间,许儿脑袋一片空白,瞳孔紧紧缩着,下一刻“扑通”一声,她被呛得一连喝了好几口水。
  井水冰冷刺骨,钻进她的眼睛,钻进她的鼻子。
  她第一时间屏息,将身子蜷缩在一起,指甲深深扣进井壁的青苔中,借力让自己颠倒过来,然后身体伸展,用力一蹬,钻出水面,狠狠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咳……”
  双脚用力划着,十个手指扣着井壁,缓了一口气,许儿抬头。
  井口有个小小的月亮,盈盈泛着冷光,落尽了井里。
  她借着月光摸索着,找到了牵在泵上的绳子。
  许儿一遍一遍往下拉,直到拉不动,她歇了会,然后双手抓住,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登。
  可是井壁上很滑,她仅仅攀上两步就再次滑落。
  她再爬。
  又滑落。
  再爬。
  依旧滑落。
  ……
  许儿心里渐渐绝望。
  头顶上月明星稀。
  “谁在下面?”
  许儿握着绳子的手一紧,眼里绽放光彩:“是我!”
  井口探过来一个黑咕隆咚的脑袋。
  “许儿?我去叫人来!”
  许儿听不出是谁,听声音是个男人,但是当下也没心思想,她嗓子干涩,怕这人走了,赶紧喊道:“你别走。”
  那人又回来:“许儿?”
  许儿:“你把我拉上去,莫要惊动旁人。”
  那人像是纠结了一会,看的许儿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也没想多久,拽住绳子:“那你抓紧了。”
  许儿扯了扯绳子,上面开始往上拽。
  她本来还担心这人一个人可能拉不动,但是出乎意料的轻松,那人似乎没费劲就将她拽了上来。
  她浑身湿漉漉的趴在地上,捂着嘴压着声音咳嗽。
  那人将外衫脱下给她披上:“你没事吧?”
  许儿惊魂未定,她摇摇头:“没事,多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十七扶起她:“十七,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许儿:“好,我明日再好好谢谢你。”
  但是她刚迈一步,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十七身手敏捷的扶住她,蹲下身子:“我背你回去。”
  许儿也没矫情,她现在没办法走路。方才在井里已经用尽了力气,她趴在十七的背上,身上的水渍浸湿了十七的衣服,此时此刻她才真的觉得死里逃生。
  脑袋终于有些清醒了。
  许儿问道:“你看到推我的人了吗?”
  十七顿了顿:“没有,我本来肚子有些饿,是准备来厨房找些吃的。”
  凉风吹来,许儿打了个冷颤,也没多想:“实在太谢谢你了,但此事烦请不要告诉旁人,特别是姑娘,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办到。”
  十七:“我答应你。”
  很快到了许儿的房间,十七放下她就离开了。
  许儿钻进被窝的时候,手脚依旧冰凉。
  今夜有人要杀她!
  是谁?
  她将最近所有接触过的人全给想了个遍,最后想到了张蒙。
  一定是张蒙。
  一定是张蒙。
  但是张蒙现在在宣阳,他的手能伸这么长吗?
  上次的疑惑再次浮现在许儿的脑海中。
  是谁救了张蒙,张蒙背后的主人又是谁?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去千金阁一趟。然后再去找影阁购买信息。
  张蒙必须死!
  许儿迷迷糊糊睡过去,最后想到,她好像没见过十七。
  十七担心时眠夜里遭到毒手,直到天亮有人伺候时眠了才离去。
  笪御正好起身。
  十七等了一会。
  笪御:“进。”
  十七抱拳:“主子,昨夜许儿被人暗杀,并且企图伪装成意外。”
  笪御眸光蓦地一冷:“看清楚是谁了吗?”
  十七心里打鼓:“没有。夜深看不清,那人推了许儿入井,属下救了她,所以没追上去。”
  笪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紧张,那样做是对的。”
  十七松了一口气,心里腾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自豪和骄傲。
  这就是他们的主子。
  笪御:“你多些注意时眠身边人,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
  十七:“是。”
  笪御犹不放心,抬头:“诸承煜,将小一调去她的身边。”
  诸承煜讶异:“不行,他是保护你的!”
  笪御:“要么你去,要么他去。”
  诸承煜咬牙:“好,我去!”
  谁叫他武功没有小一好,将小一调走了,他定要被师傅被碎碎念死。
  但是这一步,是笪御最后悔的决定。
  诸承煜比十七的武功高出不少,他可以很近的接近时眠不被许儿发现,为此洋洋得意了好些天。
  好些日子过后,时眠的月事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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