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七僮白
时间:2020-01-29 10:31:49

  之桃:“是。”
  “青竹。”
  青竹被着个阵势吓得一激灵:“在、在!”
  时眠:“药带上了吗?”
  青竹摸了摸腰间:“带着了。”
  时眠朝身边的段姨低语:“段姨,你跟着我便好。”
  段姨漂亮的凤眼乱瞟,她笑着应道:“恩。”
  成梓听见声音,先替崔明媛出来打探一翻,结果还没见着时眠,眼见一花一个人影兀的出现在面前,她万万没想到这群人在院子里就动气手来,一时不察,很快被许儿绑了起来。
  时眠走进崔明媛的闺房。
  “咳咳……”崔明媛干咳两声,“成梓!水!成梓!”
  没想到她倒是真的病了,房中弥漫着一股子汤药味,很不好闻。
  崔明媛的咳嗽轻了些,她抬头见到时眠,冷哼:“怎么,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热闹的?”
  她的脸色很黄,瘦的额骨都隐隐作现,此时披头散发的坐在榻上,尽管梳了妆容却也没有掩饰住她满脸的憔悴。
  时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崔明媛。
  两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崔明媛从来都是娇俏艳丽的,哪怕最后在渝崖之上,她还梳着凉安最流行的发髻,插着价值连城的珠钗。
  时眠戚眉:“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崔府苛待你了?”
  崔明媛冷脸:“不干你事。”
  “哼。”时眠坐下,既然她不识好歹,那便直接进入正题吧。
  时眠深邃的目光咻然盯住她:“那日巫秋湖刺客来袭之时,你在哪里?”
  崔明媛脸色更加白了,她露出一抹讽意:“丘姬不都告诉你了?特地来羞辱我你很高兴?时眠,我怎么从未发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我不欢迎你,你滚!”
  时眠冷眼看着她在坐塌上扑腾,她很虚弱,现在就连下床都做不到。
  崔明媛恼羞成怒:“成梓!你人呢!成梓!”
  “别叫了,她进不来。”时眠眼帘轻抬,“还有,我不是在羞辱你,我只是在例行盘问。”
  崔明媛突然盯住她:“我错了,你不是恶毒,你是凉薄!呵……时家的人果然凉薄……”
  时眠:“我换个方式问你,我表姐是不是你推下水的?”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哈哈……”
  时眠看着状似癫狂的崔明媛,眉头一拧:“青竹,将她弄晕。”
  青竹懵了懵,连忙掏出一包药粉混在了茶水里,捏着崔明媛的下巴,就给灌了进去。崔明媛虚弱的挣扎了,无济于事。
  一会过后,崔明媛晕死过去。时眠才起身:“段姨,你可以动手了。”
  段姨探了探崔明媛的脉搏,然后拽住她的腰带。
  “等等。”
  段姨回首看她,时眠的目光落在崔明媛一无所觉的脸上,她闭上眼:“她醒来之后会发现自己被人检查过了吗?”
  段姨看了时眠一眼:“不会。”
  时眠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你继续吧。”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好,崔明媛院中有个小荷塘,荷塘中的莲花已经盛放,有二三个蜻蜓停在小荷尖尖上。
  岁月静好。
  “嘎吱——”
  门开了之后,率先走出就是时眠,随后是段姨。
  许儿在门口等着,旁边是被五花大绑的成梓,她上前,时眠朝她微微点头,明白后许儿解开了成梓的绳子。
  “呸呸!”
  成梓将嘴里的布吐了出来,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赶紧进屋查看崔明媛。
  青竹刚帮崔明媛探完脉,身后被人呼噜一把扯过,她眉眼一横:“你干嘛!”
  成梓探了探崔明媛的鼻息,感觉她呼吸平稳后才转身叉腰质问道:“我才要问你们,你们到底要干嘛!”
  “哼哼!”青竹看她一副欠揍的模样,忍者揍人的欲望,“你管我们!”
  “你!”
  “你什么你!你作为她的唯一的婢女,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有孕了吗?”
  成梓晴天霹雳!
  “什、什么?!”
  青竹不耐烦的重复道:“我说,她已经有孕快一月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看自己主子的,她现在再不好好养着,要不了多久,这孩子就没了。”
  成梓呆呆的问:“那怎么办?”
  青竹:“你……”
  “青竹。”
  “诶!”青竹回头应道,外面之桃看她许久没有出来,叫道。
  她犹豫了一下:“你等我一下。”
  成梓:“哦哦哦。”
  青竹有些忐忑,她知道时眠和崔明媛两人势同水火,可是作为一位大夫,她的操守告诉她现在不能走,好歹要等她和成梓交代清楚了才能离开。
  时眠淡淡道:“恩,你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青竹惊喜:“多谢姑娘!”
  崔夫人双手恭送着将时眠这位祖宗送出了府,段姨抬头望了望刺眼的太阳,突然问她:“你不是和她有仇?”
  时眠平静道:“稚子无辜。”
  段姨一怔,轻笑一声。
  许儿愣愣的看着时眠的背影,她突然发觉,姑娘真的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姑娘,耀眼的宛如当初的夫人。
  她的眼眶有些酸涩,心中熨烫。
  夫人,您看到了吗?
  您的姑娘长大了。
  许儿是不是可以将一切告诉她了,我们都应该相信姑娘,是吗?
  马蹄声“哒哒哒”的在街道上飘过,路旁的铺子一间一间的划过,前面就是凉安最大的鸿德楼。
  风撩起帘子,时眠朝外看去,瞳孔一缩。
  时庭深站在鸿德楼的二楼,眼眉弯弯的看着底下人声鼎沸的街道。
  凉凉的视线刮过时眠的马车,他忽然勾唇。
  明明是谦谦温润的笑意,时眠却在那一刻却仿佛坠入了腊月里的寒潭。
  冰冷刺骨。
  她忽然想明白了。
  时而她总是有种不对劲的地方,像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是哥哥。
  因为上一世崔明媛如同诅咒般的话,她几乎下意识的避开时庭深,遇事的时候也将他抛至脑后。
  可是,哥哥真的喜欢她吗?
  起先是蔓枝,后来是全菊,最后又是良直。
  他们都有共同的主子。
  时眠十指拢在袖中紧紧相握,手背泛白。
  诸承煜没有找到全菊,忠武侯府中干干净净的,于是她让诸承煜回来了,并对丘姬的话保持深度怀疑。
  所以今日她才直接上门找上崔明媛。
  不是完璧之身本不能证明什么,巧就巧在她怀孕了,孕期往前推,正好是游湖那日。
  回到忠武侯府,时眠坐立难安:“诸承煜。”
  院门插上了,诸承煜便没蹲在梁上,他这几日一直抱着根木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时眠叫他,连忙将木头藏在了身后:“干啥?”
  “你再去找找全菊,掘地三尺的那种找。”
 
 
第47章 (捉虫
  出去寻全菊的诸承煜, 直到半夜才带着一身伤回来。
  为了不惊动旁人, 诸承煜咬牙躲进了时眠的房里。
  今日正巧是东霜守夜, 这个妮子在门口昏昏沉沉的, 也没注意到房中的烛火点亮了。
  时眠随意套了一件外衫,将人扶到桌边坐下。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怎么回事?”
  诸承煜倒吸了一口气:“时庭深院子下面有个地牢,我本欲进去查探一翻,里面却机关遍布。”
  里面的机关术他闻所未闻,险些在里面丧命。
  时眠到外面推了推东霜:“去叫青竹和之桃过来,就说我寻她们。”
  东霜揉了揉眼睛:“啊?哦哦。”
  青竹和之桃很快赶过来, 许儿也被惊动了,匆匆来到时眠房中。
  之桃大惊失色:“怎么伤的这么重!”
  青竹顾不上说话,只是赶紧为他清理伤口。诸承煜已经昏昏沉沉,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楚,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将所见的全都说了出来:“你说的那个婢女就在里面,但是已经快死了。我闯到里面,谁知触动了机关, 你哥哥他……”
  诸承煜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晕了过去。青竹的脸色很难看:“他中毒了,这毒我没见过, 我只能暂时压制一段时间。”
  之桃扶着诸承煜的肩膀:“你尽力研制解药,我这就联系毒老,有毒老在一定没事的。”
  青竹:“恩!”
  时眠:“不用移动他, 青竹,你和人东霜守着她。”
  东霜这丫头头脑简单,一根筋死犟到底,叫她守着,她便会寸步不离的守着。
  之桃紧赶慢赶来到后门,将信件送了出去。
  诸承煜回来之后,时眠换了一间房,却久久不能入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披上风衣踱步到院中。
  许儿他们都去安顿诸承煜了,于是便只剩了她一人。
  时眠在想时庭深。
  她不明白时庭深要做什么,如此看来,崔明媛也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她仿佛坠入了一张庞大的网中,抬眼望去,这张网越来越大,没有尽头。
  “咔——”
  时眠目光一凌:“谁!”
  下一刻她拔出腰中的匕首,闪身朝假山后面袭去。
  那人隐在夜色之中,戴着一张白色无花的面具,露出薄唇与下巴,两人瞬间交手。
  几乎在交手的一刹那,时眠便知此人武功甚高,她不是对手。所以随意耍了两下之后,她张嘴就要叫人:“来……”
  “唔!”时眠堪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她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全是此人的身影,那人搂着她,薄唇纠结的抿着,月色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男子抱着她,时眠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挣开,好半晌后时眠放弃挣扎,她抬眼,愤怒的瞪着他。
  她已被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这人半天都不松开她,是在占她便宜吗!
  收到时眠的眼神,那人眸光心虚的闪了闪,喉结微动,声音低沉:“你……你别叫,是之桃叫我来的。”
  时眠心中稍定,冷哼一声推来他,正巧他松了劲,一时不察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他面具下的脸一红,急忙双手贴腿,正正经经的站好。
  “你就是毒老?”
  那人默了默:“恩。”
  时眠稀奇,她听“毒老”这名字,还以为是个白胡子花花的老头子,谁知竟是个带着面具的青年。人既然来了,便赶紧去看人吧!
  诸承煜的伤势不能等,她不由得着露出一丝着急:“你来了就好,快去看看他的毒。”
  “毒老”一愣,眼睛眨了眨,看了时眠一眼。
  时眠走了两步看他没动,不耐的说:“你怎么不走?”
  “毒老”委屈的瘪嘴,低头听话的跟上。
  时眠想起诸承煜,心中愧疚。算起来,诸承煜也算是替她受的伤,现下更是中了毒,别看她方才镇定,心中不比之桃他们平静。
  两人朝着一旁的厢房走去,时眠张了张嘴,终究道:“毒老,请您务必尽力救他。”
  “恩。”
  “毒老”撇了时眠一眼,那一眼看的时眠一头雾水。
  到了房中,时眠也没心思去关注这个“毒老”,她道:“之桃,青竹,毒老到了。”
  青竹正在给诸承煜上药,一回身看到来人,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主、主主主……”
  之桃赶紧掐了她一把,她急忙改口:“毒、毒老。”
  “毒老”给诸承煜探了许久的脉,才道:“是庄朝独有的炙毒,大渝寻不到解药。”
  他这句话几乎给诸承煜判了死刑,之桃瞬间脸色煞白,她猛地跪下:“主子,求您救救他!”
  时眠也愣在原地,她想像不到诸承煜就这么死了的场景。诸承煜是姐姐留给她的人,留下身边才一月,她此时瞬间被愧疚淹没,没注意到之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
  青竹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干着急,忍不住道:“你倒是听、听他说完呀!”
  之桃眼中希望乍现,
  “毒老”:“起来。”
  之桃赶紧拍了拍衣裙站起来,忐忑的等着。
  “毒老”:“我的药童是庄朝人,明日会带着解药过来,你们不必担心。”
  说着他又偷偷瞥了时眠一眼。
  时眠正松了一口气,哪里注意的到。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毒老”口中的那个药童才姗姗来迟。
  他被下人领着进入忠武侯府,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被时庭深撞见:“这人是谁?”
  良直:“昨夜姑娘受了风寒,找来的大夫。”
  时庭深戚眉:“府医呢?”
  良直犹豫了一下:“姑娘没叫府医。”
  时庭深朝木兮院的方向望去,眼中沉沉浮浮:“派人打听一下,然后盯住木兮院。”
  良直:“是。”
  良直应了后,他接着方才的话:“昨夜的探子并未找到,阁中已经派人去查了。”
  “恩。”
  时眠怎么也没想到,“毒老”口中的药童竟然是个胡子一大把的半百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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