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一枚青梨
时间:2020-01-29 10:38:13

  早膳准备得很丰富,谢云诀注意到,如今她用膳已经很是细嚼慢咽了。以前她喜欢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时常挨夫子的教训。
  那时候谢云诀很是鄙夷,觉得这位同窗明明是世家子弟,行事做派却全然不守礼节,十分粗俗。这样的话,他也曾经亲口对她说过。
  可如今,她全都改了。她心中一定是很在意的。
  回想起来,谢云诀也不知道为何当初自己会对她说了那么多恶言。明明如此乖巧可爱,为什么那时候会觉得她像是洪水猛兽?
  沐沉夕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用完了早膳,忽然提议道:“云郎,现在离上朝还有些时辰,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外室?”
  谢云诀正饮餐后的茶水,听到这句话,忽然呛了一下。
 
 
第28章 外室
  他咳嗽了几声,眉头紧锁:“我没有外室!”
  “可旁人都说她是你的外室,不如你随我去瞧瞧?”
  他起身负手走在前方,沐沉夕一路打着算盘。
  昨晚她把风裳带回来之后,就拿铁链子锁在了柴房里。这会儿靠近柴房,还能听到里面锁链的响动。
  沐沉夕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风裳已经醒了,因为昨晚受了伤,脸色还有些苍白。此刻见了沐沉夕,顿时满眼恐惧。
  “风裳,我给你带了一人。”
  风裳瞧了瞧沐沉夕身旁的男子,如此出尘俊逸,长安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她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沐沉夕转头对谢云诀道:“云郎,这就是自称是你外室的女子。她说她腹中还有你的骨肉。但我探过了,没有骨肉,只有赘肉。”
  风裳闻言顿时直起身,柳眉倒竖:“肉?我这腰身上哪有肉?”
  沐沉夕冷笑:“你一个杀手,腰腹还有赘肉,一看就是平日里惫懒,从不严格要求自己。才会在任务中一败涂地。”
  风裳火了:“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杀了我!但我腰腹上就是没有赘肉!”
  “得了吧,你看看你的脸,比中秋的月亮还圆。王羽勉当初是怎么相中你的?”
  “王羽勉是谁?我为何要他相中?!”
  “不是王羽勉寻你来杀我的么?”
  “不是。”
  “那是谁派你来的?”
  风裳哼哼了一声:“金主的身份,我是不会透露的。”
  “既然这样,那我留你也没用了。”沐沉夕说着向谢云诀伸出手,他将匕首递给了她。
  风裳瞪圆了眼睛,惊恐万分。昨天她亲眼见到她顷刻之间破了七星阵,杀人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手起刀落,便是血花四溅。
  她一步步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风裳的心都提了到了嗓子眼儿,沐沉夕的眼神十分可怕,仿佛她只是弱小的猎物。
  然而此时此刻,沐沉夕看着她吓破了胆子的模样,忍笑快忍出了内伤。胆子这么小还跑出来当杀手,也是罕见。
  刀刃慢慢抵到了她的脖子:“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沐沉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风裳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颤抖:“既然这么可惜,不如放我一条生路?”
  沐沉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留你有什么用?”
  “我……我……”
  “这么说吧,从你接这个任务开始,你就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今天即使我放了你,出去之后你就能确保自己不被灭口么?”
  风裳神色恍惚,心中方寸大乱。
  “何况你连是谁要杀你都不知道。”
  “我认识他的眼睛!”风裳叫道。
  沐沉夕略一思忖:“倒是有点用处。”她的刀远离了一些,忽然捏住了她的脸颊,丢了颗药进去。风裳没回过神,一下子吞了下去,惊恐地瞧着她:“你……你……”
  “是毒药,不过不会让你立刻丧命。只要按时来寻我拿解药,便无事。”
  风裳丧眉搭眼地垂着脑袋,又不敢发作。
  沐沉夕将那匕首收回,重新递给了谢云诀。
  他蹙着眉头负手离开了柴房,走到门口,才停下脚步:“昨日是不是她要杀你?”
  “是。”
  “这样的人还是尽早料理了。”
  沐沉夕有些诧异,谢云诀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如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干脆果断起来。
  “留着她还有用处。”
  “何用?”
  “留在府里充个妾室。”
  “胡闹!”
  沐沉夕扯住了谢云诀的衣袖:“又不是真的充妾室,我只是想查出来是谁想害我。你可愿帮我?”
  谢云诀的神情很是不情愿,但看她可怜巴巴瞧着自己,不悦道:“谢府之事已经交由你处置,你愿意如何便如何,不必问过我。”
  “你答应了?!”
  “以后别把这人带到我眼前来。”他怕自己忍不住不顾她的计划,直接将人给处置了。
  沐沉夕连连点头,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谢云诀其实从见到那小杀手的瞬间,就知道了她的打算。这计划倒也行得通,关键就在于他愿不愿意配合。
  他是千般万般不愿遂了她的心意,可是不帮她,她又孤掌难鸣。谢云诀觉得,自己人生这些年顺风顺水。无论是学问还是仕途都可称得上唐国无出其右的天才,这一路平步青云,多少艰难险阻在他眼前不过弹指一挥。
  可遇上了沐沉夕,他除了认命,没有别的法子。
  果然,风裳被安排了一个小院住下之后,长安城里便传遍了他又纳妾的风声。
  沐沉夕人前一副端庄大方的贤妻模样,对那小妾还颇为照拂。以至于原本想看她笑话的那些人,都不由得替她打抱不平。
  旁人便也罢了,谢云诀还被他母亲大人叫去,耳提面命训了真正一天。他百口莫辩,只得低头认错。
  然而回到倾梧院中,始作俑者竟然还优哉游哉地在赏画。
  瞧见他进来,沐沉夕便欢喜地拿了一卷画递到他眼前:“云郎,你看,这姑娘生得,面如银盘,高额广髻,一看就是个有福气又旺夫的面相。”
  “谢府才添了一个妾室,你还不知足?”
  “这不是给你挑的,是给太子殿下挑的。”
  谢云诀瞧了眼那画像,这位姑娘的相貌生得实在是鬼斧神工。
  “沉夕,你实话说,你与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何过节?”
  “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我俩从小玩儿到大。”沐沉夕一脸慈爱地端详着那副画,越看越满意。
  谢云诀瞧了眼画中的女子,陷入了沉思。沐沉夕当年对他一见倾心,多半是因为相貌。可她此前十分欣赏的张毅贺,再加上今日画中这位姑娘,难道和他的相貌有什么共通之处?
  谢云诀有生之年,头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沐沉夕卷了画,有满脸笑意地瞧着谢云诀。谢云诀后背一凉,直觉他夫人定是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云郎,你最近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谢府的风声?”
  谢云诀了然,这丫头是要给他下套了。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这谏议大夫弹劾的折子不都送到陛下手上了么?”
  “朝廷中的事情,你如何知晓得那么清楚?”
  沐沉夕心虚地笑了笑:“这不是前些日子去监察御史府上和他夫人打马吊的时候,她无意中说的。”
  “所以你如此热衷于给旁人送钱,就是为了听这些零碎的消息?”
  “偶尔听着打发打发时间。”
  “以后若是想知道什么消息,不必舍近求远。”
  沐沉夕小声嘟嚷:“你处理的可都是朝廷机要,怎么能随意透露给我。”
  “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只是你要做什么,也需提前知会我一声。”
  沐沉夕想了想,谢云诀可是内阁首辅大臣,若是他愿意告诉她,那些消息还真不是她成日里打马吊换来的零碎消息可比的。
  “成交!”
  沐沉夕顿了顿,回过神来,自己都被绕过去了,差点没能说正事:“可是谏议大夫那参你的折子——”
  谢云诀走向了书桌,取出一本折子:“你是说这本?”
  沐沉夕走过去,翻开来瞧了瞧,确实是在参谢云诀宠妾灭妻。
  他见她神情紧张,笑着宽慰她:“你放心,这种事情在我谢府不会发生。”
  沐沉夕有些为难:“可是……宠妾灭妻的风声……是我传出去的。”
 
 
第29章 护食
  “你——”谢云诀揉了揉眉心,“你图什么?”
  “我…我另有安排,不过今晚你可不可以去看看风裳?”
  “你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谢云诀觉得,沐沉夕这趟回来,实在是变得太多。
  “就看她一眼,你若是不喜欢,迟些回来也行。我给你留灯。”
  “不必。”谢云诀恼火,拂袖而去。
  他出了门,沐沉夕赶忙让叮咛盯着。谢云诀原是负气要去书房睡一晚,行到一半,咬牙切齿了半晌,终究还是去了风裳处。
  沐沉夕有她的计划,偏偏她又不说。谢云诀原是负气不想管她了,终究又放不下。还是依了她的心思。
  风裳正在往嘴里塞糕点,谢府的糕点特别好吃,她来这里没几日,就又胖了一些。
  正吃着,门发出了一声巨响。接着谢云诀大步走了进来,负手瞧着她,满脸黑气。
  她吓得气一茬,噎住了,脸涨得通红,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谢云诀落座,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风裳捶着胸口半晌,总算是把嘴里的糕点吐了出来,抖抖索索问:“公…公…公子,你来做什么?”
  “与你无关。”谢云诀冷声向外面道,“丝萝,看茶。”
  他的贴身丫鬟丝萝连忙进来奉茶,她偷眼瞧了瞧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风裳。
  夫人分明说这是公子之前养的外室,特意迎回来当了妾室。怎么这会儿公子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简直比对下人还不如。
  风裳也是欲哭无泪,她在这儿好吃好喝住着挺好的,可这位举世无双的谢公子也太可怕了吧。
  她以前也在房中挂过他的画像,着实痴迷过一阵子。真的见了之后,却恨不得裹的棉被躲得远远的。她总感觉,这位谢公子一个不高兴就能捏死她。
  也不知道今晚他要待多久,希望能早点离开。
  而倾梧院中,沐沉夕燃了灯。叮咛回禀完,伺候她洗漱。她换上亵衣要就寝,叮咛轻声道:“夫人,这灯可要灭了?”
  沐沉夕想,自己应允过谢云诀要留灯的:“留着吧。”
  于是燃着灯,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叮咛瞧着她这安然入眠的模样,心下犯嘀咕,夫人的心也太大了吧!
  谢云诀熬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才离开。
  回到倾梧院,屋子里的灯还燃着,此刻也快熄灭了。他心中一动,难道昨晚她也是盼着他回来的?
  掀开珠帘,沐沉夕翻了个身,睡得正香。
  似乎是觉察到熟悉又安全的气息,她并没有醒来。谢云诀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口中嗔怪道:“别闹。”
  谢云诀原是憋了满腹的火气,此刻稍稍消减了大半。于是他又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蛋,沐沉夕哼哼:“说了别闹了,阿越。”
  他的手一僵,怔住了。
  沐沉夕嬉笑起来,捉住了他的手腕,含混道:“阿越,随我来…我给你寻了个宝贝。”
  他用力想要抽回手,奈何她力气太大。
  “你看,我给你讨了个老婆,漂不漂亮?”
  谢云诀咬牙切齿:“做梦都想着给旁人讨老婆?”
  听到谢云诀的声音,沐沉夕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还有些涣散。
  待看清楚是他,她松了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说什么?”
  “没什么。”
  沐沉夕瞧了眼外面的天,忽然道:“你…在风裳那里待了一夜?”
  “嗯。”
  她心里忽然有些酸溜溜的,明知道是假的,可她以为他也只是对付一下就会回来。没想到待了一夜。
  回想起来,风裳那个丫头长得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确实招人喜欢。谢云诀以前也很喜欢兔子,文鸟一类圆滚滚的动物,莫非风裳对了他的胃口?
  她还泛着酸,谢云诀已经转身洗漱去了。
  沐沉夕发现,自己虽然平时话说得大义凛然,真往自己头顶戴绿帽子,一缸子醋能酸死自己。
  待谢云诀走后,她立刻换来了丝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昨天你家公子在外面待了多久?”
  “自离开倾梧院便去了…那个女人那里,一直到今早回来的。”
  “那…他在那里都做些什么?”
  “奴婢一直待在外面,所以…不知道屋内的情况。只是清晨去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两人都有些憔悴。”
  沐沉夕正喝着一口茶,听到这句话,顿时呛着了。
  她咬了咬牙,挤出了一丝笑容:“妹妹伺候夫君不易,你随我前去探望探望。”
  丝萝听着这话里味道,替风裳捏了一把汗。
  沐沉夕杀气腾腾来到风裳的居所,刚走到门口,就见到烟儿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这烟儿可是老夫人房里的丫鬟,这会儿来此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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