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一枚青梨
时间:2020-01-29 10:38:13

  沐沉夕简略向桑落说了自己的计划,他一时间也没太明白,于是自己琢磨去了。
  沐沉夕便在御书房中候着。这里她小时候常来,所以十分熟悉。只是如今宫人都换了,沐沉夕也不好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只是装作百无聊赖拨拉着桌上的糕点。
  这糕点倒是正常,茶水里也没有被下什么慢性的毒药。
  她等了一个时辰,早朝结束,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皇上背着手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瞧着她。两旁的宫人都不敢吱声,直到皇上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下去,这才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人一走,他便绷不住了,苦着脸道:“夕儿,你别胡闹了。赶紧回去好生过过日子,那王氏不过是个妾室,你忍一时风平浪静。待孩子生下来,谢云诀的心思自然在你身上。到那时,王氏还不是任你拿捏?”
  沐沉夕哼哼了一声:“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他信誓旦旦说什么只娶我一人。言犹在耳,可转头王氏就入府了。入府时还哄骗我,说什么只是逼不得已。昨晚圆房的时候可没人逼着他!我现在瞧着他便觉得恶心。”
  皇上有些无奈:“可又不是天下男人都似你爹那般专情,难道你见了朕也会觉得恶心么?”
  沐沉夕移开了目光。
  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她,指尖颤抖:“你…你…你——”
  “旁人如何,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指摘。可姑姑那时候确实经常暗自垂泪。你们只知道要女子贤良淑德,可事实是,除非她心中没有你,否则你与旁人的欢愉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
  皇上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从长计议吧。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先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朕会安排宫中的御医每日为你诊脉。”
  沐沉夕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其实再过多久也是一样的。陛下可知,我对他已经没有了期盼。我本来以为我们之间即使是结束也是因为什么恩怨情仇,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一顿早膳。”
  “早膳?”
  “是啊。他之前嘘寒问暖,细致到连我每日用什么早膳都要亲自过问。可是王氏来了之后,我身边的丫鬟去膳房端一碗粥都说要等她的早膳和补药熬好之后来轮到我。”沐沉夕哽咽了一下,眼眶有些红,“陛下,你知道,我不是吃不得什么苦头。可我不愿意连吃顿饭都要仰人鼻息。他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不能如此轻贱我。”
  皇上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委屈你了。若朕早知他是这样的人,当初他来求朕赐婚,朕断然不会答应。”
  沐沉夕挤出了一丝笑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当是自己做了十年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而已。至少成婚之后那一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你在宫中好生休养着,朕让长公主替你物色物色,看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届时你也寻个更好的归宿,气死他!”
  “好。”
  皇上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沐沉夕福身施礼,退了出去。
  此次入宫,皇上替她安排住在了离他较近的晗光殿中。这晗光殿里没有后妃居住,皇上新派了些宫人替她收拾,她一时间安顿不下来,便出去散步。
  刚刚睡醒的风裳得知了沐沉夕的消息,便赶忙收拾的包袱匆匆赶来寻沐沉夕。正巧在御花园碰上,便扶着她一起闲庭漫步。
  风裳打着呵欠道:“我今早醒来听夜晓说你离开,还不信,没想到师父你真这么厉害!”
  “怎么我和离,你很开心?”
  “当然了。你看那个谢云诀,他待你哪里好?哦,买个宅子就能哄你开心了?对他来说那还不是九牛一毛。要我说,他要是喜欢你,就该把自己的田庄,地契,全都给你。”
  沐沉夕嗔怪道:“你倒是算得清楚,那是谢家的东西,凭什么给我呀。”她拢着袖子道,“你入宫这么一会儿,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就老有人盯着我们。”风裳压低了声音,“我总感觉比起谢府,皇宫更像是一个牢笼。”
  “我总觉得我们进了寒鸦的老巢。”
  风裳不解地瞧着她:“寒鸦是什么?”
  沐沉夕向她简略解释了一下,风裳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那这么说——”
  “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一是救皇上,二是探清楚寒鸦的底细。”
  “那我能做什么?”
  “查验宫中膳食是否有问题。”
  “这件事抱在我身上。”风裳拍着胸脯包揽了下来。
  两人才散步没多久,便瞧见远处太后正状似不经意般信步走了过来。看来老妖婆是得了风声,急不可耐地来寻她了。
 
 
第105章 搞事
  沐沉夕转过身来, 努力睁着眼睛,总算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可太后走得太慢,沐沉夕有些焦急, 再不来,眼泪都要干了。
  待太后走来, 便见到沐沉夕躲在假山石的角落里,肩膀抽动着哭得很是伤心。
  她咳嗽了一声, 沐沉夕转过身, 瞧见是她,老老实实福身施礼,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太后嘴角止不住浮起笑意:“这不是定安郡主么?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沐沉夕抿着唇不说话, 太后身旁的大宫女横眉道:“太后问话, 还不快回答!”
  沐沉夕依旧低着头, 绞着手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旁的风裳恨不得取了笔墨纸砚来将沐沉夕作戏的要点全部寄下来, 师父果然是师父。
  “你不说, 哀家也知道。哀家此前让你抄《女训》《女则》,你还以为哀家是欺负了你。如今知晓了吧,身为女子就该安分守己。如今遭了夫家嫌弃,也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沐沉夕闻言忽然扑了过去, 抱住太后嚎啕大哭,鼻涕眼泪蹭了她一身:“太后娘娘说的是,都是我以前不懂事。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您活了六十多岁了,一定有许多过来人的大智慧。”
  太后差点被气歪了鼻子, 她才五十多岁,生生被沐沉夕说老了十岁。
  “你这成何体统!快放手!”
  沐沉夕用嚎哭声盖住了她的挣扎,旁人又拉不开,只能看着太后一脸绝望地被沐沉夕给缠上了。
  嚎哭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沐沉夕又拉着太后的手抽抽搭搭开始诉苦。絮絮叨叨了两个时辰,听得太后头都要炸了。
  待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沐沉夕回去的时候,两条腿都有些发飘,最后还是宣了轿撵抬回去的。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要过来做什么。
  沐沉夕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这么闹一会儿,太后至少要消停几日。
  这几日里,她迅速摸清了宫中的形势。如今因为王家和齐家的败落,王妃和齐妃在宫中也都失了势。好在两人的儿子虽被遣去了封底,毕竟也是王爷的生母,境遇不至于太差。只是比起孟妃来,那是大不如前了。
  而孟妃年后又被封了贵妃,统领六宫。但有太后在,孟妃的六宫之权也仅限于宫中妃嫔。
  而赵婕妤近来也颇为努力,在宫中向太医寻求子的秘方。
  皇上虽说一直挺宠幸她,但她也很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听说沐沉夕入宫之后,她也时常来晗光殿寻她。沐沉夕知晓她的心思,在她这里她便也能增添几分见到皇上的机会。
  皇上确实常来寻沐沉夕,赵婕妤也会遇上机会。但多半时候还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居多,沐沉夕便借机试探皇上中的蛊究竟控制他到了何种地步。
  然而施蛊之人十分警觉,许多时候皇上的变化也难以察ta觉。那人似乎很了解皇上,皇上以前待沐沉夕便是宠爱有加。如今依旧一如往昔。
  但只有沐沉夕自己能感觉到其中细微的差距。旁人都觉得皇上护短,一定是任她予取予求。然而事实是,皇上自诩是她半个爹,从来都是宽严相济。
  即便后来心存愧疚,也不会毫无底线地应允她一切。
  沐沉夕起初是出入御书房,看中了想要的东西便索要,皇上立刻便会派人送去她宫中。后来她变本加厉,甚至顶撞了太后,皇上竟然也回护了她。
  要知道以前沐沉夕顶撞太后,该罚他还是会罚的。甚至皇上比起她父亲要更严厉,尤其是在动手教训她这件事上。
  沐沉夕小时候没少挨他板子。
  说出去怕是旁人都不信,皇上从来没有亲手打过哪个皇子。但对沐沉夕,是独一份的“恩宠”。
  可如今,他这转变让沐沉夕忧心不已。
  于是沐沉夕决心去试探皇上的底线。这一日天气晴好,沐沉夕听闻皇上在御书房议政,于是估算着朝臣散去的时间去寻他。
  走到永巷之时,她忽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对之际,文武百官都忍不住瞧着两人的神情和反应,想看出些端倪。
  沐沉夕的肚子稍稍显形了,由于她的身形瘦削,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加上她行走之间动作利落,丝毫不似寻常有了身孕的女子那般小心翼翼,总让人忽略了她有身孕的事实。
  沐沉夕撇过头不去看他,径直向前走去。
  临到身前,谢云诀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闹够了吗?闹够了便随我回去。”
  她嗤笑了一声:“首辅大人以为我只是使小性子?”
  “难道不是么?”他顿了顿,放缓了声音,“这件事也有我的不是,你使些小性子也无可厚非。我不同你计较之前的事情,只当揭过这一章,你觉得如何?”
  沐沉夕抬眼瞧着他:“好啊,我可以回去。不过王氏得走。”
  谢云诀皱起了眉头,良久松开了手,冷冷地撂下一句:“不可理喻!”说罢大步离去。
  沐沉夕也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向前走去。文武百官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她。心中却忍不住犯嘀咕,看来首辅夫妇这关系已经是无可挽回了。
  她一路通行无阻,来到了御书房。通禀之后,沐沉夕走了进去,风裳如常留在外面望风。
  皇上见到她也有些头疼,沐沉夕闲来无事在宫中四处乱窜,到处惹是生非,就差把皇宫给点了。
  可今日她来,却是唉声叹气的。
  皇上无奈道:“又发生了何事?”
  “我今日瞧见谢云诀了,他让我跟他回家。”
  皇上起身负手道:“朕此前训诫过他,他说对你也是心中有愧。你若是也肯让一步,就此海阔天空不好么?”
  沐沉夕抬起眼眸,豆大的泪珠瞬间滚落:“你们都说会替我撑腰,可是我才在宫中住了小半个月,便迫不及待赶我回谢府了么?”
  皇上连忙上前,取了帕子递给她:“你…你别哭啊。朕…朕不是那个意思。朕自然是希望你嫁了人之后夫妻和睦。若是你要在宫中住着,住多久都行。可老是这样也不是回事。所以…”
  “所以就要我回去当个怨妇,成日里和别人争风吃醋过日子么?”沐沉夕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皇上毕竟也是当了十数个皇子的父亲,对于孕中女子这莫名的情绪也是十分了解,于是宽慰她道:“好好好,是朕考虑不周。你继续在宫中住着,住一辈子都行!”
  沐沉夕猛地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我才不在宫中住一辈子,那和在谢府有何不同?”
  皇上揉着眉心:“那你想如何?”
  她思忖了片刻道:“我其实是想回雍关的,可是车马劳顿,我受得了,我孩子受不了。何况如今金国消停了不少,边关尚且安定。若要说长安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我看科考的武科考试,我可以去参谋参谋。”
  过了年关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太子选妃,另一件便是春闱了。春闱也就是科考。
  科考是开春第一要务,然而今年却迟迟没有发布时间。沐沉夕也在等消息,毕竟沐沉念辛苦了许久,等得就是这一天。为此他都瘦了不少,眼眶也都黑了。
  然而近来她听到消息说,为了太子选妃一事,今年的科考要取消。
  这可不行,开了先例之后,说不定以后会彻底取消。于是她故意提及此事,就是想要看皇上的态度。
  “可今年的科考…”
  “怎么,陛下不信我?”沐沉夕的眼睛又慢慢蓄起了泪水。
  皇上负手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看起来越来越烦躁。忽然,他抱着头身形晃了晃,踉跄着扑倒在了书案上,连茶水都打翻了。
  沐沉夕刚上前几步,外面门便被猛地推开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冲了进来,竟然先沐沉夕一步扶住了皇上。一面吩咐宫人宣太医,一面对沐沉夕道:“郡主,陛下的老毛病又犯了。您有孕在身,千金之躯,此处人多,怕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先行回宫吧。”
  沐沉夕瞧着皇上,他虽然痛苦,却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沐沉夕心中了然,施蛊之人的底线果然是在科举之事上。而且这大太监显然是寒鸦的人,他知道皇上中了蛊,而且他身手不错。皇上身边约莫有五个太监是寒鸦的人。
  沐沉夕不能在此刻撕破脸皮,于是她做出一脸担忧状:“陛下何时得的这病?我怎么不知道?”
  大太监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心病。皇上一直忧心国事,如今更是添了郡主这一桩事,夙兴夜寐,难以入眠,便经常会头痛。”
  沐沉夕心下冷笑,这大太监倒是会反打一杷。
  “既然是因我而起,那我怎能一走了之。我也留下来照顾皇上吧。”于是沐沉夕上前去,夺过了大太监手中的毛巾替皇上擦汗。
  “郡主身娇体贵,这等事儿便由奴才来做吧。”大太监也要抢,沐沉夕却避开了。
  “都是我不懂事,惹皇上烦心。你若是不让我照顾皇上,我心中有愧,只怕更是难受。对了,那太医怎么还不来?”
  大太监显然有些急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似乎在想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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