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她有些可惜,“真是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不过我可以把电话借给你,你可以打给出租车公司找回你的背包。安德森太太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我们可以先上去坐一会儿。上面还有另一位租客,嗯……他是个别具一格的人,很有趣。总之……我觉得您的作品或许会是个很好的话题呢。”
“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吗?”他语气里有几分欣喜。
“……嗯。”认识的人吗?
“我就是为了福尔摩斯先生才来的,他是个出色的侦探。伦敦的侦探再没有比他更优秀的。我最近在创作一本侦探小说,主角就是以福尔摩斯先生为原型。我认为,近距离的接触福尔摩斯先生,会给我带来更多灵感!”青年激动道。
夏洛克的粉丝啊……看样子,哈德森太太的新房客跑不掉了。
“那让我们先进去吧。”
她说着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听“吱呀”一声轻响,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开门的是谁?
第33章 囚雀(十一)
克莉丝塔默默把钥匙收回口袋,扬着她最真挚的笑容∶“日安,福尔摩斯先生。”
“日安,克莉丝塔。”拄着黑伞,一身标准西装三件套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和善地同她打招呼。
但克莉丝塔莫名觉得这位大福尔摩斯先生的心情仿佛……不太妙啊。
她张了张口,准备再客套两句,夏洛克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克莉丝塔,叫那个胖子快点出去。”
克莉丝塔∶“……”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夏洛克好像有点……嗯……暴躁。”
“哦,你知道,小孩子总喜欢闹脾气。”麦考夫避重就轻道。
站在克莉丝塔身后的小说家听见他们的对话,眼神亮了亮,趁着麦考夫没有离开前张口道∶“您好,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您一定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父亲。也只有您这样仪表堂堂的人才能有幸拥有夏洛克先生那样出色的儿子……”
克莉丝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德伯格先生,这位是夏洛克先生的兄长。”
大约是这位大福尔摩斯先生的发际线太容易给人错觉吧。她发誓,她绝对从小说家的话里听出了真心实意。
“……唉?”
小说家好不容易才消化这个信息,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呃……那个……福尔摩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麦考夫的涵养显然极好,他若无其事道∶“没关系,夏洛克的幼稚行为的确很容易给人造成他年纪还小的错觉。克莉丝塔,看来近日你和夏洛克的相处很愉快,关系也飞速发展。听说你们昨天还一起去参加了宴会,看起来结婚也不是很远的事情。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们的孩子已经学会走路。”
夏洛克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下来∶“克莉丝塔,你怎么和那个胖子一样磨磨蹭蹭?现在立刻把那个秃头胖子赶出去,他打扰到我思考了。”
麦考夫闻言,微微一笑,和蔼地看着她。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小说家也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克莉丝塔∶“……”
是先打死夏洛克呢还是先打死夏洛克?
“您可真是喜欢开玩笑,福尔摩斯先生。”她笑意盈盈,镇定自若道∶“我还要带这位先生去看房子,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当然。克莉丝塔小姐,下次我一定会找一家让人满意的咖啡馆。”
……
福尔摩斯家都是些讨厌鬼!
不知道从哪里开出一辆纯黑色的小轿车,麦考夫坐上车,小轿车很快就消失在贝克街上。
克莉丝塔眨了眨眼,“林德伯格先生,我们进去吧。”
小说家抓了抓头发,栗色的发乱蓬蓬堆在头顶,像被猫揉乱的毛线团。
“啊……那谢谢你了。”
克莉丝塔一边上楼梯一边给哈德森太太发消息∶亲爱的,您的新房客已经到了,我想您得赶快结束您的下午茶呢。
哈德森太太立刻回复她∶哦!莉丝,太感谢你的提醒了,我马上就回来。得麻烦你请他在房子里坐一会儿。
当然,亲爱的哈德森太太。
她敲下最后一个字母,抬头。
二楼的房门难得紧闭。
夏洛克这个懒家伙不可能主动给他们开门,虽然她根本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关门。
于是她收了手机,挑眉∶“林德伯格先生,您介意到我的房间里先坐一会儿吗?”
“不,当然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
“你们可以小声点吗?太吵了!”
夏洛克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们两人,指摘完以后立刻重重关上房门。
大门被他摔得“啪啪”作响。
……
可怜的小说家最后一个词被生生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尴尬地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她耸了耸肩,“你知道,天才总是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方。”
小说家转过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
“太棒了!”
“简直完美!”
克莉丝塔∶“……嗯?”
塞西尔语气分外欣喜∶“和我想象中的天才侦探一模一样!果然,不愧是能写出二百四十三种烟灰区别报告的天才!”
克莉丝塔∶好吧,你们这些人的想法我一条金鱼理解不了。
她微微转过视线,正准备说两句,就见房门被再次打开,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和几乎垂地的睡衣带子。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无疑。
“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厚茧,从事文字方面工作八到十年之间。”
克莉丝塔淡定地转过头,看吧,她就知道,又开始了。
……
“……从不匀称的肤色分布来看,你两个星期前曾经去过希腊,那里的海滩风光很美丽,让你格外流连,以至于推迟了好几天才回伦敦。”
“……你搭乘的士来到贝克街,在门口碰上了克莉丝塔,期间你弄丢了钱包。”
塞西尔听他被夏洛克这么分析一遭,不但没有感觉被冒犯,反而眼神越来越亮,恨不得下一秒就给夏洛克造神像每天三炷香膜拜。
克莉丝塔揉了揉额头,“夏洛克,这位……林德伯格先生……可能将会是你的新室友。哈德森太太还没有回来,你先带他到客厅里坐一会怎么样?我先回去。”
小说家才从夏洛克的光环下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克莉丝塔,我见到福尔摩斯先生太激动了……那个……其实没必要这么客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塞西尔。”
夏洛克冷哼一声,似是不以为然。
“人之常情。”克莉丝塔微微一笑,“夏洛克,要珍惜你的第六个室友啊。我先上去了,再见。”
不管最后这两位是如何相处的,也不管夏洛克忍不忍受得了一条每天看着他就眼冒星星的金鱼,总之,221B正式迎来了它的第三位房客。
塞西尔搬东西过来的这一天,克莉丝塔练习完小提琴,开开心心打开房门,看见一只蜷缩在她的沙发上、名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不明生物时,她内心万分复杂。
——
是先打死再丢出去呢还是丢出去再打死?
这是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希望各位小可爱多多留言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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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今天也在等一个可以让我骗感情的人》
我们的目标是∶集齐七个墙头,召唤神龙,拯救世界!
另外,221B的布局这里是私设哦,有一些改动,不要考据呀。
第34章 囚雀(十二)
不能和夏洛克讨论任何有关隐私权利的问题,不然会被活活气死的。
深切明白这一点的克莉丝塔完全不纠结夏洛克是怎么撬开她新换的锁。她直接无视夏洛克,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屋子里布置过的钢琴线在哈德森太太某一回端着草莓饼干进来时不小心差点碰到以后就被撤下,倒是少了一个被夏洛克分析半天的理由。
“记得在八点之前离开,走的时候拿出您多年来学过的所有礼仪,给我关好门,谢谢。”
八点是脱口秀节目开始的时间,她可不想让某位大侦探在这儿破坏她的美好时光。
夏洛克坐起来,斜倚着靠垫,“二楼太吵了。”
“哦。”关她什么事。
克莉丝塔冷漠地应了一声,趿拉着粉兔子拖鞋朝卧室走去。
夏洛克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我们上次赴宴时碰到的那个阿拉伯富商被一群伦敦街区的不良少年打了一顿扒光衣服丢到了格林大道上,他向苏格兰场报了案,认为这是一场蓄意谋害。”
她顿住脚步,微微偏头,语气冷淡,“所以呢?”
这事是她叫人做的,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报案也不可能是今天的事。
夏洛克有意提起这件事,只能说是……居心叵测啊。
“所以?我不觉得这是巧合。”他扬眉道。
“您这位非同凡响的大侦探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件了?伦敦已经没有谋杀案让你研究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天下太平。”克莉丝塔学着他一贯嘲讽又刻薄的语气说道。
“噢,伦敦最近居然没有什么连环杀人的事情,真是太无聊了。克莉丝塔,没有案件让大脑运转,你脑子已经快镀上一层锈了。”
“夏洛克,脑子是没有办法镀锈的,我建议你尽早去医院看一看,眼科或者精神科都可以。”
“克莉丝塔,不要愚蠢地转开话题!”他没有停顿地继续道∶”那个家伙在拍卖会上买下了三只‘雀’,而阿拉伯人向苏格兰场报案时,说有人绑架了他的两个妻子和妻子的妹妹。”
克莉丝塔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顿了一下,“那几只‘雀’里面有小孩子?”
她诧异的神色不似作伪,可他依旧认为这件事和克莉丝塔脱不了干系。
克莉丝塔懒得继续应付他的试探,“大侦探先生,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我觉得你待在我的房间里,连呼吸都影响到我的心情。”
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反锁房门。
夏洛克淡淡地看着她摔上房门,低头从身下摸出一块金质怀表。
克莉丝塔回来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了半个小时,不过没有关系,至少东西找到了。
是上一次克莉丝塔从口袋里顺手掏出来的那块。
纯手工定制,方寸表盘上刻着无数道繁复精致的花纹。
他顺着凹凸不平的纹路一路细细摸索过去,在触到某一道浅显的刻痕时,用力一按,“咔嗒”一声,表盘下部从中拆分成两半。
夏洛克把怀表从翻转过来,分成两半的表盘底部露出一块大小厚薄正合适、嵌在其中的……金属片。
他有些诧异。
金属片上只刻着两行日期
——
1993.04.24
1997.07.18
1997,她母亲死去的那场车祸就在五年前,但是后面的时间对不上,那场车祸在六月份。
至于前面的1993,他分析了半晌,没有想出这个日期对克莉丝塔的意义何在。
克莉丝塔所有的秘密,毫无疑问都蕴涵在这两行日期中。
她很快就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自信扬唇,将怀表恢复成原样,放回克莉丝塔挂在落地挂衣架上的风衣口袋。
克莉丝塔洗完澡走出卧室时,夏洛克已经离开。
她将刚刚吹干的头发束成一个蓬松的马尾,走到挂衣架旁边准备把风衣丢进洗衣机。拿起衣服时,风衣口袋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金属的碰撞。
她眨眨眼,才想起自己把怀表落在衣服口袋里了。
而且好像就短短进个屋的功夫,她的表就被人给……解剖了。
克莉丝塔拎着表链,下方的表盘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块怀表是她特意请了人仿照她前世那一块做的,外表和原来那块几乎一样,不过还是简化了很多,只保留了核心技术
——
表中储存的信息只能读取一次,打开以后再度闭合,表中内部信息立刻就会被强酸腐蚀。
从此之后这块她对前世留以纪念的怀表,就真的只是个纪念品了。
昂贵透顶的那种纪念品。
找夏洛克赔吧,反正麦考夫看起来很有钱,作为一个好哥哥,当然会为幼稚鬼弟弟犯下的错误负责咯!
毕竟这东西坏了对她来说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如果重做一枚的话,这钱也不能要她来出啊。
她可只是个穷学生。
克莉丝塔站在二楼门口敲门时,这回终于有人给她开门了。
是塞西尔。
他衬衫袖子半折到手肘处,一段皓腕处挂着紫檀佛珠,不开口时真有几分画中人的仙气。
克莉丝塔目光划过他手腕时愣了愣,欧洲这边难得有信奉佛教的人,大部分都是信仰天主教派,她上一个见到的信佛的人还是江七乐。
七乐,七乐,正对应佛家所言人生七苦。
江七乐本来也不信教,只是突然有一天就开始信奉神佛,她那时也问过原因,江七乐只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