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乐是极为偏执的人,她做一件事势必要尽善尽美,即便是信仰也一样,几乎可以说信奉到疯魔的地步。
可惜,诸天神佛没有一个能保佑她。
江七乐和她一样死于十八岁生日前夕,最后是她将江七乐的骨灰埋于那一簇初开的蔷薇花架下,与花叶下的孤魂野鬼为伴。
也许她也有幸在某一个不属于她们的世界得以新生,也许真的从那之后就是在黑暗的泥土里长眠,与时间一同腐朽。
说起来,好像再过一段时间,她也要迎来她这一世的十八岁生日了。
……是吧?
“克莉丝塔?这么晚你有事吗?”小说家穿着睡衣,迷惑的声音将她心神拉回现实。
“我来找夏洛克有点事情。”她垂下眼睫,轻声说。
“啊……那你先进来吧。福尔摩斯先生在做实验。”他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微笑道。
“谢谢。”看他侧开身子,克莉丝塔礼貌道谢,“对了,塞西尔你也信奉佛教吗?欧洲这边很少见呢?”
塞西尔笑了笑∶“不是,我不信教。但是我之前不是说在写一本新小说嘛,里面有一个佛教徒,为了更贴近人物形象,所以我决定自己体验一番。福尔摩斯先生推测出我去的希腊海滩,也是为了小说取材。”
“……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作家。”克莉丝塔了然地点点头,“我很期待这个故事呢。”
“啊……这个故事,我也很喜欢,初稿已经完成三分之一了,大概明年就能出版啦!”小说家提到自己的作品格外自信。
“呀,那可真棒。”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正在做实验的夏洛克。
夏洛克不耐烦地抬头∶“你们两个的废话可以不用那么大声,简直就是噪音。”
克莉丝塔不为所动,直接掏出怀表丢在夏洛克面前,“大侦探先生,麻烦您解释解释吧?”
“解释什么?”
“解释您为什么要拆我的表,而且把它拆坏了。”虽然“拆坏”这个事和夏洛克……只能说部分相关,但是克莉丝塔并不准备解释。
一解释夏洛克肯定能把责任全推给她好吗!
“不可能!我离开的时候它还很正常,克莉丝塔,这一定是你的原因。”
夏洛克拿过那块怀表,果然见指针定格在某一处,大约是他走后半小时。
“我居然没有考虑到密度问题!”
克莉丝塔看着他,笑而不语,眼神凛冽如刀。
“好吧。”夏洛克放下怀表,这一层设计的确精巧,他没有考虑到。
“承惠折合英镑24.7万磅,欧元美元英镑人民币都可以,汇率按实时计算,刷卡还是现金?”
……
夏洛克诚实地摇了摇头,“……太贵。”
付不起?
克莉丝塔冷冷一笑∶“那你只能选择卖身抵债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忘了说了,是看到小可爱的评论才想起来,因为文章标题里写了综哦,后面的世界观其实不是纯科学的,会有一点点奇怪的元素,介意的小可爱们对不起啦!(作者在线鞠躬)
不想写破案……只想写谈恋爱,恋爱又谈不起来……我可能有毒吧。
我真的尽力了(捂脸),一群人在那里唱歌,我一个人默默码字……
江七乐,一个活在丝丝回忆中的完美白月光,夏洛克男主地位不保。
丝丝的某些回忆片段会穿插在文中,毕竟她的人生不是从遇到夏洛克之后才开始的啊……
以及,站在上帝视角的大家可以猜一下那两行日期的含义。
第35章 囚雀(十三)
克莉丝塔的话成功使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小说家一脸懵逼地把视线转向她。
夏洛克拿试管的手颤抖了一下。
克莉丝塔∶……好像是有点容易让人误会。
她双手撑在桌台上,直视夏洛克,笑容甜美∶“上一次您的兄长给我介绍了一份薪水可观的兼职,我觉得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夏洛克放下试管,欣然道∶“如果这样可以解决我的债务,我认为完全可以。”
夏洛克·坑哥实力派选手·福尔摩斯打心底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克莉丝塔森然一笑∶“亲爱的侦探先生,我想您的脑子可能在您拆我表时一起被拆坏了。是您欠我债务,现在你居然想要用我的合法所得去偿还您的债务?”
夏洛克皱了皱眉,说道∶“所以你希望我主动完成你的兼职工作部分——向那个死胖子每天报告自动我的行踪?”
“是这样没错,不过夏洛克,不要着急,这取决于您对于你哥哥的价值。我可不想等个十年八载的才能结清你的债务。”克莉丝塔伸出手,手心平摊朝上,“现在可以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先向那位先生了解一下情况。”
“那个……”一旁旁观的小说家扯了扯头发,“如果福尔摩斯先生不介意的话,其实我可以代还这笔钱。”
他又急急的补充道∶“是这样的,我想用这笔钱换取福尔摩斯先生身边一个临时助手的职位,这样可以为我的小说积累更加丰富的素材。”
“我绝对没有要趁人之危的意思!向上帝起誓!”
“……当然,如果福尔摩斯先生觉得我的要求有所冒犯的话……”
虽然小说家看起来蠢了一点,不过在面对克莉丝塔暗藏刀锋的冷厉目光下,善于审时度势的侦探先生还是选择了屈服,“……一个月。”
小说家听见这个回答,对上克莉丝塔肯定的目光,兴奋道∶“那真是太好了,克莉丝塔,我现在就转账给你!”
……粉丝真是可怕的生物。
克莉丝塔笑容不变∶“明天吧,银行已经关门了。”
塞西尔一拍脑袋,不好意思道∶“是我太兴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那就明天吧。”
克莉丝塔走后,夏洛克继续做他被打扰的实验。小说家扬起过分热情的笑容∶“福尔摩斯先生,晚安!”
他没有回答,目光全心全意凝聚在变色的试管上。
在看到试管里呈现出让他满意的色彩后,他勾了勾唇。
创作侦探小说的知名小说家……
隔天克莉丝塔在史密斯教授家里偶然提及到塞西尔,让她稍显意外的是,塞西尔似乎在当代英国作家中颇有名气。
从她那位一心热爱音乐四十余年的老师居然也拜读过这位小说家的大作就可见一斑。
伊西多倒是只偶然听闻过,对方一样是年纪轻轻就在自己领域里声名鹊起的杰出人物。
“这位小说家的成名作是一本诗集,后来才开始转写小说。”
伊西多端了茶点给她,是奶油泡芙。
“你又学了新的糕点?”克莉丝塔挑眉,他最近是不是太闲了点。
“不是,贝克街左拐的那家蛋糕店里买的。一英镑十个。”
“……好吧。”
她叉起一个,慢悠悠咬了一口,味道还行。
克莉丝塔边吃边打量伊西多,总觉得他这些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这么快表白就被拒了吧。
“伊西多,你不会真的失恋了吧?”她舔掉嘴唇上的奶油,不解地询问。
“是啊,我女朋友被恶龙拐跑了,你要怎么安慰我?”伊西多正在试小提琴琴弓的松紧度,闻言,随意调笑道。
克莉丝塔托腮,笑吟吟回道∶“师兄啊,你怎么不说是王子终于把公主从你这头恶龙的魔爪下救出来了呢?”
“我好歹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即使够不上王子的标准,也沦落不到恶龙的地步吧?”他无奈扶额。
克莉丝塔放下小叉子,神色微深,刚刚……伊西多的表情有点奇怪。
走在回221B的路上时,克莉丝塔仍然在考虑伊西多的问题。
路过那家杂货铺时,她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今天依然只有老太太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观察四周。
等等……
伊西多的女朋友……该不会是安妮吧?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浓重恶意。
***
塔罗伊抱膝坐在卧室中央的大床上,手机屏幕闪烁的冷光映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亚瑟最近忙于家族生意上的事情,把她带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管过她。
如那个人告诉她的一样,亚瑟最近会被麻烦缠身,不会有机会来打扰她。
而她只要和从前一样按照他们的吩咐行事,她还有机会回到伊西多的身边。他们想要伯德家族的巨额财富,她现在想要自由与爱情,共同的目标都是除掉亚瑟。
对所有人都是再好不过的计划,不是吗?至于亚瑟,他当年还欠她一条命,现在她想要报复回来,不也很正常吗?
她没什么可愧疚的,毕竟她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再次回到这里,是亚瑟把她从大西洋另一侧带了回来,不死不休的局面早已经定下。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毫不犹豫按下几个字母——“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把手机塞到枕头里。
亚瑟断绝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手机是负责她饮食起居的女仆偷偷交给她的。这幢城堡里许多人,都来自那个找上她,并且叫破她的真实身份的神秘人。用更通俗一点的词汇来说,他们都是被安插的内应。
伯德家族规矩森严,何况为了掩盖那些见不得人的污垢,不是什么人都能顺利混进来的。由此也知道,那个神秘人掌握的力量有多庞大。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神秘人别有居心,可她如今孑然一身,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无法证明,她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被人谋夺的利益。
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找到伊西多的号码。
她指尖触在那串号码上,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拨通电话。
……
半晌后,她丢开手机。
算了,算了……吧。
艾玛看见塔罗伊回复过来的信息后,有种意料之中的索然无味感。
她转着手中的笔,另一只手支起下巴,继续填写疗养院今天的访问记录。
反正一切按计划走也没什么不好,还省了很多事情。想到这里,她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那个人笑语盈盈、运筹帷幄的模样
——直到现在,一切都在按照那个人布下的计划进行。
即使是以高智商闻名的福尔摩斯也未必能做出更好的安排。
艾玛看着一串串信息记录,颇觉头疼。早知道那段时间就不心血来潮在疗养院做前台了。本来是觉得芙罗拉.戴维斯这个小姑娘很有趣,结果搞得现在为了不被怀疑,她不得不兢兢业业继续做这份工作,而她本来的工作又没人帮她。
拿一份薪水做两份工作,她可真是个好员工啊!
她这样想着,顺手在单子上填下一串新的数据。
再抬眼时,她就看到了一位面目严肃、来得悄无声息的女士,“艾玛女士,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您协助调查。”
她看着女士给出的证件,想了想,哦……难怪看起来眼熟,原来是那位福尔摩斯先生手下的人啊。
突然就暴露了吗?太惨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T^T)
玛丽和艾玛……
杀我吧,难怪写得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本期提问
玛丽要凉凉了吗?
A:没有
B:有
C:我也不知道
D:我只是想凑齐四个选项
第36章 囚雀(十四)
特工女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许可后进门将报告放在桌子上。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皱了皱眉,六组的刑讯逼供手段首屈一指,多少人都没能在高压之下坚持住,但是那个看上去完全没经过专业训练的女人一个字的实情都没有吐露。
事实上,还真是他们想多了。
自从斯莱特那个疯子在伦敦搞出大.麻烦来之后,福尔摩斯不知道怎么就跟他们杠上了,天天追着他们跑,搞得整个组织都不得不低调行事。
艾玛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想,果然,小姐前两天刚让她做好准备,今天一大早她就被人抓到这里来了。
也不是她以为的伯德家族事件,而是几年前的一桩旧案,斯莱特手下的人带着某些东西被追杀了一个多月,最后不知道怎么暴露给了麦考夫·福尔摩斯。她当时插手了这件事,后来小姐借机清洗整个组织,她顺带被免职,几年来不接触内部的事情,直到那位姜小姐来伦敦前夕才被重新起用。
中国人的名字可真是拗口啊!偏偏小姐更喜欢叫那位的中文名。
她自然也只能这么称呼。
负责审讯的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肯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可惜除了害怕惊慌茫然的正常情绪之外,艾玛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
但审讯的人并不认为这是因为她无辜,根据他们分析出来的情报,这一位是在几年前就被放逐出那个“组织”的核心高层,换过不少工作,但是都没有做长久。
虽然现在这位落魄,但毕竟曾经是核心人员之一,手里掌握的秘密肯定少不了。为此他们不眠不休埋伏了两天才出动抓人,只要她一反抗,立刻就会有狙击手出动。
但是……她太配合了。
从被带来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有问必答,态度好得不像话。
即使有用的信息一个也没有透露。
一位审讯人轻咳两声,艾玛抬眼无辜地望着他。另一位面无表情地写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