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腰(穿书)——华三千
时间:2020-02-04 10:23:36

  “看二公子神色自若,应该不会有事。”殷九野说道。
  “着急也无用,宫里有我大哥和皇后在,总应该出不了太大的事。”温阮叹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有什么事我会立刻来告知姑娘。”
  殷九野目送着温阮进了侯府,立刻转身前往玖瀚楼。
  “公子,出事了!”玖瀚楼等着的人让人意外,是当初温西陵安排在春元楼打理店面的掌柜,伍陆柒。
  他是殷九野放的暗棋。
  “细说一下。”殷九野沉色道。
  “蓝掌柜的帐面没有任何纰漏,但温二公子那边有很大的问题。”伍陆柒紧声说道:“温二公子最大头的生意不是茶楼也不是什么演唱会,而是钱庄,他钱庄流动银两数目极大,与蓝掌柜牵上线后,更是膨胀到了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嗯,所以宫中借着昨日退票之事,准备发难,蓝绻若不能从中抽身,怕是要连他一起收拾。”殷九野抿了口茶。
  “此事是太霄子进宫向陛下进言的,而太霄子与三皇子一脉素来亲近。”伍陆柒又说。
  “皇后那边呢?”
  “还在观望,没有出手。”
  殷九野垂眸想了想,写了几个名字给伍陆柒,“你去找这些人,想办法让他们立刻进宫,弹劾温北川。”
  “公子这是……”
  “只管去办。”
  殷九野找的这几个人,皆是淑贵嫔冯家一党,他们好一番唇枪舌战,大骂温西陵暗中敛财,富贾一方,又与右相之女来往甚密,必是得了温北川的指使,腹藏祸心。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挑了下眉头,翻着白眼说:“傻逼。”
  她骂完这声傻逼后不久,皇帝就改了口风,说此事容后再议,二哥和大哥无恙出宫。
  淑贵嫔一把抓痛了怀里的白猫,白猫惨叫一声,跳出了淑贵嫔的怀中,淑贵嫔怒视着三皇子:“可是你叫人进宫弹劾的?”
  “不是!儿臣岂会如此糊涂!”三皇子连忙道。
  “温北川好手段!”
  后宫不得干政,皇子结党也不能过大,陛下要治温家,他们帮忙可以,他们利用陛下这心思,还叫上一帮人前来相逼,就不可以。
  比女人心更难测的,是天子心。
  但温西陵钱庄这事儿,总归是为温家埋下了祸根,臣子也好,百姓也罢,有钱可以,钱太多,不可以,自古如此。
  而之后盛月姬嗓子倒了的消息,也极快地似遍了京中,听白楼没有给她任何优待,确定了她再也不能唱曲之后,就将她“请”出了听白楼。
  被“请”出听白楼时,盛月姬的嘴唇还破着皮,那些瓷片不止毁了她的嗓子,也让的口内和嘴唇密布伤痕,她好些时日都难以咽食,容貌迅速凋零下来。
  她被彻底抛弃了,就连太霄子也不再常常去看望她。
  偶尔她会去找温阮发疯,神色癫狂,但往往还没近温阮的身,就被殷九野一脚踢开了。
  在这种时候,纪知遥去看过她一次,趁着她落魄之际,旁敲侧击地问她别院中听她唱曲的人到底是谁。
  但盛月姬是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只知道那是个男子,而且地位很高。
  并且她也一直在等这位客人再找她,她可以为献上一切,只求这个贵人帮她杀了温阮。
  只是很可惜,那位总是在每月特定日子里找她的贵人,再也没有用马车来接过她。
  盛月姬终于明白过来,镜花水月梦一场,她如今真的落得一无所有。
  好几次她都想一死了之,各种自尽的法子都用过了,可每一次,温阮安排盯着她的人都会把她救下。
  温阮说过了,她不会让盛月姬死得那么痛快,死才是解脱,盛月姬不配解脱。
  一切都似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日,宫里来了一辆马车,要接温阮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阮爹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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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宫里马车来时, 是在一个很巧妙的时间。
  那时温阮一个人待在侯府,大哥还在鸿胪寺未归,二哥去钱庄里看帐本了。
  来接她的人是皇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涂满了□□, 看着惨白吓人。
  “温姑娘,请。”老太监的腰弯得极低,对温阮很是恭敬。
  温阮揉了一下怀中的二狗子, 客客气气地笑着说:“公公, 多谢您来接我, 但入宫总是大事,我去换身衣裳, 劳烦您先吃杯茶,等等我好不好?”
  公公点头, 笑起来时脸上的褶子便更深:“姑娘细心了,您换着, 老奴等您。”
  温阮抱着二狗子走进里间,让它去找阿九。
  二狗子撑在温阮胸上:“等我,阮阮!等我一起进宫!”
  “嗯。”温阮摸了摸它的脑袋。
  温阮瞧了瞧自己的衣衫,挑了一件上次皇后送她的透云纱制的夏衣, 是身薄绿偏青的齐胸襦裙, 又放下了长发,重新梳理,再慢慢地描眉点唇,挑拣首饰。
  二狗子飞快地跑进渔樵馆, 殷九野抱起它:“你来干嘛,温阮呢?”
  “喵喵喵!”二狗子疯狂地大喊:“阮阮要进宫了,你快去找她!”
  但殷九野听不懂,只是看猫儿急得转转团,甚至伸出了爪子挠着桌椅,焦躁不安,意识到出了事。
  “走!”殷九野放下猫儿,让它带路。
  二狗子领着他一路来到宫门前,正好赶上温阮刚刚下轿,将要进宫门。
  “姑娘!”殷九野喊了一声。
  温阮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对老太监道:“公公,那是我府上小厮,我去与他交代一声,麻烦您通融一下。”
  “好,姑娘你请。”老太监让开一步,让温阮过去。
  温阮走向殷九野,猫儿扑进她怀里,喊着:“幸好赶上了!”
  温阮揉了下猫,将它放下,走到殷九野跟前,“我要进宫。”
  “我知道。”殷九野神情有些凝重。
  温阮笑道,“这种关头陛下召我进宫,应是与侯府之事有关,阿九,如果我没能出来,你告诉我大哥,让他不要急着报仇,但也别让我白死。”
  殷九野难得地笑不出来,只是从怀中掏了块白玉递给温阮:“假如真遇到了什么紧要的事情,你将此玉交给皇后,她必会保你。”
  温阮接过玉看了看,是块好玉,通透无暇,触手生温,上面雕着一对并蒂莲。
  “这玉与皇后有什么关系吗?”温阮问。
  “你只管给她就是。”殷九野心下叹气,又道,“不会有事的。”
  “她是我大姨,想来会护着我的,你不要担心。”
  “嗯,你万事小心。”
  温阮点点头,将玉藏好,不知她低头想了些什么,她只是轻轻地踮起了脚尖,凑到殷九野耳边小声说:“阿九,等我出宫了,你让我看看你面具之下是什么样子,好不好?”
  殷九野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发出轰然巨响。
  他低头看着温阮,温阮仰面望着他,笑得温柔又狡黠:“看看面具之下的你,是不是个丑八怪。”
  殷九野藏着内心的激荡和震动,只笑着说:“要真是个丑八怪呢?”
  “要真是,我就去找天下最好的大夫,给你换张俊俏的脸。”
  “你嫌我丑?”
  “那倒没有,只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好,那我等姑娘出宫,带我去找天下最好的大夫。”
  温阮低头笑起来,轻风吹动她垂在耳边的长发,殷九野忽然伸手抱住她,下巴在她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嗯。”温阮没有抗拒这个拥抱,迟疑了一下,抬起手轻轻地环了一下他的腰身。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但这次去的宫殿,既不是陛下的御书房,也不是皇后的广陵殿。
  老太监带着她,一直到了平日里陛下起居所在的太平殿。
  正当午食时分,太平殿里摆着一桌饭菜。
  文宗帝穿着常服,见到温阮进来时,放下手中的书卷,笑得和蔼可亲:“阮阮,来了?”
  “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温阮规矩地行叩拜大礼问安。
  “起吧,过来坐。”
  文宗帝坐在饭桌边,招手让温阮过去坐下,又给温阮布了菜:“听说你爱吃这些,孤特意让御膳房备下的,来试试。”
  温阮起身行礼:“多谢陛下。”
  文宗帝看了她一眼:“免了这些礼吧,你也不嫌累,孤还是喜欢那个在孤身边撒娇的小丫头,你这般生份,倒是让孤难过了。”
  温阮不好再说什么,坐在桌边,小口用食。
  “你那猫儿呢,听说那猫儿跟着你一起进宫的?”文宗帝如闲话家常般地跟温阮讲话,不带半点威压,亲切得如个寻常长辈。
  “不敢惊扰陛下,猫儿在外面。”
  “嗯,听说挺可爱的?”
  “还好。”
  “来试试这个。”文宗帝给她夹了一些鱼肉,“你打小就爱吃鱼,又怕鱼刺,有一回在宫中贪多了两口,还卡了鱼骨在喉间,哭得那叫一个害怕,这回啊,孤就特意让厨子把这刺去干净了的,尝尝?”
  温阮拿起玉箸,夹着碟子里的鱼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不言不语。
  文宗帝看着她用食的样子,笑道:“你很怕孤?”
  “陛下龙威,天下无人不臣服。”
  “是不是你大哥跟你说了什么?”文宗帝似是随口问道。
  温阮放下玉箸,回话道:“大哥从不与我谈论朝堂之事。”
  “嗯,他是个守本份的。”文宗帝点头道,“年轻一辈中,他是难得的清明忠臣。”
  “多谢陛下夸赞。”
  “可你大哥是个有才干的,在鸿胪寺干了好几年的少卿了,也没升个职,你说,孤要不要提拔一下你大哥?”
  温阮起身,福礼回话道:“臣女只是一介女流,不懂朝堂之事,不敢妄言。”
  “怎么又行礼,来坐下。”文宗帝抬了下手让温阮起身,又说,“只是闲话,算不得什么朝堂之事,你叫我姨父,他就不叫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疏远?”
  可温阮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敢料定,今日只要她说错一句话,这顿饭,就没那么好吃了。
  文宗帝打眼瞧了下温阮的衣衫,笑说:“你这身衣裳倒好看,衬你。”
  温阮微微屏息,回话道:“是皇后娘娘赏臣女的透云纱,臣女今日穿进宫来,想让娘娘瞧瞧,不负她的厚爱。”
  “嗯,有心了。”文宗帝笑了下,却半句不提皇后的事,只问:“吃好了吗?”
  温阮点头。
  “孤听说你在仕院学得不错,来给孤念书,怎么样?”
  文宗帝笑着拍了下温阮的肩,让她坐在御案旁边,将一卷闲书递给温阮。
  温阮微吸一口气,坐得笔直端庄,轻声念起书中文字。
  文宗帝就坐在案后批折子,朱笔飞快。
  温阮突然想到,那朱砂的颜色,像极了血。
  “停一下,这段再念一遍,孤没听透。”文宗帝抬着笔轻点了一下。
  温阮称是,又念了一遍。
  御案上的龙首炉里升腾着袅袅青烟,沉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太平殿,温阮轻声念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悠悠然然。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阮已经觉得口干舌燥,外面的日头也西沉,洒出金色的余晖。
  文宗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放下朱笔,叹道:“这般时候,若能听个曲儿解解乏,便是再好不过了。”
  温阮握书的手微紧。
  文宗帝偏头看她:“阮阮会唱曲吗?”
  温阮摇头,“陛下恕罪,臣女不擅音律。”
  “无妨,本也是娱人之物,你一个千金小姐,不擅也不碍事。”文宗帝笑道,“倒是听说,宫外有一女子,极会唱曲,风靡京都?”
  温阮放下书搁在膝上,平静而镇定地回话:“是,此女名叫盛月姬。”
  “嗯,名字不错,她现在还唱曲吗?”文宗帝喝了口茶问道。
  “不唱了,她嗓子废了。”
  “哦?”
  “臣女将茶盏打碎,让她吞下去,割破了她的嗓子,所以她唱不了曲了。”
  “为何?”文宗帝讶异地看着温阮:“她可是做了什么事,让你不痛快?”
  温阮放下书,叩首谢罪:“兄长常常流连于此女,时不归家,臣女念着兄长当为陛下分忧,不该如此玩物丧志,自毁清名,心生不满,又因她妄传流言,逼死了臣女的琴艺夫子萧长天,故而废了她的嗓子,请陛下降罪。”
  文宗帝听着大笑,“阮阮是为兄明心,为孤分忧,孤岂会怪你?纵情声色的确不妥,温北川有个好妹妹,孤也有个好外甥女,明辩是非,知晓大义。”
  “但臣女伤人,确为罪过。”温阮的后背微微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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