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理操桑的钱包在那里吗?”绿谷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即便他已经猜出了眼前少女的钱包彻底失踪,但依旧希望得到一个肯定回答。
“不在。”我按捺住自己不悦地语气,尽量放轻,意外地并不想给眼前的少年们留下一个坏印象,也不再等他们在说些什么,径自挥挥手头也没回就这么走了。
幸亏警察局并不是十分远,我在懒癌复发前顺利抵达。
我走进警察局敲了敲警察小姐的案桌,她正低着头写这些什么,听到这声音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我来保释一个人。”
“名字以及保释金额。”
名字当然是不知道的,金额我身上哪有什么钱刚才都吃甜点吃掉了。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衣着,是死柄木帮忙准备的一套小裙摆,没有口袋。身上也没有背什么小包,可以说一个放钱的地方都没有。
我开始回想今天从基地出来前我都干了些什么。
先是去了趟实验室找了老师拿了他给我准备的一个器材,然后跑到楼上柜台那儿趁着黑雾不在翻他的私房钱,所以说吃甜点的钱是黑雾的,并且藏在了手机壳里所以才没被死柄木发现。
这么一想根本就不是什么钱包掉了,而是钱包就没带出来。
我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对着警察小姐抱有歉意地笑笑立即溜出了大门。
丢人。
你这样对得起敌联盟王牌的称号吗!
我靠在警察局旁边小巷的石壁上,闭着眼能感受到不远处的被打上标记的惯犯小偷。
将自己的思维放空能更加顺利地入侵他人思维,但这人的心灵壁障意外地薄弱,于是能够毫不费力进入其中,花了仅仅三秒就让知道这人犯案的动机,说白了不过是为了钱但偷人东西总归不好。
那么,就稍微惩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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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包估计是怎么都找不回来了,我始终想不起来究竟丢在了哪里。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明明是个和心理操控有关的能力者,可关于自身记忆一块终究还是有些苦手,倒不是记不住知识,学习上堪称过目不忘,只是在一些小的细节方面总是会忘这忘那。
也许有可能是我没“看见”。
心理操控这个个性具有很多分支,其中关于记忆方面的分支就需要拥有者确切地“看到”那份记忆,那么显而易见我没有关于丢失钱包的记忆,那么想必是我没有看见无法读取相关记忆,所以自然也就大概率找不回来了。
眼是“看”,耳是“听”,别的感官一概无用。我微妙地叹了一口气,总感觉自己太过依赖个性迟早有一天会吃亏,看来还是得多注重一点别的感知能力啊。
带着这个惯犯小偷去了老师的实验室,将他交给负责人后就跑去找了老师。
对于我的要求老师甚是欣慰,虽然他内定的接班人是死柄木,但也希望作为未来左右手的我能有变强的上进心。可惜的是身为一个多年的死宅,动是不可能动的,从前老师怕是觉着我能加强锻炼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吧。
于是老师问我:“井央,你今天有吃了什么抑制药吗?”言下之意就是我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突然内心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暴躁。
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作为回应,我拍开老师还在□□我脑袋的手转身就走。
我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转身就去了研究个性融合的实验室。通过验证顺利进入,伴随着机器发出的滴答响声,站停在巨大的直筒型水管前望着里面沉眠的脑无们。能飞行的,能奔跑的,各种各样的脑无,这是老师最近的研究成果。
水泡上浮,模糊了水仓内脑无狰狞的面孔,可外凸的眼瞳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森冷。惨白的灯光仓底往上照射,宛若这是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光照器件。
啊,是了,除了死柄木,老师也就觉得脑无是目前最为成功的作品。
我颇有些不屑地瘪瘪嘴,实在搞不懂老师为何要做这些无用功,即便融合了个性,这些东西也只是纯粹拥有“力量强大”、“恢复力强”、“外防厚”等等基础特点罢了,但真的论起实用性怕是还没自己的能力方便。
“理操小姐。”背后蓦地响起一个人声,但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的地方。早在他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内心疯狂的嚎叫。
吵死了。
可我的不耐烦并没有挂在脸上,冷漠地转过身,伸手接过男人递来的一件白大褂,又抬起手闻了闻衣袖,那上面甚至还留有一丝消毒水的味道。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证件挂在胸口的口袋上,随后我问他:
“实验进行到哪种程度了?”
第八章
实验室里暗无天日,等我褪去手套脱去外套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得空看了眼被放置许久的手机,不大的显示屏上陈列着满满当当的来自死柄木的电话和邮件。
这家伙有急事找我?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按了回拨键。
“喂,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接电话……”
几乎是打过去立即就接通了,死柄木的低沉又夹杂着不耐烦地声线在耳边响起,同时伴随着划擦划擦的摩擦声。
“你又在抓脖子了?”一听就可以判断出他现在是怎么一副模样,颓败的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面前放着一杯调剂好的鸡尾酒却动都不动,一言不发地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觉得心情烦躁就开始拿手指扣脖子。
对方停顿了一下,骚动的声音停止了,随后听见了应答:“没有。”
“我信你。”也不打算点穿他。
“你滚去哪里了?”死柄木问。
“当然是老师这里啊。”不出意料的回答。
敌联盟资金有限,毕竟比起游手好闲的死柄木我可是个大忙人,在各大实验室里到处转悠,不过目前还是以老师给予的实验为主,其他的划划水拿点低保工资,若是偶尔提出那么一两个中肯又有效用的建议还能额外获得一些奖金。
话筒另一边的死柄木咂了咂嘴。
穿过走廊我来到洗漱间,打开了水龙头后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洗手一边歪着脖子望着镜中的自己。血丝充斥在眼中,乌黑的眼圈彰显着许久未入眠的困倦,可眼神还算清明,若不是这个阶段的实验已经告捷,想必还能再坚持几天。
“你什么时候回来。”死柄木又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点:“啊,对了,弔今天几号来着?”
对方一愣,紧接而来的是一股子不可置信:“哈?你日子过得都混了吗?今天!就是我们定好的进攻雄英高校的日子!”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打了那么多电话来催促我,这都过去三天了啊。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洗漱台上,猛然觉得自己先前夹着手机说话洗手的方式很蠢,可能是实验做多了脑子混沌的缘故吧。水阀转至最右处,冷水从出口喷涌而出,落入掌中又被铺散在脸颊上,打湿了一旁垂下的金发。
缕了缕乱糟糟的长发,又凑过去闻了闻味道,有些嫌弃。
“喂,井央,还在吗!井央!”
“在的在的。”我敷衍地回答着,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毛巾擦着脸,长吁一口气吐去了肺部污浊的空气,“又怎么了啊。”
话筒间隔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电流声呼哧呼哧地扰乱了我的听觉:“喂,井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等就回来,起码你得让我先去吃个早饭啊,先挂了啊。”这都三天没吃饭了,胃都要饿出毛病。也不打算听死柄木继续给出什么回应就径自挂断了电话。
先不管死柄木那边怎么暴跳如雷(划掉),等我再次踏出大楼总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只可惜预估错误现在并不是白天,看了看路边的时钟,目前已经是凌晨两点的。亏得他刚刚秒接了我电话,应该没有打扰他的睡眠……吧。
也正由于目前的时间位于凌晨,街道上空无一人,转悠了好几个街道才看见一家还开着的便利店,远远地亮着灯,在一片黑夜中显得刺眼又夺目。
然而等到了门前反而有些踌躇,我抓了抓发,对着店外的透明玻璃照了照三天没洗澡的自己,一阵的嫌弃,但还是硬着头皮踏入了便利店,飞速挑选了几件流食和开胃小菜就跑去了收银台。
“一共八百九十元。”店员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内心世界的过于活跃破坏了我难得清静的时间,没好气地用身上唯一的零碎付了钱。
“请问要加热吗?”
我点了点头。
三天没吃饭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可那香味一出来肚子就开始抗议。为了避免积食,再怎么饥饿我也没选择狼吞虎咽,慢慢地填饱肚子,即便这个时间便利店只剩下那么几个卖不出去的却也觉得是至高的美味。
天色越来越深沉,唯有这家便利店的灯光惨白刺目,空调运作的声音被自动门因为有人靠近而发出的语音遮掩住。
门口走进来了几个醉汉。
说是醉汉并不恰当。他们衣衫褴褛,手中提着的塑料袋装着的一堆空酒瓶,奇形怪状拥有“异形”个性。他们毫不客气地把空酒瓶甩上了收银台,恐吓着店员要求用这些空酒瓶替换好酒。
这明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异想天开。
店员也是这么回答的:“抱歉……我……我们店……不允许……”可瘦弱的店员面对如此凶恶的人吓得两腿战战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可他的内心却叫嚣着:去死吧,你们这些仰仗着自己个性而胡作非为的人都去死吧。
“啊——?你同意了是吧!”那群闹事的醉汉假装听不清他的回答,自顾自朝着酒饮区走去,打开背包手臂蓦地变长,对着一排货架那么一卷就把所有的酒卷进了臂弯继而扔进了背包。
店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知道他是个无个性,从小被欺负惯,这时候也根本不敢反抗。
懦弱,内心的疯狂体现在外表却是如此的无能。
啊,真可怜,可惜的是我完全不打算帮助他,顺便为了减少麻烦,在那群醉汉进入便利店的同时我就在他们脑内植入了“忽视我的存在”这个想法。也就是说,他们只会为难他们认为目前存在于店内的唯一一个人:店员桑。
毕竟吃饭的时候,有戏看才能下胃嘛。
真是恶劣啊,理操小姐。
我如此评价着自己。
第九章
“喂。”
门铃响起,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顺着声音转过头,眨巴眨巴看清了来人,出乎意料竟然是那个雄英的老师,相泽消太。和之前一样,依旧是那副尚未睡醒带着些困顿的模样。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正在吃瓜看戏的我,目光对准了那几个胡作非为的家伙,冷言道:“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放开他放下东西自己滚去警察局;第二,被我打败后滚去警察局。”可如此的言论在那些强壮的抢匪眼中似是个笑话。
他们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后站在了相泽消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比他们矮小许多的男人,虽然他们的高大也是因为个性的增幅。
我一手撑着头一手挑开滑落胸前的长发,嘴巴里嚼着肉,暗自发动了个性。要是这些抢匪临危害怕逃跑就没意思了,下了点小手段在他们脑海里植入一个小小的思想。
“呵。”相泽消太冷笑一声就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抢匪,头发反牛顿竖起,能力发动对着这几个家伙一瞪,让他们刷地从两米五壮汉变成了一米五小豆丁,这回倒是他笑出了声。
“原来没了个性也不过如此嘛。”
但一米五的小豆丁毕竟也是少数,他们背后撑腰的大哥此刻面对如此威胁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摩拳擦掌霍霍朝着相泽消太的脸就想来上那么一击重拳。只可惜梦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让这所谓的大哥知道职业英雄并不是那么好惹,即便这个英雄并不是那么有名。
相泽消太一扯围巾,束缚带抽出烈烈风声,照着这几个壮汉的脸冲去。
“别别别!别打脸!”
“哎哟!轻点轻点!”
下一秒,求饶哀嚎声响彻街道,索性这里靠近车站没什么居民,不然肯定要被投诉扰民。
片刻后,相泽消太拨打了附近警局的电话号码,让他们来收人,至于这些家伙的下场也就不言而喻了。我竖起耳朵听着他和店员的对话。
“大概警察十分钟后就到了,束缚带是特制的不用担心被挣脱。”他看了眼店员依旧在颤抖的身躯以为这人还是在害怕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放心的话,那我就一起等警察来好了。”他抓了抓脑袋,显得有些无奈,可面上依旧是那副死样怪气的脸色。*
也是为了看守那群劫匪,他购买了几个不太新鲜的面包后挑选了一个就近的位子坐下,我一扭头就看见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颇有些嫌弃地往一旁挪了挪。
“要是嫌弃的话就回家啊。”相泽消太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
我被他吓了一跳:“呜哇,别突然出声可以吗?!”
他没有答话,只是侧过身上下扫视了我一番:“那几个家伙居然在此之前没发现你?”他带着些质问的疑惑宛若利刃直插问题的核心,明明这话说得极其随意。
“你可以当做是我的威严使然哦。”我摇晃着手中的叉子,上面还插/着一小块时令水果,然后嗷呜一口吞了下去。
相泽消太明显不相信这个回答,他猜测这也许和眼前这位少女的个性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根据个性法案,没有证据他作为职业英雄也不能抓她,无可奈何,真是无可奈何。
“啊,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相泽消太问道。
他想着若是能通过少女的名字来查询她的个性,那么也许下次再碰到也可以加以防范。不知为何,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虽然觉得各种行为十分可疑,但并没有生疑心,可如今看来那时候的他是错误的,要真是那种防不胜防的个性,以少女这种肆意使用的作风来看想必不是一个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