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啦!我今天我要出去玩!”
“不行哦。”林书雨端出两碗豆粥,“今天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去爷爷家过小年。”
阮甜甜一愣,瞬间懵了。
阮和景换下睡衣出了房间:“你有什么事吗?”
“有啊!”阮甜甜绝望道,“我和别人约好了!”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林书雨拉开凳子的:“过小年的时候爷爷看不到甜甜肯定很难过。”
阮甜甜撇着嘴角,在桌边做着思想斗争。
“爷爷前几天还说想你来着?”阮和景又补了一刀。
阮甜甜肩膀突然一塌,耷拉着脑袋去卫生间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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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整装待发,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在地上积了鞋底厚。
阮甜甜随手团了个雪球,在小区地下停车场的门口等着的自己父母开车出来。
“冻不冻手啊?”林书雨把暖手宝给阮甜甜,“快把雪扔了,车上有暖气,一会儿化了。”
阮甜甜看了看手上的雪球,把它放在了路边的一个石柱上。
小雪球,你的运气不好,见不到我最喜欢的人了。
天上的雪还在下着,阮甜甜黑色发上、羽绒服帽子的绒毛上落了薄薄的一层。
可爱娇俏的姑娘拍拍自己的肩膀脑门,坐上车子后座,突然笑开了。
“妈妈,这雪要下多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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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连着下了一天,洋洋洒洒,没有要停的趋势。
阮甜甜在自家爷爷的院子里撒了一上午的野,下午正逢贺良玉出院,又刚好也到贺爷爷家。
两家爷爷家住一个小区,于是阮甜甜吃过午饭又蹦哒着找他去玩。
贺良玉摔得不重,其实早就痊愈,他赖在医院,只不过想骗阮甜甜来看他一次。
昨天骗到了,今天就出来了。
“你让我查的车牌号,我查到了。”
贺良玉包裹严实,站在路边看阮甜甜滚雪球。
“一家公司的公子哥,前些日子生意亏了不少,但是也不至于破产,更别提跳楼了。”
阮甜甜不懂这些东西,点点头就当知道了。
贺良玉向前一步,走到阮甜甜身边:“不过他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喜欢玩花的,你别跟他走太近!”
阮甜甜笑嘻嘻:“你不也喜欢吗?”
贺良玉立刻反驳:“我没有!我很洁身自好的!”
“嗯嗯嗯。”阮甜甜敷衍着,小手一指,吩咐道,“你去那里给我团个雪人头来。”
贺良玉又开始犯贱:“你叫声哥哥我就去。”
阮甜甜随手抓了一团雪,猝不及防砸了贺良玉一脸。
贺良玉嘴还张着,呸了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我看你是活腻了。”贺良玉蹲身,双手捧起一大捧雪。
阮甜甜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笑声太大,震得枯树枝头的积雪簌簌往下落。
两人的追逐随着贺良玉举起阮甜甜滚的雪人身子砸了她一身而宣告结束。
满头满脸都是雪渣的阮甜甜,红着眼眶回了家。
“我这辈子都不会和贺良玉玩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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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阮甜甜回到家里。
她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急哄哄地跑进自己房间给陆执打电话。
“终于下雪了。”陆执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阮甜甜翻箱倒柜找明天要穿的衣服:“什么呀?!”
“我要当爸爸了。”陆执轻声道。
阮甜甜的动作一顿。
“已经半个月了。”陆执的声音平静而又温暖,“算算出生日期,是夏天的宝宝。”
阮甜甜站在原地发愣:“是,是我吗?”
陆执:“……”
“不然呢!”
沉静在幸福中的老男人的心如止水,被自己老婆这清奇的脑回路成功打破了。
“我要当妈妈了?”阮甜甜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重复道,“我要当妈妈了?”
“打住!”陆执连忙打断电话那头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的盲目激动,“我老婆,我老婆要当妈,是我现在的老婆,跟你没关系。”
阮甜甜激动落泪:“我要生一个小陆执。”
陆执:“……”
缓了好一阵子,陆执才把阮甜甜掰回正轨:“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连初恋都没送出去的小屁孩,别想那么有的没的。”
阮甜甜闷闷“哦”了一声:“你才是小屁孩。”
一天仅有的半个小时通话时间,被陆执这一惊天大喜事消耗了将近二十分钟。
阮甜甜看了看表,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为什么今天下雪了你却没找我堆雪人?”
陆执被问的一哽,他怎么知道?
可能是忘了?
但是如果直接说出去怕是要被阮甜甜打死。
“小年…我可能想到你会走亲戚吧。”陆执斟酌道。
“过年你要走亲戚吗?”阮甜甜问。
陆执似乎笑了一声:“没亲戚,不走。”
“啊…”阮甜甜似乎很可惜,“那你没有压岁钱拿了。”
“可是我有加班工资。”陆执道。
“那不一样。”阮甜甜道,“压岁钱是吉祥钱。”
没等陆执说话,阮甜甜就自顾自的接上自己的话:“我一会找我妈妈要今年的压岁钱,提前分给你好了!”
陆执:“……”
“我对你好不好?”阮甜甜像一只昂首挺胸求夸奖的小孔雀。
陆执声音带了些沙哑:“好。”
阮甜甜坐在床边,揉着被单:“那你要好好对未来的我,还有我的小陆执呀。”
对面半晌没有回答,阮甜甜不急,静静等了许久。
直到通话的三十分钟即将结束,陆执略带哽咽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从21章开始入v,看过之前的可以不用重复购买。
36章评论全部掉落红包,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呀!
第36章 甜甜真是太A了
早上六点,屋外飘着雪的天还是暗的。
阮甜甜的床上横七竖八堆了一堆衣服, 翻翻找找凑成一套, 穿在身上往穿衣镜前面转了个圈, 又似乎不太满意,重新扒掉身上某个部位,再找与之搭配的别件。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知道林书雨打着哈欠敲开了自己家闺女的房门, 发现阮甜甜正在往自己腿上套一条白色的打底裤袜。
“妈妈, 我是穿黑色的打底裤呢, 还是白色的?”
林书雨干脆道:“白色的。”
阮甜甜开心地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阮甜甜个头不高, 身材苗条,两条腿笔直纤细, 穿白色打底最好不过。
“白色打底裤就不要配白色的羽绒服了。”林书雨走进房间,从床上扒拉出一件正红色的短款呢绒大衣, “穿这个。”
阮甜甜歪头:“会不会太红了?”
林书雨动手开始扒阮甜甜身上的衣服:“过年就要红红火火!”
于是在自己老妈的帮助下, 阮甜甜穿得像只火红的山鸡一般, 一蹦一跳出门了。
公交坐了几站路,到达目的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阮甜甜下了车子, 站在公交车站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路边不远处有家已经开了张的百货商店, 而且陆执家那条小路的路口, 有一处卖豆浆油条的早餐铺子。
总之四周有人,不怕再遇到危险。
深冬的早晨温度低到零下,阮甜甜呼着团团白雾,去早餐铺子那里买了杯热豆浆。
陆执平日里总是卡着点到学校, 在酒吧工作肯定也是到六七点钟的样子。
阮甜甜看看表,现在已经快八点,陆执应该已经到家了。
小姑娘背后背着的黑色双肩包里还放着包好的红包,松松扎着的双马尾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微微起伏。
我要给你个惊喜。阮甜甜想,超大惊喜!
三层破旧小楼的外墙上用红色油漆大写了个“拆”,可是却依旧坚强挺立在周围一片废墟之上。
阮甜甜轻手轻脚走进楼道,入耳一声高昂的呻/吟。
“!”
阮甜甜瞪大了眼睛。
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接下来陆陆续续继续响起的声音告诉她并没有。
小姑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缓了片刻后才明白过来是什么。
像是被人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阮甜甜捂着脸掉头就跑。
外面的大雪下了一天两夜,如今已经没过阮甜甜的脚踝。
小姑娘的脖颈到耳尖都泛着重重的红,她气恼地用围巾包裹严实,蹲在地上自顾自的团着雪球。
直到团了一排,她才收起身冻的通红的小手,站起身子。
屈起手指敲敲窗子,屋里没有动静。
阮甜甜拍拍自己的小脸,鼓起勇气重新踏进楼道内。
还好,这次没有声音了。
阮甜甜松了口气,走到陆执家的门前。
木门外还有一扇铁门,陆执平日里只锁铁门,木门只是随手关上。
阮甜甜又敲了敲铁门,轻声喊着陆执。
门边堆着的杂物动了动,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阮甜甜还没来得及低头,就觉自己脚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
“啊——”
阮甜甜吓得大叫,条件反射般急速往后退去。
可是她的脚腕被人抓在手上,慌乱中狠狠摔在了地上。
杂物堆里的阴影处站起了一团黑影,阮甜甜双腿挣扎着踹开那如鬼魅般的手掌,手脚并用爬开一段距离。
“甜甜,是我呀!”
陆康富摘了自己头上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军大帽,笑呵呵地走向地上的姑娘。工 粽 呺@小 酒 札 记
油滑猥琐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像一只巨大的怪物,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猎物。
一时间,恐惧占领了阮甜甜的整个大脑。
她催促着自己快跑,可是双腿却软绵无力不听使唤。
“救…救命。”
她抖着身子,声音小的可怜,只能依靠双臂慢慢往后挪着。
“有,有没有人?!”
阮甜甜几近绝望,牙齿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装着重物的塑料袋仿佛天降正义般从阮甜甜身后窜出,不偏不倚砸中陆康富的正脸。
阮甜甜猛地回头。
眼前飞快闪过一道人影,紧接着,陆康富就被人掐着喉咙抵在墙上。
“陆,陆执!”小姑娘的眼泪瞬间奔涌而下。
“我警告过你。”陆执压抑着的声音充斥着巨大愤怒,“你想死?”
陆执比陆康富高了小半个头,此刻这个男人费力地踮着脚尖,双手用力去掰自己儿子掐在他喉间的手。
阮甜甜扶着墙边颤颤巍巍站起来,没敢上前。
“甜…”
陆康富额角青筋暴起,支离破碎的声音堵在喉管,十分痛苦地朝阮甜甜比了一个尔康手。
阮甜甜与男人对视,吓得重新靠在了墙上。
男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在空中扑腾了几次,开始翻起了白眼。
“陆执…”阮甜甜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要,陆执不要。”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抱住了陆执掐着陆康富的那条胳膊:“不要,松手啊!”
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
陆执在阮甜甜抱住他胳膊的那一瞬间像被抽了全身力气。
大量空气突然涌入喉间,陆康富直接双膝跪在陆执面前,一边剧烈的咳着,一边大口的喘着。
阮甜甜满脸是泪,一头扎进陆执怀里。
“呜呜呜…陆执…”
陆执浑身被冷汗湿透,两条腿像是被砌进了水泥里,强打着支撑着整个身体。
怀中姑娘温暖柔软,双臂牢牢圈住他的后腰。
“你,有没有事?”陆执把一句话抖出了几个调子。
阮甜甜的额抵在陆执胸前,使劲摇了摇头。
刚才用力过度的手垂在裤缝处,陆执想蜷蜷手指,却已经没有力气。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咽下喉间那口腥甜,哑着声道:“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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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甜甜没有想到陆执的反应会那么大。
他甚至没有力气把钥匙插进锁孔,还是阮甜甜扶着他,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陆康富不知什么时候溜没影了,阮甜甜在楼道里把那袋“天降正义”捡起来,印着路边百货商店标志的塑料袋里装着一盒速冻水饺。
“进来。”陆执在门边看着她。
阮甜甜拿过水饺小跑回去:“你怎么站起来了?”
陆执:“……”
他刚才是被吓得一时脱力,又不是直接瘫痪。
“你快去坐着吧。”阮甜甜推着陆执进房间,把铁门锁上。
刚才还吓得嚎啕大哭的小姑娘,恢复得倒是比他快。
陆执低头看着阮甜甜脚腕处白色打底裤上的泥灰,蹲下身用手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