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丁律律
时间:2020-02-10 08:55:21

  “北冰洋在我们身下。”
  是的,北冰洋现在在他们身下。
  两人趴在地铺上,手肘撑着上半身重量,身后面盖了厚厚的被子,荣小树躺在他们中间睡地醇香无比,而荣小与那个丫头已经滚到后头去了。
  与床铺挨着的小屋地板被打了个圆洞,三米冰层之下,就是北冰洋的海水了。
  荣嫣看他有点醉的样子,眼角微红,话还很多。
  “不然,你睡会儿?”她建议。
  季宴洲哼笑一声,“又想作弊。”他睡了,她不就有充分垂钓时间了?
  “你都一桶啦——”被戳穿,荣嫣气急败坏,“让我钓几只又怎样嘛!”毕竟她不想真脱衣服到雪里滚。
  “求我啊。”季宴洲头垂下来,笑地肩膀抖动。
  荣嫣想把他头给按进冰眼里去,忽地,她尚未动手,一道阴影猛地压过来,是他先动手了,荣嫣听到哗啦一声,他手里的短竿掉进海水深处,他两手微凉地,轻柔捂到她两颊上来。
  “不要……”即使经验匮乏荣嫣也知道他这个角度,这个姿势是要干什么,心慌无措低喊了两个字,大概鱼儿都知道她被吓着了,在桶里停止跳动,北冰洋的海水也仿佛静止,她太害怕了,声音都抖着……
  季宴洲于心不忍,眼睛闭上。
  他睡着了,和荣小树倒下时一样,脸朝床铺。
  荣嫣将他留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来,塞回被子里。
  狂松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好20瓶;陌上雪2瓶;沐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危险
  她松一口气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
  季宴洲笑着再次闭上眼。
  加拿大的冬夜漫长,这一晚却觉不够用,时间嗖地一声,太阳在冰原上高照。
  木屋外,孩子们笑闹的声音炸耳。
  间或夹杂着女人主持公道的严肃声。
  季宴洲笑着醒。
  ……
  “来了,来了!”一听木门动静,荣嫣手脚利索地从冰面上起身,一手拉住一个孩子,笑容可掬,“早上好。”
  她笑地不怀好意。两个孩子也是。
  季宴洲外套上的帽子直盖住眉眼,他靠在门上,帽边的一圈毛随冷风微微晃动,高挺鼻梁下,唇瓣启动,“你作弊。”
  “没有作弊啊。”荣嫣将摆在冰面上的两个鱼桶往他面前拎了拎。
  只见两个铁桶里鱼量相等,只不过他原先桶里的少了一半而已。
  她大言不惭呼唤孩子们,“你们起来的早都看到了吧,妈妈没有作弊哦,我有钓到半桶鱼对不对?”
  孩子们立即抛弃季宴洲,齐声对——童音在白白冰原清脆回响。
  “所以我们都不用脱衣服在雪里滚了。”荣嫣摊手一笑,“平手!”
  “有没有热巧克力?”季宴洲唇角微勾,不跟她计较。
  “有,有!”见他放过自己,荣嫣立即热情的招呼他用早膳。
  说起来北极圈的生活简单到极致。大约就是都市人追求的极简生活真实体现。
  白天的时候,冰钓,玩雪,坐雪地摩托车在雪原穿梭,最新鲜的就是坐狗拉的雪橇在林子里撒野。
  晚上围在篝火旁边欣赏极光,给孩子讲原住民的故事。
  除了这些,每天也没什么新鲜的。
  不过人却开心至忘形。
  荣嫣第一天学开雪地摩托车差点从山坡上飞出去。
  她机灵,紧急打弯撞到树上,人也摔下来,躺地上天旋地转。
  艾弗森笑闹着说完了。
  她一瘸一拐被扶回去,果然被季宴洲一顿痛训。
  他训人时面无表情,吓地孩子们都不敢说话,最后母子三个乖乖坐在门口,活脱脱被赶出家门的凄楚场景。
  荣嫣对孩子们说对不起,连累他们了。
  本来没两孩子什么事,但季宴洲训地起劲,两人还算爱母深切,陪着她一起挨训。
  第二次再碰雪地摩托,季宴洲轻飘飘扫她一眼,荣嫣当即屁滚尿流从座位上跳下,彻底抛弃艾弗森,跟着季宴洲玩另一种冰原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阿拉斯加和哈士奇组成的十狗雪橇战队。
  冰原上的哈士奇一点不二,瞪着两条大粗眉锋利吼着在雪林里狂奔。
  “我要去找麋鹿!”第三天荣小与突发奇想,穿着季宴洲送给她的艾莎公主裙,拿着仙女棒到外面找圣诞老人去。
  外面零下十度,圣诞老人没找到她就得先冻死。
  “乖,明年圣诞节,我们来找麋鹿。”季宴洲单手抱起她,来到厨房察看火鸡状况。
  说着明年再来过圣诞节,今年哪怕时间超了却给女孩过足一切北美节日瘾。
  昨天,他带着小树上山伐树,搬回屋里做圣诞树。
  今天又烤起火鸡体会感恩节气氛。
  可今天明明是中国除夕夜啊。
  异国他乡吃着火鸡过除夕夜,荣嫣人生中的头一遭。
  “荣嫣,帮我拿一个盘子。”季宴洲在厨房唤她。
  荣嫣穿着袜子从地板上起身,来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圆碟,往他身后料理台上一放。
  “你就不能放下她再做事吗?”她皱眉。
  季宴洲单手将那只偌大的火鸡从烤箱里拿出,而另一只手上就长着一位俏生生的小公主。
  小公主拿着仙女棒低头闻闻那火鸡香,吧唧一声吻在季宴洲脸上,“叔叔做鸡最棒!”
  “是了,你叔叔最会做鸡了。”荣嫣嘲笑个不停。
  “不给妈妈吃了。”季宴洲委屈地找手上小公主告状。
  他像模像样的委屈神情,荣小与一下上当,摸摸他皱起来的眉头,大义灭亲,“不给她吃鸟!”
  季宴洲得意亲她额头。
  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荣嫣,觉得这一对叔侄肉麻至极,她身上鸡皮都跳起来,白眼一翻不忍直视走开。
  客厅地板上,荣小树正趴在地上做木工,那玩意看上去挺高深,机械零件之类的一应俱全,荣嫣刚才陪了他半天觉得太不适合女孩子玩,这会儿过来又扯儿子,“陪妈妈玩一会儿呗。”
  女儿被霸占她心里不平衡,也要跟儿子亲热亲热才好。
  “你跟我一起做吗?”荣小树期待地望着她。
  “……”荣嫣手指头立即从他衣服上掉落,“你继续。”赶紧撤离。
  她到了客厅的另一面区域,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面对着冬日冰封的大湖,趴下来,翘起腿在空中晃动,一边细细翻书页。
  “24个比利……”这本书烧脑,讲的是一个男人有24重人格的复杂人生,最重要的竟然还是真实故事改编,难以想象简直……
  荣嫣看不下去,重新换了一本书看,这回她乐了,她没想到季宴洲在加拿大的产业中会摆一本台湾早古言情小说。
  “哈哈哈。”她边看边笑,说起来走上编剧这条路和这些早古言情小说有莫大关系,荣嫣当时初中成绩一般般,但是特别会讲故事,每次体育课她都故意编“爱情偶像剧”讲的班里那些女生个个入迷,全部拜这些言情小说所赐,她爱死了书里的爱情。
  后来她自己会写爱情了,却没遇上自己最真实的爱。可惜,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真正的爱情呢?
  “看什么,这么入迷?”他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低沉磁性。
  荣嫣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看书啊。”
  “什么书?”
  “言情小说。”
  “什么?”他不是很懂的样子。
  她一头柔亮的长卷发铺在背后,笑着道,“你们男人不懂的爱情故事。”
  季宴洲轻扫一眼,声音带笑,“我不懂。但现在能起来吗,客人到了。”
  荣嫣立即从地板上爬起,将书塞回书架,快快乐乐地跟他一起到正厅里见客。
  艾弗森收拾的焕然一新,胡子刮了,头发剪了,穿着羊毛礼服,里面配白衬衫和领结。
  碧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尖,笑时绅士又迷人的唇角弧度。
  “天呐,你像电影明星我都认不出来了!”荣嫣惊喜失声。
  艾弗森将自己买的花送到她手上,荣嫣低头嗅着,他绅士笑说,“不是考虑另外一位,我会送玫瑰哦。”
  “我不喜欢红玫瑰。这个正好喜欢。谢谢艾弗森。”荣嫣与他行西式贴面礼。
  季宴洲嫉妒,眼不见为净,默默无声先回座位。
  晚餐在水晶杯悠远动听的轻撞声中开启。
  荣嫣发现自己盘子里有一只硕大的火鸡腿,她笑,“不是说不给我吃的吗?”
  荣小与盘子也有一只,她大声解释,“只有我和妈妈可以吃鸡腿哦,因为我们都是珍贵的小公主——叔叔说的!”
  艾弗森闻言大笑。
  荣嫣严肃纠正,“我可不小。”她才不是公主好吧,“你愿意当当个够。”公主是被人疼的,她才不要被季宴洲疼。
  季宴洲面无表情,“吃饭。”
  “哦。”这边荣小与无所谓地一点头,“那我一个人当好了。”
  “哼。”荣嫣这才绕过她。
  母女俩吃完火鸡腿又开始吃龙虾,吃羊排,相比女人的胃口,荣小树就贵族许多,东西只是各样少许品尝,喝果汁姿势也斯文。
  艾弗森惊喜的发现,“你们真像一家人。”女儿像母亲,儿子像父亲,就连长相都平均的随着各自。
  季宴洲哼笑一声,不发表意见。
  荣嫣又不满,“我和他们才不像。我独美!”
  “什么美?”艾弗森犯了难。
  “哈哈。”荣嫣就不告诉他。
  她和客人嘻嘻闹闹。活跃气氛一把好手。
  这年除夕夜,季宴洲不记得自己说过几句话,只静静地发自内心愉悦着,耳畔听她讲话就好。
  用餐完毕。
  他们在雪原上放烟花。
  加拿大地广人稀,烟花腾空而起照亮十里,辽远和广阔。
  艾弗森想起阿影。
  影在时,他也过中国的新年,除夕夜吃年夜饭,放烟花,她也会和荣嫣一样,发出开心大笑的声音。
  烟花未照亮的地方,两个男人忽然集体沉默了。大约同时想到故人。
  艾弗森良久才说,“我们谈谈。”
  季宴洲率先走回屋子。
  艾弗森随后。
  他们没走远,在傍晚荣嫣看书的那扇落地窗前驻足,可以看到外面母子三人在欢笑的背影。
  “这是影看过的书。”艾弗森随手就指出妻子曾经看过的那本,“24个比利……”
  “你还好吗。”季宴洲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痛失所爱,是不是都这么惨?
  “以前我们借住这里的时候,每次用厨房里的东西,她都呵斥我,让我不要弄坏你的东西,一点都不温柔。”艾弗森突然落泪,“可她走了后,我多希望能回到她天天骂我的那些日子。”
  “不是你的错。”季宴洲束手无策,只有轻拍好友肩膀。
  “我是内疚。”艾弗森说,“因为我的嫉妒,我拥有了她,还嫉妒她对你的关心,她生前最后一个月,我天天跟她吵,我太悔了。”
  诉说能缓解伤痛的话,季宴洲愿意陪伴对方,可是,身为男人婆婆妈妈,他难以适应。
  “你烦我了?”同窗四年,一看他表情,艾弗森就知他在想什么。
  季宴洲无奈笑一声,“我很努力倾听你。但是,你让我进来谈,相信不会是这些吧?”
  艾弗森把书塞回书架里,认真告诉他,影生前最后一个月行为十分奇怪。
  他昏沉六年后,最近才开窍。
  “怎么说?”季宴洲入神倾听。
  “关于你。影在某一次出差回来,说你在疯狂找一个女人。情绪几乎失控。”
  “哪次出差?”季宴洲皱眉。
  “好像是中国。”
  “那个时间我在美国家中,又怎么在中国见到她?”季宴洲心里隐隐有数,影那趟差见到的人应该是季宴川,至于疯狂找的女人,可能是荣嫣。
  虽然影见到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季宴洲本该置身事外,可听到旁人嘴里形容季宴川最后的时光似乎对荣嫣不止简单的一夜情,他心里便有些不安,至于不安原因是什么,却暂时一筹莫展。
  “她有说我情绪怎样失控吗?”
  “你都否认自己在中国了,又何来你的情绪失控?”艾弗森奇怪的看着他。
  “我有没有跟你说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没有。你对外,包括你们家族对外,都只说你是独生子。”
  “很复杂。”一时半会跟外人说不清,季宴洲沉思片刻,望向好友,“如果影真见到了我弟弟,那么我弟弟生前最后的轨迹,影绝对知道蛛丝马迹。我弟弟算是死因蹊跷,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可能的话复原他最后的人生,查找真相。”
  “什么真相?”艾弗森好好沉思片刻才理清他话里的所有信息。也就是说大名鼎鼎季家第三代唯一男孙的季宴洲不仅有个双胞胎弟弟,还在六年前死因复杂离世?
  “不管什么真相。我得知道经过。”季宴洲目光如炬看着他。
  艾弗森惊疑着点点头。
  ……
  屋外。
  荣嫣欣赏了一场平生所见过的最美丽烟花,欢呼不止。
  有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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