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丁律律
时间:2020-02-10 08:55:21

  荣嫣背着一只橘色单肩包,带子很长,她手臂纤长,指尖足够按压到包口。她指尖透明微粉,有着良好的健康度,这两三年她的确生活富足,不缺一只包的钱,而此刻身上那只橘色的是荣芷自己不用送给她的。
  也算全新,荣芷有很多买了放家观摩一两天因为觉地无用武之地又转赠给荣嫣的东西,比如包包,口红,护肤品等,荣嫣还曾恭维,有这样的姐姐要省下不少钱,她其实并不缺钱,缺的姐妹情,荣芷对她好一丢丢,她便如获至宝,口吻骄傲着又自豪。
  荣芷自觉自己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她给了这个妹妹不少好东西,也收了对方一些回礼,相互有来有往,这是好的时候,是真的好,不好的时候就如此刻,三言两语,大吵大闹,转眼就将她轰下车,自己踩油门轰然离去。
  从后视镜看到的后方荣嫣最后一秒的模样,是有些错愕的眼神。
  大概没想到自己真会丢下她。
  荣芷不得觉自己过错,但是荣嫣这一眼,这此刻背橘色包的样子,的确在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所以开了五分钟后,她调转车头,又回去原地找她。
  吵吵闹闹,她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回也以为跟从前一样,不过是谁先低头谁先服软的过程罢了,哪晓得,荣芷在原地没找到人,顺着这侧路又开了一段,还是不见踪影。
  她把车开回公交站台,下车搜寻。
  然后发现那只橘色的单肩包躺在草丛,这个站台依靠着一座小山,山上杂树丛生,未经打理,乱糟糟地像长毛的土豆。
  爱马仕躺在土豆皮上,主人不知所踪。
  荣芷当时想,你要真恨我把包扔了也罢,就是千万别是出事。
  ……
  到了下午四点钟,平时太阳还依稀可热的光景,因为隆冬大雾的侵袭,此刻城市已是昏天地暗。
  车辆在雾海中前行,不住跳着苦苦挣扎的大灯,一无所用,几乎寸寸蜗牛般挪动。
  前往饭店的路上,季宴洲右眼一直跳。
  他手指抵着右边眉骨,轻轻按压了两次,待眼睛睁开,失控的眼皮跳动频率似有缓解。
  这是一辆加长轿车,后排空间足够容纳两大两小。
  季倚然画着淡淡的妆容,因为气质出众而耀眼,整个人似乎像一颗星星,闪闪发亮。
  荣小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像小傻子一样。
  季倚然连连失笑。
  她刚才和季宴洲一起从家中出发就为了到学校去接一下这两个孩子,荣小与这小姑娘下午发了烧,班主任打电话给季宴洲,说是小姑娘自己报地号码,要叔叔来接。
  叔叔一接接一双。
  两个孩子提前放学,和他们同车前往饭店。
  方才在老师办公室霜打了茄子似的荣小与此刻精神焕发,不住盯着季倚然看地同时,还问东问西。
  最后得知季倚然是她亲姑姑后,她高兴大呼,说自己不但得了一个爸爸,还有一个亲姑姑,明天得去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铁头蛋。
  季倚然兴致很高,追问她为什么叫铁头蛋。
  荣小与又跟她解释。
  两人一来一去,氛围热络。
  反观荣小树,他是第一次见季倚然,当时荣小与在蛋糕房初遇季倚然时,他参加了一场全国性围棋大赛,下午没去学校,因而完美错过。
  这会儿见到季倚然,他小眉头拧着,并不显得多亲密。
  季倚然想亲近他,被他冷淡不失礼貌的避开。
  他悄悄在季宴洲耳边说:“她好奇怪。”
  这话耳熟……
  季宴洲眼皮极不舒服的情况下,闻言扬起唇角:“你上次说好奇怪的人现在你正坐在他大腿上。”
  荣小树抿唇憋住笑意,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赖着不走:“那等我以后喜欢上她,再跟她好吧。”
  季宴洲伸手揽住儿子,将他按到自己怀里来,荣小树偶尔才会跟他在外面亲密一次,坐大腿已是不易,竟然还揽他搂到怀里来,他当然不愿,挣扎反抗,季宴洲扣紧他,把小孩暖暖的身体压进怀里,并低声警告:“我头疼,让我靠一会儿。”
  原来他是不舒服把他脑袋当桌子用,拿下颚抵在他上面。
  荣小树不挣扎了,乖乖靠着他热乎的心跳声,等他头疼劲儿缓过去。
  不过这一次,季宴洲久久未缓过来。
  很奇怪。
  他每次感冒都带着点头痛,但最近一年,头疾频发,无关乎感冒不感冒,似乎想来就来,如果不是在医院全面检查过几次,季宴洲差点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他暗抽了口冷气,怪这次来的不是时候,越发搂紧儿子,疼痛没有缓解,反而更剧烈。
  季宴洲一时嘶气出声,将车内另三个人都吓一跳。
  “怎么了宴洲?”季倚然受惊,顺手到他额头上一摸,惊呼:“你在发烧?”
  “没有。”季宴洲很确定自己没有发烧:“是头疼引起的局部升温。”
  “你头疼多久了?”季倚然眼神惊惶,“在不是感冒的时候?”
  “我没事。”堂姐的一惊一乍另季宴洲疲于应付:“不要把我当成小孩。”
  季倚然对他话置若罔闻,“在你这里你就是个小孩!”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我得立刻找章医生!”
  “先把饭吃完行吗?”季宴洲嘶声叹息着:“荣嫣还在上面等我们。”
  他脸色已经开始苍白,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一层薄汗在额前沁出。
  季倚然突然说:“打电话让荣嫣下来,这顿饭我们不吃了,好好和她家人解释,我得立即带着你去见章医生。”
  说完不管他意见,径直拨打荣嫣的号码。
  她已经存了她号码,可惜第一次打竟然是不通。
  “怎么回事?”季倚然连打三遍,都只是音乐狂响而没有接的人,她继续打第四遍,终于有了声音,只不过那个声音特别抖,慌里慌张地,“荣嫣?荣嫣!是你吗!”
  “这不是荣嫣手机吗?”季倚然特别奇怪,“怎么还找我要荣嫣呢?”
  “你不是荣嫣?”对方也是个女声,只不过好苍老:“你是谁,找她干什么?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季倚然扭头看季宴洲,发现他一双眼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顿时,鸡皮疙瘩都跳起来,她把手机开了外放,回答那头:“是亲家母吧?我是宴洲的大姐季倚然,刚才我找荣嫣想解释下,宴洲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得带他去见医生,等会儿我让助理协助她安排你们先用餐,不好意思,如果我赶得回来,一定敬亲家母几杯,请原谅。”
  荣母哭着说:“你们不用赶回来了,我们根本还没去。”
  季倚然心道,约定时间五点半,女方未到正常。
  却听那头同时有一个焦急的男声在命令,说着调查周边所有监控,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等性命攸关的话。
  季宴洲太阳穴瞬时一抽,薄透的额皮似乎看到那两条筋搅成麻花的形状。
  荣母脆弱的声音在那头继续:“我刚才打电话去饭店,服务员说荣嫣没去楼上。也就是她真的失踪了。”
  “失踪?”季倚然尚未体察事情严重性,直到结束通话,她都说不可能。
  “这种大雾天,车况路况都不好,她兴许搭了一辆车,抛锚在哪个地方。而且这才四点半,她从近郊到这里也要一个小时吧,哪可能这么快到?”季倚然说着就笑,望着季宴洲道:“宴洲,要不我们先下去看看,她丢了包,可能人已经在楼上等我们了。”
  “回家。”他淡淡两个字,仿佛从未认识过荣嫣这个人。
  季倚然此时表现出伪装的镇定,她仍望着那坐着侧颜如冰块一样冷漠的男人,强笑:“宴洲,你别担心,大姐一定帮你把人找出来。走,现在先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订阅,下月一号开始,我可能会日万哦。
  感谢寒时的5瓶营养液,对了,又是月底,多余的营养液快撒出来,不然又清空。
  么!
 
 
第69章 
  在俯瞰全城夜景的景观餐厅中,一张硕大的圆桌子仿佛地球的中心,人们有各自安全距离同时又看似亲昵的围拢在这个圆圈内,此时,这个圆圈内只坐了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六十岁左右精神满腹的男子,一个是装扮潮流的英俊帅小伙。
  听着父亲的话,久未与对方见面的季维林乖巧地露出一笑,恨不得像个女儿一样粘着父亲手臂亲昵一番。
  “爸,没事您多回国住住,这和我妈一分开又得半年了吧。”
  季维林的父亲算入赘到季家,所以儿子跟着女方姓季,不过他父亲非凡人,自己才学出众,当年才会被排着队男人追得季倚然给看上,如今在季家活动了快三十年,颇有声望,只是不常回中国,和季倚然感情也随着年纪上涨而没年轻时的腻腻乎乎了。
  今晚这趟来,当然是为了季宴洲的终身大事,这次季家人给足排场,只是父子俩说着闲话,一坐坐了一个小时,竟然无一人上门,急地经理都上来过问,是不是该要上菜了。
  “怎么回事?”
  女方人不来罢了,他们男方的就没个通知的?
  季维林忍无可忍地给自己老妈打了电话:“妈,你们还来不来了?”
  老妈那边一片混乱,急道:“晚餐取消了。你马上到你舅舅家来。顺便让你爸回去吧!”
  “回哪儿啊?”季维林着急,望了父亲一眼,手掌挡住嘴,低声:“我爸可是你老公,这么怠慢哪行啊!”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季倚然直接撂了电话。
  父亲似乎听到动静,脸上一副不介意的表情。
  季维林耸耸肩,自己也很无可奈何:“那爸我送你回酒店休息。”
  父亲笑着答应。
  将人送到酒店,季维林迅速开车来到悦山别墅。
  这是季宴洲位于市中心的超大型住宅,包括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私家花园和一个地下三十米深的纯天然酒窖。
  季维林放了不少好酒在里面,他做生意时基本都是从这里拿货,季宴洲对酒窖的设计挑剔到细枝末节,堪称世界上最完美的私人酒窖。
  这会儿季维林一股脑冲进客厅,心说肯定是发生不好的事晚餐才会取消,但是事情严重程度还是超出他想象。
  荣嫣被绑架了。
  在下午三点二十分钟的时候。
  据她姐姐在警方那边的说辞,三点十分她和妹妹上了车子,开了大约十来分钟两人吵起来,她将妹妹赶下车,自己继续往前开了五分钟后又折回来花了五分钟,也就是两人分开大概十分钟左右,荣嫣就不知所踪。
  她包里装着钱包手机和其他一些杂物,全部丢在山脚,因为大雾笼罩,路上监控全部失效,白茫茫一团像鬼脸。
  所以没有设备知道她和姐姐分开的那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但大家都知道她只有被绑架了才会在现场遗落私人物品,和后来三点五十荣芷报警后,警方来到现场,在站台下积水过后的厚重泥面上发现了她被人从后拖拽过的脚印。
  凶多吉少。
  而在三点十分,她和荣芷吵架前,和季宴洲互发过微信。季宴洲说女儿在学校发烧,他打算去接。
  荣嫣回的那条,也是最后一条,说,辛苦你了,孩子爸。
  如果她出事的话,这一条就是她在人间的遗言。
  所以季宴洲疯了。
  ……
  落地大窗外头寒雾笼罩。
  即使没下雨,那雾水也如孱弱的枝头终于不堪重负簌簌往下掉着水分。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与她失踪的时间三点半,过去了三个小时。
  季维林冲进大厅,面对着眼前的场景,不可置信大吼,怎么回事!
  灯光彻亮的空间里,除了一眼便认出的装备齐全的安保公司人员,还有情绪错乱的老妈,惊慌失措的GYZ副总陈年,悦山的会医术的老管家,这一些人通通挤成一个圈,圈中地上跪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除了被人围地看不清的脸,他从后面看上去的坚韧背影,稍微一猜就是季宴洲!
  “舅舅,舅——你怎么啦!”季维林不管三十七一,挤进圆圈中间,只见得季宴洲拿手擦着嘴角,“我的妈啊——”
  季维林差点哭出来:“您您您……吐血了!”
  “维林,维林你快救他啊!”季倚然惊恐地面无血色,说话也不清楚,季维林问她怎么回事,要怎么救,她就一直瞪直着眼,“救,你能救,你救!”
  “对症下药,对症下药啊!”季维林朝她吼。
  季倚然眼珠子转了半圈,终于缓过神,她伸手一指地下。
  季维林看到一只屏幕亮着,被拨打人名称为阿正的手机躺在地上,他认出这是季宴洲的,但是为什么拨打一个空号?
  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反复在手机里唱着,不厌其烦,越唱季宴洲血就吐地更凶。
  他上下唇被染红了,下颚和衬衫上也染着血色。
  眼神里光似要破碎,并且有瞳孔放大的趋势,但还是盯着那只手机,不禁让人想到一个词,死不瞑目。
  “舅舅……”季维林惊恐不已,唤他,他没反应,季维林又吼陈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陈年也惊吼,他只是被季宴洲一个电话叫来,然后在只有两人的书房,他莫名其妙对他说,他有很不好的感觉,至于那感觉如何不好,他却说不出,只摇着头,神情痛苦。
  对了,他头还疼,疼到签字时手发抖。
  他签了一份十分另陈年震惊的文件,来不及问,季宴洲就告诉他,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为荣嫣保驾护航。
  接着就让他离开。
  他在厅中从季倚然口中才得知荣嫣被绑架的事,但是刚才见面季宴洲根本未提起半分,他自己于是留下来,决定帮忙。
  可刚从安保公司人手中得知荣嫣下落大致范围,季宴洲就从楼梯上吐血了。
  当时季倚然神情前所未有的惊惶,先前沉着应对的状态如山塌,有的只是尘土飞扬,一片瓦砾。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