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丁律律
时间:2020-02-10 08:55:21

  “你和我妈聊什么了?他在楼梯上听到了吧!”季维林抓住重点,口吻严肃又带着被赋予的医生角色而散发地命令式口吻。
  他直觉老妈找他来,那只能是心理问题。
  到底什么心理问题瞬间将季宴洲击垮?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
  他无所不能的舅舅,什么东西还能摧垮他?
  季维林不可置信。
  陈年思考半秒,慎而又慎之告诉他,当时自己和季倚然聊得话题是关于一个叫阿正的人。
  季倚然一开始向他打听,季宴洲在楼上做了什么,因为回家的半个小时中,他除了见了孩子,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书房,季倚然一开始担心他,就趴在门上听,他好像打了好几通电话,隐隐有声传来。
  接着陈年就来了,季倚然以为全是打给他的。
  陈年说只打了一通给他,剩下的他不知,不过在书房时,他曾听到季宴洲签完字后拨出去的一通,是命令一个叫阿正的人直接把荣嫣带回悦山别墅。听起来,他一直和这个阿正在联系中。
  所以当陈年下楼后见到大家气氛一丝不苟地搜着荣嫣的下落,他还很奇怪,于是告诉他们,不用太着急,季宴洲已经叫那个阿正把人往这边带了。
  可见他已经处理好荣嫣的事。
  结果季倚然闻言失声尖叫,说他怎么可能带回来人,阿正已死七年!
  季宴洲当时正下楼,耳边贴着手机,听到了,然后就成了眼前的局面,他先后发生了从楼梯上倒下来,手机摔在地面,人被旁人半捞住,扯不住他颓然的身体,变成了跪在了地上的姿势,接着猛烈地从喉腔喷出血……
  人在心神大动的时候会牵扯到一个部位叫血管,血管收缩,血压升高,吐血的现象就会发生。
  这是一种情绪崩溃到极致的表现。
  “阿正死了?”季维林面如白纸,指着地上手机:“那他一直在跟谁说话?”
  “没有人跟他对话。那是空号。”季倚然灵台短暂清明一刻,说完这句心如死灰的话,突然瘫住搂着季宴洲大哭,“宴洲,宴洲,你回来……”
  季宴洲闭上眼睛前,看到天光,可惜外面雾那么重,又是夜晚,他去往有天光的地方,而他的阿嫣又会不会觉得冷呢?
  ……
  荣嫣哭着醒来。
  在一个黑房子里。
  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没有窗户,又或者被严严实实堵住。
  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大概远离市区,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房子简陋,没有床,一张地垫在墙角的地上摆着。
  她躺在上面,没有盖任何保暖物品,所以很冷,尤其心口这一块被冻地失觉,宛如心脏被人挖出,空落落。
  这是怎么了,又冷又疼?
  眼泪再次莫名其妙流下来,沾满两颊,冷冰冰的,于是她身体抖地更厉害,牙齿也咬在一起,所以转瞬屋子里就出现了声音,她上下牙齿打架的惊恐声。
  荣嫣大声喊,却只能呜呜呜……她被封住了嘴巴。
  眼睛也同样被封住,一条厚实的棉布,任她泪水如何浸润,只除了给她增加湿冷,无有任何益处。
  终于自她醒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绝望至极,屋门传来动静。
  一扇木门但是外部包着一层铁皮的门,先后听到钥匙在铁皮上响,接着有人走进来,反关上门,木质材料与门框碰撞,发出一声无法具体形容但肯定是木门撞上去才会发出的声响。
  她在郊区,或者城中村。
  荣嫣得到判断。
  “醒了?”来人用了变声器,古里古怪地在此刻气氛下听着尤为可怖。
  熟人。
  荣嫣再得到一个信息。
  只有熟人才怕被认出声音。
  你是谁!
  荣嫣想这么问他,吼出来的却只是呜呜声。
  她因而暴躁,拼命扯着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双脚,绳子很新,很硬,扯地她好痛。
  “我不怕你喊,这里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变声器笑着,忽地就扯了她嘴上的胶布。
  撕拉一声。
  荣嫣痛呼出声,接着喝:“你是谁什么目的?”
  她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话,因而省了力气乱喊一通,直接质问对方。
  “荣秘书,你胆色的确可以。”对方笑。
  “好了,知道我是荣秘书的肯定是商圈的人,是集团利益冲突后报复,还是未来待签的某项目中你绑架我想拿到什么好处?”她想的简单。
  黑暗中那个身形不高的女人,闻言一顿嘲笑:“什么商业利益?那个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想要一个人。”
  “谁?”荣嫣突然后怕,该不会是季宴洲吧,她突然惊吼:“你是疗养院的黑衣人对吗!”
  “对。”
  “……”他竟然承认了,如此轻而易举,荣嫣笑出泪,忽地又明白了,这哪里叫轻而易举?
  分明是处心积虑!
  先通过在疗养院的张迪,向季宴洲泼脏水,接着一计不成再来二计,让张迪警告她,别和季宴洲结婚,她没当回事,然后就在双方家长见面的晚上将她绑来,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到底要得到谁呢?
  “你暗恋他?”答案显而易见,荣嫣只好笑,“你暗恋他,你正大光明追啊女人!”
  她想不出,除了女性以外谁还会对季宴洲这么执着。他那张脸的确让人发疯啊。
  揭露性别后,荣嫣遭受了一巴掌。
  在左脸颊,火辣辣地疼。
  不过她更加确定了对方是一个女人,手掌软又小,只是劲儿太大,一下给她打懵了,好久都没回过神,牙尖嘴利怼她。
  所以对方乐地唱独角戏,蹲在她床垫边,用刚才开门的钥匙,冰凉地抵着她脸颊滑动,节奏很慢,声音也戏弄着:“即使一万次不承认你聪明,但事实就是只有聪明人才会入他眼。”
  可你却不聪明呢!
  荣嫣内心吐糟她,谁会得意忘形到说什么一万次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平常经常见面喽?
  最好别让她出去,直接弄死她吧,否则荣嫣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我对他很崇拜,伪装着,观察着他,可他又不是真正的他,”女人声音突然变地扭曲,即使使用着变声器,那呲呲的电子声也仿佛夺命的丧钟,“所以我叫醒他,就在今晚,他肯定醒了!哈哈哈哈哈……”
  “你在上演鬼片吗?”荣嫣冷笑着:“我觉得你神神叨叨,有病赶紧治。”
  “荣秘书,世界之大你又怎么确定没有鬼?人类的认知是有限的,但我可以不断探索,而你固步自封,沉浸在所谓正常人的世界里,你注定和他没有结果的。”
  “你回来……”荣嫣声音开始颤抖,那人说着说着怎么就走了?
  门砰一声撞上。
  之后传来反锁声。
  “不,不!”荣嫣惊恐:“放我出去——”
  夜色冰凉,她陷入绝望。
  想着,洲,快来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在疗养院抓黑衣人那晚,季宴洲心理活动有提到,派阿正守护在荣嫣身边——是首次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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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季宴洲平静下来,磕着眼皮,入眠了。
  只不过他这个眠,会是噩梦连连,还是得到短暂平静,无从而知。
  卧室中。
  季倚然在床侧抹泪。
  她眼眶溢满泪水,眼睛像破碎的水晶慈爱看着床上的人:“宴洲啊……”
  这一声唤,如母亲。
  季宴洲从小就在她面前长大。
  当时他母亲体弱,产下双胞胎后,一天不如一天,宴川是真实存在过的,可惜命短,同样是七岁那年遭遇了不幸。
  这次不幸宴川这个在他们家族本来隐形的人彻底告别了世界。
  他们的母亲大受打击,没等到宴洲从中东回来便撒手人寰。
  季宴洲于是更加黏着季倚然,季倚然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包括他变态的精神世界。
  小时候宴川身体孱弱,几乎所有的社交场合都无法参加,所以家族中人也懒得对外宣称家里还有一位公子,宴洲替弟弟浏览外面的世界,回来再告诉弟弟,他俩感情非常好,好到相互模仿对方神态,说话语气,动作,任何一个外人都分辨不出谁是哥,谁是弟。
  于是神奇的一幕发生,宴洲会允许弟弟使用自己的身份到外面的世界广为涉猎,有一次季倚然发现了他们的破绽,出去的那个是宴川,因为手腕上带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宴洲身上不会有针孔,他非常强壮,脑袋聪明,他是他们家族耀眼的明星。
  宴川因此被铁面无私的季倚然拦下来,后来兄弟俩再使这招便失灵,只要一查衣服遮盖的底下有无医疗痕迹便知。
  但是有一次还是让季倚然大跌眼镜,宴洲将自己身上扎满了针孔,只要弟弟身上有的伤痕,他通通复制,被发现后,兄弟俩抱头哭成一团,大的要求正视小的社交心理,而小的又哭诉都是自己错不关哥哥事。
  他们真的很好。
  然后就到了那一年,两人过完七岁生日,季倚然父亲在中东有一笔买卖,因秉着培养家族继承人的目的,带着年仅七岁的宴洲踏上了阿拉伯世界,很不幸运,路上遭遇抢劫,宴洲和伯父失散,再回来是半年后,他遭遇了非人的折磨,被抢劫犯带去了战乱地区,目睹了成人身体在炮火中四分五裂,有内脏飞到他脸上,他被埋进一个深坑,身上压满尸体,以为他也是死尸后人们开始往尸山上倒汽油,熊熊大火燃起来,人间炼狱在他眼中。
  后来他跟他的第七位心理医生坦白了这件事,还说一场大雨的降临救了他,不过他很饿,所以就吃了脸上的内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后来狂吐过半年,他一无所知,医生告诉他,你很恐惧所以分化了另一个人格来承受痛苦。
  你每次吐得时候,是另一个人格在吐,而你主人格只记得那段岁月很艰苦,却因为遗忘了创伤后遗症反应而认为自己很健康。
  我难道不健康吗?几乎每次带他见心理医生他都会很冷静地质问对方这一句。他不相信自己有副人格的事。
  于是医生问他,那你有遗失过时间吗?
  那时他还不严重,只会在入睡时副人格才会出现,大肆破坏完便返回睡着的地方安静入眠,整个行为像梦游一样。
  所以季家人当时并不觉得严重,直到后来他将九个月大的季维林按进鱼池中,差点将孩子呛死,才意识到带有暴力倾向的宴洲不是他们原来的那个宴洲。
  而呛死维林那一过程后,副人格很迅速离开,再醒来,季宴洲发现自己双臂湿透,而他不知道怎么湿透的,所以这个过程就是他遗失的时间。
  可在医生面前他全力否认,认为只是创伤后遗症,选择性遗忘,与人格分裂无关。
  医生告诉他,他可以试着和体内另一个人格对话,这样相互了解,融合的话,他就会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人格,而副人格也不会全消失,只是同时拥有了两个思维,如正常人一样,看事情会分成两个面看,但不会由这两个面,同时分别进行自己的活动。
  说简单点就是假如一个人在买肥皂和沐浴露之间思考该选择哪个,那么他肯定只会选择一个,而不是像人格分裂的人一样,一个人格买走肥皂,另一个人格大为不满又返回买走自己喜欢的沐浴露。
  人格分裂的人会有两个相互不干扰的行为。
  例子中的副人格可能只是选择一瓶沐浴露,而下一次他可能会杀人,而主人格不会知晓这件事,一旦警察抓了他,主人格就莫名其妙,也特别无辜,他会痛苦,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就如你现在情况一样。医生当时看着他恐惧的眼神说,你早上双手上的血,是因为你割掉了一只猫的头颅。
  你从尸山里爬出后来又经历了什么?医生继续问他。
  他神情开始变地恍惚,慢慢配合医生,说他被当地一户人家捡走,男主人是个同性恋曾试图鸡.奸他。
  那你怎么做的?医生平和问。
  我不记得了……他说。
  医生引导他,是不是你的力量太小了,你才七岁,中东男人都很高大,你太害怕所以顺手拿起什么利器……
  他说刀……他意识再次清醒时,手上有一把女主人用来修眉的刀片,而男主人的头颅就躺在他脚边……
  你是一个小孩子,你没有大力气用一只修眉刀片就将人身首分离。
  医生告诉他,你的副人格是一位强壮男性且武力值爆表,你想保护自己,所以分裂出一个守护者。
  ……
  这第七位给季宴洲看病的医生是当时全美精神科学领域的权威,他下的定论是季宴洲拥有三重人格,那是第一次看诊,后来第二次,第三次,他又推翻自己一开始的定论,认为季宴洲只是双重人格,但很复杂的是他的副人格一直在生长,速度很快,从与他同龄的七岁开始,往青少年,往成年男性发展。
  副人格活地很潇洒,不但可以成长,还拥有与主人格当时的身体较为不符的成年人体力,并且这个体力是属于一个暴力份子的,因而危险,他精力无处发泄时就大肆破坏,喜欢一切肾上腺狂飙的暴力活动。
  “……他有杀过人吗?”听着季倚然的讲述,季维林感觉自己上下牙在颤抖,说实话,他学心理到现在十年,正儿八经的病人只有十来个,虽然治愈率百分百但没有哪一个有自己舅舅这么复杂,“如果单纯双重人格,完全可以控制,何况当时给他治疗的还是我老师!”
  那位全美精神学界的权威正是季维林的老师,也是治疗季宴洲最为有效的一名医师。
  “可惜啊……”季倚然坐在床边,伸手去触摸季宴洲的脸,他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极为安静,这另她害怕,他太平静了,仿佛已经在离去,她于是痛哭:“维林,他没有杀过人,当年金沙湾别墅,他只是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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