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霄什么也没说,垂下眸,目光落到她的腰间,伸手,扯开她的衣带。
秦樱樱更慌了,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夫、夫君,你干什么?”
他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些许情.欲的色彩,薄唇轻启,说出了两个字:“圆房。”
圆圆圆、圆房?秦樱樱吓得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说了什么?他是在开玩笑吗?他不是禁欲系人设吗?他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
她才不不不、不要!
她挣扎着想要下去,但他根本不让她如愿,轻易就解开了她的衣带,扔到了一旁。
眼看着外衫松散开来,她连忙用手抓住衣襟,惊恐地说道:“不要,我不要!”她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没办法接受。
“为什么?”他微微眯起了眼,问道。
为什么?因为她和他不熟,因为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因为她怕他……太多太多的理由,可是她无法说出口。
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因、因为你在我心里就、就像一个哥哥,我、我没办法……”
哥哥?从霄的目光瞬间冷了,眼中的情.欲消失殆尽:“你把我当哥哥?”
第20章
气氛凝结成冰,烛台里的蜡烛也似乎被冻住了,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成了过错。
秦樱樱僵硬地坐在从霄的身上,看着他转眼就如寒冰般的眼眸,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为什么他会想要圆房?之前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的吗?书上明明说他不好女色,这不是骗人吗!
“我在你心里就像一个哥哥?”他开口,平缓的语调充斥无穷的压力。
秦樱樱感觉有一座巨大的山压着她脆弱的心脏,想哭,却不敢,她觉得她现在要是敢哭出声,他肯定会灭了她,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很小声地说了个“嗯”字。
“你对我笑,扯我衣服,时刻讨好,只是因为你把我当哥哥?”
她尴尬地低下头,不敢应声。她自然也不是把他当哥哥,只是……只是他们是被强扭的瓜,他不曾追过她,她也不曾喜欢他,就这么圆房,作为现代人的她来说委实无法接受。
想她在现实生活中,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现在却被要求圆房,而且圆房的对象是一个她打从心底害怕的男人,光靠想象她都觉得可怕。
“看着我。”从霄钳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秦樱樱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对上他阴沉的眼眸,慌得立刻移走了视线。
他、他不会想杀了她吧?她怕极了。
“回答我。”
他那么凶,捏得她那么疼,她实在忍不住,晶莹的泪珠哗哗落下,湿了他的手背。
手背沾染湿意,从霄心情恶劣地放开她,站起了身,也令她退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以后休再靠近我!”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秦樱樱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又有些难过,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她费尽心思讨好他,好不容易才让他对她有了一丝怜惜,现在他怕是对她只剩厌弃了吧?
可是,圆房……不行,她绝对做不来的,这太可怕了。
守在外头的丁虞见从霄打开门面色阴沉地离开了房间,心中疑惑,赶忙进房间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秦樱樱衣衫不整地站着,眼角还带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公主,这是怎么了?”她走过去,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腰带,为她穿好衣服,小声问道。
秦樱樱摇摇头,没说话,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便是她说出来,丁虞她们也定不会理解她的。在她们看来,从霄想要和她圆房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不过,虽然她不说,丁虞也是瞧得出端倪的,她伺候她坐下,为她倒了杯热水,让她压压惊。
“公主不喜欢国师大人吗?”
喜欢?秦樱樱闷着头喝了一口水,她怕他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考虑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想在他的眼皮底下保住小命罢了。
“公主平日见了大人不是也很欢喜吗?为何今日不让大人留宿呢?”她也是从眉儿口中才得知,大人和公主成婚后尚未圆房,可她瞅着他们分明是有些情意的,为何偏偏卡在了这一步呢?
秦樱樱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见她神情黯然,丁虞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了她几句便伺候她上床歇息了。
许久之后,当烛火熄灭,当黑暗笼罩整个房间,她难过又害怕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耳边回响起他的话:
以后若再敢靠近我,休怪我无情!
他……他是真的厌极了她吧?
*
从宇因为上次害秦樱樱掉入地宫的事情,被从霄惩罚禁足半月,今日终于“刑满释放”,出了桐园,顿时觉得人生又变得无比美妙起来。
得知从霄没有去皇宫,从宇第一时间跑去了汐园,诚恳地道歉、认错,发誓再不敢招惹大嫂。
从霄听到“大嫂”二字,眉间添了阴郁之色,神情也冷了下来。
从宇见他神色不对,忙问道:“大哥,你遇到烦心事了?是不是皇帝那个老头子又找你麻烦了?”真假公主的事情他听说了,虽然此事已经解决,但他对那皇帝是更加看不上了。
从霄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你和聂远棠平日关系如何?”
“聂远棠?大将军聂弘烜的长子?一起喝过酒,还行。”他平日没什么正经事,和京城的那些王孙公子们倒是混得熟。
“他父亲回来了,你可以盯紧他些,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汇报。”从霄交代了一句。
“是,大哥。”从宇赶紧应了下来。他虽然是个纨绔,却不是个没脑子的,大哥不常交代任务给他,但若交代了任务他却办不好,那他就惨了,禁足半月还算轻的。朝廷里的那些关系门道,他心里清楚得很,所以大哥一说让他盯着聂远棠,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聂远棠位居中郎将一职,掌管皇家卫队,又是大将军的嫡长子,和他们有着利害冲突关系,是要注意。
“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从宇却没急着走,他看着从霄在桌上摆弄阵法,好奇地凑了过去,问道:“大哥,这阵法是用在哪里的?”不像行军打仗之阵,倒像防御之阵。大哥精通奇门之术,他耳濡目染,大概懂了个皮毛,不过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大哥的。
从霄顿了下,说道:“用于汐园通往正门的必经之路,你自己研究破解之法,若是被困,不要指望我救你。”
“啊?大哥,你明知道我不太懂这个……”国师府的机关已经够多了,大哥怎么还要增加?真是愁人,他之前的还没研究透呢,这样一来,他可去的地方又少了。
“不懂就学,下去吧。”
“哦。”从宇应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说道,“大哥,你大婚我也没给你送什么贺礼,这本书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就送给你和大嫂当新婚贺礼吧。”
“搁一边。”从霄看都没看一眼。
从宇把书放到了软塌上的黄花梨木长桌上,临走不忘又说了一下:“大哥,你记得看啊。”
出了从霄的房间,他扭头看了眼秦樱樱的房间,正好看到眉儿从房里走了出来,他满面堆笑走了过去,拦住了眉儿的去路,问道:“小丫头,去哪里?”
“从二爷?”被拦住的眉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触及他轻浮的笑容,头皮直发麻,赶紧低下了头,“您有什么事吗?”
“我大嫂在房里?”他刻意压低声音问,生怕被大哥听了去。
“嗯,公主在房里。”眉儿老实地回答。
“我大哥有没有到我大嫂房里过夜?”他好奇地问道。
“这……”眉儿为难极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以告诉他?他又怎么可以问这种不该问的话?
从宇这个人精一看就明白了:“哈哈,我就知道,我大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哪里懂得闺房之乐,真是浪费了大嫂生得这般天姿国色……啊哟!”后脑被什么东西砸了,低头一看,是一枚铜钱,回头一瞧,大哥正站在房门口冷冷看着他,他吓得一个哆嗦,拔腿就跑,“大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妈呀,吓死他了,大哥这耳力也太好了吧!
眉儿也不敢再停留,做自己的事去了。
从霄远远地看着秦樱樱的房间,右手握成了拳,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两天了,她足足两天没有出门。
房间里的秦樱樱跪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大丽菊的花瓣,纯白色的襦裙拖地,衬得她的身姿更加窈窕,她看上去懒懒的没什么精神,就像照不到阳光的花,蔫巴巴。
“公主,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外面阳光多好呀。您都两天都不出门了,再这么下去,您会憋坏的。”丁虞在她身边劝道,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有些担心。
“等他去了皇宫,我便出门。”
丁虞无语。每天早上,公主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大人有没有去皇宫,一听说大人没去,她便缩在房里不敢出门,这一躲就是两天。
难道只要大人在家,公主就不打算出门了吗?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公主,听说今日厨房买了不少新鲜的柿子,成熟的柿子最是甜糯可口,奴婢去帮您拿些来吧,您尝尝。”
“好。”
见她答应,丁虞退出了房间,关门时见到从霄正站在远处,她想了想,走了过去,对着他福了福。
“她在屋里?”从霄冷冷问了句,脸上神情极为阴沉。
“是的,公主许是前日受了惊吓,这两天怏怏的没什么精神,不爱出门,三餐也吃得极少,看着消瘦了不少。”丁虞说道。
受了惊吓?是他让她受了惊吓?从霄的脸色更见阴冷:“吃不下就让她饿着,饿都狠了自然就吃得多了。”
丁虞滞了滞:大人,您这可是说的心里话?
从霄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第21章
晚上,从霄沐浴过后坐到软榻上准备看会书,目光瞟到黄花梨木长桌上从宇留下的书,顺手拿了过来。
他知道他平素喜欢钻研奇门之术,因而时常会寻一些相关的书给他,虽然多数时候他寻的书对他来说毫无价值,但总算是他一分心意。
蓝色封面的书籍有些破旧,上面没有名字,他翻开了第一页,一片空白,又往后翻了一页,是一幅图,没有任何文字。
不过,这幅图看着似乎有点古怪……从霄仔细看了看,待他看明白看仔细意识过来这是什么图时,他如玉的脸庞突地变红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窘迫。
他居然给他看秘戏图!
他像扔烫手山芋似的将书丢进了一旁的书盒中,再也不多看一眼,复又拿起玄学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只得合上书下了榻去床上睡觉。
躺到床上,毫无睡意,他向来睡得迟,觉也少,只能睁着眼睛在无尽的黑暗中放空自己。
直到接近丑时,他方才闭眼睡了一会,可是在睡梦中,他依然不得安生……
“你算个什么身份,不过是贱妇生的贱种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少爷了吗!”
“你给我滚到柴房去睡!你只配和畜生睡在一起!”
“你也想吃饭?一天到晚在我这白吃白喝,简直就是个蛀虫!”
“说,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镯子?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贱种、盗贼,我打死你!”
……
他蓦的惊醒,坐起了身,一身冷汗,内心止不住的阵阵恶寒,几乎要令他吐出来。
挥之不去的梦魇困扰了他无数年,所以他害怕闭眼,害怕睡着,尽管知道那个在他幼年时凌虐他的人早已死去,可心中的那根刺却怎么也拔不掉。---
长发披散在身后,孤零零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寂寞,便是权倾天下又如何?在无人可窥探的境地,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孱弱与悲凉。
*
一早,宫里来了人,是皇后身边的小太监赵密,带来了皇后的口谕,传四公主秦樱樱入宫,参加赏菊宴。
从霄没说什么,让人带赵密去秦樱樱的房间,自己则收拾好独自去了宫里。
“赏菊宴?”听到赵密的话,秦樱樱眼睛亮了亮,她几日不出门,实在是闷坏了,能出去走走赏赏花,自然是不错的。可是她不知道从霄会不会同意她去,不由又有些迟疑,“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赵密笑道:“奴才刚刚已见过国师大人,说了这件事,国师大人没有意见。”
“哦。”他……不知道气消了没有。
丁虞看了公主一眼,对赵密说道:“烦请赵公公到外面稍待片刻,我们这就为公主梳妆打扮。”
“好。”
待赵密出去,丁虞问道:“公主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你看着办吧。”她并不是很在意,不过能出门总是好的。
丁虞为她选了件淡珊瑚色丝绵袍,又让眉儿为她上了淡妆,梳了个朝云近香髻,挑了支镂空兰花珠钗为她簪上,看着既端方典雅又简约清爽。
秦樱樱也很满意。
妆扮好后,丁虞和眉儿扶着秦樱樱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一路往皇宫驶去。
到达栖云殿时,已有许多后妃到了,满殿菊花争奇斗艳,花香四溢,满殿美人千娇百媚,笑颜如花,真正是花娇人更美,群芳斗春华。
闻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儿,秦樱樱的心情舒朗了许多。
贵妃王卿悦看到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四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