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薄月栖烟
时间:2020-02-13 09:44:01

  一瞬间,前世那些早已远去的景象呼啸而至,萧惕眼底竟生出些苦痛来。
  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侯爷虽是清白,可你也知道齐王卷入其中,这案子多半要拖一阵子才能查的明白,这段时日,无论生出什么变数,你都莫要着急。”
  裴婠望着萧惕神色,忽而就有种自己被人珍视心疼之感,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这人偏是萧惕,顿觉心有依归,忧惧亦散了三分,“三叔放心,我明白的,朝堂上的争斗皆是无烽烟之战,父亲多半已成了靶子,且……我怀疑,李沐不会轻易道出幕后之人。”
  裴婠眸色一凝,面生严肃,眉头也拧了起来,萧惕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指节,抬手在她眉间点了点,“李沐不仅不会道出幕后之人,多半,还很难活下去,这些我已想到了,不过你无需担心这些,侯爷的案子,症结在朝中结党之争。”
  萧惕只说了一半,发凉的指尖却在裴婠眉间轻抚,好似要将她褶皱的眉间抚平似的,裴婠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笑起来,“三叔好似在哄孩童,三叔放心,我心中有数。”
  萧惕收回手来,“我今日要说的便是这些。”
  裴婠歪了歪头,没想到萧惕说的如此简单,这般看来,倒也不必专门来此,可别说萧惕了,便是她也愿意和萧惕静静待一会儿,她转眸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那株含苞待放的桃花树,而天色本是清朗,这片刻竟然飘起雨丝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黛绿芭蕉之上,亦给那桃花苞沾了晶莹泪珠。
  “三叔,是春雨,这还是今年第一场春雨,算起来,惊蛰已过,春分将至,之后便是清明,三叔刚才说忠伯是令慈之仆,三叔到时候可要回乡扫墓?”
  萧惕收回神思来,摇头,“太远了,便不回去了。”
  裴婠正点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三叔,我记得你说过,你养父母所在的村镇全都因为瘟疫而……”
  “忠伯是我生母的仆人。”
  裴婠惊讶一瞬,难怪,难怪萧惕对忠伯格外信任。
  裴婠至今不知萧惕的生母到底是何身份,也不知忠伯如何寻到的萧惕,然而这些皆是萧惕私隐,她自然不会再问,只是这屋子里几样旧物一看便是价值连城,萧惕生母的身份,定然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而此前种种传言,也难辨真假。
  多日来殚精竭虑,此刻颇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之况味,裴婠也善茶道,索性自己拿过茶盏来为萧惕沏茶,窗外细雨霏霏,屋内茶香袅袅,裴婠透过蒙蒙水汽打量着萧惕,心底那根弦便跟着一动,萧惕察觉出裴婠神色,想到她此刻心底所想种种,只觉苦涩难当。
  在裴婠心底,他定是全新的萧惕,这才使得她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如今的信任,可如果让她知道他从未变过,裴婠又会作何感想?
  萧惕望着裴婠,忽然道:“给你的玉玦,可戴着?”
  裴婠想起那块血玉来,却摇了摇头,“未曾,那血玉乃是上品,雕刻上又花了心思,我怕戴着太过惹眼,寻常都放着。”
  萧惕眉目更温和些,“那块血玉本是一对,乃是母亲的遗物,当日我去青州时,忠伯恰好还未入京,我便在他那里拿了雌玉,自己雕成的。”
  裴婠惊讶的双眸大睁,“这是令慈之遗物,实在太贵重了!三叔还会玉雕吗?”
  萧惕眼底一片温柔,“要送给你的东西,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选择,玉雕是闲暇时学的,还可入眼罢了。”
  裴婠想起来萧惕去青州带伤而回,又在宝相寺后山救了她,心底一时软成一片,“三叔……”
  萧惕便趁势起身来,走至裴婠身前,不由分说将她揽入了怀中,裴婠微愕,却僵着身子未曾挣扎,萧惕一时收紧了怀抱,低低而在她耳边道:“等你父亲的事了了,我便来府上求亲。”
  裴婠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觉萧惕手臂越发收紧,而她纤弱的身子嵌在他怀中,既令人羞涩,又使她心安,裴婠颤颤巍巍的抬手,虚虚的扯住了他腰侧的衣裳,“那……那好。”
 
 
第74章 杀机
  长宁军的事闹的京中满城风雨,元氏闭门谢客,每日在佛堂祷告,裴琰在金吾卫的差事虽然影响不大,可周遭已有颇多质疑之声,连带着指指点点都多了不少。
  近来金吾卫接手了两湖贪腐案,这本是皇城司的案子,可如今长宁军出了乱子,边防大军之事,自然是重中之重,一来建安帝不放心别人查证,二来,贺万玄似有自己的打算,因此宁愿放两湖贪腐案,也绝不将长宁军主审之权拱手让人。
  这一日,金吾卫指挥使岳立山叫了裴琰前去,令他前往两湖探访贪腐案证据,裴琰一听,当下不愿,裴敬原尚在狱中,他怎能离京?
  虽是不愿,可岳立山此番却一反常态,并不给裴琰挣扎机会,倒是萧惕安抚裴琰,“两湖的案子在皇城司手上并未查出眉目,此前的私盐案我看只是障眼法,你此去,若能查出幕后之人,说不定还可帮到侯爷,其次,如今侯爷的案子未有定论,你留在京城白白受牵连。”
  裴琰听了萧惕之语冷静下来,只无奈道:“我这一去至少两月,父亲还在狱中,只留下母亲和妹妹,我如何能放心?”
  萧惕便牵唇,“有我在,你尽可放心。”
  裴琰自然信任萧惕,且岳立山此番强硬无余地,裴琰一番犹豫,到底还是踏上了去两湖的路,裴琰刚走,萧淳便将萧惕叫到了跟前。
  “长乐候府的案子未完,裴琰又被调离了京城,你可看明了这局势?”
  萧惕神色沉定,“父亲是何意?”
  萧淳略一沉吟,“我看,和长乐候府的婚事需要从长计议了。”
  萧惕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如果父亲是担忧长乐候府的案子会连累到国公府,那大可不必,我开口说要求亲的时候,便做了万全考量。”
  萧淳挑眉,“你说求亲的时候,长宁军可还没出事。”
  萧惕面上没有丝毫的松动,仍然不容置疑道:“长乐候的案子尚未定论。”
  这话便是仍然有求亲之意了,萧淳定定的看了萧惕片刻,忽然叹了口气,“行,那便依你。”
  萧惕从萧淳的书房出来,面色已有些阴沉,一路出了府门上马,径直往城东而去,穿街绕巷,萧惕最终在一处隐蔽的私宅之前驻了马,刚翻身下马,宅门便从内打开,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门内,见到萧惕,那张冷峻的面容上也毫无波澜,倒是萧惕,看着来人淡声道,“劳烦千户大人为我开门。”
  ……
  裴琰一走,元氏多少觉得失了主心骨,可岳立山既有此令,裴琰也不好违抗,而裴琰虽走了,萧惕来长乐候府的时间却多了,渐渐的,元氏顾不上裴敬原先前的芥蒂,待萧惕愈发亲切。
  而广安候府里,裴老夫人看着一袭官袍的宋嘉彦眉头紧皱,“中了进士是你学问好,刚中进士便入刑部是你运气好,只是人有多大的能耐便担多少责,你一个刚入刑部的新吏,如何就担了查军中细作的大任?我不知你背后是谁在挑唆,可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们府上,你最好莫要被人利用了。”
  宋嘉彦看着裴老夫人,再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宋嘉泓,眼底溢出几分嘲弄的薄光,“祖母放心,孙儿明白,只是孙儿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许多时候都是情不得已。”
  裴老夫人握紧了椅臂,瞧着宋嘉彦油盐不进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待宋嘉彦离开,宋嘉泓叹气道:“是不是祖母想多了,二弟或许当真是运气好。”
  裴老夫人冷冷一笑,“你父亲半辈子过去,也不过能挣个小小侍郎,可他呢?一上来便是从五品之职,此番春闱,你父亲是帮他想了些法子的,可至多能打听出今年科考是重策论还是重骈文,你父亲都做不到的事,就凭他自己,便是真走了大运也绝不可能入刑部!”
  寻常新科进士,要么去地方为官,要么入翰林院,宋嘉彦非一甲,家世也并不是新科进士里面最为显赫的,这样挤破头的好差事,怎就落在了他头上?
  宋嘉泓忧心忡忡,“可是帮二弟的人,还能是谁呢?”
  ……
  宋嘉彦出了广安候府,面上的温和彻底消失,眉梢眼角都露出几分戾气来,他上了马车,直奔城南一处窄巷,在窄巷深处的茶肆之外下了马车。
  茶肆之内,早有人等候,宋嘉彦走到那人身前落座,面上现出两分谦卑来,“韩先生,久等了——”
  等着宋嘉彦的人,正是早些时候同李沐私见的齐王座下门客韩清,他亲手给宋嘉彦倒了一杯茶,宋嘉彦连忙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
  “先生今日见在下,可是殿下有何吩咐?”
  韩清面色温文,一双眸子却簇闪着精光,“你这个位置不容易,这阵子被许多双眼睛盯着,不过你做的很好,殿下也十分满意。”
  宋嘉彦松了口气,“这都多亏殿下抬举。”
  韩清便道:“此前时候未到,不过如今时机却成熟了,今日来寻你,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李沐关押在天牢之中,殿下想给他递话,一直难寻机会,明日开始,你会和刑部侍郎一同入天牢问案,到时候,你需要帮殿下传话。”微微一顿,韩清又道:“第二件事,你和长乐候乃是叔侄关系,由你出面,长乐候会放下许多戒心。”
  宋嘉彦眉心一跳,“殿下的意思是……”
  韩清叹了口气,“这案子证据不足,始终定不下罪来,既是如此,倒不如来个畏罪自戕。”
  宋嘉彦握着茶盏的手一抖,“殿下让我下手吗……可……可长乐候看着我长大……我……”
  韩清似笑非笑起来,“他看着你长大,你却能买通郑世楼等人劫杀他的夫人,设计他的女儿,你对他,还真是敬重的很。”
  一瞬间,宋嘉彦面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韩清继续道:“你舅舅还关在京兆尹衙门之中,当初你给郑世楼的两张画像,亦在我这里,你若觉得如今的位置不够满意,那我倒是可以为你换一个。”
  韩清语气轻悠,仿佛在谈论什么什么微不足道之事,宋嘉彦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可先生刚才也说了,我在这个位置,被许多人盯着……”
  韩清闻言顿时笑了,“你还不懂吗?你入刑部,又与长乐候的案子沾上,没有人会怀疑你会害长乐候,大家只以为你本就是要来帮他的。”
  宋嘉彦一愣,韩清继续道,“前几日你带人去搜查长乐候府的事已经传开了,你颇为顾忌长乐候府的脸面,如今大家都知道你向着他们。”
  宋嘉彦只觉背脊一凉,原来让他入刑部,是为着这个打算,谁都知道他是裴敬原的表侄,谁都知道长乐候府和广安候府亲近,谁会想到他会害裴敬原呢?
 
 
第75章 谎言
  长宁军的案子引得京中满城风雨,然而刑部与皇城司查证之后,李沐泄露边关布防已是板上钉钉,唯独裴敬原与蛮族互通有无并无实证,如此一来,案子便暂时没了进展,而仿佛知道李沐可能为人灭口,建安帝亲自下令禁卫军入天牢看守,禁卫军亦是天子直属,皇城司并无权干涉,如此一来,李沐倒是暂得保全,然而重刑之下,李沐始终未曾招供。
  查无实证,皇城司和刑部却都卡着裴敬原不放,到了此时,朝堂之上才有人敢给裴敬原说话,然而建安帝态度模糊,只令二司继续查探,并不给裴敬原一个清白的定论。
  裴婠日日等在侯府,心中终究是不安,毕竟此事时间越长变数越多,然而此事端看建安帝之意,裴婠只能自己焦灼不安。
  这日黄昏时分,裴婠正陪元氏在花厅说话,外面忽然来报萧惕来了,元氏当即高兴的起身相迎,又命人准备晚膳,打算留萧惕用膳。
  待二人迎出来,便见萧惕带着王寅走了进来,王寅在青州为萧惕所救,后同入金吾卫,对萧惕十分崇敬,萧惕升任副指挥使之后,王寅主动放弃了升任校尉的机会,求在萧惕身边做卫队长,萧惕念其心诚,便将他放在了身边,这些日子,萧惕来侯府时王寅偶尔跟着。
  元氏得知王寅在战时没了家人,便对王寅也颇为照顾,王寅对萧惕和裴琰都十分敬服,自然对元氏和裴婠都恭敬有加,来得多了,便也当王寅为自家人。
  二人进了厅中,元氏笑开,“待会莫要走了,且留下用晚膳。”
  王寅傻笑着不说话,直瞅着萧惕,萧惕笑道:“那好,那今日便陪夫人用晚膳。”
  到此时裴琰已离开大半月,元氏虽有裴婠相陪,到底思念裴琰,瞧见萧惕,这思念便消了三分,萧惕明白元氏之心,便偶尔留下用膳。
  元氏闻言极是高兴,便令裴婠作陪,自己往厨房去准备,元氏一走,王寅看看裴婠,再看看萧惕,十分识趣的道:“在下想去府上校场操练操练,不知是否方便啊?”
  裴婠有些不好意思,王寅此行明显在避嫌,倒是萧惕八风不动的喊了雪茶进来,“你带他去吧。”
  王寅一走,萧惕竟道:“王寅虽看着憨傻,却是个识趣的。”
  裴婠面上微红,方问:“今日三叔来的早,衙中诸事都处理完了?”
  萧惕掏出一封信来,“湖州来了消息,毓之还一起送了一封家书回来,我是来送家书。”
  裴婠眼底一亮,裴琰走了多日,只送回来两封家书,元氏知道必定开怀,想着元氏准备晚膳,倒也不急,只问起裴敬原的案子,萧惕却还是先前之语,只让她安心。
  裴婠听了心底到底安稳了两分,而她发觉如今对萧惕依赖更甚,每次非要听到萧惕安抚之言才能将心底乱七八糟的忧虑挥开。
  二人在花厅说了一会子话,没多时晚膳便已备好,裴婠命人请回王寅一同用膳,用完了晚膳夜幕已至,萧惕也不多留,很快便带着王寅告辞。
  元氏便道:“含章是个有分寸的,如今天色晚了,咱们皆是女眷,他每次都不多留。”说着有些奇怪的嘀咕,“我还真是没发现含章哪里不好,怎么你父亲就……”
  裴婠立时凝眸,“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
  元氏面露难色,裴婠忙道:“母亲直说便是,父亲此前还让我离三叔远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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