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薄月栖烟
时间:2020-02-13 09:44:01

  裴婠从窗帘的缝隙中看着远处的凌云楼,这瞬间竟有些犹豫,她对萧惕信任非常,可偏偏又让她发现了萧惕的隐瞒,裴婠眉头越皱越紧,忽然一把将窗帘放了下来,“算了,咱们回去!”
  她选择相信萧惕,但凡隐瞒,必有苦衷,她根本不必这般草木皆兵。
  “走,去帮母亲买绫缎。”
  裴婠一声令下,石竹当即催马,马车转过街角,取凌云楼侧的小道往隔壁热闹坊市上去,然而刚转过去,石竹却忽然“吁”的一声勒马停了下来。
  裴婠眉头微挑,外面石竹轻声道:“小姐,是三爷——”
  裴婠忙掀开窗帘朝外看去。
  凌云楼坐落在街市尽头,时辰尚早,门口还不见酒客进出,而侧面的街道就更是人迹稀少,而凌云楼的侧门,就开在着僻静一面,此刻,侧门之中走出了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身量更高,宽肩长臂,裴婠一眼就认出是萧惕,萧惕率先翻身上马,回头对身后人说了一句什么便打马而去。
  裴婠见萧惕没朝自己的方向来,心底微微一松,可就在这时,后面那人转过了身来。
  此人一袭蓝衫,一张寒面,一双冷眸,就算裴婠只见过几次,却也一眼认了出来,一瞬间,裴婠瞪大了眸子,她不敢相信,与萧惕私见之人,竟是戚同舟!
  皇城司无恶不作的戚千户!萧惕怎会与此人私见?!
  无数疑问冒出,裴婠指尖发抖的攥紧了帘络,却见戚同舟返身再入凌云楼,并没有像萧惕那般离开……裴婠眼瞳微颤,萧惕已经离开,戚同舟却还要回去,难道凌云楼之内还有其他人?
  萧惕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而来送他的是千户戚同舟,可想而知,留在凌云楼内的人一定是位置比他二人更高之人。
  整个京城,还有谁能让戚同舟替他送客?
  裴婠一颗心跳若擂鼓,前一刻离去时有多笃定,眼下便有多震骇,她想遍了无数可能,却偏偏没有想到戚同舟的身上,皇城司和金吾卫乃是死敌,做为金吾卫的副指挥使,萧惕怎可能与戚同舟私下会面?
  裴婠还记得秋夕节时的场景,萧惕在街市拦下戚同舟的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如今才不过半年啊……
  裴婠心中天崩地裂,脑海之中更是一片兵荒马乱,她只觉自己惊震了一刻,可等她回过神来,却见侧门之外来了一辆华贵马车,而很快,门内走出了个双鬓斑白,却气势骇人的老者,那人自出门到上车,不过几瞬,可裴婠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竟是皇城司督主贺万玄。
  裴婠手无力垂落,帘幕落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可她却无需再看。
  戚同舟横行京城,贺万玄更是只手遮天,这二人同时出现,萧惕这个金吾卫副指挥使真是好大的面子,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萧惕的副指挥使,是他几乎用性命换来的。
  两司面上争锋相对,可这个节骨眼上,萧惕却与他二人私下相见。
  难道皇城司见萧惕为金吾卫砥柱,想行拉拢之策?
  萧惕虽是国公府三公子,却到底只是私生儿,并无多少根基,如今位高权重,却也行在刀锋之上,步步艰危,因此,才不得不答应了私见之约。
  想完这个缘故,裴婠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因她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可能,以贺万玄的奸诈阴狠,以前世萧惕的诡计多端,会不会,萧惕以国公府私生儿之身份返回京城入金吾卫,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裴婠背脊一阵发凉,人亦如遭雷击一般半晌缓不过劲儿来。
  看似侯府得了庇护,可实际上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落入了陷阱之中,这可怕的念头一出便如蒿草般疯长,恐惧漫上心头,裴婠眼前阵阵发黑。
  裴婠在马车里默然良久,直到石竹觉得不对劲敲了敲车门,她方才无力的吩咐,“回府。”
  石竹觉得有些奇怪,却一时没认出戚同舟二人,只调转马头往侯府而去,马车里的裴婠冷汗沁身,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萧惕到底要什么?
  ……
  元氏发现一向沉稳安抚自己的裴婠忽然比她还要焦虑,不仅连着三日给裴琰去了信,还开始清算侯府家产,甚至派人往岭南族地去置办宅地。
  元氏见她做这些亦不安起来,“婠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父亲的案子有什么不利的消息”
  裴婠没法子解释,只状似悲愁的道:“并没有,只是此番之后,侯府元气大伤女儿想着,父亲至少也要定个失察之罪,届时少不得要卸任官职,既是如此不妨解甲归田,父亲戎马半生,到了如今还要遭这样得罪,女儿不忍,母亲觉得呢?”
  元氏也跟着唏嘘不已,“谁说不是呢?只是……你父亲一脉历代掌着长宁军,你父亲亦牵挂边境百姓,若要他彻底离开军中,只怕不易。”
  裴婠忍不住道:“可如今情形,已由不得父亲了,军中没有父亲,亦有旁人接管,没什么比我们一家人平安喜乐更好了。”
  元氏叹了口气,想着裴敬原忠正半生却落得如此局面,亦寒心无比,当下也觉的还不如抛开朝堂家国,回岭南乐的安闲算了。
  母女二人发了一会儿愁,元氏又道:“那日你出门寻含章,却未寻见,回来之后便面色不好,如今你哥哥不在,有什么事你要多和含章商量才好。”
  裴婠先是神色微变,而后才道:“这些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倒也不必麻烦三叔,三叔已为我们尽心良多,哪里好事事让他操心?”
  元氏想了想也是,便不多言,裴婠却道:“不过有一事,还当真需要三叔帮忙,我已派人送信给三叔,想来这两日三叔便要来我们府上。”
  元氏问:“何事?”
  裴婠便道:“我想再见父亲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好。希望大家健健康康。
 
 
第78章 心魂
  裴婠午间派人送了信,下午萧惕便到了侯府。
  元氏喜笑颜开的迎萧惕入花厅,又泡上了今年的新茶,时节已入四月,天气转暖,花厅之外的海棠杜鹃尽数开了,窗边微风徐徐,连带着花厅内也一片暗香浮动。
  元氏问着萧惕这几日近况,唯独裴婠不怎么说话,萧惕察觉出不对劲来,眼底透着关切,“婠婠怎么了?”
  距离去城东已有三日,裴婠当日的震骇散去,饶是如此,在萧惕眼前,仍怕露了行迹,于是干脆做一副焦灼模样,“三叔,我想再见父亲一面,前两日做了个不好的梦,心底总是不安的紧。”
  元氏忙道:“难怪这两日你总是神思不属的,却原来是做了噩梦。”
  裴婠直直望着萧惕,眼底的焦急真真切切,然而萧惕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有求必应,只是关心道:“做了什么噩梦?是否听了什么不好的传言了?”
  裴婠有些着急起来,不答反问,“眼下见不到父亲吗?”
  萧惕眸色微深,顿了一瞬才道:“上次陛下恩准见面已是难得,此番再求,只怕难许。”
  裴婠只觉一块硬铁梗在心口,眼底的情绪差点就要露出来,于是只低下头去,背脊僵挺着不言语,元氏只觉裴婠有些闹脾气,安抚道:“婠婠莫急,含章在朝中帮我们盯着,为了稳妥,反倒不好再去求陛下,只要你父亲平安回来,又何需此时着急见面呢?”
  裴婠喉头哽住,想着眼前万分信任之人不知藏着怎样的面孔,一时又愤怒又委屈,可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萧惕与贺万玄有别的牵连,她却仍是不怕萧惕,眼看着情绪藏不住,裴婠转身走了出去。
  元氏和萧惕忙也双双起身,元氏追出几步,却见裴婠跑向了兰泽院,于是叹了口气,“这孩子心底必定也是着急的,往日她总显得比我还要镇定,却是都憋在心底,如今憋难受了,这才绷不住了。”
  萧惕温和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去看看她可好?”
  元氏念着萧惕对裴婠素来耐心关切,便笑道:“也好,你去开解开解她。”
  裴婠刚跑出花厅便后悔了,她提要求提的突然,如今这般失礼,更显异常,萧惕何种心思?若看出异样,岂非坏了大事!
  犹豫再三,裴婠甚至想转身回去,可这般回去,岂非更是尴尬?
  心底犹如搅着一团乱麻,正徘徊不定间,便听后面响起了脚步声,裴婠回头一看,竟是萧惕追了出来,萧惕一双深眸莫测难明,裴婠心底一跳,忙快步往前走,没走出几步,手腕被一把抓住,萧惕抓着她,将她拉到了一旁的回廊下站定。
  裴婠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萧惕的眼睛。
  然而萧惕不放手,他宽厚的掌心紧握着她,若是往日,裴婠多半会羞涩的被他安抚住,可此时,萧惕的掌心却好似洪水猛兽一般,裴婠不由用力挣扎。
  萧惕却始终不放,口中还问,“婠婠,生了何事?”
  裴婠一颗心跳若擂鼓,听他这般问,怒意更甚,使劲挣了挣,萧惕的大掌却好似铁箍一般,越是挣扎不脱,裴婠便越生气越委屈,眼看着自己手腕都被攥红了,她忽而怒向胆边生,张口就朝萧惕手腕咬了上去。
  这一口用尽了力气,亦将裴婠这几日的惊惶恐惧倾注了进去,瞬间萧惕便疼的眉心一簇,人也是一愣,仿佛没想到裴婠竟然生气到了这般地步,下一瞬,裴婠松开他,使足了力气将他推了开,这一推,萧惕竟被推的连退两步,
  他意外的望着裴婠,手腕上冒出了两粒红艳艳的血珠儿。
  裴婠瞪着一双眸子,气急了,掩饰便也顾不上了,等尝到了唇齿间的腥甜,又看到萧惕手腕出了血,眼底这才露出一丝不忍来,她豁然侧过身去,不看萧惕惊疑不定的目光。
  裴婠气的胸口起伏,萧惕顾不得手腕上的伤,上前一步,手抬起欲触而不敢触,“婠婠,你怎么了?”
  裴婠避开萧惕的直视,指甲掐着掌心,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一边气萧惕骗她,一边责骂自己无用。
  她真是太依赖萧惕了,否则怎溃败至此?
  深吸口气,裴婠哑声道:“我……我这几日在府中憋闷着,又胡思乱想,总觉得父亲的案子不知要拖到何时去,越是往下拖,父亲便越是凶多吉少。”
  萧惕望着裴婠紧绷的侧脸线条,仿佛能想象得出她经历过前世惨剧的惊怕,此刻的裴婠,便是再如何惊惶他都能体谅,于是萧惕放缓了语声,“怪我这几日未来看你,婠婠,如今虽见不到侯爷,可侯爷案子的转机就快到了,你可信我?”
  你可值得我信?!
  裴婠心底下意识反问一句,怒意到了顶点!
  他怎好意思让她信他!
  她原本怕他,怕的敬而远之,可他救她性命,护她周全,令她信他敬他,连心也要给他,为何到了如今才让他发觉他竟和皇城司有染?
  裴婠心底怒火汹汹,然而当她转眸看向萧惕,滔天的怒火,却被萧惕眼底的温柔脉脉捂住了,她唇角明明还沾着他的血,可萧惕眼神仍似春水暖阳般柔情,就仿佛再被她刺伤他也忍的住,裴婠唇角紧抿,忽然就不忍心了,她经历过生死,也觉自己多了几分识人之术,然而面对眼前的萧惕,她却看不出分毫破绽来。
  他的温柔是真,他的关切是真,就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就好像他知道她所有的苦痛和恐惧。
  裴婠心头一软,几乎就要问他为何与贺万玄和戚同舟私见,可想到皇城司的可怖,她生生忍了住。
  深吸一口气,裴婠转身走出两步,迫使自己沉静下来。
  萧惕跟上来站在裴婠身后,仍在安抚,“婠婠,你安下心来,侯爷的案子一月之内必有转机,很快侯爷便会平安归来了。”
  这话令裴婠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她转身,眸带探究的望着萧惕,如果萧惕待她是真,那他现在藏着那般多隐秘,心虚的应该是他才对。
  这念头落定,裴婠背脊都挺直了些,她切切的望着萧惕,“三叔不会骗我吗?”
  这话是裴婠发自肺腑,她一错不错的望着萧惕,这带着力量的目光看的萧惕心中酸涩,竟顿了顿才答得出话来,“不会,一定不会。”
  裴婠听到这话,心底委屈又深一层。
  骗子!大言不惭的骗子!
  裴婠根本不信,可比起父亲裴敬原的安危,萧惕藏着什么心思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裴婠又问:“一月之后会如何?李沐会供出幕后之人吗?还是会找到别的证据?”
  萧惕薄唇微抿,“一月之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裴婠看了萧惕片刻,只觉萧惕眼底仍然极尽温柔,她不由得反问自己,萧惕若当真存着狼子野心,眼下裴敬原被困天牢,裴琰远调江南,凭他的手段,凭他和皇城司有牵连,又何必用这般法子,在她一个小姑娘面前放下身段呢?
  她不过是这京城之中最寻常的世家贵女,没了有权有势的父亲,便可任人宰割,可萧惕没有。
  萧惕只觉裴婠眼神忽而又变了,竟有些迷茫的望着他,他有些心疼,“这几日你一直在府中闷着,怪我来的少了,今日天色好,不若我陪你出去走走?”
  萧惕说着话,又上前半步,一边倾下身来,语气哄孩童般的温柔。
  他看了裴婠一瞬,见裴婠没先前那般拧巴排斥他了,笑意方才加深了些,“城里城外的花都开了,你若今日不想出门,明日我带你去洛神湖瞧瞧?”
  裴婠望着专门矮身与她平视的萧惕,几乎快要溺毙在他温柔的眉眼里,这个人,分明城府万钧,分明手段狠辣,可在她面前,却又表现的如此真挚赤诚,好似他的心魂都在她身上。
  若是假的,那他当真比世上最好的戏子都高明。
  若是真的,她凭何值得他舍心舍魂来谋?
  裴婠心底酸涩难言,虽有疑窦不满,却到底狠不下心肠,眼下形同困兽,而周遭的草木天上的浮云,仿佛都是萧惕布下的天罗地网,她深陷其中,在劫难逃。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最后主要写感情线,朝堂方面会写的简略点。
  月底开《仵作娇娘》,古风探案,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收藏下。
 
 
第79章 抽丝
  裴婠没有和萧惕去洛神湖,她选择去看忠伯。
  忠伯是萧惕身边最亲信的仆从,又是长者,裴婠要去看他也十分正常,萧惕当然乐的如此,着侍婢和元氏交代了一声,二人便一起出了门。
  萧惕将马儿留在侯府,选择和裴婠一起乘马车去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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