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学霸的古代研究日常——弓青瀚
时间:2020-02-13 09:51:23

  孙祭酒:“将我一指宽的黄杨戒尺拿来。”
  霎时,三思斋内鸦雀无声。
  孙祭酒哼了声,继续说道,“新增的一堂课乃趣味课,四个斋院需得一起在三思斋内听讲,授课先生便是由我身边的这位褚寻真褚姑娘担任。”
  “褚姑娘?是不是那位解开了术策图的褚姑娘?”
  “蒋钰风,她是你表姐吗?”
  “什么?四个斋院竟然要一起上课?!”
  “趣味课是什么课?玩儿啊?”
  接下来,孙祭酒再次叫停,将增设的趣味课详细解释一下,也叫下面的学子们面上露出喜色。
  啊,还真是要玩儿的课堂。
  之后,一个个面露期待的瞧向褚寻真。
  孙祭酒道,“褚先生,这里便交予你了,之后我叫书童将戒尺拿给你。”
  褚寻真笑着点头,送祭酒离开。
  孙祭酒刚走,下面便热闹了起来。
  蒋钰风有些急,怕表姐应付不了这群精力旺盛,不好管教的学子们。
  然而,明眸善睐的女子始终在上面笑意盈盈的注视着他们,即使脸皮再厚,逐渐的,他们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褚寻真便道,“四人一组,找个位置坐下。”
  学生们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才行动起来。
  北悦斋的学子果然与其他三斋的泾渭分明,中间竟然还要隔着一个空桌子。
  然而四人一组,到最后,却有三个人被单了出来,一个东禺斋的,一个西挌斋的,一个北悦斋的。
  三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慢了一步,没想到被单出来。
  褚寻真道,“正好,你们三人便一组吧。”
  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不大情愿。
  “还不快坐下。”褚寻真一眼看过去,北悦斋的学子先行坐下,接着,其他两人才磨磨蹭蹭的坐过去。
  其中一人还嘀咕句倒霉。
  褚寻真只当没有听见,叫随侍的书童将需要用到的物件分发下去。
  徐璧道,“钰风,是硫酸铜。”
  蒋钰风点点头,看来今天是要做这个?
  但没过一会儿,又在各自的桌案上发下来几样东西,指节高的蜡烛,几张宣纸,一团棉线,一把剪子。
  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的关联,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有何用处。
  褚寻真坐在教案前,桌上有完成好的的硫酸铜蓝花,她道,“想必已经有人知道这两朵蓝花是怎么样做出来的,但也有人还未知晓。”
  南风斋与东禺斋的大多数学子们不仅知晓,有的还亲自动手试验过,成功的很多,失败的也有。
  而西挌斋和北悦斋的学子们只看过西席是怎么样演示的,并没有自己亲手试验过,此时听褚寻真说完,不由得期待瞧向桌案上的东西,这是要他们自己动手试验一番吗?
  答案自然是。
  褚寻真道,“桌案上的东西只有一份,你们四人一组要合作试验,至于试验的东西,白布花我没有为你们准备,你们若想要,可以自己缝制几朵。”
  话音刚落,下面出现几声闷笑。
  褚寻真继续道,“当然,也可以不用白布花,至于用什么东西,你们自己想,我只看最后的成果。”
  下面的学子们眼神亮晶晶的。
  “这个有意思啊,你说我们用什么试验?”
  “去外面捡点枯枝树叶如何?”
  “我们用毛笔怎么样?”
  还有学子说待最后的成果出来时,要不要比一下哪组弄得最好看最漂亮。
  当即有学生问褚寻真,“先生,若是我们一组试验出来的成果最好看,有没有什么奖励?”
  褚寻真笑道,“有,我亲自给你们出一套算学题如何?”
  “不、不,还是不用了吧。”提问的学子立即遭到其他学子们的哄打,看你多嘴了吧。
  蒋钰风举手问道,“表、先生,那这纸张棉线蜡烛等又有何用?”
  “先放在一旁,不用去管。”褚寻真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各斋院的学子们自由发挥,找到了新的乐趣。
  一会儿,要么嫌弃对方手笨,要么就是被嫌弃自己的动作慢。
  中间三人一组的,起初也是各不说话,到后来看别的学子讨论的热火朝天,趣味横生的样子,不由得也慢慢互相接触起来。
  再之后,由陌生、生涩到能说几句话相互打趣,彼此之间处的也差不多越来越熟稔。
  东禺斋&西挌斋的学子:北悦斋的看起来假清高,相处起来还行叭。
  北悦斋的学子:他们其实也不算难相处。
 
 
第18章 
  硫酸铜溶液里被学子们放入各种奇思妙想的东西,待固定好后,褚寻真让他们先放在一旁。
  “先生。”有学生举着透明瓶罐,晃着其中的蓝色晶体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何为硫酸铜?”
  褚寻真笑道,“我正要说,但你们不妨先猜猜。”
  下面顿时讨论起来。
  “硫酸铜硫酸铜……是不是硫酸和铜?”
  “铜我知道,硫酸又是什么?”
  徐璧杵了杵蒋钰风问,“钰风,你知道吗?”
  蒋钰风:“我觉得既然取名叫硫酸铜,就应该是这两样东西制作而成的,至于怎么制作……”
  他抬起头看了眼表姐,小声说,“表姐曾和我提过几句,是要进行焙烧。”
  徐璧和另外两个学生立即靠过来,“就只是进行焙烧吗?可还有别的步骤?”
  蒋钰风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他当时也并未怎么细听。
  少顷,褚寻真在上面用戒尺拍了拍桌案,待下方的学生停止讨论时,笑道,“你们是否都觉得此物的制作与其名字有关?”
  有学生道,“是,先生,学生以为硫酸和铜应是两样东西。”
  “不过,硫酸又是何物?”
  褚寻真道,“硫酸便是绿矾。”
  徐璧等人:“绿矾是什么?”
  北悦斋的学子:“哦,绿矾啊,那不是治疗伤寒用的东西吗?”
  褚寻真:“确切的说是绿矾油,炼石胆取精华法,取的便是硫酸,在《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九卷中有记载。”而石胆就是胆矾。
  “先生,我曾见过有人用绿矾在木桌上化了一个洞出来,硫酸是否也有这样的效果?”北悦斋的学子道。
  褚寻真点头,“没错,硫酸为强水,不能用手去触摸,且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脱水性,若直接与人体接触,会造成严重的烧伤。”
  事实上,许多的化学实验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古代缺少器具的情况下,一些实验的操作会更加艰难。
  “嚯,那这种东西还是少碰为妙。”有学生小声道。
  “至于硫酸铜最后是如何形成的,要先将铜粉进行焙烧,接着由硫酸分解,除去杂质等……”褚寻真简要的说了下。
  “好复杂,但没有想到这两样放在一起,竟然能够形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变化之奇妙,令人难以置信。”
  “确实,每一步都是匪夷所思的变化。”
  褚寻真在桌案前笑了,化学是什么,可不就是变化之学,所含甚多,与各学科之间也相互的渗透,甚至在我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在进行着化学活动。
  古时候的炼丹炼金等其实就是最早的化学实验,炼丹为什么有时会|炸|炉,就是因为化学实验危险啊,易|燃|易|爆|炸!
  “先生,那这些东西又有何用?”有学生指着蜡烛宣纸问道。
  “半天时间已经快过去,我们最后再做个小实验,怎么让纸自己动起来。”褚寻真道。
  “让纸自己动?风吹吗?”
  “既然是让纸自己动起来,蜡烛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蒋钰风找到机会举手问道,“先生,学生有个问题。”
  褚寻真对表弟笑道,“说说看。”
  “先生将这些东西一起分发下来,是否配合着一起使用,才能让纸无风自动?”
  “没错。”褚寻真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蒋钰风略微思索道,“有剪子,有纸,难道是要将纸裁剪成一种形状?”
  褚寻真:“猜的不错。”
  她看向下面的学子道,“你们也不妨猜一下,要将宣纸裁剪成什么形状?”
  “那就太多了,难道有一种形状是可以自己动的?”
  “剪子和纸都有用处,那蜡烛和棉线呢?”
  “棉线是不是要系于纸上?”
  “是缠绕在蜡烛上吧?”
  “这里面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蜡烛,不管宣纸剪成什么形状,如何动,应该都和蜡烛没什么关系吧?”
  “我倒是觉得蜡烛才是其中的关键。”
  下方的学生们讨论半天,没有讨论出确切的结果,甚至有人还动手将宣纸剪出几样形状来。
  “先生,到底该怎么样做?”
  褚寻真道,“这里面有两个关键,一是将蜡烛点燃,二是将宣纸裁剪成螺旋的形状。”
  “哈哈我猜对了,我就说蜡烛才是关键。”
  “螺旋状?是一圈一圈的吗?”
  “蜡烛点燃后要怎么做?总不能是烧纸吧?”
  褚寻真并未多说,让他们自己去探索。
  下面真有几个动手能力强又善于思考的学生,四个人一组总能讨论出不少个所以然来。
  例如,褚寻真就发现在西挌斋的一组里,有学生成功的将宣纸裁剪出来,并且想到要用棉线系于其上,但棉线却系错了地方,系于纸的最边缘去了。
  后来,还是他旁边的一人将纸拿了过去,寻思一会儿后,将棉线系在了螺旋状纸的中间。
  “是不是放在蜡烛上面?”
  “先试试?”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螺旋状的纸片拎在蜡烛的上方。
  “动、动了,动了!!”
  “嗷!你们快看动了!纸片自己动了!”
  西挌斋的这一组是第一个试验成功的,欢呼声响彻在三思斋内,引得其他学生侧目过来。
  “啊——慢了一步,明明我们也是这样做的。”有学生泄气道。
  这个小实验并不复杂,再加上褚寻真之前有过提示,在动手的过程中便很容易就可以想到。
  “我们也慢了一步,唉。”
  “可惜了。”
  最先成功做出实验的一组学生不禁得意洋洋,看着纸张在蜡烛的上方慢慢旋转着,其心里的骄傲程度简直不亚于在公试中得到全部的甲等成绩。
  “先生先生,我们棒不棒!”
  褚寻真不由得笑道,“很厉害。”
  “哈哈哈咱们这一组是第一!”西挌斋的四个学生简直要乐得上天。
  气得其他学生暗地里嘀咕,“真欠揍。”
  有相熟的朋友更是一把将他们搂倒,摩拳擦掌的就地按压下去。
  笑闹过后,有学生问道,“不过先生,为什么要将宣纸裁剪成这个样子?”
  “对啊,为什么在点燃的蜡烛上可以无风自动?”
  褚寻真解释:“这是因为蜡烛燃烧会加热它上方的空气,被加热的空气会变轻,之后上升,而旋转是最容易的推动方式。”
  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循环往复,也是引起刮风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下方的学子们若有所思。
  褚寻真看了眼时辰,起身道,“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可以下课了。”
  然而下方的学子们却发出哀叹声,以往敲钟响起后总是要迫不及待的冲出去,现在却仿佛屁股黏在了座椅上。
  “怎么过的这般的快?钟是不是敲早了?”
  “先生,下一堂课在什么时候?”
  “先生,我们还不想走。”
  褚寻真笑道,“下一堂课就要等你们例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下方顿时一片叹息。
  徐璧羡慕的看向蒋钰风道,“你之前说过先生有一间实验室,钰风,你是不是可以经常进去?”
  蒋钰风挠了挠脸颊,“也不是经常,表姐说里面有些东西不能随意乱碰,我又分不清楚哪些是不能碰的,所以要表姐跟着。”
  “那也很好啦。”
  “对啊,有先生在,还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蒋钰风,我也想要这样的表姐!”
  蒋钰风正色道,“那不能给你。”
  一群学生兴高采烈的从太学回家,又在家人们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准备出蜡烛剪子等东西。
  “爹爹,今日我教给你一个奇妙的实验。”
  “祖父,您可千万别眨眼,仔细看我的操作。”
  “爹,娘,孩儿今日在太学里学到一手……”
  各长辈们:“…………”
  于是乎,在太学学子们的得力宣传下,褚寻真在太学里当女先生的事情,被成功的宣扬了出去。
  并且,能够瞧出来,不过才一堂课的时间,褚先生就深受学子们的欢迎。
  这件事情还传到了盛佑帝的耳朵里。
  望着面前自动旋转的螺旋状纸张,盛佑帝抚掌笑道,“果真是奇思妙想,也不知道褚藩良这个大老粗,是怎么生出个这般聪慧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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