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如桑握了握格|斗刀在身侧,抿紧唇,目光从四周围过来的人墙收回,迅速冲向络腮胡。
络腮胡察觉她擒贼先擒王的目的,拉两个杀马特挡在他身前,他跌撞着往后退到人墙后。
一长棍携劲风横空劈来。
励如桑躲开了正面袭击,后背没能逃过,重重挨了一棍,扑倒在地。
她不敢就这么趴着,赶忙爬起来,攥紧刀逃开。虽然好像并无处客套。
围聚而来的人墙在这时候从外面发生骚动。
励如桑因为刺目的两束光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一下眼睛,等她放下来时,车子已强行冲进来,紧挨着她紧急刹车。
“上来!”敞开的车门伸出的是赵也白的手。
励如桑急忙握住,借力跳进副驾里。
有人拿自己的半个身体塞到车门上不让励如桑关车门,即便赵也白已经启动车子他被车门夹住拖着走也不松开。
励如桑只能不客气地也喂他吃一血格|斗刀。
好不容易关上车门,一个个前赴后继扑到车身上来,要么趴在挡风玻璃上,要么贴着车门,一致地企图砸碎玻璃。
却没能得逞。
因为赵也白猛打方向盘,让车子一直原地打转。别说车外的人被甩了出去,励如桑坐在车里都晕头转向。
“系好安全带,抓牢把手!”赵也白沉声。
励如桑颤着手照做。
待她准备就绪,车子也停止了打转,顺着某个人少的方向直直冲出去。
挡道的人下意识里还是没想以血肉之躯与车子搏命,纷纷避让。
避之不及的人倒也没真被撞上——
“坐稳了!”赵也白话出的档口,整辆车腾空由站台飞出去,跃过轨道上尚未来得及爬上来助力群架的当地人。
落地的时候车身剧烈震动,即便系了安全带,励如桑的身体也从车子椅座上脱离一瞬,再墩回去。她收拢飞散的心神时,车子已在撞翻几个小吃摊后开离了铁路轨道市场。
励如桑余悸未定扭头。
灯火通明距离他们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没事了。”耳边传出赵也白的安抚。
励如桑松开车顶的把手。握得太紧,她的手掌陷出印记,十根手指皆发麻。
赵也白瞥见她手上有血迹,当即要停车。
“不是。”励如桑制止,解释,“是别人的血。”
说着她弯身从脚边捡起那柄格|斗刀,插入刀鞘。伤络腮胡的那一刀,她其实没有刺得很深,只是以前给她上课的教练告诉过她什么部位出血多比较容易唬到人。
赵也白眼神幽微,道歉:“……我绕了比较多的路,还回了趟之前的旅店把你落下的包带来了。”
怪不得她觉得这车和他们在蓝庙租的那辆很像。励如桑通过后视镜瞄一眼放在后座的她的双肩包,侧目问他:“你摆脱他们了?”
“目前看来是的。”
“我的什么东西出问题?”
赵也白腾出一只手抽掉他的腰包递给励如桑。
励如桑翻看之后的结果是,她的珐琅彩烟盒不见了。
“你如何确认出来的?”
“笨办法。一件件试。”再详细的赵也白没展开来说。
不过励如桑大致能猜到。否则他不至于耽误这么长时间。
“但因为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再进一步确认究竟被装在烟盒里的那个位置。上面的缀饰拆开的话也担心弄坏烟盒,所以我先把它保管在一个地方了。之后再找机会把它领回来。”赵也白再告知。
励如桑陷入沉思。烟盒除了因为落火车上而被赵也白捡在手里之外,没有离开过她身边。所以极大可能,她还在国内时,就有人动她的烟盒。
如果是这样,那赵也白猜测她在火车上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不是没可能。
一个多小时后,赵也白将车子停在河边:“休息会,你吃点东西。我们需要连夜开车,早点到泰南,早点办理证件,你能早点回国。”
安排得十分合理,励如桑没有异议。
赵也白下车到后座去拿他和她汇合前补充在车上的物资,食物和水搬到驾驶座上去给励如桑自行挑选,他带着干净的新毛巾去河边。
励如桑想去先洗干净自己的手,打开车门时,来自后背的剧痛拉她坐回去。
“怎么了?”给毛巾拧完水回来的赵也白察觉她的异常。
励如桑白着脸,没隐瞒:“被围攻时挨了一棍。”
“哪里?”
“背上——没事,最多就是淤青。我缓一下。”说着励如桑记起来,“之前老板娘给过我跌打酒,好像还在我的包里。”
赵也白去翻她的双肩包,果不其然在侧边的口袋里找到瓶眼熟的东西。
他拿来给她,迟疑:“要不我们再往前开一开,我看看能不能问到医院或者诊所。”
“不要麻烦了,没有大问题,就这样。”励如桑一锤定音。
赵也白带上她擦完血渍的毛巾和那柄格|斗刀到河边清洗。
车厢内的灯关掉了。
赵也白站在河边,隔着三、四米的距离,通过挡风玻璃能看见她艰难扭手臂到后背的身影。
他转回头,盯着投落在水面上的皎洁的明月。
未几,开关车门的动静传出。
赵也白折返车旁,递给她新拧的毛巾:“怎样?”
“还行。”励如桑牵动嘴角,接过毛巾擦脸,“我小时候不小心打掉同学的牙被我妈拿差不多粗的棍子抽过,也没大事。不过那个年纪确实比我现在皮糙些。”
“我记得。你说过。”
“是吗?”励如桑狐疑,“什么时候?”
赵也白帮她回忆:“打群架,差点被人拿砖头砸的那次。”
励如桑高挑眉。
她仍然不记得她说过,不过她想起来他讲的那件事。
她纠正:“不是打群架,是教训他们欺凌弱小。”
家人送她去正经跟着教练系统学习后,她就不随随便便和人打架了。而一旦打,绝对是对方的过错。
赵也白同款挑眉,也纠正:“我不是弱小。”
“不是吗?”励如桑故意反问。
赵也白笑一下,带着她刚擦完脸的毛巾再去河边。
励如桑走在他后边。
少年时期从外形看,他确实不弱小,毕竟“胖”和直观上的“弱小”打不着关系。
那次是他补完课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同学抢了书包,相互传来传来不还他,戏弄他满操场跑,一群人以看他气喘吁吁累瘫倒地为乐趣。她无意间撞见,才得知原来他因为比班上其他同学胖而经常被开玩笑。
她看不过眼,当时火气上头,所以动了手。
其中一个不是个好欺负的,竟拎起砖头从身后偷袭她,若非赵也白用身体把人撞倒,她必然脑袋开花。
“你在火车上就认出我了?”如今励如桑已琢磨出来。
“你看起来变化不大。”赵也白从河边起身。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是谁?”回头想想,他没少试探她的记性。
“你自己认出来不是更好?”赵也白回去车上,把水拧开来一瓶给她。
“谢谢。”励如桑虚靠车门,又问,“如果我到最后也没认出来?”
赵也白拆开一包小黄鱼干:“那就算了。”
不过他承认,最初他的确有些失落,甚至……生气。
励如桑扬唇,捡起一块尝了尝。
“你还想吃什么随便拆。”虽然她未表达出不满,赵也白还是解释,“时间太赶,我来不及慢慢挑,货架上有什么我拿什么。”
励如桑点点头:“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怎么挑嘴。”
说到挑嘴,她倒又想起赵也白曾经的坏毛病。
抬眼正见赵也白此时刚拆了包面包,吃得比她手里的小黄鱼干还要香。
察觉她的目光,赵也白洞若明火:“又在比较现在的我和曾经的我有哪些不同?”
励如桑忆起水上市场时他说过的话:“你确实变化很大。”
“这不能拿来当作你迟迟没认出我的理由。”赵也白口吻戏谑。
腰包里,励如桑的手机这时候震动,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赵也白帮她捞出来。
励如桑瞥了眼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
“……桑桑,是你吗?”
郝瀚的问话小心谨慎,还用了被她吐槽过无数次的肉麻称呼。
励如桑拧眉:“有事说事。”
“谢天谢地依旧是你本人!”郝瀚明显易受惊体质又发作,“你昨晚给我发完消息后一直没音讯,我担心得今天一天都没心思工作。”
励如桑在“昨晚”两个字上微怔,很快反应过来,从她逃出民宿到现在,的确二十四小时还没过。只不过期间太多险象环生,时间被紧迫感拉长,她没有了概念。
“你的电话提前了吧?我不是说后天早上没联系你,你再去给我办后事?”
赵也白原本无意听她和别人的电话内容,打算走去河边自己也洗把脸,这一句入耳时他顿足,无法不把自己的视线落回她身上。
这边励如桑继续着和郝瀚的通话。
“可你昨晚没有前因后果交待得不明不白,还妄图我不担心?是个人会被你吓死行不行?而且你凭什么要和我交待?你如果真回不来,所有人都会跑来问我。你故意嫌我于不义吗?”
“你不愿意的话我找别人也可以。”
呛得郝瀚气火攻心,难掩吃味:“你还有哪个朋友比我们的关系更铁?”
“沈惟舟。”
“……”郝瀚惊讶地险些咬断舌头,“你不是不让我提他吗?怎么你自己反而——”
“没事挂了。”没听出他这通电话存在任何意义,励如桑不欲再费唇舌。
一转身,她不期然落入赵也白的灼灼眸子里。
“后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更是四千八的小肥章惹。记得按爪呀呀呀呀呀呀!两分评超过25字掉落红包哟!晚安,明天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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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高考前一天,章遇宁将情书丢到瞿闻宣桌上。
瞿闻宣:“你烦不烦?拿她们什么好处了?又帮她们?”
章遇宁:“不是,你和林跃关系最好,帮我给他。我三年暗恋能不能开花结果,全仰仗你了兄弟。”
瞿闻宣似笑非笑,立刻合上错题集:“找我就对了。”
第二天早上,林跃的拒绝信出现在学校公告栏:“章遇宁同学,谢谢你,但我有喜欢的人了。专心考试,加油答题,祝你金榜题名取得好成绩,早日和真正属于你的白马王子心意相通。”
章遇宁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哪只马真正属于她?
瞿闻宣搭上她的肩拉她进考场,不情不愿:“算我倒霉,以后只能继续给你仰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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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和学霸的日常互怼,双向暗恋,
从校园到职场、从冤家到婚纱,
一个“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暗戳戳想睡了我”的故事
“星河滚烫,你是我的人间理想。”——改自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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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晋.江文学
chapter 19
“嗯,提前和国内的朋友交待清楚后事。否则万一我在这里出了意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励如桑解释,记起自己丢失证件一事,又低头给郝瀚发消息。
“你现在还觉得有必要?”
他语气不太对劲,励如桑闻言复抬头。
赵也白乌沉的眼深谙幽邃。
励如桑福至心灵,后知后察他的话外音,唇角含了笑:“哦,对,现在也可以就近交待给你。”
说话间,感觉到后背的伤又隐隐作痛,她坐进座椅里。
赵也白见状卡住原本要讲的话,瞬间皱眉:“还非常疼?”
“没到‘非常’的地步——”
赵也白忽然欺身上前,励如桑尾音来不及收,身体条件反射往后仰一些。
下一秒她发现,他只是越过她去拿起那瓶跌打酒。
“喝两口。”赵也白拧开瓶盖,似乎丝毫未察觉她的避让。
励如桑重新坐直身子:“可以内服?”
这跌打酒应该是自制,瓶身没有任何标签,那天老板娘给她的时候,只说外用。
“可以。”赵也白语气肯定,又补充,“我喝过。”
励如桑闻弦而知雅意,立刻揣测:“这跌打酒是你的?”
赵也白似笑非笑:“我说是的话,你是不是能喝了?”
口感自然不是太好,他既然说两口,励如桑便不多喝第三口。
赵也白周到地将她的矿泉水拧好盖子准备着,第一时间交换了两人手中的矿泉水和跌打酒。
励如桑用矿泉水冲淡嘴里跌打酒的味道,又吃了点小黄鱼干,问:“为什么不有诚意点亲自送来?”
赵也白刚把跌打酒放回她的包里:“你不是防备我?我送过去,你可能当着我的面收下,转头就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