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已成王——梵瑟
时间:2020-02-14 09:07:36

  他投下的翦影覆盖住她整个人,幽暗而暧|昧。
  励如桑一动未动,那些柔软、温热、紧绷和有力,似电影慢镜头,徐徐铺陈展开。
  结束这个厮磨的吻后,赵也白由上而下沉静地与她对视,完全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可明显有爆裂的熠熠火光藏匿于这份沉静之下。
  明暗交接的光影间,短短几秒钟,赵也白的眼神里若兜着海水潮起又潮落,渐渐掀起深不见底的漩涡。
  励如桑心跳擂鼓,脑中思绪杂乱翻腾宛如被他带起浪花。她想不应该继续盯着他的眼睛,否则极有可能不小心触礁、跌进去。
  但见赵也白喉结滚动一下,又低头,咬住她的唇。
  绵延的暗涌转变为惊涛骇浪,一上来就是剧烈的冲击,直接将励如桑卷入一波高似一波的浪潮中。励如桑抖了抖,一息间无数念头轰鸣,光般飞闪而过,她一个也没抓住,闭上眼,神志不清地任由他吞噬。
  —
  拔完新的草药,赵也白折返。
  励如桑保持着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的平躺姿势,手臂的位置也未变动过,看起来静谧又柔软。
  如果脸色能不那么白,会更好。
  赵也白放轻脚步,盘腿坐到一旁,继续捣药。
  待他转过来要给她换药时,发现不知何时她睁了眼,悄无声息地盯着上方高高的林荫。
  赵也白一言不发掀开盖在她身上的外套,用格|斗|刀小心翼翼挑开表面一层和凝固的血水融在一起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草药沫。
  发现励如桑蹙眉,他双眸微微蕴了幽邃,下手尽可能再放轻。
  血已经止住了。但这只是在条件不允许之下最粗糙的处理,伤口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敷上新的草药沫,赵也白撕开她的一截衣袖成布条,帮她绑住伤口,然后给她系上衣服。
  “试一下能不能坐起来。”赵也白搂住她的腰,撑住她的身体。
  励如桑借着他的力艰难地慢慢离开地面,冷汗又下了一层,进而企图站起来,还算比较顺利。
  赵也白抓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很快背过身,半蹲她跟前。
  励如桑捂着肩小心翼翼爬上去,问:“是找到人还是找到路了?”
  “都没有。”赵也白站直身体,偏过来侧脸,“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等我,一起走,反正肯定不会死在这里。”
  找到能避开伤口遭到直接压迫的位置,励如桑无力地靠在他背上,无声地弯唇。当年不也是这样的?虽然当下的情况与曾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还有就是,当年是她背着他。
  “不知道等走出去,会不会也看见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励如桑口吻间尽是怀念。
  赵也白清楚地知道她提起的是什么,闻言立刻能接上话,道:“几率不大。”
  励如桑勾了勾唇角:“这个时候不应该泼我冷水。”
  “有也别看。”赵也白冷哼,“等一起回清县再看。”
  励如桑眸光轻轻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亲妈:“喏,欠你的一次性两个吻换上了,怎样,满意不满意?”
  小白:“氛围那么好,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
  亲妈:“滚滚滚,衣冠禽兽,你已经趁人之危了。”
  小白:“只是在帮她止痛而已,不是么?”
  桑姐:“你再狡辩让我也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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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记得按爪爪!明天继续约!(嗯,明天一定一定一定会更新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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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晋.江文学
  chapter 36
  之前他提出时,她确实乐意抽个空和他一起回清县走一走,现在……她重新考虑。
  因为她发现,有些事情和她原本的想象不太一样。她隐隐约约琢磨过来,赵也白为何再三恼火地与她强调她对他的认知存在偏差。
  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些偏差……
  赵也白尽量让自己迈开的步子不颠着她。没听到她的回应,他问她是不是难受。
  励如桑下意识摇摇头。想到他看不到,才出声:“挺好的。”
  赵也白沉默下来,寻路前行的同时,岔着神。
  他第二次去拔草药,其实也有回避她、整理心绪的目的。在她没结束目前这段婚姻之前,他的行为很容易对她造成困扰。
  而现在她和他一样自然地避而不谈那两个吻,他很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如何看待?
  “你真的长大本事了。方向感很好。”励如桑的喃喃声能听得出她濒临虚脱的无力。
  “省点力气。”她欣慰的口吻特别叫人膈应,她似乎又忘记了她自己承诺过绝不再拿他当以前的小男孩看待。若非考虑到她当下是个伤患,赵也白不会如此客气。
  “得和你说说话,我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励如桑在想,最简单的方式应该是原地不动、生烟求救。
  做不成的原因在于,他们现在是封闭状态,无法和纳瓦先生取得联系,不知外面的情况。万一引来的不是纳瓦先生,而是攻击部落的人,更加麻烦。
  “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他们的仇家真不少。”励如桑没话找话,其实她丁点儿不关心他们的斗争,还是那句话,她唯一牵挂的是佛头。
  赵也白和她谈起:“还在象背上的时候,红点瞄准的目标就是你。”
  “我?”没摔下来之前,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励如桑不曾回头细思。
  “嗯,是你。”赵也白确信无疑。若非他正在看着她和她讲话,恐怕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
  纳瓦先生刚向他们保证松帕和万老板两方不会再伤害她,转眼又有人要动她。
  这次是谁?和攻击部落的是同一拨人……?
  “我是香饽饽,还是箭靶子……”励如桑自嘲,“依旧为了佛头?”
  都不清楚佛头其实早被窦冰交给纳瓦,以为在她手上,要趁此次拍卖会出售,所以松帕和万老板背后的两方人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追杀她——虽然她没直接问纳瓦先生,但已能根据目前的讯息捋出脉络。就此而言,她被纳瓦先生坑惨了,不正是箭靶子?
  赵也白斟酌再三,到底还是在这个时候问出口:“你找佛头,是不是和你家人有关?”
  励如桑靠在他肩背的头侧着,盯着满目葱郁,没否认:“它是从我父亲手上丢的。我自然得帮他找回来,完成他的遗愿。”
  赵也白抿唇,又问:“励教授是病故?”
  比起她像之前一样默而不答,他更不愿意得到其他答案。
  结果当真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意外。”励如桑未再回避,告知,“那批文物里,当时要先将佛头送往国家博物馆。我父亲跟着去。那群人很大胆,直接在途中动手。警察赶到的时候,只剩我父亲还有一口气。但最后在医院里也没能捱住。”
  她讲述的语气冷静得让赵也白不禁驻足,回头想看她的神情。
  然而视野受限并不允许,他仅能看见她的发顶。
  励如桑冷静的嗓音尚在继续言明:“你说得没错,抓劫匪、找文物,应该是警察的事情。开始那几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一直没进展。反倒我自己总听闻佛头的一些小道消息。虚实难辨,我不可能次次当作线索提供给警方,起码我自己得先验证。”
  不难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回来泰,并非她头一回为了佛头冒险。赵也白不由冷嘲:“你太拿你自己当回事了。”
  励如桑非常不喜欢他这副“大不敬”的语气:“事实是这次我没白来。”
  赵也白:“你的命也差点没了。”
  励如桑:“这不是还在?”
  紧随其后的是励如桑痛楚的闷哼,赵也白的愠恼和未出口的再反驳生生被堵住。
  由于励如桑只有一条手臂能圈住他,还不能太用力,所以这一小段路,她一直在往下滑。
  感觉到她这个时候明显完全撑不住了,赵也白蹲身,让她脚着地,他立刻转过去搂住她。
  不待他问,励如桑当先摆摆手:“还行。没事。我身体底子很好,你知道的。”
  赵也白未言语,上手就掀开她的衣服查看她的伤口。
  励如桑蹙眉,脑中闪过他的那两个吻,心里有些不自在。翳了翳唇,她到底没拂开他的手。
  伤口上,带着血的深绿色有点从布帛渗出来,不过量看起来算正常。赵也白松一口气。
  励如桑提醒:“我再说一下,别随随便便翻女孩子的衣服。即便情有可原,你也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再动手。”
  赵也白倒没怼她,只道:“坚持不住告诉我。”
  励如桑反而调笑:“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比你懂得不要事事逞强,现在怎么可能越活越回去?”
  笑意并未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所好转。
  赵也白险些又被她激怒,克制着情绪道:“你也说是十几岁的时候。你现在确实没越活越回去,但比不上我成熟沉稳的速度。”
  往他自己身上贴标签的方式越来越简单粗暴。励如桑高挑眉:“你数一数是你强调的第几次了?”
  说罢励如桑并没要他回答,示意他背过身:“走,别耽搁时间,再下去天该黑了。”
  天黑的问题,在赵也白考虑的其次。他完全可以在野外过夜。关键在于她的伤不行。
  看她一眼,他重新背起她。
  她受伤的位置实在太不方便使劲,两人原地调整了好一会儿,继续前行。
  这一下励如桑很安静,仿佛不再需要靠和他聊天来分散对左肩痛楚的注意力。
  感受着背上属于她的体温,赵也白时不时侧头瞟,须臾,他主动出声:“疼么?”
  励如桑应了他:“捡几件你参军期间的趣事儿和我说一说……”
  赵也白回得非常快:“我刚进新兵连时,队列、擒敌、战术、体能,各项训练的成绩都是倒数第一;我离开新兵连时,各项训练成绩都是正数第一。”
  “这算趣事儿?”励如桑质疑,略感无语。
  赵也白反问:“怎么不算?”
  “……”励如桑没和他计较,“继续。”旋即强调,“再有趣一些。”
  这回赵也白似稍稍做了挑选,间隔数十秒后开口:“我来泰国出任务的那次,是和另外二十三名同事一起,和驻扎在泰北这里的一支当地陆军特种兵联合反恐、组成营救队伍。因为那伙恐怖分子挟持人质躲进深山老林里,我们追了进来,分配任务行动。期间我一度潜伏在一个树丛里三天不动弹,正好把附近所有的植物认了一遍,还见证了一个窝的蚂蚁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整个搬家过程。”
  “就这样?没了?”励如桑正等着下文,结果他戛然而止。
  赵也白:“那我再说说我认了哪些植物和蚂蚁搬家的细节。”
  “……”励如桑高挑眉,“翅膀硬了,逗我?”
  赵也白不满她的语气:“并没软过。”
  励如桑噎住。她突然记起不久之前他紧密坐在她身上的那两个吻。
  捺下思绪,她在他背后深深蹙眉。她不是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女,可她第一次在和赵也白相处时,对他话中的字眼生出不该有的敏感,曳出狎昵之思。
  和昨天从公共浴室出来时不同,今次赵也白完全无心,出口后才察觉用词的敏感。而因为她没接话造成的陡然沉默,赵也白意识到,她也和昨天的迟钝不同,分明反应过来点什么。
  励如桑不允许自己的缄口往尴尬延伸,很快若无其事道:“如果方便,和我简单说说你们反的是哪个恐、救的是什么人,我会觉得非常有趣。如果不方便,和我讲讲植物和蚂蚁也不是不行。”
  她以为他一定会不方便,然而他选择的是前者。
  “简单说说而已,没什么不方便。”赵也白的嗓音忽然变沉不少,仿佛很认真对待接下来他要讲述的内容,“那伙恐怖|分|子,为首的是当时挺出名的一个叫瑙爷的人,泰国华裔,表面是正经商人,私底下什么生意赚钱他就干什么,最赚钱的,你想得到,是走|私毒|品。瑙爷当时在我们国内的一位鼎鼎大名的姓陆的合作伙伴原本因为遭到通缉逃来泰国要投奔他,却在船上被瑙爷当时的对头黑吃黑。”
  “姓陆的死了,瑙爷逃进驻扎在深山老林里的狡兔三窟,手里带了四位人质,其中三位是泰国政要,还有一名是原本被姓陆的挟带身边的卧底警察。”
  听至此,即便他没有用过多的言语描述情况的危机与艰险,励如桑已经从单纯的兴趣,变成神经紧绷,不欲了解营救过程,只关心:“最后成功救出来?”
  赵也白点头。
  励如桑安了心。
  赵也白继而补充:“我和我的同事介入支援的时候,距离那位我方卧底情报人员落入瑙爷手中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也是刚刚确认他被瑙爷掳走的事实。不过直到再三个月后将他营救出来,其实才真正确定他还活着。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只剩最后一口气,很担心他撑不住。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要打电话。”
  打给谁?——不用猜,励如桑也能讲出准确答案:一定是他爱的人、等他平安回去的人。
  赵也白则也没接着往下将故事,停在这里,话锋一转:“我不是没出过危险的任务,但那是我第一次在想,如果换作我,我希望那通电话可以打给谁。”
  继而他头一偏,歪过来问她:“你认为,我希望那通电话可以打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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